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咪咪来到漳河派出所再被借到市局之后，警犬中队已经跟着咪咪混了好几个功劳。余蓉作为安安静静的训导员，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也已经得到好几次领导夸奖。甚至这次楚市的疫情事件，集体二等功和个人嘉奖都有余蓉的一份！尽管个人只是一个嘉奖，但是对余蓉还有警犬中队来说，这几年里都是头一回。
所以心知咪咪是个福星的余蓉，这会儿余容改邪归正不再学着袁渠犯傻，而是毫不犹豫跟随林戈行动。
“去几个人！”
汪国凤同样不傻，立即派几个人跟随林戈小跑过去。
一行人来到林戈感觉有异常的隔壁别墅，转头发现两家别墅的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大概也就是三十四米而已。而且两个别墅中间用一片樱花林隔开，从林子里通行也是畅通无阻。甚至到来之后简单检查，警方没有在这栋别墅里面发现生活痕迹。稍微观察一下门口灰尘以及水电表数据，就可以确定至少最近一个月左右没有人员进出，具备一定嫌疑。
于是几名警察喊来物业作证监督，其余人则在保证执法记录仪通畅完好的情况下，一个个跟着林戈翻墙进入里面，就连警犬们也垫着训导员的肩膀跳进来。
“找到了！”
开锁进入别墅里面之后，位于书房的一个保险柜映入眼帘。特别是李思语询问林戈确定这间房甚至这个保险柜上存在毛小明的气味之后，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得知消息的汪国凤赶紧跑过来，而此时林戈居然在次卧的衣柜里面发现了一个密室隔间。
找苦力帮忙撕开隔板之后，在夹层里找到了两张存折。
“一张一百万！一张一百四十万！都是大额存单，还是十年的定期利率！狗东西！这是做好了坐牢十年出来后潇洒享用的准备啊！”
保险柜一时拆不开，汪国凤便拿着存折咒骂出声。
存折上的名字并不是毛家兄弟，而是一个叫李念的陌生人。汪国凤赶紧联系人民银行，很快又在这个李念名下发现三张银行账户。银行不同，金额不等，但都是五年和十年的定期存款。而李念本人的身份也很快被市局证实，他是毛小明手下食品公司的一名业务员，被警方控制后承认收了毛小明的好处，帮他存了这些钱。
为了防止被银行系统发现异常，李念在五个不同的民营银行分别开了五个户，每个账户存款不超过两百万，总额七百一十万，确实神不知鬼不觉。
不多时专业的开锁人员到来，很快保险柜被解锁成功。打开之后，里面将一扎扎厚厚的现金晃花了众人的眼睛，初步估计有近百万之多。这些钞票大多都是旧钞，也就是毛家兄弟做的实体生意，这才能慢慢将它们收集起来。
除此之外保险柜角落还有用皮筋捆着的一小叠银行卡，让众人不得不感慨毛家兄弟的准备之充分。
在银行的配合下，这些银行卡的情况很快被揭开。
一部分毛小明和毛小亮以公司里员工工资卡的名义偷偷办理的，但从头到尾员工本人毫不知情。
此外还有一部分则是黑市直接收购来的，原主一般都是高龄老人或者贫困地区极少接触外界的贫苦者。这种人基本不存在那种无聊的，专门去查验自己名下有多少张银行卡存在的可能。甚至他们或许这辈子都用不上这样的功能，也根本不知道网银这种东西。于是这就便宜了类似毛小明和毛小亮的犯罪份子，借用他人账户实施犯罪行为。
经过统计，一共三十七张银行卡，内含资金总额两千零四十万。
换言之仅仅现在发现的这些个零散资金，就已经累计有三千万之多！
尽管它距离毛家兄弟所藏匿的至少两亿多资金仅仅才七分之一的数额，但也已经足以让诸多警察们大喜过望。这说明大家的猜测方向没有错！毛家兄弟的钱，还在市里！
“根据专业人士分析，那二十张黑卡，应该是被洗白之后的钱。洗钱方通过这些黑卡将钱重新交给毛家兄弟，再被他们藏在了这个别墅里。”
“黑卡啊！居然都有专业称呼了么？这种冒用他人身份搞出来的银行账户必须要想办法控制，否则它太容易成为犯罪份子牟利以及转移资产的工具了。”
“一张卡不到一百万，银行也不会特别监控。特别是那些个地方银行，更是只认钱不认人。而只要这样的银行卡足够多，几个亿都能藏匿的万无一失！真是……扯淡！”
杨烨摇摇头，抬头看着汪国凤道：“老汪，这才三千万，远远不够！但是两栋别墅已经掘地三尺了，你觉得毛家兄弟其他的钱会藏在什么地方？”
