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进笼开打,一场能赚多少钱?!”
“嗬!不单是个生面孔,还是个行家来的?
看你走路都长短脚,小心被人打死在里边!”
“这个不用你管,就说我能不能进去?”
“引你过来的是谁?”
封于修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的!”
“原来是个痴线来的,没人领你过来,你打个屌啊!
还要不要买?不买就进去找位置坐,别耽误我做别人的生意!”
哐当——
封于修直接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板上,吓得这个马仔起身后退两步。
再看封于修的落拳之处,一指多厚的桌板,居然被直接砸的开裂!
“他老母的!居然有人敢到这里来搞事!
喂!开打前先送你们一道开胃小菜,把这个扑街给我打妥先!”
验券的马仔咽了口唾沫,旋即大喊一声,一干睇场的打仔当即围了上来。
不过这群乐色怎么可能是封于修的对手,七八个人围上去,不到一分钟,便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
场子里顿时沸腾起来,不少看客围到门口这边,直赞封于修身手犀利。
“怎么回事?”
场馆的休息室那边,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一干人纷纷让开位置,他们知道,林怀乐的头马阿泽来了。
方才验券的那个马仔,此时已经被吓傻了眼。
见到阿泽过来,赶紧上前。
“泽哥,来了个搞事的家伙,不知道是谁派过来的!”
阿泽瞥了眼被封于修打翻在地的那群马仔,不禁也愣了愣神。
旋即壮起胆子走到封于修身边。
“朋友!我是佐敦乐少的手下。
我哋一向与人为善,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我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来打拳的!”
封于修说着抱拳,朝着阿泽做了个揖。
“在下封于修,只是想来贵地讨口饭吃!”
这套作风当即把阿泽给整不会了。
他拉起那个马仔,凑到他耳边。
“你确定这家伙是正常人?不是从青山病院跑出来的?”
马仔苦着个脸:“不知道啊!这家伙一来就说要打拳,问他有没有人引荐,他又说没有。
我看八成是脑子有点毛病……”
“那就这样,一会赌拳照常进行。
晚点让鬼王源和他加赛一场,但不要开盘,就当是请这些蛋散加看一场拳赛了。”
阿泽说完走回到封于修的身边,开口道。
“要打拳可以,一会八角笼里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如果打得好,以后就留在这边跟我做事,每场给你两千块的底薪。”
“多谢!”
封于修再度抱拳,一时间让阿泽有些无语。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打得不好,晚点就拿笔医药费走人!”
拳赛如期进行,不得不说,林怀乐这家场子,算是油尖区最为公正的一家地下拳馆。
场子里的赔率都是合理计算,入场的拳手也是经过严格筛选,从来不搞什么暗箱操作。
也正是如此,每次这边的场子开盘,门票都会在第一时间兜售一空。
如果不是佐敦地盘太小,单凭林怀乐积攒的这份口碑,都足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接下来没有什么意外,在两场拳赛打完之后。
封于修入笼,直接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到了最高潮。
被阿泽安排进八角笼里和封于修打的鬼王源,早年在泰国打过职业黑拳的。
后来在濠江替水房做事,由于受不了濠江地界,动辄枪火谈判的社团氛围,便跑到港岛搵口饭食。
这是他在林怀乐的场子里打的第二十一场比赛,十八胜三败的战绩,足以证明他一身泰拳的造诣不浅。
可是鬼王源,是哀嚎着被人从八角笼里抬出来的。
封于修就像是一条癫咗的狗,不到几个照面,鬼王源便满脸是血,趴在八角笼上,惨叫着哀求阿泽把他放出去。
现场的欢呼声简直震彻屋宇,当阿泽看到封于修红着眼,朝着笼外质问还有谁进来讨教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赶紧招呼身边的马仔。
“快!快去把那家伙叫过来!”
佐敦,林怀乐的住处。
铃铃铃——
此时的林怀乐正在厨房做饭,听到电话铃响,当即解下胸前的围裙,擦了擦手。
随后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喂?”
“乐哥,现在得闲吗?”
“不得闲,今天我儿子放假,我要给他做午饭。”
说完,林怀乐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事吗?”
“乐哥,你昨晚不是交代我,来德利这边的场子挑两个生面孔去旺角吗?
今天我来这边挑人,正好撞见一个好手!
犀利啊!不到半分钟,直接差点把鬼王源打死在笼子里边!”
林怀乐不禁蹙眉,朝着自己儿子的书房看了一眼,旋即压低声音。
“是来踩场子的吗?”
“不是,平时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据他所言,他在大陆那边犯了事,是从佛山跑过来的,想在港岛搵口饭食!”
“靠不靠谱?”
“到时候找人按照他说过的话,去那边查一下不就知道啦!
这是个人才,乐哥,我看您还是过来见他一面吧。”
阿泽显然有点激动,和联胜在佐敦这一脉,虽然占的也是油水场子,不过佐敦地界实在太小,几家社团都在这边搵食,堂口少有犀利的打仔,很多时候和其他社团发生摩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林怀乐握着电话,再度折返回厨房。
旋即开口道:“你先带着这个人,去吃个餐先!
晚点我陪我儿子吃完饭,就过来见他。”
约合半个小时后,林怀乐驱车来到了德利这边的拳馆。
此时午场的拳赛已经结束,拳馆内一地狼藉,只剩下几个睇场的马仔,在心不在焉的打扫着地上的垃圾。
见到林怀乐过来,这群睇场的马仔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向林怀乐问好。
林怀乐只是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快步往休息室那边走去。
推开二号休息室的大门,阿泽正坐在一张长椅上,和一个精瘦男人不断说着什么。
见到林怀乐进来,阿泽赶紧起身,同时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拍封于修的肩膀。
但瞥见封于修那狠厉的眼神,当即收住了自己的动作。
继而朝林怀乐笑道:“乐哥,就是这个家伙,猛的不像人样!
喂,这是我大佬,起来叫乐哥先!”
封于修扭头,睇了林怀乐一眼。
随后起身抱拳:“在下封于修!”
对于这种奇怪的打招呼方式,林怀乐只是笑笑。
“坐!”
招呼封于修坐下,林怀乐也拉条椅子坐到了封于修对面。
“听阿泽说,你在佛山那边犯了事,孤身从落马洲那边游水过来的?”
“没错!”
“在老家犯了什么事?”
“只是在你的拳馆搵口饭食,这些也要交代的吗?”
林怀乐摇头:“不告诉我犯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总该告诉我吧?
要想在我的场子里找口饭,你就要在我的海底册上落名,这是规矩!”
封于修看了林怀乐几眼,旋即按照何耀宗之前的交代,说出了一个事先拟定好的身份信息。
这个身份,是借用打靶仔一个死在南洋的同乡的。
这人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姑姑嫁到潮汕那边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联系,担保林怀乐查不出什么破绽。
唯独更改的是,封于修报的是自己真实的名字。
即便林怀乐安排人去摸自己的底,到时候只需要说是为了遮掩身份,反倒显得更加真实一些。
“封于修。”
林怀乐报出了这个名字,随后耷拉着脑袋,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林怀乐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