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问你，目前人类开发的秘境里，异兽应该是有情报的吧？”
“大部分都有。”尼古拉斯回答道。
“我刚回想了一下，这只翅炎狐出现于沧城十九号秘境，这是一座降临了20余年的秘境，按理说异兽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将其规划为人类拥有。”小法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以冰澜的重要性，不论是六长老，亦或是异兽高层，都不可能允许它进入人类秘境，甚至与人类契约，成为他们的宠兽。”
“为此仅有两种猜测：一是冰澜故意演戏为了逃脱异兽部族，二是如王雨菲所说，冰澜此前与六长老在一起，但可能异能量研究发生了意外，六长老身死，死之前将冰澜送了出来。”
“在我看来，第一种概率极小，冰澜是异兽的天之骄子，受到异兽内部监视，就算它想，高层也不会同意。”
“所以，是第二种。”
它的话语逻辑性很强，令陆烨不由点头：“确实，我也觉得第二种更像。”
他当时有观察过冰澜的心理状态，发现它并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悲伤。
尼古拉斯细想一番，也觉得小法说的有道理：“你说的没错，真可能是六长老出现了意外，我记得异能量研究这玩意儿风险特别高。”
“嗯……等会儿去了饭店，我专门问问它吧。”
毕竟手上的有效信息太少，反正原主在这，一会儿问问就好了。
说罢，陆烨退出了灵魂空间，回归现实世界。
经过了几分钟的车程后，四人来到了一家十分有名的饭店，而王雨菲早已定好了大包厢，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王雨菲的家庭背景似乎并不一般，是酒店经理亲自到停车场迎接他们，并且有专门的VIP通道。
陆烨戴着墨镜，期间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由于饭店没有规定宠兽不能进入，所以冰澜没有被王雨菲收入灵魂空间，将其带进了包厢。
期间，冰澜好奇的蹭了蹭陆烨，感受了一番他身上的权能气息。
可惜的是，昨晚陆烨耗尽了权能，让它猜不准他的实际权能等级。
落座之后，陆烨抚摸着冰澜背上顺滑的毛发，轻声道：“说起来，我也有一只狐狸宠兽，也是S级血脉，感觉它们能交流交流。”
王雨菲听后眼前一亮，“什么狐狸宠兽呀？”
“幻梦灵狐。”陆烨道，“不如我把它放出来让你们看看？”
王雨菲和杜临悦的脸上纷纷浮现出好奇之色，陆烨在她们心里形象颇为高大，而现在陆烨想展示他的宠兽，两位小迷妹自然同意下来。
陆灵的表情则显得疑惑，关于尼古拉斯的存在她倒是知道，只不过是从小魇的口中得知的，据说是小魇的开黑伙伴。
私底下，她并未见过尼古拉斯的真实模样。
“好呀好呀，召唤出来我们康康。要是看对眼了，说不定还能凑个联姻啥的呢 。”杜临悦嘿嘿笑道。
“那很遗憾了。”陆烨摇头，“它们之间有生殖隔离的。”
话音落下，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尼古拉斯那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由于三名女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尼古拉斯身上，没有看到翅炎狐冰澜猛地愣在了原地。
“（尼，尼古拉斯师兄？！）”它极为震惊的望着站在原地伸懒腰的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用只有它们异兽能感应到的声音道：“（好久不见了，冰澜。）”
冰澜甚至张大了嘴巴，完全没想到尼古拉斯会在这里出现。
“哇，好漂亮的狐狸。陆学长，它是什么品种呀？我好像没见过。”王雨菲兴奋的打量着尼古拉斯，心里暗暗嘀咕道：“这两只狐狸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呀，怎么会有生殖隔离呢？”
幻梦灵狐目前仅有异兽中存在，人类暂时没有观测到野生品种，如果直接说出去，肯定会被御兽协会怀疑的。
所以，陆烨说了一个类似的品种。
“它是云梦狐变异一类，确实不太能看出来。”陆烨淡然解释道。
“原来如此。”三名女孩并未怀疑。
