龙族:我的系统第一天就跑路 第147节

  源自神话中的神器都显得不再光鲜,长弧刀“天羽羽斩”的刀刃变得扭曲,直刃巨剑“布都御魂”更是在刀锋上出现了几个豁口。

  两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路明非看着面前的惨象不由得心里抽痛,似乎两边的安危他都相当担心。

  “看清楚你自己,追求幻影的家伙。”

  路鸣泽开口,虽然他现在身高比穆意低不少,但是眼神就是保持着俯视的样子,目光中带着讥讽的意味。

  “幻影嘛......或许是吧。”穆意缓了一口气,“其实不管我来不来这里,都会有人死对不对?”

  对上没有办法施展全力的路鸣泽,他还不至于这么快落败。但是在面对两把长刀的夹攻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没错,你猜猜,他会是谁?”路鸣泽歪了歪脑袋,“你根本就不知道......对不对?”

  “我......”穆意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在这种场合下该死的不是他......那会是谁?

  或许他的无知与任性,真的会导致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

  “看过《聊斋》吗?”路鸣泽突然向穆意抛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原本看着双方没有继续作战的心思的路明非打算从废墟里爬出来,但是现在双方提到了《聊斋》,这让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你们不该是打生打死的关系吗?怎么中场休息还能聊起《聊斋》?

  莫非魔鬼脑子被打坏了?一会儿之后会不会发疯?会不会冲上来不顾一切干掉自己?

  深谙保命之道的路神人决定再怂几分钟,直到他们之间再不会爆发战斗为止。

  穆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听着魔鬼的诛心之言。

  “我记得里边有关于刽子手的描写,刽子手曾经对死囚说自己不会真的出手,只要一听出刀的声音就跑,跑到精疲力竭之时就在原地隐居便可确保无事。”

  路明非和穆意都反应过来了路鸣泽要讲什么故事,被斩首的死囚将刽子手的话牢记在心里,听闻出刀声之后他感觉浑身一轻,身上的绳索尽数断掉,死囚猛地冲了出去。

  没有人去追逐冲出法场的死囚,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真的死掉了,只是胸中憋着一口执念在。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自己没死。

  而死人狂奔而去的地方必然是极阴之地,他就真的在这个地方定居生活了几十年。

  这是传说中的状态,一如薛定谔的猫,他永远处在一个生与死的叠加态里。当他的存在被否定的时候,他就不该存在了。

  “他是......什么身份?”

  穆意了解了为什么路鸣泽具备那么大的怨气,今天死的不会是他和路明非,不然小魔鬼一定会以死相搏。

  死的人也不会是他自己,小魔鬼没有必要做出暴怒的情绪。虽然他和魔鬼称得上合作者,但是就算穆意哪天战死,小魔鬼也不会流下多余的一滴泪。

  死的人......是穆意的系统,那个口口声声说是他弟弟的人。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可是大家都在辩证讨论‘过去’与‘未来’,有谁在意过‘现在’呢?”

  “现在?”

  穆意思索着这个名词,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词汇,意思也显而易见。

  没有人会在意现在吗?并不见得,但如果“现在”这个概念被分割下去,那么就很微妙了。

  人们都说过去、现在、未来是三个同样表示时间的词语,但严格来说“现在”与“过去”以及“未来”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在时间轴上标注为一段,而“现在”却是一个一直在移动的点。

  当你完成对于“现在”的捕捉时,他就已经变成了“过去”。

  所以,严格来讲的“现在”是无法捕捉、无法看见、无法存在的,他只能依托于刚刚结束的“过去”和即将到来的“未来”之间。

  只有一种情况能找出“现在”的存在,就是暂停时间,所以“现在”也有着另一个名字——永恒。

  原来,将死的一直都不是他,而是不能被直视的“现在”。路鸣泽的愤怒源于自己的无知,他的恨是因为穆意为什么要拉着心里深处的存在来送死。

  “现在”是不能被观测的,如果他被人发现,那么就将成为“过去”,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自从黑色的皇帝毁灭了世界之树,‘现在’就失去了最后的栖身之所。”路鸣泽缓缓说着,“我很惊异他能在你的身上重现,就好像你不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束缚一般......”

  穆意的存在是不合理的,但恰巧就是这份不合理,让“现在”能以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式存在。因为他是世界规则之外的产物,规则影响不到他。

  但是当穆意选择踏入这个世界的规则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他想要自己变得合理,就得抛去一切不合理......

