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黎老师,比赛我一定好好写。”顾陆说。
上高中完成的“八”字,已经写好一撇了,顾陆也庆祝庆祝,下午放了学直奔九宫庙菜市场。
九宫庙以前是叫九龟庙,传说神仙下凡化作了九只乌龟,民众为其建庙……别问为什么神仙化乌龟,问就是千年王八万年龟,活得久。
“买半斤五花肉,麻烦帮我切一下,我要煮红烧肉,谢谢。”顾陆在肉摊晃荡,最终挑选了一家。
“话说这个多少钱?”
即便两世为人,顾陆依旧不太会讲价,倒不是脸皮不够厚,主要是……说不上来。
相信很多年轻人爱去超市买菜,有一大原因就是不用讲价,价格是标好的。
花费了不少小钱钱,购入五花肉、基围虾,本来还想买点牛肉,唯恐自己吃不完浪费,顾陆就暂时放弃。
“穿越前我点外卖,从来都是眼大肚皮小,点很多吃不完,最后浪费了。”顾陆心里狠狠鄙视自身一番,“现在得到教训了吧!”
红烧肉汤汁浇在大米饭上,那叫一个香,紧接着再塞进嘴里一块肉。
“猪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动物,赞美猪猪!”顾陆一個接一个,吃个不停。
特别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哪怕厨艺不如顾父,也有滤镜加持。
“以后不用等着那个不靠谱的父亲回家才能吃肉了。”顾陆又把自己吃得圆鼓鼓的。
上高中肯定是距离这间房很远的,顾陆想着等上高中,就自己租赁一个房子,顾陆构思着未来,只不过需要更多的钱才能支撑这些安排。
哦对了,顾陆在回家时不仅仅只是买菜了,还买了一本杂志《岁月推理》。
毕竟好多天前,他就把《人间椅子》里其中三篇推理故事投给了这本刊物。
“《故事会》的投稿还要等两天,还有两篇一万多字,还是全部写完再投递。”顾陆吃完饭躺床上,平时他瘫坐的地点是沙发,可惜已报废。
忘记说了,顾陆把“人间椅子”这篇文章的名,改为了“人椅(人类椅子)”,因为日语里人间是人类的意思,好比著名的里番《透明人间》,翻译过来就是透明人……
文抄,顾陆是认真的。
再如同明智小五郎的处理——如果直接把故事本土化,明智小五郎也直接改成个华夏名字张三李四蒂法,貌似都可以,因为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但“明智小五郎”在这世界上消失,顾陆感觉也有点可惜。
当然更重要的是,乱步的推理小说,许多犯罪是展现霓虹人的民族性的,直接本土化会生硬。
若不改,完全照搬也不成,一个华夏作者描写一个霓虹侦探,很是怪异。
于是他在《D阪坡杀人》里对明智小五郎加了小设定,明智小五郎是和鲁迅先生一样,去霓虹留学的华人,本名叫伍明智;
毕业后,深感霓虹社会更能提供侦探行业的发展,所以就直接留下,入乡随俗的他,顺手取了霓虹名“明智小五郎”。毕竟,霓虹警察才能给侦探机会……对吧柯南。
除了以上的微调,甚至顾陆还留下了一点“小习惯”。
说实话,岁月推理身为国内第一推理刊,价格上限是高于《故事会》,同样下限也低,就有很大的空间,千字60-200元。
也不知道,能拿到多少报价。
跟随着顾陆的好奇心,瞧瞧初审——
《岁月推理》也是半月刊,每个月出两个版本,分别是金版和银版,前者收稿中长篇,后者收稿短篇。
和故事会不同的是,两个版本的主管单位,甚至编辑部的地址都完全不同。
前者是岁月编辑部,是岁月杂志社出版位于油城,而后者是短篇小说杂志社位于北国江城,造成这个因素的原因也不复杂。《岁月推理》一开始只是系列丛书,不过因为品牌被读者认可,所以与不同的出版社和单位合作。
顾陆投的是金版,因此在油城的岁月编辑部审稿。
“天花板上的散步者,霓虹的推理故事?”初审编辑韩藏,他个人也是资深的推理迷,当初找这个工作就是为了能看到更多推理小说。
想法很好,但把爱好当成工作……工作两年的韩藏后悔了,因为投稿来的好多作品狗屁不通。
如果他只是个读者,可以直接略过,但作为编辑可不行。
“我来看看……”
(本章完)
第29章 独树一帜!