第555章 掘地三尺
别墅方面没有更多收获了，
继续对杨玉华进行审问，也没有得到更多线索。
如今从两栋别墅里累计找到资金三千多万，再加上两栋别墅本身价值近千万，这就是四千万。但相较总体受骗额度，依然只是其中一小波。
根据金融专家评估，二毛粮食收购站，小明食品有限公司再加上小亮商贸，三家企业的实际价值，加起来也能够凑个几千万出来。而且这三家公司在银行方面都还有大量贷款未还，某种程度上只能算负面资产。再加上事情暴雷之后三家企业的名声已经如同臭狗屎一样，想要找人真金白银的接盘并不容易。
而另一个方面，对毛家人的住宅等固定资产进行的控制清缴，也一共只找出来六套房子以及内部值钱物事以五百余万做统计。
毛小明的妻子于慧、毛小亮的妻子樊成花，名下也都还有数百万元的资产，这些肯定也是要收缴看管的。
但是总计所有资金加起来也就不到六千万，距离偿还受骗者的近两亿资金依旧还差额巨大。更不要提实际上到达毛家兄弟手中的金钱数额应该至少也是三亿以上，这些钱毫无疑问都必须要被追缴回来才可以。
只是毛家兄弟的名下已经没有其他固定资产了，警方即使判断毛家兄弟肯定是用其他人的名义进行了藏匿赃款的行为，但这事儿没有线索又怎么去查？
五一假期总算结束，但警察们的繁忙工作却没个尽头。
随着毛守仁家非法集资诈骗的消息在市里越传越远，越来越多的受害人开始朝着市局、地方派出所以及乡镇单位，市政府聚集，想方设法打听案件情况，并且祈求政府尽快把钱还给他们。
这些人不懂得办案程序，但是却懂得施加压力。
反正到最后，压力自然会回到警察这边。
这种情况下，市局派出所自然只能加班加点。
“针对毛小明的情人调查，已经有了结果。从六年前开始，陪伴在毛小明身边，出入社交娱乐场所的女性一共是七个人，平均一年换一个吧。按照这种频率来说，毛小明不太可能把身家性命放到这种随时会撇弃的情人身上。根据调查也是如此，尽管给毛小明当了情人，但毛小明并没有为她们花太多钱，也就是一年二三十万左右再加上一些珠宝首饰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她们七个人加起来也没能成功让毛小明给买哪怕一辆车，这家伙是属貔貅的。”
曹辰笑嘻嘻的向徐向捷汇报调查情况。
徐向捷想一想道：“如果他是这种性格，那我觉得剩下还没被发现的那一部分当中属于他的，很可能依然在他手中。他是这种不会相信别人的性格，那肯定只会把钱藏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秘密所在。我觉得还要继续检查毛小明过去日常行迹中的特殊情况，他绝对还有别的房子没被我们发现。”
“这一点咪咪已经带着警犬支队去做了！这事儿交给它们问题不大，毕竟咪咪已经证实了它在搜索方面的能力。”
“毛小亮怎么说？”
最里面办公桌中，汪国凤忽然抬起头。
在他身边帮忙端茶倒水的是一脸不情愿的庄桃儿，但是看在老爹这几天辛苦的份上，她强忍着没有发飙。
“毛小亮和毛小明不一样，这家伙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也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漳市所有认识毛小亮的知道，这家伙花钱如流水，出入都是高档场所，身上的衣服鞋子名车名表全部价值不菲。他名下一共有十四辆轿车，其中七辆是进口豪车。甚至就在毛小亮被抓捕的前一个星期，他在市内两家彩票店里三天时间消费了两百七十万！”
“中个特等奖也就才五百万而已！”
汪国凤眉头皱紧。
“人家玩的就是一个潇洒，毕竟这钱来的太过轻松。这家伙甚至都没有屯房子的习惯，豪车这玩意儿就是消耗品，法拍也只能拍出打骨折的价格。甚至毛小亮在外面还有几百万的个人欠账，从他身上可能搞不出来钱来。所以汪队，咱们是不是朝毛小明的方向做工作比较好！田鼠才有存货啊，只要找到就能缓解饥荒。”
曹辰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再偷偷瞄一眼汪国凤旁边的庄桃儿，发现这姑娘过去几个月变化挺大的。这会儿看起来和局里其他女汉子没什么区别了，对他吸引力大减。