  “你以为你的精神力暴增是为了什么?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得到的力量总要付出代价。”路鸣泽顿了顿,“在你认为自己没有出什么问题的时候,到底是谁在付出?”

  “还有办法补救......吗?”

  之所以没人会怪穆意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他的话,体内那位连这一段短暂的时光都不能拥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穆意曾经有恩于他,所以他才愿意称自己为“弟弟”或者“系统”。

  但是穆意并不这么想,作为一个本来想要改变死小孩命运的人来说,自己的行为基本等同于又杀死了一人。

  “你还能活......多久?”穆意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心,生怕自己的注视让他的存在彻底消失。

  “随着你慢慢融入世界的规则,我就会消失啦。不过我没有死去,只是不能存在罢了。”

  精神海里,树枝之上的男孩似乎比之前更有活力,死亡......或者说消逝并不可怕,他不会死亡,只是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人能和他交流罢了。

第328章 补救

  他是一个不能被看到的概念,就像见不得阳光的鼯鼠,见到阳光的时候就是死亡来临的前奏。

  从尤克特拉希尔倒下的那一天起,存在于世界之树上的概念纷纷离体寻找自己的归宿。他本是至高的神明,却因为世界的规则而不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漫长而寂寞的时光里,他就像睡美人一样,忘记了有多少个日夜春秋没有睁开眼来看过世界。

  他想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却不能被世界看到,他想和人说说话,但是在对方开口之时他就不再是他。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时间点,他都是全新的他。世界的规则束缚着,让他如同囚鸟一般。

  毕竟他是“现在”这个概念的具象化,同属世界的基本规则之一,必须精确到每一个点,不能有一丝的偏差,同样就没有了一丝自由的可能。

  直到无数个春秋过去,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不会被规则束缚的灵魂,仿佛是尤克特拉希尔毁灭之后,世界留给他的温床一般。

  他看过了那个灵魂,他不受世界规则的束缚,似乎是因为其来源与世界无关。

  这样的灵魂无疑是尴尬的,没有世界印记的他终有一天会消失;就算有了印记,没有实力的人注定无法躲过毁灭纪的风暴。

  没有想到自己一睁眼,离清算之日依旧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看看这个不曾看过的世界,不惜一切。

  所以他开始培养自己选定的温床,伴随着他的一步步变强,世界的规则开始接纳他,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这个不能存在的概念的排斥。

  穆意的精神一天天变强,他的存在就越来越虚弱。但是清算之日即将来临,他宁愿多看看这个世界该有的影子,而不是一直沉睡到下个纪元。

  “补救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路鸣泽摇摇头,似乎有方法但是希望渺茫。

  “说出来看看吧,总要试试的。”穆意抬起头,“我的心思一如既往,当初怎样为胜利而战,如今便怎样为失败而战。”

  “不需要了,我是一个没有回忆、没有未来的看客,剩下的唯一梦想就是被人遗忘。”

  穆意的身边出现一道虚影,路明非慢慢靠近了上来,很难想象这里还有第四个人。

  “既然你帮了我,我就一定会给你回报,无论你怎么想。”穆意坚定地说着,随后将目光抛向了路鸣泽,大有一副“你要是不说我们就再打一架”的架势。

  “当你身上同时具备过去与未来两种力量,就有能力去标记现在了。”路鸣泽轻声说着,“未来的力量你已经有了,但是过去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好获得。”

  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穆意与路明非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迷雾里,绕城的高速立交若隐若现,宛如一条隐没在迷雾中的长龙。

  “奥丁么......我会去找他的!”

  “可你找不到他。”路鸣泽摇摇头,“他已经在那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可以说那就是真正属于他的位面,没有邀请的话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无法轻易打通一条路。”

  “邀请?我需要带着有奥丁印记的人进去?”

