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 第42节

第66 章 如鱼得水

  过完年后,宁阳县即将调整人事,组织部又成了菜市场。

  陆凡是部长秘书,自然是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为的是打探消息和部长的动向,所以,陆凡把县里的头头脑脑认了个遍,现在走出去办大事或许不行,但办点小事应该是畅通无阻。

  边继得从柳天才办公室回来后,把文件重重的扔在办公桌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当秘书有责任替领导分忧解难,但陆凡不确定部长对自己是否信任,也不敢多问。

  但是,边继得生了会闷气,主动说道:“没有一点组织规矩,为所欲为,真把县委当成他家的了?”

  陆凡试探着说:“部长,是不是柳书记又提出不合理用人了?”

  边继得需要发泄,怒道:“一把手,成了‘一霸手’,王书记说了都没用!一个小小的文化局副局长,竟然要提拔成局长!宁阳历史上就没有过副局长直接提局长的,而且还痴想妄想,想当教育局局长!教育局何等重要?差不多跟副县长一样的用法,如果真这么用人,组织部会沦为笑柄,组织的颜面何在?我不得被宁阳人民骂死?那个女人是什么货色?全县人民谁不知道?简直是瞎扯淡!”

  “确实名声比较大,有人说她跟柳书记走的很近!”

  “哼,管不住裤腰带,迟早得出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是一点教训都不吸取,这样的人竟然能当县委书记,真是瞎了眼!”

  “部长,已成定局吗?”

  “还没有,刚才把我跟王书记叫过去通了个气,估计八九不离十。王书记差点跟他吵起来,也无济于事,我看他是铁了心。”

  部长还是有原则的,不过这样用人的确离谱,陆凡灵机一动,说道:“部长,在多数时候,‘民意大如天’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宁阳的干部群众得知柳书记要这么用人,肯定会民怨沸腾,毕竟教育是最大的民生,局长是那样的人,哪个家长能放心?”

  “理是这么个理,但柳书记刚通了气,就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肯定对组织部有所怀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点陆凡确实没考虑到,只能说:“抱歉,部长,是我考虑不周。”

  边继得考虑了下,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只跟我和王书记通了气,但并不代表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县委办主任徐彩洁能不知道?本人能不知道?县长能不知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你看着操作一下,做事稳妥些,不要留下尾巴!”

  “部长,请您放心,我会做到万无一失!”

  宁阳县街头的象棋摊别具特色,一整天都有象棋爱好者对决和观战,有社区居民,也有耄耋之人,是老年朋友最惬意的生活方式。

  刘大爷像往常一样拿出象棋和几个马扎,在一个小桌子上摆放好象棋棋盘和棋子然后等待棋迷们上摊。

  不到一会,便有人来对弈,旁观者达十几人。下棋、看棋、评棋,不争个高低,不图个输赢,只为着休闲,为着打发时光,为着显示一下自己的技艺,也为了学艺,为了结交棋友。

  杜文龙对下棋一窍不通,但装模作样挤进人群, 一边看棋,一边和大家闲聊,故意把话题往教育上引。

  看到时间成熟,杜文龙故作神秘道:“家里如果有关系,快把娃娃转到迎江或者长安去上学吧!”

  一个老头说道:“小伙子,咱们宁阳的教育质量还可以,你以为谁家都有那个条件?”

  杜文龙叹了口气说:“以前宁阳的教育挺好,马上就要遭殃了!”

  “后生,怎么了?教育还能时好时坏?”

  “你们有所不知,教育局局长马上要换人了!”

  一个老干部模样的人问:“换人?没听说呀?换谁?”

  “换文化局那个副局长,女的!”

  “她?不可能!根本不够格!”

  杜文龙言之凿凿道:“不信?等着瞧吧!人家相好的是常务副县长乐学义,乐县长都跟柳书记说好了,不出一个月,教育局局长保准换人!”

  “我日他先人板板!那个骚货能当教育局局长?这个柳天才敢这样瞎胡闹?这群狗日的,都不是好鸟,再怎么也不能拿教育开玩笑!”

  不一会,棋摊吵开了,对柳天才、乐学义口诛笔伐,杜文龙功成身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同样的事在宁阳街头小巷上演,曾明、刘金柱、苏小易四处“溜达”,教育局新局长的小道消息像风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起于谋者。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谣言惑众,一句谣言有时真的可以毁掉一个人。

  第二天上班后,整个县大院都在传教育局新局长的事,并和乐学义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眼线,更不用说柳天才和乐学义这个级别的。

  当秘书把“谣言”汇报给乐学义后,乐县长简直把肺气炸了,在办公室破口大骂,那个骚货自己连个毛都没沾,谁不知道她是柳天才的“马子”,没吃羊肉空惹一身膻,真他娘的恶心人,是谁造的谣?