“一个都不要放过！我绝对不相信，毛小亮在兜里空空的情况下还会这么花钱！他之所以大胆消费，绝对是因为兜里资金够鼓！就只看，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徐向捷提出不同意见，顺带问道：“汪队，对毛小明和毛小亮的审问情况如何了？这两人还是死咬着不开口吗？应该不至于吧，都到这一步了还不考虑配合减刑？”
“如果你还藏了一个亿等着出狱花销，你会把它交出来只为少判两年？”
曹辰瞥了徐向捷一眼。
“妈的！”
徐向捷能说什么呢，只能咒骂一声转身闷闷的去干活儿。
另一边，缺乏足够线索的林戈，只能漫无目的的全城寻找毛小明的气息。他甚至将带有毛小明毛小亮气息的衣服交给手下猫群嗅闻，只希望看到这些家伙能不能带来一些意外之喜。
这种方法虽然大海捞针，但勉强还算有效。几乎每个小时都能有猫儿发现类似的气味，然后赶紧回来通知林戈。
看它们这一趟趟来来回回也辛苦，林戈干脆把漳市分成几片儿，每个片区都让杨烨安排几个警察负责接收猫群的消息回馈。到时候就不需要它们再跑回来找老大了，直接跟就近的警察们交割线索就行。然后基本上发现的情况都只是毛家兄弟曾经去到过那个地方，除了发现他们各种消费预存之外，并没有找到藏钱线索。
不得不说，这两个混蛋是玩的真花啊！
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酒吧，王八蛋毛小亮就敢在里面预存十万元！一家看起来挺简陋的洗脚店，毛小亮在里面办了四年的会员。一个理发店，毛小明居然还有其中的三成股份！甚至这样零零散散的小店小股份越发现越多，毛小明竟是化整为零一样和相当多一部分小店子有金钱关系，他把钱全部散落在了这种地方。
就商业街一个普通的解放商都卖便宜衣服的三层楼，经过调查后发现，毛小明在其中绝大多数服装店里都有股份。多的六成，少的两成，五六十家服装店都在给他赚钱！
如果不是这一次被猫群发现，谁能想到毛小明居然藏富于民？
且不提他的这种做法在出狱回来之后会是什么情况，但是对警方来说这件事已经变成是繁琐的大麻烦。小店子都是没有什么现金流的，指望他们立刻把毛小明的投资金钱退出来，也十分不现实。而且如果不催不管，这些混蛋绝对有胆量搞出破产清退金蝉脱壳的事儿！到时候这已经统计出来的三千多万股金，能拿回多少天知道。
“这些事儿，让市政府自己想办法去！反正对我来说，已经差不多一个亿了！剩下最多还有一两亿左右，工作量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四十。”
林戈打一个哈欠，拍拍贝贝的脑袋让它转向。
只是事情调查到这个地步，能够简单找到的钱基本上已经全部露面。还剩下的那些个东西，肯定是埋藏最深也最不好找的，就看警方接下来怎么跟毛家兄弟斗智斗勇了。
“喵？”
一只毛发浓密的大猫出现在林戈视线中，只看它浑身毛茸茸的模样，林戈就感觉燥热的不行。
这种几乎夏天一样的高温天气，对挪威森林猫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林戈看长毛大猫可怜兮兮蜷缩在树荫下的样子就想笑，但是又很好奇这家伙突然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喵呜！”
长毛大猫再对林戈叫一声，转身回头甩甩尾巴，示意林戈跟它走。
“等一下！这家伙……好像是被毛小明送给银行那个人了吧？只可惜那人把这只猫拿在手里没几天就被偷走，自己也因为是贿赂的原因不敢声张，这才导致长毛大猫吃了那么长时间的苦。不过……这不就等于有一段时间，这只猫是跟着毛小明混的？它这会儿要领我去哪里，莫非是我不知道的某个毛小明的巢穴？”
林戈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毛小明做事再怎么谨慎，也不至于连一只猫都要避着。
并且这只猫是他送给别人的贿赂品，很可能不会走正常途径，而是事先藏匿在他的某个秘密基地里面。
而这事儿，自然逃不过大猫的双眼。
心里一动，林戈赶紧跟上。
今天和他一起行动的是李思语和孙畅，看到林戈行动了赶紧牵着贝贝追上来。
一行人跟着长毛大猫走了很久，越走越偏僻。眼见长毛大猫往前转弯走进一个老旧的自建房社区里面，林戈赶紧示意坐骑贝贝跟上。跟在后面辛苦的不行的李思语还有孙畅，也顾不上聊天赶紧追赶上来。
