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冰澜沉默之时，陆烨将它们俩的对话告知了小法。
“基本符合我的猜测。”小法道，“接下来，让它说实话就好，必要时候尼古拉斯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陆烨又将这些话转告给了尼古拉斯。
这时，冰澜回答道：“（其实我和你的目的一样，我也想控制这个人类，让她成为我们异兽的间谍，成为异兽的走狗。只是我还在试探阶段，还不能做到你那般轻松自然。如果师兄不介意的话，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特殊的技巧。）”
“（……）”这下轮到尼古拉斯无语了，它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信冰澜的话，直接反问道：“（师妹，你也不想你的所作所为被其他长老们知道吧？）”
冰澜先是一愣，接着神色变得气愤：“（你是在威胁我？）”
“（这也不能算威胁，我只是和你友好的交流。）”尼古拉斯昂首，毫不在意，“（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只好将现状转告给它们了，而且我不保证我不会添油加醋的。）”
“（所以啊，师妹，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好吗？）”
“（你……）”冰澜感到十分的无助，却又无可奈何：“（我的真实目的是，想脱离异兽群体，成为人类的朋友和伙伴。）”
尼古拉斯闻言眼睛一瞪，无比严肃道：“（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谁知冰澜竟变得激动起来：“（你没有和人类相处过，是永远不会懂得人类世界的美好，相对于异兽内部的勾心斗角，我宁愿成为人类的宠兽，而不是成为你们争斗中的牺牲品！）”
或许是心里十分憋屈，也可能是看不起尼古拉斯的作风，它继续叫道：“（若不是非得研究异能量石，我们的世界也不会被异能量污染，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内丢失大批栖息地，六长老和我的家人们也不可能如此屈辱的死去！）”
“（你……）”尼古拉斯眼神变得愕然，“（你其实早就想脱离我们的族群了吗？）”
“（呵，族群？）”冰澜冷笑一声，“（六长老之所以带我们去往3150号碎片秘境，就是想借此壮大提升权能等级，从而打破更多的秘境屏障，从而脱离族群的控制！）”
尼古拉斯彻底傻眼了，这个它还真不知道，它一直以为神秘的六长老是忠于族群的，谁知道早就有了反骨啊。
唉，那六长老死的太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发展发展说不定也能成为间谍的。
“（等等，你对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怕我告诉大长老吗？）”尼古拉斯眯着眼睛，周身隐隐升起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怕什么？在被传送出秘境的那一刻，我便被异兽内部给通缉了，若不是和王雨菲契约，才使得我的魂灯熄灭，否则我早已被它们抓了回去。）”
冰澜眼神无比坚定，“（我知道你早已蠢蠢欲动，无非是想将我抓回去审问，但是很可惜，一旦你敢在这里动手，我将不惜任何代价把你的身份曝光出去，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让你危害人类世界。）”
尼古拉斯了然点头：“（所以你的终极愿望，其实是世界和平？）”
冰澜被这个问句整不会了，这个时候双方不应该来一段唇枪舌战吗？
为什么尼古拉斯的情绪如此的稳定，它记得这货当初舔四长老舔的那叫一个起劲，妥妥的狗贼。
难不成……冰澜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尼古拉斯有帮手，并且不止一个！
尼古拉斯已经吃定它了！
但令它没想到的是，尼古拉斯竟然说道：“（师妹，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我们俩果然是一伙的。）”
“（一伙的？你什么意思？）”冰澜丝毫不敢大意。
“（抱歉刚才当了那么久的谜语人，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尼古拉斯缓缓解释道，“（实际上，我并没有操控陆烨，他是我的契约者，我是他的宠兽。）”
“（什么？）”冰澜震惊不已，立即看向了还在吃饭的陆烨。
而陆烨则微微抬头，与其对视着，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嘴巴微动。
