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西湾码头再次热闹起来。北方人的船队正在悄悄装货,老葛站在远处,双手插兜,目光冰冷地盯着那些装满货物的箱子。
“葛哥,今天的风声好像有点不对,外面赌场都在传咱们这批货是翻本的救命稻草。”
“传就传。”老葛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谁敢来动我这批货。”
然而,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红蓝灯光在夜幕中闪烁,条子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条子?!怎么回事?!”老葛脸色一变,猛地回头怒吼。
“葛哥,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手下慌乱地喊道。
“撤!快撤!”老葛目光一狠,扭头便往船上跑,可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清晨,西湾的消息再次震动整个江湖:北方人的船队被条子一锅端了。直接派人封锁了消息,而丽晶酒店的大姨太坐在茶室里,听着七爷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
“这苏汉泽,果然还有两下子。”大姨太淡淡说道,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去告诉他,这次,算他过关了。”
西湾码头,苏汉泽站在高塔上,远眺着整个码头。小龙兴冲冲地跑上来,脸上笑开了花:“哥,北方人完了,这下整个西湾,没人敢跟咱斗了!”
“斗?”苏汉泽轻轻摇头,目光深邃,“斗赢了西湾,只是开始。下一步,我们得让他知道,我苏汉泽,是唯一能守住这块地的人。”
北方人老葛在九龙城寨的秘密聚会点里暴跳如雷。屋里昏暗,烟味呛得人咳嗽,桌上的啤酒瓶滚落一地,几个手下低头站着,不敢吭声。
“说啊!到底谁他妈的泄的密?!”老葛的嗓音如同破锣般震耳欲聋,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葛哥,兄弟们打听了,消息是赌场那边传出去的,现在外面都说,是您自己偷偷动了货,要翻本。”光头手下嗓音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继续,“咱们这回算是彻底栽了。”
“什么叫我偷偷动货?!”老葛一脚踢翻凳子,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苏汉泽!这小子从头到尾就是在阴我!他妈的,敢阴我北方人,他不要命了!”
“葛哥,现在苏汉泽倒是安稳得很,西湾那边的船队还在正常走货,反倒是咱的渠道被条子盯得死死的。”手下低着头,小声补充道。
“稳?稳个屁!”老葛气得脸色铁青,像一头发狂的野猪,“去,把城寨的兄弟叫上,明天晚上,西湾码头见!我老葛不翻这盘,我不姓葛!”
“可是葛哥,现在咱要是硬动手,会不会……”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老葛一把抓起酒瓶,朝墙上狠狠砸去,“这回不拼,咱北方人全得滚回去种地!”
丽晶酒店顶层茶室里,听着七爷的汇报,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老葛这回是真的急眼了,西湾的船队出事,他现在丢了底气,想去硬抢。”七爷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些许试探,“大哥,您看,这事儿还要让大姨太去压一压吗?”
“不必了。”缓缓开口,声音不怒自威,“北方人这盘棋已经输了,再给他们机会,就是打乱西湾的局面。”
“大哥说的是,西湾现在稳不稳,关键就在苏汉泽。”大姨太轻轻合上折扇,淡淡说道,“他能顶住风头,自然证明他有这个本事。若顶不住,咱再换人也不迟。”
“哼,这个苏汉泽,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笑了一声,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的夜色,“走着瞧吧,他要是真能守住西湾,我就给他更大的路。”
西湾码头的仓库里,苏汉泽正在和几个心腹兄弟清点货物。小龙拿着账本,眉头紧皱,声音有些担忧:“哥,北方人这回是真的拼了,明天晚上他们放话要来硬抢,西湾怕是要乱。”
“让他们来。”苏汉泽抬头,眼神沉稳如炬,语气里没有半点波澜,“他们想拼,我们就借他们的手,把西湾的脏东西都清理出去。”
“可葛哥这次是真的拼命啊,带的全是亡命之徒,万一真打起来,咱的兄弟伤了怎么办?”小龙看得出来,这一回北方人是彻底撕破脸了。
“伤?”苏汉泽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小龙,你知道江湖最大的输家是谁吗?”
“谁?”小龙愣了愣。
“是那个光靠蛮力的莽夫。”苏汉泽缓缓说道,声音冷静得像冰,“北方人嚷着拼命,但他们已经输了。真正能笑到最后的,是那个还能站着的人。”
“哥,您的意思是……”小龙目光一亮。
“我们不打。”苏汉泽站起身,手里捏着那串佛珠,神情坚定,“明晚,把咱们的人都撤回来,船、货、仓库,全部空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啊?撤了?那西湾不是……?”
“放心,西湾这口锅,他们抢得了一时,守不住一世。”苏汉泽淡淡一笑,眯起眼看着窗外的海面,“江湖上,不是谁抢得快,谁就是赢家。”
第二天晚上,西湾码头灯火通明,老葛带着一大帮北方汉子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车灯亮得像白昼,车门一开,黑压压的人群下了车,手里拎着钢管、砍刀,杀气腾腾。
“给我盯紧了!”老葛站在车顶,手里握着一根铁棍,恶狠狠地扫视着整个码头,“今天晚上,谁敢拦我们,直接给我放倒!”
