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哥,你这会儿不回家,还在外头闲逛?”陈炳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简直是江湖上一道独特的风景,永远闲得出奇。
“回家干嘛?”路东啤哈哈一笑,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他,“喝一瓶,消消气。你啊,脾气太大,桦哥说不定哪天就得派我来镇你。”
“啤哥,你这话也太不靠谱了!”陈炳一脸无奈,却还是接过了啤酒。
“陈炳,少跟他废话。”洗米桦瞥了一眼路东啤,“你跟啤哥不一样,他喝酒能看清局,你喝酒只会胡闹。”
路东啤笑得更开心了:“桦哥,您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今晚这场局,其实是泽哥给咱们开的考卷,咱得答得漂亮点。要是答砸了,怕是以后没法在濠江混下去了。”
“我还用你提醒?”洗米桦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车,“陈炳,走了。别忘了,今晚的事半句都不能漏。”
“知道了,桦哥!”陈炳跟着钻进车里,临走前还对路东啤挥了挥手,“啤哥,你也早点回去,别整天晃来晃去的。”
“知道啦!”路东啤懒洋洋地回应,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走向另一个巷口。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朝着场馆后门的方向晃了过去。
与此同时,坎塔的车也刚刚驶离场馆。他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但手指却不自觉地敲着座椅扶手。副手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今晚苏汉泽的提议,您怎么看?”
“他是在考验我们。”坎塔睁开眼睛,目光如刀,“他知道我们这两家不可能完全信任,所以故意把局做大,看谁先露出破绽。”
“那咱们怎么办?”副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焦虑。
“怎么办?”坎塔轻轻一笑,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不怎么办。苏汉泽的算盘再精,他也是在赌。既然是赌,就有输的可能。”
副手有些疑惑:“可他要真查到什么……”
“那就让他查。”坎塔的目光变得深邃,“一周时间,他查得越深,耗费的精力就越多。我们只需要稳住,不主动,不出错。”
副手点点头,却仍然忍不住问:“那洗米桦那边……”
坎塔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比我更慌,没必要理他。”
夜色愈发深沉,苏汉泽坐在监控室里,目光锁定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仿佛也随着屏幕上的人影起伏。阿炳站在一旁,语气里透着几分兴奋:“泽哥,今晚这一出,桦哥和坎塔都得掂量着,他们还能怎么搞?”
“江湖的事,从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苏汉泽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真正的答案,不在他们,而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身上。”
阿炳有些疑惑:“您是说场馆里那些小角色?”
“不止。”苏汉泽摇了摇头,“每一件事都有它的线索,关键是看谁能找到那根引线。”
与此同时,在场馆后巷,路东啤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正在卸货的搬运工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抽了两口烟后,他转身离开,嘴里念叨着:“泽哥的戏好看,可惜啊,这濠江的水,还得再搅一搅。”
风渐渐大了,江湖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路东啤离开后巷,夜风吹得他衣摆一阵乱动。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却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嘴里哼着一首听不清调子的老歌,神情似乎是自在又心不在焉。他手中的烟忽明忽暗,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拐过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前面。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外套,站在灯影下,脸藏在阴影里。路东啤眯了眯眼,停下脚步,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阿全,你拦我干啥?路也不宽,你偏挑我这儿站着?”
阿全挠了挠头,目光带着点纠结:“啤哥,我刚才听场馆里的人说,苏汉泽其实已经在盯咱们的货了。您说,这是不是要出大事?”
“出什么大事?”路东啤懒洋洋地吐了口烟,“咱们场子里有事,还轮得到泽哥来插手?”
“可他不是刚才跟桦哥和坎塔说,一周时间查清楚货流的问题吗?”阿全满脸忧心,“啤哥,万一真让他查到什么,我们会不会被牵连?”
“牵连?牵连什么?”路东啤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阿全,你是不是跟着我时间长了,胆子也变小了?不就是查吗?咱们场子又没问题,他查得再细,能查到什么?”