在三名女孩了解了尼古拉斯的大致信息后，尼古拉斯径直走向了怔住的冰澜，眼中带着隐隐的审视意味。
见冰澜有些紧张，王雨菲问道：“烨大师，我家冰澜好像有点不舒服，它是在害怕吗？”
她在灵魂空间里呼喊了一阵子，却没有得到冰澜的回应，因而显得有些担心。
“有可能。”陆烨颔首，“不过你放心，它不会伤害冰澜的，双方第一次见面，可能都有些好奇。”
趁着双方的契约者谈论时，尼古拉斯和冰澜也开始了加密通话。
“（尼古拉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人类是被你操控了吗？）”冰澜赶忙问道。
“（当然了，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尼古拉斯稍稍一顿，“（只是你……难道和我一样，也是有任务在身吗？）”
“（我……）”冰澜为难起来，却也没有怀疑尼古拉斯的话语。
尼古拉斯见状，顿时明白冰澜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这位依然如它记忆里那般单纯。
纠结了好一会儿，冰澜忽然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师兄，求求你，不要告诉它们，家里人不知道我做这个的。）”
不知为何，正在喝果汁的陆烨被呛到了，猛地咳嗽了两声，目光不经意的瞧了冰澜一眼。
这什么虎狼之词？
第443章 双面间谍
望着冰澜那略显颤抖的身体，尼古拉斯眉头一挑，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冰澜师妹，你先别急，我不会将你的事告诉它们的。）”
这里的它们指的是异兽高层长老。
从冰澜的状态即可判断出来，它目前已经和高层断开了联系，甚至有些惧怕与它们联系，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真的吗？）”冰澜不放心的问道，“（师兄，我能信任你吗？）”
尼古拉斯轻笑一声：“（师妹，我们之间的情谊无人能比，我怎么会害你呢？）”
“（可是……）”冰澜眼神飘忽，“（我们之间的交集……似乎只是我问你借了一次笔记吧？）”
“咳。”那边的陆烨吃着吃着又呛了一声，引起了陆灵的好奇：“哥，你怎么了？这些菜很辣吗？”
“没有没有。”陆烨赶忙回道，“只是纯粹呛到了，这顿饭菜很对我胃口。”
“我怎么感觉是你不习惯呢？”陆灵有些狐疑，“看来是你吃多了大猫的饭菜导致的。”
“怎么可能，你不要诬陷我。”陆烨反驳道。
杜临悦好奇道：“陆学长，我经常看大猫的直播，我为此还学会了好多菜肴的食谱。它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吗？”
几人又围绕着大猫的话题聊了起来，全然没有关注正在交谈的俩狐狸。
“（额……）”尼古拉斯的脸上转瞬即逝一丝尴尬，但很快被它掩盖下去，它沉声道：“（师妹，你不要忘了，那本笔记，你还没有还给我。）”
冰澜微微一愣：“（没，没有还给你吗？）”
“（知道师妹你的身影为什么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吗？因为那本笔记。可能你已经忘了。）”尼古拉斯颇为惆怅，“（在借给你笔记一个月后，我迎来了兽弦历史课程的考试，然后我没过，考了两次才过。）”
“（啊这……）”冰澜忽然想起来了，窘迫道：“（抱歉师兄，这是我的疏忽，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不必了。）”尼古拉斯摇摇头，“（我只想你问你一个问题，在看了我的笔记后，你的课程过了吗？）”
冰澜很想说其实她根本没看过尼古拉斯的笔记，但想了想，狠狠点头道：“（我能过那次的考试，确实得感谢师兄的笔记。）”
“那就好。”尼古拉斯欣慰道，“（现在来说，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师妹？）”
冰澜想了想：“（师兄，是我多虑了。）”
“（好。）”尼古拉斯颔首道，“（说说吧，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向长老们汇报的。）”
冰澜迟疑少许，心里叹息一声。
它清楚知道，这是尼古拉斯给它台阶下。
汇报不汇报的，不是冰澜自己能说的算的。
它目前的实力仅有五阶，而尼古拉斯在它们一同修习课程时便已达到五阶，而现在，至少也是六阶的实力。
