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项目交出去之后，蒋博基本上就再也没关注过，只知道前期工作差不多了，马上就要选角定角色准备开拍。
“都还挺顺利，郑导马上也要来横店了，一些场景的时间安排，目前正在争取协调。”
蔡亦侬提前回来，就是在做这项工作。
《甄嬛传》的许多外景，需要用到横店的紫禁城来拍，基本上都是一些大的上朝，或者重大典礼的全景。
满天下，类似明清皇宫的地方就俩，一个是真紫禁城，一个就是横店的仿紫禁城，前面一个不给用了，大家就都只能到后面这个来排队。
好在也只是一些大外景的镜头。
《甄嬛传》的重头戏，基本上都集中在室内，或者院内，这些都可以放在京城来拍。
京城大观园，西城戒台寺，还有圆明园，郑小龙都已经联系好了。
这就是本地优势。
郑小龙在京城台，以及艺术中心工作了那么多年，但凡只要是这条线上的人，几乎全都认识，甚至有些都合作了不止一回。
要是没有这份人际关系的话，还真不太好办。
第193章 心酸和无助
没有人际关系，什么人头都不熟悉，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严格按照流程来走的话，这谁能受得了！
倒不是说，不想守规矩，而是得看实际情况，进行一些调整。
“还顺利就行，郑导的老班底，都跟了他有些年头，专业上肯定没得说。”
“但是在北视中心，日子肯定过得紧张，你不妨多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帮着改善改善。”
蒋博一开始把蔡亦侬派过去，就没想让郑小龙过好日子。
舒服日子过多了，哪里还能有动力做出一些改变来。
之前好声邀请的时候，你不当回事，敬酒不吃，就吃罚酒吧。
所以蒋博才给了蔡亦侬充分的授权。
同时这也是对蔡亦侬本人的一次考验。
唐人影视，蒋博是吃定了，接下来就看蔡亦侬有没有能力独当一面了。
或许只经营唐人这个小作坊，她的能力尚且够用，但是蒋博要的，是组建国内最顶尖的电视剧制作团队，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不能挺得住，还得有待考察。
蔡亦侬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蒋导的意思，是不是郑导挖不动的话，就挖他的手下？”
到底是个真御姐，一点就通。
“没错，是这个意思，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是挖，良禽择木而栖，咱们只是多给他们提供一个选择罢了。”
黑猫白猫，只要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动用一些手段而已，蒋博没什么心理负担。
“你可真坏～”
蔡亦侬也明白蒋博的意思，反倒还挺赞赏。
唐人的小白楼，距离横店影视城并不远，开车没多大会儿功夫也就到了。
说是小白楼，其实正式的名称是“唐人电影横店制作中心”，因其建筑外观为白色，所以才叫做小白楼。
主要职能是负责古装戏以及年代戏的生产，制作资源管理，并且建有唐人专属的道具库、摄影棚、摄影基地，楼内还设有宾馆，以及其他小型休闲娱乐设施。
工作和生活一体，全都照顾到了。
蒋博正要开门下车，被蔡亦侬伸手拉了一下道：“公司的主要人员都在，我去接你之前，已经提前跟他们打招呼了。”
公司进了新股东，肯定要热烈欢迎，都是搞艺术创作的，场面要搞起来。
蒋博扭头看了蔡亦侬一眼，看到不该看的了，才发现确实挺白，也挺壮观。
“蔡总费心了，本来我还担心，蔡总会不乐意我入股唐人，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管怎么说，蒋博当时入股唐人，都是在趁人之危，蔡亦侬要是有情绪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样子，唐人在我手上，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
“自从上次见了蒋导之后，我就意识到，或许是时候，该给唐人安排多一条出路了。”
蔡亦侬能想得那么开，是蒋博没有想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蒋博短时间内取得的成绩，确实很打击人，尤其打击那些，费尽心力，也不过就把公司做到二流规模企业家。
“要不咱们先下车，稍微晚点，再接着聊，正好我有一些想法，先跟蔡总谈谈。”
蒋博余光扫到，已经有人从小白楼里出来了。
两人下车，唐人的核心幕后人员却确实已经都在了。
李国利不用说了，蔡亦侬的老搭档，负责内容创作这方面，在他下首的还有林玉分和梁胜全，都是唐人的骨干。
艺人的话，都还没来，仙三要上星了，苏江卫视，艺人都去跑宣传了。
简单碰面打招呼之后，蒋博就来到蔡亦侬的办公室。
作为影视公司老板的办公室，肯定要设计的有格调一点，黑白两色的主色调，让办公室看起来十分简约。
“随便坐，蒋导。”
蔡亦侬招呼道。
不过她并没有坐下，走到茶几旁边，弯腰亲自给蒋博泡茶。
一边泡上，还一边确认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蒋导经常喝的是西湖龙井吧。”
要不说，还得是女人心细，就连蒋博喜欢喝什么茶都注意到了。
“蔡总好记性啊！”
蒋博称赞道。