[兴许是患上了某种精神疾病吧,乡田三朗对任何游戏、工作、活动都提不起兴趣。在他看来,这世界简直毫无乐趣可言。
从学校毕业后至上学期间,他一年下来上课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开篇就挺有意思,这乡田三郎咸鱼到令人发指,甚至是H赌毒都提不起兴致,韩藏皱眉。
自打柯南道尔开启推理的黄金时代,侦探的形象也从完美英雄,转为有缺陷接地气的“普通人”,可什么事也不做,混吃等死的啃老族也过分了吧?
不过这篇小说的文字很有意思,就好像这句,“二十五岁的他即使成天把自杀的念头挂在嘴边,依旧无法豁出去终结生命,于是便苟延残喘至今。”感觉有不少人被戳中,冲着文字韩藏也要认真对待。
“好吧我想多了,原来这乡田三郎是凶手?”韩藏心里明白了,以凶手的视角开篇还挺有意思。
书中的侦探是乡田三郎的朋友,华人留学生明智小五郎(伍明智),说是朋友,但按照故事中的描述,明智更像是把乡田三郎当成研究素材,因为感觉乡田的心理状态很有趣。
与此同时,乡田和明智的聊天中,似乎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正是在咖啡馆与之闲聊时,听到明智口中的悬疑的犯罪案件。
更准确说是,激活了他骨子里作恶基因。
买了众多有关犯罪的书籍,全部看完,热血沸腾的。
不过乡田也就在心里幻想,不敢实操,看了越多犯罪书籍,越知晓再完美的犯罪也会留下漏洞。乡田不想活,可也不想面对亲戚们失望的目光。
就跟互联网调侃的那样,被车撞一定要在失去意识前清空手机浏览记录差不多……我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入魔了,这人只差一个推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韩藏喃喃,这是他作为审稿编辑的习惯。
普通人看书,越精彩越有趣都是迫不及待地快速扫文,即便要夸奖什么,也需看完再说。
正如同责任编辑韩藏想的那样,乡田开始“模仿犯罪”,譬如假装小偷跟在人身后这种……但没多久,模仿犯已满足不了他。
犯罪的“刺激”是因为具有风险,假装意味着没犯罪,没风险。
很快,韩藏想的“推手”出现,搬入新居所锁口丘馆(才修建好的建筑),一次偶然,乡田推开了天花板,发现了另一件能够激起他乐趣的事,偷窥!
天花板上的散步者,点题了。至此,每天在天花板上偷看锁口丘馆的所有租户的生活,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事。
肆无忌惮地偷看,上班族、学生、投机者还有大学的棒球选手,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监控别人的生活,这是悬疑电影经典的题材。”韩藏说,“我倒是知道为什么要选择霓虹背景了,首先主角通过天花板的缝隙偷看人生活,岛国地震频发,所以即便是城市也基本是木质建筑,天花板有缝隙,所以能偷窥。”
相对应,若是国内天花板——又不是城中村,都是高楼大厦,连一层建筑都少,更何况木质建筑。
“并且国内是没有私家侦探的,这职业不合法。”韩藏笑了笑。身为责编,他经常和作者聊天,国内侦探只能是副业,主职可以是法医、律师、公安等任何职业。
有一次,乡田惯例地在天花板上散步,发现了天花板有一块是松动的,取下后,瞧见的是张大嘴打呼噜的牙医学院的学生远藤。
乡田决定杀死远藤,[他跟远藤不仅没有深仇大恨,相识也未满半个月。由于两人刚好在同一天搬进锁口丘馆,因此曾相互拜访过,除此之外,并没有更深的往来。]
硬要找出点不满,或许就是乡田不喜欢远藤的样貌,心生杀机,仅仅只是恰好有机会杀人,又恰逢两人没恩怨纠葛不会被怀疑。
两万字的中短篇,韩藏没一会儿就看完了,即便是用认真对待的审稿态度,也很快。
“这篇推理小说好奇怪,主角明智……”韩藏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阅览推理小说众多的韩藏愣是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小说一开始就是凶手视角,杀人以及犯罪过程都交代清楚。唯一的“小”问题是,乡田三郎切实是完美犯罪,没留下任何罪证。
因此明智压根没和其他侦探一样找线索和证据,攻心为上。
主动出言让乡田带自己去案发地,以及模仿乡田,也在天花板上当散步者。
“诈凶手是推理小说最容易出现的毒点啊,经常有许多推理小说上的谜题,粪坑的解答,结局是依靠侦探抓凶手话语的漏洞。”韩藏能说出二三十本有类似的剧情,他突然话锋一转,“但为什么这篇故事毫无毒感,反倒是很流畅?”
