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话血洗一切忠信义的仇家给他弟弟陪葬,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对连浩东的感情。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有胆出来做白粉拆家,就要有全家死绝的觉悟!
这下倒省了自己不少的事,连浩龙在尖东搞得天怒人怨,日后差佬拔掉他们的旗,自己也用不着费心去防止忠信义死灰复燃了。
“沙sir,我先讲好,我哋老老实实待在陀地,哪都没去。
如果别人打上门来了,我们总不能坐在堂口等着被人砍死!”
“总之你好自为之,忠信义那边不归我们组管!
我也只是和你通个气,不想在这鬼天气里,还要穿街走巷去加班!”
“沙sir,只怕到时候你不管都不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
正当何耀宗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茶楼外边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喧嚣的嘈杂声。
何耀宗脸色顿变,随便找个借口,便挂断了电话。
打开窗户,果不其然,忠信义的动作远比他想象的要快。
十几台小巴停在路边,近百名刀手在骆天虹的带领下,已经和深水埗堂口的马仔厮杀在了一起。
看来连浩龙的确是把忠信义的家底都掏出来,要出心中这口恶气了!
茶楼前厅,外边喊打声震天,三个男人却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冷眼看着外边的恶战。
骆天虹一柄八面汉剑,挥舞得游刃有余,横劈竖砍,无人敢近其身。
好似狸入鸡舍,虎荡羊群。
照这么砍下去,用不了半分钟,和联胜这群打仔就得做鸟兽散。
忠信义第一金牌打手果然名不虚传!
“建军哥,那家伙身手够犀利!”
打靶仔丢落手中的瓜子,起身拍了拍手,饶有兴趣地对坐在身边的王建军说道。
王建军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不错,够悍勇,够凌厉,放在战场上拼白刃战,相信也是一把好手。”
打靶仔笑笑:“你话建国和我能不能打得过他?”
王建军回答地倒也坦诚:“建国差点意思,你倒是有机会,看谁更快喽。”
打靶仔止住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托大。
“不错,不用喷子的情况下,我都不敢和这家伙轻易过招,就是不知道他在你的手里能过几招?”
王建军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倏地从身后抽出了一柄黝黑的三棱军刺。
“一招!”
“这么自信?”
握紧军刺,王建军缓缓起身,整个身子绷直地如同一柄即将离弦的利箭。
他的目光已经死死放落在朝着茶楼越砍越近的骆天虹身上,冷冷开口道。
“出招快而不准,招式进而不利!
装模作样,出来砍人居然用这种华而不实的家伙,古惑仔就是古惑仔来的!”
一旁的王建国也跟着起身。
“大哥,老板只讲让我们顾好他的周全,现在我们要不要出手?”
“当然要出手!你当钱那么好赚?和联胜的这群人士气快散了。
擒贼先擒王,先搞定带头的那个!”
王建军朝着王建国点了点头,随后拎着军刺,只一个眼神,屋子里的一票兄弟齐刷刷起身,拿着家伙就大踏步往外走去。
“喂!你有点意思!”
王建军目标明确,出门就把目标放在了骆天虹的身上。
骆天虹此时正砍得兴起,和联胜这群人已经见到他就避,冷不丁听到有人敢和自己叫板,当下也来了兴趣。
他停下动作歇了口气,甩了甩八面汉剑上的血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飞快落在了王建军身上。
隐约间,他便能感觉到王建军身上那股悍然的煞气。
不过骆天虹没做过多感想,只是展直手中的八面汉剑,做一劈砍式,朝着王建军奔去。
王建军手握三棱军刺,依旧岿然不动。
眼看汉剑就要在自己面门落下,此时骆天虹忽然改劈为捅,居然在预判了王建军的格挡动作。
生死就在瞬息之间,这种场合,王建军不知道经历了几多。
他的动作快得出奇,就在骆天虹改招的时候,他一个凌厉的转身,同时右手的军刺反手捅出,汉剑险险擦着自己的背部而过。
再看王建军的三棱军刺,已经自骆天虹正后背入,左前胸出。
汩汩鲜血,正顺着军刺的血槽从胸前流出。
一招定生死!