这是一个年代感很强的老社区，里面一个个平房看起来都很老旧，而且各有特色造型不同，其中有一些甚至连窗户都是破的，从玻璃口呼呼的往外吹风。
在各个房屋门口，能看到一些老人坐在门槛上摘菜，也有抱着小婴儿走动的。只是看到这几只猫猫狗狗过来，抱着孩子的老人也不害怕，居然对着它们教孩子指认，也不怕被陌生狗咬一口或者被陌生猫挠一下。
然后在社区里面最深处，有一栋六层的私建烂尾楼。框架墙壁都已经建好，但没有粉刷也没有装窗户。
在漳市偶尔都能看到这样的小楼，这是房产经济野蛮生长时期，随随便便什么人搞块地就想建房卖钱的后遗症。这种房子自然是不可能取得相关许可证的，将来也不可能办的下来房产证。但是只要房子建好了，房管局什么的也不可能说搞个挖机来给推掉了去。到时候当无证房便宜卖了，开发者也能赚到钱。
而这种房子之所以烂尾，大概是开发商后续资金跟不上，导致房子无法封顶没法变卖，亦或者后来国家管的严了，做不下去只能破产等等。
这种时候，血本无归的开发商就只能期待哪天这片地拆迁回血，至于房子就烂在这里只将一楼门窗都给封起来。
只是林戈没有想到，眼前这栋楼居然也跟毛小明有关？
回头看看巷道，唯独只有大马路边上有个监控，想要躲避倒也很容易。再加上周围住的都是老年人，这破房子又没个证儿，谁能想到这个破楼居然也是毛小明的‘产业’？
“喵呜~”
来到烂尾楼前面，背光的地方终于让长毛大猫感觉舒服了很多。
它回头对林戈叫一声，然后对着门口干涸甚至已经报废的水泥搅拌机一阵乱掏。掏着掏着划拉一声一串钥匙从底部缝隙里掉了出来，让跟过来的孙畅眼睛一亮。
“得！这猫比我想象的聪明啊！不过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在那家具回收店里却老老实实被欺负呢？”
林戈有些纳闷，猜测可能是性格问题。然后这几天长毛大猫跟大白猫接触学习，胆子这才变大了也知道身后还有一只警猫撑腰的事儿。
孙畅打电话跟负责小队交代了情况，这才拿着钥匙串一把一把的尝试。她和李思语身上的警服让来时路上的那些人好奇又望而却步，只呼朋唤友伸着脑袋朝这边打量。
把所有钥匙尝试完，皆不能打开这个防盗门。
这时候长毛大猫又领着一行转到了烂尾楼后面，这里还有一个卷闸门藏在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落。孙畅尝试两次之后，卷闸门被顺利打开。
往上推的时候一点也不生涩，证明这门近期不是第一次被使用，这栋楼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已经被彻底废弃。
只是进入里面，还是发现空荡荡的纯粹毛坯风。
除了一楼外墙的门窗外，里面没有任何装修，地上丢弃着大量乱七八糟的建筑垃圾。当然这些对警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往二楼地方，那厚厚灰尘当中清晰又数量极多的复杂脚印。
粗略一看是基本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而且上下进出的次数非常多。此外还能看到一些个猫爪印，林戈判断这应该是长毛大猫的杰作。
“小心一点从边上走，不要把中间的脚印痕迹破坏太多。”
孙畅比李思语懂的多一些，既要向上侦查也要避免破获证据。当然孙畅没有忘记打开执法记录仪，现在只希望能在这边找到更多意外之喜。
二楼和一楼一样，左右两边的房子只有框架毛坯，但是能看到有一部分脚印顺延去了其中一边。孙畅小心翼翼转进去看看，发现只是一个抽烟的地方，地上全是烟头。看这些烟头自然腐朽的时间，最早的就连里面滤嘴都已经变成白灰色一点点，显然丢在这里已经超过一年时间。
只是……为什么要专门来这里抽烟？
林戈左右看看，发现这个房间唯一的特点就是四面都被墙壁挡住，从外面任何方向都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哪怕大半夜里，也不会被发现烂尾楼里有人。
“二楼是这样，那么三楼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