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类记忆苏醒,除了我 第1047节

  宁镜的声音将许敬亭从公文中唤醒。

  他抬头,看到宁镜端着食盒站在书房门口。

  五年过去,他的官职一升再升,府邸也越来越大,可宁镜依然保持着初见时的模样。

  清丽脱俗,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宁镜,你...”

  许敬亭欲言又止。

  这些年来,他隐约察觉到宁镜的不同寻常。

  她不吃熟食,只吃生冷的蔬果;她从不生病,也不怕冷;最奇怪的是,她的容貌从未改变。

  “先生有什么吩咐?”

  宁镜微笑着问,眼中带着许敬亭读不懂的情绪。

  “没什么。”

  许敬亭摇摇头。

  “只是觉得这些年辛苦你了。”

  宁镜放下食盒,轻声道。

  “能陪伴先生,是我的福份。”

  又过了两年,许敬亭自请调离京城。

  老君王准奏,任命他为地方知州,官至正四品。

  临行前,宁镜为他收拾行装,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宁镜,这次你就留在京城吧。”

  许敬亭突然说。

  “地方上条件艰苦...”

  “先生是要赶我走吗?”

  宁镜猛地抬头,有些惊慌。

  “不是,我只是...”

  “我会跟着先生,无论去哪里。”

  宁镜认真的说。

  三年地方任职期满,许敬亭被召回京城,出任翰林院学士,位列正三品。

  此时的他已名满天下,被视为朝中清流领袖。

  同年,他上奏《美芹十论》,直指陈国积弊,提出革新之法。

  老君王看完奏折,长叹一声。

  “爱卿真乃良相也!可惜朕年事已高,无力推行了...”

  不久后,老君王驾崩,新王登基。

  世家大族对新政虎视眈眈,而许敬亭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新王为获得世家支持,以“祖上三代为齐国人“为由,诬陷许敬亭是齐国奸细。

  那是一个阴冷的早晨。

  许敬亭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一队禁军破门而入。

  “奉旨查抄许府!许敬亭勾结外敌,贪污受贿,即刻收监!”

  许敬亭被粗暴地拖出书房,押上囚车。

  临行前,他焦急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宁镜的身影。

  狱中三日,度日如年。

  许敬亭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

  新王为了立威,必会拿他开刀。果然,第三天清晨,狱卒带来了判决——斩立决。

  许敬亭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回忆自己二十七年的人生。

  从寒门学子到位极人臣,再到沦为阶下囚,命运何其讽刺。

  他最担心的,是宁镜会受牵连。

  “宁镜,希望你已经逃走了...”

  他喃喃自语。

  “先生是在叫我吗?”

  熟悉的声音让许敬亭猛地抬头。牢房门口,宁镜静静地站在那里,依然是一袭素衣,容颜如初。

  奇怪的是,狱卒们仿佛看不见她,任由她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宁镜?”

  许敬亭猛地站起,铁链哗啦作响。

  “你怎么在这里?快走!这是死牢!”

  宁镜歪着头看他,眼中似有星光流转。

  “许敬亭,陈国可如你所愿?”

  这个问题像刀子扎进心脏。

  许敬亭苦笑。

  “官至翰林学士,却救不了任何人。如今身陷囹圄,连累你...”

  “你连自己的家都没有。”

  “宁镜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如何平天下?”

  许敬亭如遭雷击。

  是啊,他一生追求功名,却连个像样的家都没给宁镜。

  当年她随他入京,住在翰林院后的小院里,而他整日埋首案牍,甚至没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

  “你说得对。”

  许敬亭颓然坐回草堆。

  “走吧,别管我了。新王登基,清洗旧臣,你跟着我只会...”

  话未说完,宁镜突然伸手握住铁栅。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拧,精铁打造的栅栏像面条般扭曲变形。

  “我带你走。”

  她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我们隐居深山,再也不问世事。”

  许敬亭怔住了。

  宁镜的眼泪像熔岩灼烧着他的心,记忆中她从未哭过,哪怕当年他被贬出京,她也只是默默收拾行囊。

  “好。”

  鬼使神差地,他点了头。

  宁镜破涕为笑,那笑容让许敬亭想起他们初遇的春日。

  她一脚踹开牢门,铁门轰然断裂的巨响在死牢中回荡。

  狱卒的呼喝声从远处传来,宁镜却充耳不闻,走到许敬亭面前,徒手扯断了他手脚上的镣铐。

  “你...”

  许敬亭震惊地看着断成两截的铁链。

  “什么时候有这般力气?”

  宁镜抿嘴一笑。

  “想学?我教你。”

  她转身蹲下。

  “上来,我背你出去。”

  许敬亭刚趴上她单薄的背脊,牢房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狱卒持刀冲进来,看到扭曲的铁栅和断开的镣铐,脸色大变。

  “犯人越狱!”

  为首的狱卒大喊,钢刀直指宁镜。

  “妖女受死!”

  宁镜冷笑一声,背着许敬亭如箭般冲出。

  狱卒的刀还未落下,她已欺身近前,一掌拍在对方胸口。

  那狱卒飞出,撞在石墙上吐血不止。

  “别杀人!”

  许敬亭急道。

  宁镜脚步不停。

  “放心,只是昏过去。”

  她说话间又放倒两名狱卒,冲出牢房。

  天牢内警钟大作,四面八方涌来更多守卫。

  宁镜背着许敬亭在狭窄的甬道中穿行,所过之处守卫纷纷倒地。

  许敬亭紧搂着她的脖子,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恍惚间竟有种飞翔的错觉。

  冲出天牢大门,眼前景象让许敬亭倒吸冷气。

  上百名士兵手持火把将出口团团围住,刀光映着月色,森冷如林。

  “放我下来!”

  许敬亭急道。

  “你一个人能逃...”

  宁镜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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