从冰澜的视角里，陆烨正在用唇语说出了它们异兽的语言：“（抱歉，让你受惊了。尼古拉斯说的是真的，他是我的宠兽。）”
“（另外，我还有一层身份。）”尼古拉斯笑道，“（我其实来自于保守派，受查尔斯特长老的派遣，来到异兽内部进行卧底，是纯纯的双面间谍。）”
“（我对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再次向你道歉。）”
查尔斯特，即汤茂教授的本名。
冰澜脑门上顿时绷出了无数个问号，依然不太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第444章 突然事件，秘境降临？
冰澜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想法是，尼古拉斯绝对在撒谎，想要降低它的警惕。
虽然有陆烨的唇语做佐证，但冰澜又不是傻子，这可是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学会异兽的语言呢？而且还掌握的如此熟练。
光靠人类自身的练习肯定不可能，因为异兽语言晦涩难懂，每个部族之间的语言习惯还不同，类似于各地的方言一般。
唯一的解释就是尼古拉斯通过类似“传功”的方式，让陆烨学会了大部分异兽语言，让双方能够流畅的沟通。
再者说，保守派的名号，在冰澜的脑海里早已是一个符号，它从未见过保守派的异兽，在大长老的宣传下，保守派死伤殆尽，目前仅有一个派系。
至于查尔斯特……那位据说是异兽内部的最大叛徒，史书记载早已死亡。
所以，仅凭尼古拉斯的一面之词，冰澜不可能就这么相信它。
“（师妹，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也害怕你是其他长老派过来的，所以才表明的立场，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尼古拉斯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这时，吃饱了的陆烨忽然起身，问向正在小口咬着龙虾的王雨菲：“我可以近距离再观察观察这只翅炎狐吗？”
王雨菲没有丝毫犹豫：“可以，没问题。我还想让您帮忙看看呢。”
“那你们先吃着，我已经吃饱了。”陆烨笑了笑，而后走到了冰澜身边。
由于被陆烨的身影遮挡，王雨菲三人没有看到冰澜那略显紧张的神色。
陆烨双眼盯着不安的冰澜，半蹲着伸出手，用异兽语言解释道：“（尼古拉斯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它的契约者，我再次向你道歉。）”
冰澜闻言不由歪了歪脑袋，细细打量了一番陆烨。
它没有从陆烨身上感受到压迫感，反而觉得有种淡淡的亲切感。
紧张的情绪逐渐退去，它忽然想起了什么。
作为六长老的后代，它能够接触一部分异兽内部的秘密能力，其中包括该如何控制人类的方法，是四长老在战争时期编纂的。
人类被控制后，将失去本体的思维意识，无法召唤出契约的宠兽，相当于一个提线木偶，破绽极多。
所以这个方法没有太多的实用性，异兽们甚至都不会学习。
也就是说，如果陆烨真的被尼古拉斯操控，他不可能还像现在这般清醒，眼神清澈，吃饭的动作干净而利落。
并且，尼古拉斯确实是陆烨从灵魂空间召唤出来的，没有失去御兽能力。
如此种种表明，陆烨根本没有受到尼古拉斯控制，反倒是他控制了尼古拉斯。
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个，是因为刚才尼古拉斯带来的威胁太大，让它差点没想起来……
想法虽如此，可冰澜依然不敢大意。
陆烨又将当初如何契约尼古拉斯的过程简略的说了出来。
这些一说出来，冰澜立马就相信了。
因为这些和异能量有关系，它甚至还知道这个计划，当时还反对过。
可惜以它的身份，完全撼动不了长老们的决策，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它恍然大悟：“（所以是您阻止了它们的密谋是吗？）”
“（是的，它们的做法实在是太龌龊了。）”陆烨无奈道。
“（那就好……六长老当初也反对这个计划，若是它还在就好了。）”冰澜的目光变得有些黯然。
待冰澜的情绪好转了一些，陆烨道：“（既然误会解除，我们是否可以继续聊一聊关于污染秘境的话题呢？我对这个还是挺感兴趣的。）”
冰澜跟在六长老身边学习过，多少懂得一些关于污染秘境的事，这些都是他们的知识盲区。
“（好。）”冰澜点头，“（您问吧。）”
“（关于污染秘境，是由异能量石引起的吗？明明异能量石可以增加异兽权能，为什么会导致宠兽污染呢？）”陆烨问道。
随后，双方以能量石的话题聊了几分钟，让他大致弄明白了。
目前根据已知信息，异能量石蕴含大量的兽弦权能，但异兽无法直接提取，需要经过许多道工序才能获得微量的权能。
同时，异能量石里也有一种怪异的能量，会与权能一同被释放出来，若沾染到宠兽身上，会导致被污染，从而变成嗜血厮杀的怪物。