“咯咯——”
骆天虹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声,依旧手持汉剑,保持着捅刺的动作。
但是他已经无力收回自己的汉剑。
往事如同跑马灯一般快速在脑海闪过,曾几何时跟着连浩龙一起打天下,也声噪一时。
但是面对死亡,骆天虹也是无可避免的泛起了无力的恐惧。
只是王建军没有给他任何缓和的时间,军刺拔出,又利索在他脖颈处捅了一个窟窿。
哐当——咚——
先是汉剑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而后再是骆天虹尸身倒地的撞击。
忠信义一干打仔的信仰,随着这两道声音的传来,轰然倒塌……
第53章章龙根:我哋和联胜,仲交人的规矩?!
夜黑风高。
一台老款虎头奔,自弥敦道越过界限街,在旺角大球场周边的石峡尾屋邨附近停了下来。
揸车的马仔急匆匆下车,顶着风拉开后座的车门,将龙根搀扶了出来。
龙根捂着半秃的头顶,快步走进屋邨的一处老式唐楼。
有坐在楼梯口接应的马仔当即起身。
“龙根叔,楼上!”
这里是肥邓的一处住所,作为和联胜资历最老,话语权最高的叔父辈,几十年了,他还是选择回到烟火气最重的屋邨养老。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狂风呼啸的天气,昏暗的唐楼内部,确实有一种别样的温馨感。
“龙根!”
来到肥邓客厅,龙根发现九区话事人吹鸡已经坐稳在沙发上了。
此时见到自己进门,正微笑着朝自己点头问好。
龙根朝他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正在煮茶的肥邓身上。
“威哥,这种鬼天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肥邓浇好了三杯热茶,随后悠悠坐在吹鸡的身边,朝着龙根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请茶,请!”
又是摆茶阵,又是把吹鸡找过来,搞些上纲上线的东西,龙根大致已经知道肥邓要同自己讲些什么了。
没有多言,龙根坐在二人对面的椅子上,端起茶水浅饮一口,随后主动打开了话茬。
“搵我来,是不是要聊忠信义的事情?”
吹鸡只是微笑不语,低头抿茶。
肥邓眼皮微耷,十指交叉,坐定在沙发上。
他没有回答龙根提出的这个问题,而是缓缓开口道。
“一个小时前,阿乐在佐敦的场子被忠信义的人扫了个遍。
八个细佬被当场砍死,二十几个兄弟被送到医院,被差佬拉进差馆的,就有三十三人之多!
我替他算了笔细账,安家费,汤药费,保释费,连带躲灾的跑路费,这次阿乐的堂口至少要掏一百八十万出来!”
龙根不悦,但眼下并未开口多说什么。
肥邓舒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阿乐是个实诚人,这些年和联胜哪个堂口有难,他能搭把手都会搭把手。
但他堂口的底蕴摆在那里,一百八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龙根这下忍不住了。
“威哥,照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堂口帮他出这一百八十万?
我先把话讲在前头,当初庙街的场子,我可没求着他过来接手!”
见到龙根心中憋火,吹鸡赶紧出来打圆场。
“龙根,我哋九区兄弟一条心,阿乐有难,怎么会让你们一家去扛?
这笔钱从社团的公账上划,你无需忧心。”
“既然不用我出钱,那找我来搞乜野?”
这次还是肥邓搭话。
“找你做什么你应该清楚,我哋和联胜这些年来,一直风调雨顺,好久没有和别的字头发生过这种大规模的火并了!
就因为你新收的这个细佬搞搞震,连累其他堂口被差佬盯!”
龙根这下是真的有火了。
“威哥,我不是很明白,我哋出来混,哪一个没捞过偏门?
哪一个没跟着大佬去晒马开片,没被差佬拉进班房饮过司法奶茶?
古惑仔出来做事,不打打杀杀,靠什么搵水?等着别人施舍吗?”
免得龙根一连串的质问,肥邓猛地睁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