  万一让柳书记误会了怎么办?乐学义想马上去给柳天才解释,但又觉得不妥,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真他娘的晦气!

  现在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乐学义有苦难言!别说他不缺女人,就算缺,也不会跟柳天才抢呀!

  柳天才同样收到了消息,开始是愤怒,差点打电话质问那个贱人。

  不过,好歹在政坛淫侵了多年,柳天才马上开始考虑用人问题,他原本打算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木已成舟后大不了让干部群众说几句闲话,不痛又不痒。

  如今,社会上的反响太大了,教育局局长估计不能给她了,床上戏言只能作罢,提起裤子不认人也是常事,以后再想办法弥补她。

  还没等县委做出反应,上午十点,县委大院涌进来一大片群众,打着横幅来反映诉求。

  教育关乎千家万户,县委要用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风流女子当教育局局长,家长们岂能答应?这次群众集体请愿就有县大院里面的人策划。

  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柳天才叹了口气,安排王鸿涛和边继得下去平息风潮,承诺县委会慎重考虑教育局局长的人选,让群众不要相信谣言。

  王鸿涛在宁阳人民中享有崇高威望,下去后三言两句就把群众打发了,一场风波消失于无形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乐学义凑到柳天才跟前准备搭话,没想到柳书记劈头盖脸骂道:“都三月份了,我说了多少次要‘开门红’,看看前两个月的经济指标,你是怎么对接的?拿不到前三名,你在常委会上做检查!”说完,摔下碗筷走人。

  乐学义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赵县长才是第一责任人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该不会是因为那个谣言吧?

  我的大书记,我岂敢给你戴绿帽子?乐学义欲哭无泪,决定待会一定要去给书记解释清楚,虽是同道中人,但你喜欢人妻的品味我不敢苟同,我只喜欢年轻漂亮的!

  边继得亲眼看到乐学义吃瘪,回到办公室后笑容满面,觉得陆凡这事办的漂亮,尤其是把乐学义牵扯进来,彻底把水搅浑,很有头脑。

  但随即一想,乐学义多次提出要配柏树湾林场场长,现在陆凡又给乐学义制造谣言,不会都是无心之举吧?难道这两人有仇?

  趁着陆凡进来送文件,边继得直截了当问道:“陆凡,你是不是跟乐县长有矛盾?”

  陆凡稍微愣了下神,眼眶微红,实话实说:“是的,部长。有句古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刚上小学,父亲跟乐家因地界发生冲突,被他们打的卧床不起,从此落下病根,最终郁郁而终,但他们兄弟没有得到任何的惩罚。可以说,我跟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怪不得!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陆凡刚走几步,转过头说:“部长,我十分感激您的提携和帮助,如果因为我和乐学义的个人恩怨影响到您,无论您做任何决定,我都坦然接受。”

  “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谢谢部长!”

  等陆凡出去后,边继得满面愁容,说不担心是假的,乐家老大可是常务副市长,而且听说很快要高升,为了一个秘书得罪乐家,合适吗?

  哦,对了,王鸿涛不是他的老师,这事王书记知道吗?边继得需要一个继续用陆凡的理由。

  现实总是残酷的,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是人之本能,你如果手里没筹码,别人很难为你下注,无条件为你付出的,只有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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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 章 给你筹码

  将心比心,陆凡明白自己遇到了职业危机,刚坐稳的部长秘书因为和乐学义的“家仇”变得岌岌可危,如果秘书被拿掉,估计在组织部也待不下去了,前途将会变得一片渺茫。

  如何在逆境下求生存?在困境下求发展?归根结底是你手里有多少筹码,你的价值决定着你在别人眼里的位置,也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

  有价值的时候,身边都是笑脸,没价值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屁股!

  思前想后,勉强能算的上自己政治资源的是王鸿涛书记,以及韩旭阳的哥哥韩贵山,省工商联副主席。

  但这两人不可能为自己说话,而且工商联太边缘,边部长未必能瞧得上眼。

  哦,对了,韩昕朴说大伯要调整岗位,不知道有没有调整到要害部门?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陆凡在百度输入“秦川省韩贵山”,没想到第一条便是“秦川省人民政府网站发布一批人事任免通知”,内容里涉及韩贵山。

  赶忙打开看看,结果内容让陆凡狂喜。

  2010年2月18日,省政府决定,任命:

  韩贵山为秦川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

  ……

  陆凡当然知道这个副秘书长的分量,哪怕是排名最末尾的副秘书长,跟迎江市常务副市长乐学仁也是旗鼓相当,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天然的盟友、强大的帮手!

