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外面也有不少人嚷嚷，说咱是靠着赌王撑腰，这风声传得有点凶啊。”小龙挠了挠头，有些不安地说道，“赌王的人不会因此对您有意见吧？”
“有意见？”苏汉泽轻轻一笑，把佛珠放下，语气淡然，“他们要是真有意见，大姨太早就派人过来敲打了。现在她没动，说明赌王在等，等一个更大的局。”
“更大的局？”小龙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
“西湾的事闹到现在，赌王想要的不是谁打得过谁，而是西湾能不能一直稳定赚钱。”苏汉泽敲了敲桌子，目光锐利，“我守住了西湾的利益，但这还不够，我要让赌王知道，没有我，西湾就是一盘散沙。”
“哥，那咱接下来要做什么？”小龙兴奋地问道。
“做生意。”苏汉泽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江湖的刀光剑影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钱。我现在要把西湾打造成一个谁也动不了的局，告诉所有人，这里不是打打杀杀的地盘，而是赚钱的地方。”
九龙城寨的茶档里，路东啤一手拎着茶杯，另一手夹着一根烟，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苏汉泽这小子简直是个狐狸，居然把我们晃成这样，现在西湾的货全是他说了算了！”
坐在对面的黑框手下小心翼翼地说：“啤哥，您说苏汉泽下一步会不会把咱的场子也抢了？他现在风头这么盛，万一真做大了……”
“抢？他敢？”路东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半，“他要是敢碰我路东啤的场子，我就让他知道谁才是西湾的老大！不过……”
说到这里，路东啤忽然又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缓缓说道：“他要是真想做大，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让他做大。”
“啤哥，您是说……”
“去，给城里的几个大佬送点风声，就说苏汉泽手里有条新货路，利润高得离谱，但他一个人吃不下，想找人合作。”路东啤眯着眼，吐了口烟圈，“咱不动手，让别人去闹。看他苏汉泽还能不能稳得住。”
丽晶酒店的豪华套房里，金少刚被保释出来，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几道青紫，看上去狼狈不堪。小谭站在一旁，小声说道：“少爷，现在外面都在说苏汉泽是靠赌王撑起来的，您不能再忍下去了啊！”
“忍？”金少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狠意，咬牙切齿地说：“我被关进去这么多天，外面把我当笑话看，连北方人都笑话我！苏汉泽那条狗，他真以为他能笑到最后？”
“那咱们怎么办？”小谭压低声音问道。
“找人。”金少冷笑着说道，“去跟北方人谈谈，既然他们都看不惯苏汉泽，那咱们就合作一把，把西湾彻底搅烂！我倒要看看，没有西湾的码头，他苏汉泽还能玩什么！”
当晚，西湾码头的货运灯火通明，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船只进进出出，整个码头一片繁忙。苏汉泽站在码头最高的塔吊上，手里夹着一根烟，远远看着这片他用心守下来的地盘。
小龙站在他身旁，神情兴奋：“哥，现在西湾彻底顺了，路东啤和老葛闹不起来，金少也被关了这么久，他应该也老实了吧？”
“老实？”苏汉泽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幽深，“他们不会老实的，江湖就是这样，你刚喘口气，就有人想掐你的脖子。”
“那咱怎么办？”小龙忍不住问道。
“让他们闹去。”苏汉泽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我已经把局布好了，西湾的水再浑，也不会再有人掀得动。”
“哥，您真是稳如泰山。”小龙咧嘴一笑，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苏汉泽没有说话，眼神穿过夜幕中的灯火，落在远方的海面上。
九龙城寨一家打着“生煎包”招牌的茶餐厅里，老葛一屁股坐在小圆桌旁，愤怒地把烟盒拍在桌面上。桌上油渍泛光，几个跟着他多年的手下一个个低着头，脸上挂满了愁云惨淡。
“他妈的！”老葛猛吸一口烟，烟雾喷得对面的小弟差点打喷嚏，“西湾这事闹到现在，倒是便宜了苏汉泽那小子！我北方人辛辛苦苦来香港一趟，怎么就成了他手里的陪衬了？”
“葛哥，外面现在都传，说苏汉泽稳住了西湾，赌王的人也要给他面子。咱再这么闹下去，兄弟们心里也凉啊。”光头手下压低声音说道。
“心凉？”老葛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冷哼一声，“要凉也是他苏汉泽先凉！江湖上讲的是什么？是面子，是排场！他苏汉泽风光到现在，也不过是靠赌王撑着罢了。真有本事？他怎么不敢放开西湾让咱们来斗一斗？”
