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孙莲芳亦或是孙连军的事情上,徐宁都帮了挺大忙,所以他们肯定要想方设法的给予回报,哪怕是二手工具、塑料膜等被老孙家淘汰下来的东西,对于徐宁来说也是刚需!
这时,三嫂从门外进来,说道:“爸,咱吃饭呐?”
“吃饭!”柴良玉往炕沿移动,说道:“老大,快领你二哥过去啊。”
“得嘞,二哥、老三……”
随即,屋内人朝着门外涌去。
西三屋平常是孩子住的地方,屋内相当干净,没有任何异味,只有满屋的菜香。
西二屋和西三屋是连着的,在外屋地炒菜容易串味,不过也方便了照顾孩子、端菜……
这屋里的炕挺大,能睡下六七人,墙根没有地柜、立柜,所以瞅着空间相当大,正好能放下两张地桌。
此刻,桌面上已经摆满了菜,以及酒水、碗筷、酒杯,拢共十六道菜,基本都是小盘子,如果用大盘子盛菜,桌面根本放不下。
菜系就是家常菜,比如红烧肘子、浇汁红烧鱼、糖醋排骨、锅包肉、溜肉段、扣肉……
老爷们和老娘们肯定得分开坐,要不然坐不下,柴良玉拽着徐宁挨着他坐,旁边是孙连军、柴绍、孙继伟、柴锋、孙继业、柴兵、柴宝童、孙连旭,女桌是三个嫂子和二娘、三婶、柴鸿雁。
“坐,坐坐!我得好好和亲家喝点。”
孙继伟搭话道:“那必须的,大叔,我们今个就是奔着往好了喝来的。”
孙连军起身主动给众人倒酒,柴良玉笑盈盈道:“好!等明个给二宁拿来的鹿宰喽,咱们也整个全鹿宴,咋样?”
闻声,孙继伟、孙继业同时一愣,听柴良玉的意思是要留他们多住两天呐。
孙继伟没有扫兴,笑道:“大叔,你说啥是啥,我们过来就是听你安排的。”
“哈哈哈…好,那就这么定下,明儿晌午咱们宰鹿,自个收拾自个烀更有意思。”
“嗯呐。”
孙连军转圈倒完酒便坐下了,随后柴良玉提杯简单讲两句,众人抿一口酒才动筷。
徐宁刚夹块排骨,孙继伟就端着酒杯起身,道:“二宁啊,大爷敬你,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咱爷们相处的挺痛快,往后有啥事你吱个声嗷。”
徐宁在他举杯的时候就起身了,笑说:“放心吧,二大爷,真要有事我是不会客套的。”
“对喽!那我干了……”
“别滴,别喝急酒啊,慢慢喝呗。”
柴良玉也跟着劝道:“抿一口意思意思得了,昨个他仨就喝急酒了,喝完连东西都吃不下。”
徐宁接着说:“正事要紧呐,你跟我大哥他们慢慢喝呗,该唠嗑就唠嗑,多联络联络感情啊。”
孙继伟想了片刻,抬手比划着酒杯高度,道:“那行,我就喝这么高,都搁酒里了嗷。”
他仰头灌了口酒,柴绍笑着拉他坐下,道:“二哥这酒量也不俗啊。”
“诶呀,我纯是混酒喝,往常搁家不咋喝,但真要有事也能整一斤。”
“哈哈哈,二哥,那咱俩差不多,来,吃菜!”
屋内,热气升腾,如火如荼。
无论爷们、娘们手里都掐着酒杯,刚开席二十多分钟,他们就吵吵着热了,将窗户敞开道缝,脱下中山装,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喝一场。
众人频频起身敬酒,推杯换盏,最忙的是孙连军,只要他瞅见桌前人酒杯剩个底就起身跑过去倒酒,再给柴良玉、柴绍等人递烟。柴鸿雁也捧着酒瓶过来两趟给孙继伟、孙继业倒酒……
徐宁吃了两碗饭,便安静坐下听着他们唠嗑,时不时搭言两句,这顿饭是从晌午11点半多钟吃的,一直到3点半也没吃完,因为边喝酒边唠嗑、抽空再抽颗烟,夹两口菜,虽然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但一抬眼已经四点半了。
中途,徐宁没坐住,他借着和柴良玉去茅房的时候,与柴宝童、孙连旭去当院转了两圈。
而老娘们则是在三点多钟吃完了,她们都没喝多少酒,因为大嫂和二娘都清楚应该留点清醒脑袋办正事,三嫂也跟着去了,她的意思是三道河那边年年都给看,换个地方瞅一眼,试试准不准。
这时,她们仨相互挽着胳膊进了院门,走到屋内后,众人皆是转头瞅着她们。
“日子定了!订婚日子是今年十月十七,结婚是明年四月初六,阳历5月25号。”
今年订婚的阳历是11月9日,那天宜会亲友、合婚订婚、订盟。
“好好好!”