在这个包厢里，尼古拉斯是最强的。
并且，尼古拉斯是长老手底下的红人，指不定手里有一些隐秘能力的卷轴，比如能够屏蔽战斗气息的或者是瞬间传送的。
而且，它还控制了那个名为陆烨的人类，据说他是一名六阶还是七阶的御兽师，实力也十分强大。
若是它强硬拒绝，说不定尼古拉斯会直接撕破脸皮，以至于用王雨菲的性命要挟它。
最重要的是，尼古拉斯能突然找上门来，说明它早已知晓事情全貌，也监视了它很久。
根据以上的判断，它没有任何的胜算，倒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说不定能让它放自己一马。
深吸一口气，它仿若认命般说道：“（大概40天前，我与六长老还有一众亲人前往第3150号碎片秘境。那是一座大型秘境，探测显示，其中拥有大量的异能量石，而且是特殊类型的。）”
“（本来我们翅炎狐一族不必前往3150号碎片秘境，但六长老说其中的异能量石拥有另一股更为奇异的力量，能够让我们的权能等级直接获得提升，所以特地带上了我们。）”
“（还有这种异能量石？）”尼古拉斯不禁好奇。
“（事实上，六长老的判断完全错误。）”冰澜情绪变得低落，“（在我们打开秘境的传送门后，我看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污染兽类，它们的数量无法估计，在打开传送门的一瞬间，无数道攻击朝我们袭来。）”
“（不知道你看没看过一部人类电影，名为生化危机，那里有一幕就是无穷无尽的丧尸，我当时所见跟那个几乎没有区别。）”
尼古拉斯心里一震：“（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冰澜无助的摇头，“（仅仅是前两秒，我的族人便死亡大半，我因为在队伍后方，才没有受到攻击。）”
“（然而我刚反应过来，第二波攻击以及许多污染兽类已然压了上来，若不是六长老出手，我或许已经……）”
说到最后，冰澜眼眶发红，差点有泪水流出来。
“不是装的。”陆烨对尼古拉斯说道。
尼古拉斯心头一凛，叹息道：“（节哀吧师妹。）”
谁知冰澜竟然否认道：“（它们没有死。）”
“（嗯？）”尼古拉斯不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们都被异能量所污染，成为了污染兽类的一员，就像是被丧尸感染了一般……）”冰澜眼瞳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一抹恐惧，“（六长老在被污染前，使用传送卷轴将重伤的我传送出来，并封印了那两座秘境。）”
“（其实，那还不是最恐怖的事。）”冰澜继续道：“（在被传送走前，我眼睁睁看到被封印的传送门发生了一丝松动。）”
“（居然还有这种事……）”尼古拉斯神色变得凝重，“（其他长老知道这件事吗？）”
“（嗯……）”冰澜沉吟片刻，抬眼盯着尼古拉斯，疑惑道：“（这件事都过去了40天，应当是内部的头等大事，我记得你的职位挺高的吧，怎么会没有收到一丝消息呢？）”
尼古拉斯眨了眨眼睛，强装镇定，耸耸肩道：“（你知道我目前的任务是什么吗？）”
“（什么？）”
“（我是四长老派遣到人类世界的间谍，在控制了这名人类后，我便主动断绝了与异兽内部的联系，防止被发现端倪。在执行完这个任务之前，我几乎收不到任何异兽内部的消息。你明白吗？）”尼古拉斯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陆烨，显得它很是神秘。
那边的陆烨喝了一口汤，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是不得不说，尼古拉斯这家伙忽悠起同类来，那真是一套又一套的。
当然，这个冰澜也有些单纯了。
冰澜也瞧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陆烨，眼底竟闪过了一丝不忍，却又很快被它隐藏了起来。
“（嗯，我明白。）”冰澜道，“（抱歉，是我多疑了。）”
“（没关系。）”尼古拉斯笑了笑，“（根据我的判断，长老们应该已经将这件事处理完毕。不过这些不是重点，我刚才就想问了，师妹这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呢？我还是非常好奇。）”
它的笑容显得兽畜无害，但在冰澜看来有种笑里藏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