“那咱怎么办？硬闯不行，软磨也没用，这西湾的摊子咱是真拿不下啊。”手下满脸愁苦。
“去！找路东啤那老东西谈谈，看他什么意思。”老葛敲着桌面，眼神里透着一丝阴狠，“西湾现在是苏汉泽的，但江湖上还轮不到他说了算，咱们几方联起手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明白，葛哥，我这就去找路东啤的人。”
与此同时，旺角的麻将馆里烟雾缭绕，路东啤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一把麻将牌，悠闲地搓来搓去，嘴里哼着小调。几个牌搭子也不敢催他，只能看着他的牌桌，耐心等着他出牌。
“啤哥，外面北方老葛的人说想见您，谈一笔买卖。”黑框眼镜的小弟凑到耳边低声说道。
“谈买卖？”路东啤抬起头，眼神微微一眯，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老葛那条北方狗还没死心？啧啧，瞧把他逼得。”
“啤哥，那咱们去不去见他？”
“见，当然要见。”路东啤丢下一张牌，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烟灰，朝四周扫了一眼，“江湖就是这样，有人坐不住了，咱就去听听他的故事，顺便看看他愿意出什么价码。”
“可是啤哥，这会不会是老葛拉咱下水的圈套？”黑框手下还是有些担心。
“圈套？老葛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被苏汉泽耍得像条狗。”路东啤冷笑一声，顺手拿起桌上的烟斗叼在嘴里，“不过嘛，你也别小看了苏汉泽，那小子是个难缠的主，玩起心眼来比谁都狠。咱不着急，一切按着规矩来，等着他们狗咬狗，最后便宜不还是咱们？”
“高啊啤哥！”小弟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去，约老葛在油麻地的那家夜总会，找个清静的包厢，让他把话说明白。”路东啤摆了摆手，扭头朝着麻将桌上的牌友说，“先停一局，我去听听笑话。”
丽晶酒店顶层的茶室里，大姨太这几天倒是显得格外悠闲，坐在太师椅上品茶，一边听着七爷汇报着江湖上的风声。
第236章 各自心怀鬼胎
“大姨太，北方人和路东啤要碰头了，这两家走到一起，分明是要对付苏汉泽。”七爷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一旦联手，西湾的局势怕是要再掀一波风浪。”
“联手？”大姨太的眼角微微挑了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江湖上这种各怀鬼胎的联盟，从来都不长久。老葛那条狗只想着报仇，路东啤那只狐狸只想着捡便宜，这两人能真心合作才见鬼了。”
“可苏汉泽那边，怕是压力不小。”七爷皱着眉头，“他守得住西湾，但要是这两方硬碰硬，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若真是个废物，这盘棋迟早要重新换人。”大姨太放下茶杯，手里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深邃，“但我相信他没那么简单。这次的风浪，我倒想看看他怎么破。”
西湾码头的办公室里，苏汉泽坐在办公桌后，神情平静地听着小龙的汇报。小龙脸色严肃，一口气说完，喘着气说道：“哥，路东啤和老葛要碰头了，听说他们准备联手对付咱！”
“联手？”苏汉泽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得像是一点也不意外，“他们还能联到一块去？”
“可万一他们真弄点幺蛾子出来，那咱西湾怕是得守不住啊！”小龙急得来回踱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搞咱！”
“急什么？”苏汉泽抬手让小龙坐下，声音平淡，“他们联手是好事，说明他们害怕了，怕咱做大，怕咱稳住西湾。”
“那咱怎么办？要不要找大姨太撑腰？赌王的人要是出面，路东啤和北方人肯定就怂了。”
“撑腰？”苏汉泽摇了摇头，目光冷静，“大姨太不会出手，赌王也不会轻易插手江湖上的事。西湾的摊子是我守下来的，现在轮不到他们出面。”
“那您有主意？”小龙满脸期待地问。
“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北方人和路东啤的碰头，是为了分赃，西湾的船道要一分为二。”苏汉泽目光锐利，声音沉稳地说道，“江湖人最怕什么？最怕分脏不均。他们两个本就各怀鬼胎，咱只需要推他们一把，让他们自己乱。”
“高啊！哥！”小龙眼睛一亮，激动得差点拍桌子，“咱这是让他们自己掐起来啊！”
“掐得越凶，西湾就越稳。”苏汉泽淡淡说道，嘴角微微扬起，“告诉兄弟们，最近不要乱动，守好场子，看着就行。”
油麻地夜总会的包厢里，灯光暧昧，音乐震耳欲聋。老葛坐在沙发上，腿上搭着一条雪白毛巾，旁边几个陪酒的姑娘笑嘻嘻地倒酒。路东啤这边一身花衬衫，叼着烟斗，笑得一脸和气。
“啤哥，这事儿你怎么看？”老葛猛灌了一口啤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抬眼看着路东啤。