“诶呀,这帮老娘们办事真利索哈,没咋注意就办完了。”
“这家伙,眼瞅着连军要订婚了,给我整的眼泪汪汪的……”
柴良玉笑说:“是挺快的,一晃眼我大孙女都要成家了,诶呀,这小酒喝的真舒坦呐。”
“大叔,那咱再喝一口?”
“给这点底都掫了吧,剩的也不多。”
“得嘞。”
众人将杯中酒灌进腹中,便放下了酒杯。
柴良玉从烟盒里抽出颗烟,然后递给孙继伟,问道:“你家闺女啥时候结婚啊?我听二宁说,跟他兄弟处着呢?”
“嗯呐,她备不住今年冬就得结婚,这个月末磊子要领他家里人来三道河,到时候我们再细谈。”
孙继伟还得给关磊、孙莲芳预备家具家电、以及要给关磊买台摩托车呢,不过关磊肯定不能让他买摩托车,要买也得是买台四轮子,这玩应实用啊!
新摩托车三四千、二手四轮子也是三四千,稍微对比就知道哪个性价比高了。
但关于孙莲芳和关磊的事情,孙继伟没有和老柴家人唠太多,如果跟柴良玉说:给关磊买摩托车啥的,那不是扫他女婿面子么。
虽然这种事老柴家人早晚都会知道,但不是从孙继伟嘴里说出来的啊,这就无伤大雅了。
这顿饭结束已是五点半,众人脸上都挂着熏红,但他们都没喝多,因为一边喝一边就解酒了。
别瞅桌面地下摆着六七个空酒瓶,但分到他们嘴里,每人也就八九两,这就是喝慢酒,一个词就能概括:磨磨叽叽!
随后,二嫂和三嫂端着几盘菜去外屋地热了热,重新端上桌之后,柴良玉、孙继伟等人就简单吃了口热乎的……
“爸,明儿我和三哥、二宁去山上转悠一圈。”
柴良玉抬头皱着眉头,道:“明儿晌午宰鹿,你们后个去呗。继伟,你们别着急回去,多搁这待些日子,行不?”
孙继伟没啥为难的,他出来之前就交代好了,笑说:“行!那我们后个走。”
柴兵说:“晌午吃的话,那早晨就得宰啊。”
“必须地!”
柴良玉转头笑说:“二宁,十月十七你得过来啊。”
“行,到时候我应该都结完婚了。”
三婶一愣,道:“你结婚日子定了?”
“没有,但我是寻思得赶在入冬之前,要不然冬天结婚太遭罪,满山都是雪也不方便呐。”
“可不咋地,可别赶在冬天结婚,屋里都没站脚的地方,里里外外全是人,咱要么开春、要么秋天再结,天好心情也好啊。”
“……”
第461章 带馅的鹿肠 全鹿宴
柴锋和柴兵的孩子放学回来,见到屋里有这么多人,闷声挨个打声招呼,然后比平时老实许多,安静的坐在桌前吞咽饭菜,待他们扒拉完饭之后,柴鸿雁就将他们领到东屋写作业去了。
而柴良玉、徐宁、孙继伟等人则是围着地桌喝茶、抽烟、侃大山,柴良玉没有组织娱乐活动,他认为老孙家人是过来办事的,若是张罗着玩扑克、打麻将,显得太过懒散,不如安稳坐下唠会嗑,如此能更快熟悉彼此。
直到九点多钟,众人都有些疲倦了,才给老孙家人安排房间,老柴家是新盖的七间砖瓦房,军、旭跟徐宁住在东二屋,伟、业四口人住东三屋,被褥都是新绷的,捧着被子闻闻还有股太阳晒过的味道。
当然,在农村睡土炕肯定少不了土腥味,这是无法避免的,除非不烧炕、锅灶安置在当院房檐下。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早饭结束后,柴绍、孙继伟等人便去到后园瞅了眼半死不拉活的母鹿,这头鹿之所以是这副状态,完全是野性动物被关在笼子里郁闷的,而且自打将母鹿拿到老柴家,柴兵就没给它喂食,顶多给两舀子水。
为啥?柴兵主要是不想鹿的肚子里有太多食,先让它清清肠胃,等到收拾的时候不也省劲么。
外屋地,三个嫂子和二娘、三婶正在刷锅、拢柴火往灶坑里扔。