韩藏经过研究,总结了三个原因——
“首先,凶手的视角开篇,我们甚至比侦探知道得更多,所以不用思考,自然就没有期待感。”
“其次,通篇都在描述凶手的心理状态,精神变态对攻心,也是前后呼应。”
“最后,这个案件也没证据留下来,所以攻心是唯一的方法。神奇的推理小说,我瞅瞅作者叫什么——顾陆,很好,我记住你了,看完感到心里毛毛的。”
市面上知名的推理作家,反正就国内这一块,他基本知道,这种文风的肯定没有。
感觉心里毛毛的也是真的,就凶手乡田,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恰好有机会。
唯一的小瑕疵是,关于霓虹的描述有点小错误,町就是“街道、镇”的含义,不用重复再加個街,韩藏每年都会公派去霓虹,所以很清楚。
估计和作者没出过国有关,韩藏认为。
“等等,这边还有两篇《D坂坡杀人案》《目罗博士不可思议的犯罪》,一来来三篇。”
没有马上审下一篇,只见他从抽屉里掏出个面包,韩藏先吃点东西,似乎回到了读书时,在寝室啃面包就着《X的悲剧》下饭的日子。
生理上虽说没吃到什么好的,可精神上是饱餐一顿的。
当然韩藏不认为眼前的作品能比得上奎因、阿婆,主要是那种完全摸不到故事走向的感觉,太让他怀念了。
《D坂坡杀人案》《目罗博士不可思议的犯罪》同样的风格,不以诡计见长,专攻凶手心理防线。
“这种风格的推理小说独树一帜!”韩藏强推,即便他后面还有复审和终审,可以他眼光来说,保准是九十九的成功率会过。
(本章完)
第30章 算你厉害
江户川乱步让《岁月推理》的审稿责编诧异不已,顾陆也被范小天惊到了。
“小天,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顾陆问。
“因为我昨天回家对我爸说,你获得了作文比赛省一等奖,然后还有小说在《故事会》上发表,让他多给点零花钱。”范小天有些委屈,“结果他又把我手机没收了,还说我语文成绩不好吧啦吧啦……说都怪手机。”
“为什么要冤枉不会说话的东西,明明是我自己学不进去,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是我想玩。”范小天为自己的手机抱不平。
“……”槽点太多了,顾陆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只是顾陆脑海闪过甄嬛传的画面,“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执意要立她为福晋,是朕……”
“走,今天中午带你去个地方。”顾陆收回目光说。
“什么地方,胖老板那?”范小天猜测。
“如果是胖老板那里,还需要这么神秘吗?”顾陆说。
有道理,范小天也不问了,跟在后面,主打的就是一个省心。
路上遇见组织去春游的小学生,队如长龙,老师走在人行道靠马路的一边,恨不得多长三双眼睛看方向,唯恐自己班上的学生出事。
“初一初二我们去春游了,初三反而没有了,记得初二是去的歌乐山渣滓洞,我们……”范小天好像忽然被按了静音按钮,因为他想到身旁的顾陆没去过。
“渣滓洞白公馆?那应该要爬山吧,挺累的吧?”顾陆问。
“相当累,好多女的都掉队了。”范小天说。
顾陆才不会出卖原主在家里哇哇哭了好久的事情,他说,“那我就舒坦了,一个人放假在家,玩了一天,还没作业。”
“是累死了,早知道我也在家算了。”范小天重重叹气,到白公馆要经历一个半小时的爬山路程,即便初中生精力旺盛,但没一点经验,不懂分配体能,是很累的。
范小天就知道,班上的好多個男生为装叉,先跑到前面“探查情况”,又跑出来,来来回回的,以及帮女同学背零食包……来到路程的三分之二处直接躺地上起不来。
路上讲着其他同学的糗事。肯定不能讲自己的,范小天自己背的零食太多,也累成狗,他是只字不提。
别人觉得跑来跑去很傻,但说不定他们自己还认为很帅气,这就是青春。
顾范两人走了二十来分钟,抵达渡口公园,但顾陆没停下,穿过旁边的小巷,又继续往里走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