“看？我还能怎么看？”路东啤笑眯眯地吐出一口烟圈，“西湾现在是苏汉泽的，咱们要是不动手，就只能等着他把场子坐稳了。”
“所以啊，咱们该联手了。”老葛眼神一眯，声音压低，“苏汉泽那小子太能玩心眼，咱们要是再拖下去，他会一个一个把我们拆掉！”
“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但怎么个联手法？”路东啤笑了笑，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你老葛能出多少力，敢给我多少底？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怕到最后，辛苦的还是我路东啤。”
“放心，这次我亲自出手。”老葛拍着胸脯说道，“我出人出枪，你只要帮我把西湾的船道截下来，咱们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路东啤挑了挑眉，笑着摇了摇头，“这江湖上，五五分成的事，最后都变成三七了。”
“你什么意思？”老葛脸色一沉。
“没什么意思。”路东啤笑着站起身，把烟斗一甩，转身走向门口，“江湖的买卖，讲究的是心照不宣，你想让我联手，可以，先把你的诚意亮出来再说。”
老葛目送着路东啤离开，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妈的！狐狸一只，迟早给你弄死！”
第二天，江湖上开始传出风声，说北方人和路东啤准备联手分掉西湾的利益。一时间，各方小帮派坐不住了，纷纷派人打探消息。
西湾码头却一片风平浪静，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上的传闻，淡淡笑道：“这江湖啊，最乱的就是分赃的时候。”
小龙站在一旁，满脸佩服地说道：“哥，您这一招真是绝了！他们还没动手，外面就先乱成一团了。”
苏汉泽放下报纸，目光如炬，“江湖这盘棋，越是乱，我越能看清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
西湾码头一如既往地热闹，货船往来穿梭，工人们忙碌得像陀螺，码头的铁轨上传来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混着柴油味和海风，空气里透着一股混杂的江湖味道。
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手里的佛珠慢慢拨动，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深水。
小龙一头冲进门，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泽包，脸上挂着止不住的兴奋：“哥，消息传遍了！路东啤和老葛准备联手分赃的事，现在整个江湖都传开了。几个小帮派都开始疑神疑鬼，连条子那边都在盯他们了！”
“哦？盯他们？”苏汉泽抬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来这把火烧得挺旺。”
“那可不！”小龙放下公泽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报纸扔在桌上，“您看看这标题，‘西湾风云再起，各路人马疑似分账不均’。这记者倒也会编，写得跟港产电影一样。”
苏汉泽瞥了一眼报纸，摇了摇头，淡淡道：“江湖上的风向，永远是靠传闻和猜疑推着走的。这风传得越真，他们越不敢动。”
“可路东啤和老葛也不是傻子啊，万一他们反应过来，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怎么办？”小龙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联合？他们现在各怀鬼胎，能真正联合才叫见鬼。”苏汉泽嗤笑一声，把报纸推到一旁，“这两个人的性格一个比一个精，一个喜欢捡便宜，一个喜欢蛮干，凑到一起也只能闹笑话。”
“那咱接下来要干啥？”小龙眼睛一亮，摩拳擦掌，“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不急。”苏汉泽摇了摇头，眼神微微眯起，透出一丝深意，“让他们先斗，斗得越凶，咱收拾起来越轻松。”
另一边，路东啤正坐在旺角一间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怀里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身前的桌上摆满了啤酒和花生米。他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眼神微眯，神情却有些烦躁。
“妈的！老葛那个混账东西，现在整个江湖都在传我们要分赃不均。这不是把我也拉下水了吗？”路东啤猛地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