她们都将昨日精致的穿着脱下了,换上了农村老娘们正常干活的衣裳,二娘和三婶穿的是三嫂的衣裳,她仨体型相近,鞋也是新的,穿的却是二嫂卖店里卖的黑布鞋。
柴鸿雁梳着俩麻花辫,穿着碎花衣裳和蓝色裤子,孙连军瞅见后直勾勾盯着许久,颇有一种娇艳欲滴的感觉,与在老徐家、昨日的打扮判若两然,完全是换了种风格。
二娘的嘴不如刘丽珍会夸人,但三嫂很会夸人,她一边夸二娘一边附和,将柴鸿雁整得面红耳赤,最后是大嫂发话,让她和连军、宝童、连旭去卖店转转。
这话可有讲究了,卖店是老柴家自个的,那么去卖店是啥意思?肯定是向人宣告,老柴家大孙女有主了,而且孙连军长相模样不差,和旁人能唠到一块去,必然能在望兴收获个好名声。
柴鸿雁先将几个小弟小妹送去上学,然后和孙连军、旭、宝童走到当院,柴宝童想拉着徐宁一块去卖店溜达,但徐宁是当长辈的,柴绍给个眼神,宝童就灰溜溜跑了。
“这孩子长不大似的,眼里没活!”柴绍恨铁不成钢道。
徐宁笑说:“大哥,这得看跟谁比,但我瞅宝童挺不错,去年还不咋爱唠嗑呢,今年跟谁都能唠两句,这不就是长大了么。”
孙继业说:“可不咋地,我家旭前两年也是内向,瞅见谁都不吱声,这两年也好多了,你得给孩子成长时间呐。”
“诶,这就是我家老爷子护着,要不然我肯定得教育!”
柴绍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其实是偏向讲道理的,但有些时候跟孩子讲不通啊,一个巴掌没忍住就啪叽一下,柴良玉听见动静抄着笤帚疙瘩就奔过来了,追着柴绍一顿猛拍,柴宝童有他护着,小前儿没少气柴绍,所以他心里边有点憋屈。
这时,众人将笼子门敞开,柴兵叼着烟一把抓住拴着母鹿的绳子,他和孙继业配合将其从笼子里拽了出来,由于母鹿精神萎靡,加上后腿被捆住了,所以母鹿根本没有挣扎,顺着柴兵和孙继业的力就跪瘫在了地面。
“直接搁这宰啊?”柴绍问道。
孙继伟说:“还是整前院去吧,后园全是菜,它再扑腾两下将菜毁了可就糟践了。”
“成,听二哥的!老三,你俩拽前腿,我和二哥拎后腿。”
徐宁站在旁边笑说:“那我去前院放桌,用啥刀啊?”
柴绍说道:“让你大爷找把剔骨刀,就搁碗厨上边放着呢,昨晚间我都磨好了。”
“得嘞!”
徐宁小跑回到外屋地,这时柴良玉正在挑刀,他指着尖锐的剔骨刀说:“大爷,使这个吧。”
“行!那用啥玩应接血啊?直接灌到酒瓶子里?”
“不用,拿大盆先接着,然后再往酒瓶子里灌呗。”
柴良玉笑着点头,他拎着剔骨刀和大盆,徐宁拎起靠在墙根的炕桌,两人就来到了当院。
将炕桌放在靠近下屋的位置,柴绍、孙继伟四人也拎着母鹿走过来了。
“诶我艹,这鹿死沉死沉的。”
他们将母鹿扔在炕桌上,柴兵穿着靴子和防雨裤站在母鹿后屁股,孙继业压着母鹿的身躯,孙继伟和柴绍掐着鹿的腿。
徐宁将大盆放在母鹿脖子下,转头说:“大爷,下刀。”
柴良玉笑说:“我都多少年没宰过鹿了,杀猪还是大前年的事儿,就往这攮一刀啊?”
“嗯呐,大爷是宝刀未老,一找一个准。”
“哈哈哈,净捡好听的说。”
柴良玉仰头笑了两声,随之一刀攮进了母鹿的脖子,这头母鹿本来没啥精神,但一刀下去之后,它四蹄胡乱踢,身体也上下蠕动起伏,幸好柴兵、孙继业等人压着,否则它肯定得掉下桌。
徐宁蹲在鹿头前方,单手拿着盆接鹿血,因为鹿脑袋也在胡乱瞎晃,所以柴良玉攮完一刀就抓住了鹿的两只耳朵,将其牢牢锁住……
直到鹿血沥沥拉拉滴进血盆中,徐宁才快速撤掉鹿血盆,将其端进了外屋地。
“大嫂,这鹿血留点哈,我大爷要灌点鹿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