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是一个班的兄弟,你们再吵有啥用,下周五都记住日子,把红旗抢过来不就成了。”
“对,必须要抢,太受罪了。”朱改团龇牙咧嘴的往地上一躺。
整个八班七个新兵,或坐或躺,那形象也是没谁了。
索性是周日,陈默也卷不动了,他把头靠在铁皮柜原本还寻思着睡会呢。
结果刚站起身,准备把柜子里的棉大衣拿出来,垫地上,扭头就注意到老炮已经走到了二楼走廊。
“起立!!”
陈默赶忙开口喊了一声,其实随着训练的时间越久,老炮对班里管理就更松散了。
很多时候趁着休息,他压根就不来班里。
但不来,不代表威严降低啊,听到“起立”俩字,八班众人浑身打个激灵,一个比一个积极。
扶着老腰就开始列队。
等老炮来到宿舍,他先是扫了一眼众人,发现没少人才开口道:“两个事。”
“第一件事今天17号了,距离下个月八号新兵竞赛满打满算只剩22天。”
“时间非常紧迫,排除八号当天开赛,以及过去路上耽搁的训练,我们顶多只剩二十天。”
“所以,旅司令部决定,明天,也就是周一授枪。”
“今天一天所有人把宣誓词给我背会。”
“谁要是给我掉链子,在仪式上出丑,我会让你们知道后果。”
老炮象征性的威胁两句,随手从口袋掏出记录簿丢给陈默:“最后一页就是宣誓词。”
“你就负责今天监督着,让所有人背会。”
“是。班长。”
陈默伸手接过记录簿。
授枪啊,终于还是熬到这一步了。
第69章 授枪,这口气总算是出了
听到又要背誓词,陈默手刚接触到记录簿,旁边几人,那眼珠子就泛起幽幽绿光,努力的伸脖子想瞄上几眼。
那是生怕要背的内容,又是跟小红书一样的长篇大论啊。
被老炮瞪了一眼后。
几人又像是浑身过电般,麻溜的立正站好。
“看什么看?我说解散了吗?”老炮呵斥几声,抬脚专门朝着魏家豪,冯俊岭两人腰子上踹。
愣是踹到两人扶着腰,原地乱蹦。
老炮才退后两步,盯着众新兵道:“我告诉你们,授枪,意味着部队已经认可,你们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枪是战场冲锋的利器,也是军人的第二生命,更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
“授枪以后,必须像对待自己生命一样,去爱护,去保护,严禁在拿着枪的情况下,嬉笑打闹。”
“明白吗?”
“明白!!”
“哦,对了。”老炮交代完,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明天授枪结束后,战术训练会暂停一天。”
“军里卫训队,会过来一批同志教你们战场急救的要领。”
“这一项班副要承担起监督和领头的责任,军人不仅要具备超强的战斗素质,更要学会简单的自救科目。”
“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身旁并肩作战的战友,非常重要。”
“是。”
陈默大声回应着,老炮看交代的差不多了,挥手通知解散。
卫训队.
陈默手里攥着记录簿,脑子里却在极力回想有关63军卫训队的事,前世对他从军生涯中,影响也挺深远的一个人。
就在卫训队。
只不过当时,那个人自己是在02年6月份,对方从二区队第九届培训毕业后才认识。
按照卫训队培训的时间周期来算,99年,对方应该不大可能会在那里。
遇不到吧
陈默不知不觉间松了口气,毕竟前世碰到时,他可不是一个新兵蛋子,而是在老领导跟前,意气风发的大秘。
平时走个路都带风,如今再看看自己,虽已再少年,可却远不如当年的自己啊。
用“依稀记得少年笑,眉目不减当年傲。”来形容印象中的自己,还是蛮贴切的。
那时候的他,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学,粪土当年万户侯啊。
低头看看如今的自己,人还是那个人,却多了一丝暮气和成熟。
“愣几把啥呢班副,赶紧瞅瞅啥誓词提前背背。”
陈默正沉浸在回忆中时,旁边杨大力走过来,伸手拽老炮给他的记录簿。
“没几句话,很容易背。”
陈默回过神后,扭头发现老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蹿了。
他顺手把本子丢给杨大力:“看完把本放班长柜子里啊,别整丢了。”
“行。”
“你不会又瞄一眼就会背了吧?”
杨大力看陈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只觉得裤裆一阵阵发紧,挺蛋疼的。
大家同样都是新兵,怎么能差距这么大呢?
陈默这会没啥心情,也不想闲扯。
就没搭理,他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军大衣,正准备铺地上休息一下时。
“哐当”一声。
宿舍的破木门又被人推开。
一名老兵,手中拿着本子扫了眼宿舍道:“秀才,连里要出公差,你们八班出两个人。”
“看看谁去?”
啥玩意叫出公差?
听到新鲜的词,杨大力几人誓词也不背了,腰也不疼了。
麻溜起身围到陈默跟前,好奇的眨着卡姿兰大眼珠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是拉人去干活。”
陈默没好气的回应一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他,立刻扶着腰慢吞吞的走到老兵跟前:“班长,什么任务啊?”
“问那么多干什么?”
“每个班都要出两个人,你们班谁去赶紧报名。”
老兵瞅了眼陈默,而后笑着拿笔,捅咕两下他扶腰的手:“呦呵,咱们二连武秀才也会腰疼啊?”
“是不是没拿到内务红旗,老炮收拾你们了?”
“哈哈,老炮就那样,他沉不住气,这次被我们二班拿了,你们下回努努力呗。”
听着老兵幸灾乐祸的声音,陈默嘴角抽了抽。
因为刚刚才离开的老炮去而复返,这时候,就在二班班长身后站着呢。
“别愣着啊,你腰疼不用去,挑两个不疼的去出公差。”
看陈默没啥动作,老兵又催促一声。
可这时候,八班的人都听出来公差不是啥好活了,那家伙,一个个就跟戏精上身似的。
不是扶腰就是捂肚子,一副苟延残喘的样。
其实连带着陈默在内,他们腰疼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昨天晚上晚点名后,被罚在宿舍里又匍匐又俯卧撑,最后蹲一排,折腾了三四个小时。
那就算是铁疙瘩,也能磨下来二两铁粉啊,更何况是人。
陈默是真不知道该安排谁去,都是同班战友,让谁去都不合适啊。
“嘿?”老兵看自己说了半天,没见动静,刚把眼珠子瞪起来。
后面老炮,那蒲扇般的巴掌就呼到了他的后脑勺。
“你嘿什么嘿?”
“我沉不住气是吧?”
“还侦察老兵,你警惕性呢?”
“我站你后面都不知道?”
“不,知道?”
老炮每问一句,那大巴掌就呼一下,尤其是最后一下,呼得那叫一个响亮。
多少还捎带点顿挫感。
陈默站在跟前,光是看着都觉得脖颈疼。
“哎?”
“哎?!”
二班长抬手挡了一下,当他看清楚是老炮后,动作麻利的退后几步,咧嘴笑道:“老班长好。”
“我刚才不是看你下楼了吗,我哎?”
眼瞅着巴掌还要下来,老兵赶忙又退了几步苦着脸道:“老班长这不怪我啊,是指导员说出公差的。”
“出个屁,我怎么不知道这周连里有什么事?”
“不是咱们连,是四连那边围墙被风吹塌了,要搬砖还要栽树趁着今天休息搞一下。”
“四连指导员过来这通知的。”
“少跟我扯淡。”老炮揉了揉手腕:“八班不出人,想要人让四连的过来跟我说。”
“滚蛋!”
“是。”
老兵没敢墨迹,绕着老炮嬉皮笑脸的跑出了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