其实他经常喝的是绿茶，就是那种泛指意义上的绿茶，至于是什么品种，反而没有那么挑剔。
茶叶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树叶子。
所以才说，“东方树叶”的名字，起的就非常传神。
泡好茶之后，蔡亦侬也坐到了蒋博的旁边。
“蒋导，有件事情，我还是要跟您商量一下，公司马上还得开新戏，提前跟您打声招呼，报备一下。”
蔡亦侬的态度很端正，两眼盯着蒋博，就担心出什么幺蛾子。
按理说，蒋博作为唐人的股东，而且还是大股东，对于公司的日常经营，是有发言权的。
万一真要是故意捣乱，没事儿找事儿的话，也够她招架一阵子的。
她可是很清楚，隔行如隔山，搞专业的人凑在一起，可是有说不完的话。
本来蒋博跟李国利就有着类似的专业背景，要是两人联系起来的话，情况会很麻烦。
“蔡总太客气了，签合同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唐人的日常经营，该怎么样，还继续保持怎么样，我是不会插手的，你直接做主就行了。”
蒋博的承诺很有魄力，跟当初做出承诺时，还继续保持高度一致。
也是他实在没精力再多管理一家公司了，更何况唐人的大本营，还集中在魔都和江浙地区。
坐飞机也得累死他。
还是得佩服那位同姓的老前辈，打仗的时候，都不忘了坐飞机亲临一线督战。
要知道，那时候飞机的稳定性和安全性，跟眼下可没法比，搞不好直接撞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就多谢蒋导支持了。”
蔡亦侬以茶代酒，敬了蒋博一杯。
说起来，她也经常感觉到挺心酸无助。
一个女人，要在充斥着男人的圈子里打拼，性别歧视无处不在。
能把唐人做到这样的规模，着实不容易。
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跟蒋博开始合作。
第194章 陪着转转
“公司接下来准备开什么戏，蔡总？”
蒋博随口问道。
作为唐人影视的股东，假假也得关心一下，总不能连公司的动态都一点不知道，时间长了还能了得。
人的习惯都有一种惯性，有些不合理，不合规，甚至不合法的事情，做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种理所当然的错觉。
“是一部古装传奇剧，叫《天涯织女》，羊城南方电视台联合出品的。”
蔡亦侬简单介绍道。
“那挺不错，等这部戏拍完，公司也算是渡过难关了。”
电视剧这玩意儿的客户很单一，就是电视台，要是能在制片阶段，就引入电视台的战略投资，就相当于直接保证了能盈利。
大概率属于无风险投资。
相对应的，赚的也少点。
《天涯织女》的故事很扯淡，改编原型是黄道婆，套着古装剧的外壳，讲的还是偶像剧的故事，在这方面，唐人尤其擅长。
主演一番女主张君甯，女二号刘施诗，然后搭配其他男演员。
故事很老套，女主出身寒微，幼年不幸，然后被远房亲戚收养，就像是淤泥里生长出来荷花，或者寒冬腊月，墙角盛开的梅花。
不管外界的环境怎么恶劣，都不能阻止女主发光发热，独自美丽。
长大之后，就是谈恋爱的阶段。
必然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女二，一开始跟她做朋友，后来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也就是男主。
而且男主必须只能喜欢她。
再悲剧一点，就通过外力，活生生把他们拆散，这个外力可以是强权，也可以是疾病，瞎眼，癌症，都行……
多少年了，这个模板几乎没什么变化。
还是说回来。
蔡亦侬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感叹道：“但愿接下来，真的能顺利一些，这两年公司资金压力有点大，我已经很久没睡个安稳觉了。”
蒋博也深有同感道：“想经营好一家公司太不容易，尤其是咱们这种影视公司，没有固定资产，融资环境一直都没有太大改善。”
蔡亦侬屁股往后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斜着倚在沙发拐角的地方，抬起红色高跟鞋，伸手顺了一下OL短裙，翘起二郎腿道：“所以我才真佩服你，聚变传媒的摊子，一下子铺那么大，要是换成我的话，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手足无措了。”
蒋博也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心情很好道：“蔡总过奖了，都是靠着公司的同事帮忙。打小我性子就懒散，也就感兴趣的事情，可能多上点心，不感兴趣的事情，一点都不想操心，实在是不适合开公司。”
蔡亦侬挑了挑高跟鞋尖，凝视着蒋博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仿佛是想看穿蒋博的真实想法。片刻之后才说道：“蒋导，你的这种说法太伤人了，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才做出这么点成绩，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懒人，要不是咱们打过两次交道，还以为你这是拐着弯的骂谁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