  穆意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去找奥丁,那么大概率他是不会给自己开门的。

  他听夏弥说起过,在所有的初代种级别及以上的身份中,奥丁可以说是最稳的一位。他的尼伯龙根哪怕对于初代种而言都是一个神秘国度,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又为了清算之日准备了什么。

  如果想要打开奥丁的家门,就需要他的钥匙或者房卡,这种手段以奥丁烙印的方式交给了别人,楚子航恰好就是其中一位。

  世界上有很多的尼伯龙根,奥丁的雨幕城市,诺顿的青铜之城,夏弥的地下铁路......去过的人就会有烙印,就像是你蒙着马的眼睛带马去一片草场,之后它还能循着记忆回去。

  或许是因为穆意命格不同的原因,他虽然同样在那个暴雨天遇见了奥丁,但是奥丁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他可以为了一个曾经给予自己机会的人而战,可以为了自己的失败而再次战斗,但是他无法替楚子航做出决定。

  虽然在他的视角里,楚子航也想过回到那个雨夜,再去面对那个让他第一次看见世界另一面大门的神明。

  “想要去做又不想带上别人?”路鸣泽对于穆意的犹豫有几分不屑,“你这样犹犹豫豫的人,总有一天会吃到自己酿下的苦果。”

  犹豫么?穆意点点头,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但后来才发现,所谓的杀伐果断,只是因为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当敌友都隐于迷雾之中时,他犹豫了,变得畏缩而不敢前进。

  和昂热不同,昂热可以将任何一个人放在棋盘的合适位置。在他的眼里,为了屠龙这件事没有人是不能牺牲的,包括他自己也一样。

  穆意与之不同的是他无法将其他人摆在危险的位置,在对弈的时候他不能下定决心牺牲一部分棋子去换取胜利,毕竟那不是棋子,而是自己的同伴或者朋友。

  “告诉我一个可以砸开奥丁家门的办法。”

  虽然魔鬼一直在唱衰,但是他总是会有方法的那一个,穆意不知道小魔鬼为清算之日准备了多少,但是既然是魔鬼用一生去做的事情,再如何对弈上面恐怕他已经写成了一部棋谱,面对每一个敌人的每一步措施都有着应对的办法。

  “没有奥丁的钥匙,当然要带一点礼物拜访。”魔鬼看着穆意,仿佛穆意也是他的顾客,是那种失去了主见的迷途之人。

  “礼物?”

  “奥丁的目的我大概能知道,密党的加图索家族同样如此,所以加图索家族想要得到的东西,奥丁一定会很感兴趣。”

  “总不能让我去凯撒家里偷东西吧。”

  “不需要,我的手下告诉我加图索家族似乎在谈一笔很隐晦的交易,断断续续的交易时间长达数年,而另一方在华夏京城,我想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就在那里。”

  路鸣泽仿佛是RPG游戏里的NPC,对着穆意下达一个又一个任务,而穆意即将拿着全村最好的剑踏上征程。

  “放心的去吧,我会为你准备好王冠,也可能是葬礼~”

第329章 勇者

  “该换班了......”

  深夜,曼斯推开了图书馆指挥大厅沉重的大门,一向注重风度与气势的他竟然显得有些沧桑,似乎有段时间没合眼了一般。

  “去休息一下吧,你的班我顶了。”

  施耐德低头处理着助理提交的报告,他甚至没有去看曼斯一眼,单单从显得有些轻浮的脚步声他就能听出来曼斯的状态并不好。

  “没用的,还不如在这里坐会,穆意有消息了吗?”

  “他和路明非离开仕兰之后回到了自己家,随后订了一张前往华夏京城的机票,甚至有时间填了一张学生假日日常汇报表,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失控的样子。”

  “可他还是拒绝了诺玛的通话对不对?”曼斯看着施耐德,他的表情并不轻松。

  “嗯,至今我们还未正面联系到穆意,一般情况下这种行为都可以看做失控边缘了。”

  施耐德的语气罕见的有几分无奈,对于穆意要不要启动更高一级的监控,他始终无法下达进一步决定。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A级混血种,这会可能已经有精英的执行部专员前去请他过来喝茶了。但这次面对的是S级,甚至是超越了普遍定义的超S级,面对他不得不像面对龙王一般。

  更何况到现在穆意还不算彻底失控,还有昂热的背书,就算是一向以铁血著称的施耐德,心里都还存在着一丝侥幸。

  整个卡塞尔里,最为担心的就是曼斯了,他深怕自己的学生做出一些让所有人后悔的事情。

  “关于路明非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令曼斯好奇的不只是穆意的目的,还有这个被校长隐藏保护起来的名叫“路明非”的小子。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背后有着深深的迷雾,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展开调查,但是弄一些更清楚的资料并不算难。

  “嗯,我调取了他现在的叔叔婶婶的资料,这并不算违规,他们的资料也不算绝密。”

  施耐德从右手侧一沓资料中精准抽出几张报告,上面是路明非的叔叔婶婶,一对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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