而六长老的研究成果也差不多，它研究了几十年异能量石，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一个好办法。
只要对异能量石进行开发，周边的宠兽以及随行的异兽就必然会被感染。
而且污染程度视开发规模而定，曾经异兽对一座超大型秘境进行异能量石开发，结果一整座秘境彻底沦陷，并波及了周边数十个秘境，总面积超过2000平方公里，若不是有秘境屏障拦着，否则会形成丧尸危机那种规模。
当然了，污染宠兽和丧尸不同，它们也需要能量供给才能游走，不像丧尸那种永动机。
它们的能量来源是异能量石，一旦异能量耗尽，它们也会在不久后彻底死亡。
但是这样的后果是，秘境会变成类似于核辐射地那般，树木无法生长，宠兽无法居住。
六长老原本对开发这个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眼睁睁看着无数的同类死去，它的内心也逐渐动摇，想要带着自己的部族逃离出去。
结果没想到遇上了特殊情况，异能量石还未进行开发，便已泄露，早就将秘境里的宠兽尽数感染。
最可怕的是，它们竟然衍生出了自我意识，将六长老的屏障封印打破，似乎还会去污染其他秘境。
“（这已经是40天前的事了，我没有再回去过，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冰澜道，“（最好的情况是，异兽高层解决了这次危机，防止污染宠兽扩散。）”
“（只是……以异兽高层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那周边又都不是异兽栖息地，我感觉它们大概率不会去管。）”说到这，冰澜有些愤恨。
“（照你这么说，现在的污染宠兽甚至可以打破秘境屏障，到处污染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毕竟六长老的屏障封印可是比一般的秘境屏障要坚固许多的。）”
“（嗯……）”陆烨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些秘境还未降临，便被污染宠兽入侵，等到降临后，传送门出现，从而入侵到人类世界呢？）”
污染宠兽不像是普通宠兽，一般秘境传送门开启后，绝大多数普通宠兽都不会主动跑出来，人类会主动进入探索。所以哪怕传送门是随机出现的，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
但是污染宠兽不一样，陆烨还记得园区二号秘境的状况，传送门刚一降临，那些污染宠兽便想冲出来，还好小法一发陨星将它们给打了回去。
“（事实上，异兽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冰澜叹了口气，“（它们想让污染宠兽变成入侵人类世界的一大助力，可惜秘境的降临是完全随机的，它们没有很好的部署。）”
“（但是你所说的，是有可能发生的。）”
“（说的也是……）”陆烨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棘手。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太难受了。
异兽好歹是躲在秘境里龟着，几十年来没有主动出击过，所以目前人类世界还算正常，没有什么危机出现。
污染秘境和污染宠兽就不同了，它们就想着破坏和厮杀……会对目前稳定的人类社会造成一定的冲击。
好在人类拥有一定的科技手段，能提前预测某些即将降临的秘境，应该能挽回一定的损失。
眼下的当务之急，应该先告知给御兽协会，尽力减少损失。
正当陆烨还想问些什么，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诡异的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心深处破土而出。
“嗯？”他猛然看向四周，只见尼古拉斯和冰澜奇怪的看着他，而王雨菲三人还在一边吃一边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尼古拉斯好奇问。
“（你们没发现有点奇怪吗？）”陆烨话音刚落，便站起身来到了窗户旁，看向饭店下方空旷的花园。
那时饭店用来吸引客人的，消费过的客人可以在这里观赏散步，并提供免费的酒水饮料。
其中还有几名装束奇特的年轻人，有一人举着摄像机，不知道在拍什么。
陆烨没有心思去看他们，只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无形的能量波动在花园中间不时跃起，令他清晰的感知到。
“哥？”陆灵来到他身旁，“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还看陆烨在对翅炎狐检查身体，怎么突然就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