手下们轰然应了一声,瞬间如潮水般涌向码头,气势汹汹地冲向仓库和船只。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人呢?!”老葛皱起眉头,大吼一声。
“葛哥,这……这儿没人啊!”一个手下推开仓库的大门,回头喊道。
“船也空了!什么货都没有!”另一个手下喊道。
老葛脸色瞬间铁青,跳下车,抬手揪住一个手下的衣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苏汉泽那小子呢?!”
“葛哥,真的没人,咱把整个码头翻了,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老葛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猛地把手下推开,怒吼道:“苏汉泽!你他妈躲得倒是快!”
而此刻,远处的高楼上,路东啤正拿着望远镜,看着码头上北方人满地找牙的狼狈样,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真他妈笑死我了!”路东啤一把搂住身边的手下,指着码头上的一片混乱,“老葛那傻子,这么多人跑来,结果连根毛都没捞着!还以为自己打赢了,结果打了个寂寞!”
“啤哥,苏汉泽这是故意把他们晾在那儿啊。”手下憋着笑说道,“他一撤,北方人就跟跳梁小丑似的。”
“这叫高手过招,连刀都不用。”路东啤哈哈笑着,把烟斗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江湖上的胜利啊,从来不是靠谁喊得大声,而是看谁最后还能笑得出来。”
而在西湾一处隐秘的仓库里,苏汉泽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小龙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兴奋:“哥,北方人扑了个空,现在他们自己都傻了!”
“知道傻就好。”苏汉泽把茶杯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他们折腾去吧。等他们累了,咱再把西湾捡回来。”
“高啊!哥,您这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简直是神来之笔!”小龙忍不住拍手叫好。
“神来之笔?”苏汉泽淡淡一笑,眼神深邃,“江湖嘛,最怕的就是硬碰硬。真正的赢家,永远是那个最后笑着收场的人。”
九龙城寨的破旧楼房里,老葛正摔着杯子,脸色黑得像烧焦的铁锅,屋里烟雾缭绕,几盏昏暗的灯泡摇摇欲坠。他的几个手下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点燃老大的炸药桶。
“扑了个空,扑了个空!”老葛把剩下的一点酒一口闷了,狠狠把瓶子掼在地上,玻璃渣子四散开来,“苏汉泽那王八蛋居然把西湾整个腾空了!他妈的,给我逗猴子玩是吧?”
光头手下站在一旁,低头小声说:“葛哥,这一手他是有备而来,连货带人全撤了,西湾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几条空船和几个仓库,简直是个笑话。”
“笑话?”老葛冷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成了笑话?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杀过去,连根草都没摸着!现在外面传什么?传老子被耍得团团转?”
“葛哥,现在外面确实有人笑话我们,说您大动干戈,结果连只蚊子都没抓到。”光头手下缩着脖子,小声补了一句。
老葛眼神一狠,一把抓住他衣领,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去,把城寨那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家伙找出来,统统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是是是,葛哥我这就去办!”光头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再多待一秒就要被拧断脖子。
“苏汉泽……”老葛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布满血丝。他走到窗边,透过灰蒙蒙的玻璃望向远方,“你给我等着,这口气我迟早要还回去。”
西湾码头的高塔上,路东啤叼着一根烟,架着望远镜对着九龙城寨方向乐不可支,笑得烟灰掉在了衣服上都没发现。
“哈哈哈,这老葛是真气疯了,居然把自己手底下的人往死里骂。”路东啤放下望远镜,抖了抖衣领上的烟灰,对身旁的小弟说道,“这西湾的戏越来越精彩了,苏汉泽这小子,真是玩得一手好牌。”
“啤哥,您说老葛接下来会不会狗急跳墙?”黑框眼镜的小弟搓着手,一脸兴奋地问。
“狗急跳墙?他要跳墙,就说明他还能蹦跶几下。”路东啤眯着眼睛,冷笑着吐出一口烟圈,“但问题是,这墙头上已经站满了人。老葛这条北方狗,跳不跳已经没差了。”
“那咱们怎么办?继续看戏?”
“继续看戏是肯定的,但也要准备接场。”路东啤眯起眼睛,指着西湾码头的方向,“苏汉泽这步棋看着是稳,但稳得太久也会让人起疑心。你让兄弟们去几个大码头放风,说苏汉泽背后有人撑腰,下一步要把西湾彻底据为己有。”
“啤哥,这不是给他拉仇恨吗?”
“拉仇恨?那是当然!”路东啤拍了拍桌子,笑得一脸狡黠,“江湖上要是没人找他麻烦,那我找谁捡便宜去?你啊,还太年轻。”
丽晶酒店顶楼的茶室里,大姨太坐在太师椅上,眉头微蹙,手里的折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七爷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为难:“大姨太,西湾现在风声越来越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苏汉泽背后有人在撑腰,他这是要一家独大了。”
“哦?”大姨太微微抬起头,眼神冷冽,“谁放的风?”