  势已经有了,但如何借势?这是摆在陆凡面前的难题,跟韩贵山只见过一面,说不定人家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自作多情想让韩秘书长给你帮忙?

  整整一个下午,陆凡都在苦思冥想,该如何破解这个难题。可想破脑袋,还是无计可施。

  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绝对不能放弃,都说真诚是必杀技,陆凡决定从韩昕朴身上突破,毕竟年轻人好沟通,容易感情用事。

  不能当自己“不存在”,要当自己是盘菜!

  晚上,陆凡组织好语言后,拨通了韩昕朴的电话。

  “小凡,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

  “韩哥,我遇到了大麻烦,如果没人帮我,我可能就完蛋了!”

  “啊?这么严重?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韩哥,不瞒你说,我在宁阳一直在暗中跟乐家作对,去年我做了个局,把乐老四的公职给搞掉了;这两天,我挑拨了乐学义和我们县委书记的关系。”

  话还没说完,韩昕朴激动的说:“小凡,牛逼呀!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事,真是大快人心呐,好样的!那家坏种就该死尽死绝!”

  “韩哥,这些事都是我背地里干的,肯定引起了乐学义的怀疑。我现在调到县委组织部了,给部长当秘书,就乐家那个尿性,一定会给部长施压,我估计这个秘书当不长久了。一边是副县长、副市长,一边是我这个毫无背景的秘书,估计傻子都会选!”

  “小凡,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乐学义真的找麻烦,估计你不好受。但是这事我帮不上忙呀,别看我在省委组织部上班,可就是个一般干部,连科长都未必能请得起。再说,明摆着得罪人的事,没有特殊关系,别人不可能帮这种忙,怎么办呀!”

  “韩哥,大伯是不是调到省政府当副秘书长了?”

  韩昕朴明白了陆凡的意图,开始权衡利弊,好一会才说:“大伯刚去了省政府,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你这忙。小凡,你是为我爸才跟乐家对着干,你讲义气,我也不能不仗义。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就去找大伯,会把你的事情说清楚,不过结果我不敢保证。”

  “感谢韩哥,无论如何,我这辈子跟乐家不死不休!”

  “小凡,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挂了电话,韩昕朴还在感慨,人家才是实干派,不声不响的干了乐家两次,自愧不如呀!

  第二天早上七点,韩昕朴就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大伯韩贵山七点半到单位,看见侄子杵在门口,忙问:“昕朴,在这干嘛?没出什么事吧?”

  韩昕朴急忙说:“大伯,确实出大事了,昨晚怕打扰您,我一大早就来了。”

  进门后,韩昕朴马上把陆凡的所做所为加油添醋的讲了一遍,而且把陆凡一人所为改成了他们二人密谋,最后把陆凡的困境告诉了大伯。

  韩贵山听完后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真是胆大妄为!还有陆凡,一个小小的秘书竟敢给人家使绊子?我真是服了你们,就会瞎胡闹!这种事乐家根本不需要证据,仅凭怀疑就足够了,你先回单位上班。”

  “大伯,这事你得管一下,要不然陆凡完蛋了!”

  “回去上你的班,还教我做事?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

  “那到底管不管?我昨晚都替你答应了陆凡,毕竟人家做这些是为了我爸,我不能失信于人,更不能过河拆桥!”

  大伯生气道:“你答应了,那你去办!你知道该怎么办?以后稳重些,做事情要三思后行,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韩昕朴笑道:“我就知道大伯心善,不会不管,那我先去单位,下午再过来看您!”

  边继得到单位后,陆凡正常送文件、请示工作,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一夜的深思熟虑,边继得还是下不了那个心,毕竟人是感性的,容易感情用事,两年前的两口棺材,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还有,人家都没出手,自己就先认怂?

  边继得决定,先跟王鸿涛探探口风,看看他对这个学生的态度,这个县委副书记可不是一般人,谁都能看出他将来前途无量,势不可挡。

  九点多,看完文件后,边继得刚准备出门,手机响了,看看了是个长安的号段,接通电话说:“你好!”

  “是继得同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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