“啤哥，这事现在越传越邪乎，几个小帮派也开始蠢蠢欲动，外面都在看咱俩谁先动手。”黑框手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谁先动手？”路东啤冷笑一声，抬头瞪了他一眼，“要真动手，我也不会跟那条北方狗联手！妈的，搞来搞去，最后成了我路东啤吃亏的局面。”
“那……啤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手下小心翼翼地问。
“传话给老葛，约他见个面。”路东啤靠在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要看看，这条北方狗到底还想折腾什么鬼把戏。”
“明白！我马上去办！”
“等等。”路东啤突然眼神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顺便把消息放出去，说我路东啤准备单独谈判，西湾的货路要重新分配。看看这条鱼池里，到底还能蹦出来多少条大鱼。”
九龙城寨的小巷深处，老葛正坐在一张油腻的圆桌旁，手里的酒杯已经见了底，脸上挂着愁容。他的几个心腹站在周围，一个个眼神躲闪，显然心里也有些打鼓。
“这帮狗东西，外面说什么我们分赃不均？”老葛狠狠把酒杯砸在桌子上，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我老葛辛辛苦苦折腾这么久，结果现在全成了苏汉泽的笑话！”
“葛哥，路东啤那边传了话，要跟您见面，说是谈谈西湾的事。”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谈？他想谈什么？”老葛冷笑一声，嘴角抽搐，“这老狐狸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可葛哥，现在咱的局势也不太妙。外面都在传您和路东啤闹翻了，兄弟们也开始担心，要是再这么拖下去，西湾那边恐怕就彻底被苏汉泽拿稳了。”手下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虚。
“稳？他敢稳？”老葛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一声，“他要是真敢独吞，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果！去，告诉路东啤，今晚我准时到，让他准备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是，葛哥！”
西湾码头的某个仓库里，苏汉泽带着几个人围坐在一盏老旧的吊灯下，桌上摊开一张西湾的地图，几条货船路线用红笔圈得密密麻麻。
“哥，刚收到消息，路东啤和老葛今晚要见面了，谈的肯定是怎么对付咱。”小龙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透着些许急切。
“他们见面是意料之中的事。”苏汉泽淡淡说道，眼神依旧平静，“但他们谁也不信谁，见面不过是互相试探，最后还是各自回去想办法对付我们。”
“可要是他们真的合作了怎么办？这两家要是真联手，咱可不好顶啊。”小龙皱着眉头说道。
“你太高看他们了。”苏汉泽笑了笑，手指轻轻点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让兄弟们准备一下，今晚把西湾东面的仓库空出来。”
“啊？空出来？”小龙一脸懵，“为什么啊？”
“放消息出去，就说东面那批货是最近的大单，是我们要送出去的。让路东啤和老葛自己去抢。”苏汉泽淡淡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锋芒，“他们不是想合作吗？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合作到几时。”
“高啊！哥，这招真狠！”小龙忍不住拍桌子，笑得合不拢嘴，“让他们自己斗起来，咱坐收渔翁之利！”
当天晚上，九龙城寨油麻地的那间夜总会里，路东啤和老葛面对面坐着，气氛却尴尬得能挤出水来。两人各自喝着酒，谁也不先开口，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
“老葛，你倒是说句话啊。”路东啤叼着烟，笑眯眯地开口，眼神里透着一丝戏谑，“咱们两个老家伙这么晚见面，总不能是来喝闷酒的吧？”
“喝闷酒？”老葛冷哼一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搁，“路东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西湾的事，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也想知道我什么意思吗？”路东啤笑着摊了摊手，眼神微微眯起，“外面现在都说我们要分赃不均，这话你听着舒服？”
“放屁！”老葛怒道，“我北方人从不怕事，但也不怕分账不均！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打算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