“路东啤那边的人。”七爷小声说道,“他看着是按兵不动,但实际已经开始在各大码头放风了,就是想挑拨各方的关系,把西湾彻底搅乱。”
“路东啤这只老狐狸。”大姨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苏汉泽这边,你去告诉他,西湾的局面已经到收尾的时候了。如果他守不住,那我就另请高明。”
第235章 硬闯不行,软磨也没用
“明白。”七爷点头,心里却有些惊讶,暗道大姨太这是打算给苏汉泽一个最后的考验。
西湾码头的办公室里,苏汉泽坐在椅子上,手里的佛珠慢慢拨动着,神情平静得像是对外面的一切浑然不觉。小龙急匆匆地冲进来,手里还攥着一张从外面捡回来的传单。
“哥,外面又传,说您要把西湾据为己有,还说您背后有赌王撑腰,这不是把咱往火坑里推吗?”
苏汉泽接过传单,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路东啤这招,还真是老套路啊。”
“哥,这事儿咱不能坐视不管啊!外面都开始信了,几个小帮派已经找上门,问咱是不是要动他们的场子了!”小龙急得直跺脚。
“急什么?”苏汉泽放下传单,目光淡然地看着窗外,“他们越是信,越是好事。”
“好事?!”小龙惊呆了,“哥,这事怎么成了好事?”
“你想啊,这西湾这么多人盯着,有人挑拨是非,说明他们心里都虚。”苏汉泽缓缓说道,声音沉稳,“小龙,把咱的船队重新调整一下,让几条船明天停在东南两个小码头。”
“调船?”小龙挠了挠头,“为什么啊?”
“我们要让路东啤和老葛知道,西湾的风向已经变了。”苏汉泽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一丝凌厉,“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玩。”
“明白了!”小龙咧嘴一笑,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当天晚上,路东啤坐在麻将馆里,手里的牌刚摸了一半,一个手下匆忙跑进来,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苏汉泽把船队调到东南码头?”路东啤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牌,眼神微眯,“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啤哥,会不会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他是不是在转移注意力?”黑框手下皱着眉头说道。
“他再装得像,也不会无缘无故调船。”路东啤冷笑一声,伸手敲了敲桌面,“通知兄弟们,给我盯死东南两个码头,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明白!”
第二天清晨,东南两个码头上一片冷清,除了几条装饰性的船停在那里外,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这……怎么回事?”路东啤的手下站在岸边,满脸疑惑。
与此同时,西湾码头的另一边,苏汉泽的船队早已悄悄出港,把一批货物顺利送了出去。
“哥,成功了!”小龙兴奋地冲进办公室,拍着桌子大笑,“路东啤那帮人全被咱晃过去了!这下西湾的货全送了出去,他们连根毛都没摸到!”
“路东啤啊路东啤,还真是中规中矩的老狐狸。”苏汉泽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这西湾,能坐稳的,从来不是最能打的那个人,而是最能熬的人。”
消息传遍整个江湖时,路东啤气得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苏汉泽!你这小子!”他狠狠把茶杯摔在地上,脸色铁青,“玩我?!”
而九龙城寨的老葛听到消息后,彻底陷入了沉默,狠狠将桌上的地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丽晶酒店顶层茶室里,大姨太正听着七爷的汇报,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悠然,手里的黑檀折扇轻轻摇着,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
七爷低头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说:“大姨太,路东啤和老葛被苏汉泽晃得团团转,西湾的货倒是全部顺利走出去了。现在外面都在说,苏汉泽玩的是‘空城计’,把两个老油条给耍了。”
“哼,这两个老家伙也太急了。”大姨太轻轻一哼,嘴角微微扬起,“路东啤是精明,但他的胆子永远不够大,遇事只敢跟着风头走,半步都不敢越界。而老葛?一把好牌打得稀烂,北方人只会靠蛮力,迟早是个笑话。”
“可是大姨太,这次苏汉泽不动一刀一枪,就把他们耍得跟猴一样,赌王那边怎么看?”七爷有些迟疑地问道。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大姨太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赌王看中的是结果,而苏汉泽给了他最好的结果。西湾顺了,他的筹码自然也就稳了。”
“可是外面传得乱七八糟,说苏汉泽背后有赌王的撑腰,这事儿要是不压下去,只怕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麻烦?”大姨太笑了一声,目光锐利,“让江湖再闹一闹,谁心里有鬼,谁就会露出马脚。你去告诉苏汉泽,西湾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但他要是不愿意继续收拾,我手里的牌,随时可以换人。”
七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姨太这是话里有话,是故意在给苏汉泽压力。他点头答应:“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他。”
西湾码头的办公室里,苏汉泽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拨弄着那串佛珠,听着小龙在一旁兴奋地念叨:“哥,这一回路东啤和老葛可真是栽了!西湾的货全顺利走了,他们屁都没摸到,现在外面都在说您是个‘神算子’!”
“神算子?”苏汉泽笑了笑,抬眼看着小龙,“江湖上哪有什么神算子,都是看谁更能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