阿全低着头,没再说话,但眉头却越皱越紧。路东啤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杵这儿当路标了。回去睡觉吧,明天你还得给我弄卤味呢。”
阿全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条巷子。路东啤看着他的背影,嘴里的笑渐渐收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与此同时,陈炳正在洗米桦的办公室里翻找文件。他嘴里嘀嘀咕咕:“桦哥也真是,明明咱这边没问题,偏偏还让我多查查。结果什么都查不出,倒让我白熬一宿。”
洗米桦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低头看着楼下街道上的行人。他的目光专注而平静,但眉头却始终轻轻皱着。
“炳仔,查不出问题不代表没问题。”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思,“泽哥敢在两头都挑事,说明他心里有数。这几天,你得多盯紧场子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看着老实的。”
陈炳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桦哥,您是怀疑咱们自己人?”
“不是怀疑,是防着。”洗米桦转过身,目光锐利得像刀,“江湖里,最怕的是家里出内鬼。外面的枪你能躲,家里的刀你躲不了。”
陈炳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点了点头:“桦哥,您放心,我一定盯紧点。”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紧接着一个伙计探头进来,小声说道:“桦哥,有人送了份东西过来,说是专门给您的。”
洗米桦皱起眉,示意伙计把东西拿进来。那是一只普通的纸箱,看上去毫不起眼。陈炳上前拆开箱子,翻了几下,脸色顿时变了。
“桦哥,这……”他声音有些颤抖,“这是……货?”
洗米桦快步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他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包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熟悉的货品标志。他轻轻地吸了口气,语气低沉:“果然是泽哥,他开始动手了。”
“可是桦哥,这货怎么会直接送到咱这儿?”陈炳显得有些慌乱,“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
“栽赃?”洗米桦冷笑了一声,“这是泽哥的信号,他在告诉我,这一局他已经拿到了筹码。”
陈炳脸色发白:“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洗米桦缓缓放下手中的袋子,目光冰冷,“先不动,静观其变。他想挑事,我就陪他玩到底。”
与此同时,坎塔的办公室里也收到了一份类似的“礼物”。坎塔坐在椅子上,手指无声地敲着桌面,脸上却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
“先生,这是泽哥的人送来的。”副手低声说道,“里面的货和交界处失踪的批次完全吻合。”
坎塔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副手:“他这是警告我,还是在试探我?”
“可能两者都有。”副手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您打算怎么回应?”
坎塔嘴角微微扬起:“不回应。泽哥要查,那就让他查。他不怕掀开锅,我们也不怕水沸。”
濠江的夜灯依旧明亮,但光影掩不住暗涌的汹涌。洗米桦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上的那箱货,眼神如冰,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警告,这是苏汉泽向他抛出的战帖。
陈炳站在旁边,神色有些慌乱。他低声问道:“桦哥,这货摆明是送来挑事的,咱们要不要直接处理了?”
洗米桦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处理了更像心虚。送货的人是谁,查了吗?”
“没查出来。”陈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送货的小弟是个生面孔,丢下东西就跑了。兄弟们追出去,他人已经没影了。”
洗米桦冷笑了一声:“跑得快,倒是有点意思。”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像是在盘算什么。
与此同时,坎塔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那箱同样的货摆在桌上,他却显得比洗米桦轻松许多。他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和不屑。
“先生,这批货怎么办?”副手小心翼翼地问。
“送回去。”坎塔挥了挥手,语气漫不经心,“让他们知道,我坎塔从不捡别人的烂摊子。”
“可这货明显是针对您的。”副手犹豫着说道,“万一是泽哥在布局……”
“布局?”坎塔冷笑着打断他,“苏汉泽再精明,也只是个局外人。他能把我们两边逼成什么样?他的局,就看我们怎么收场了。”
副手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而在另一头,路东啤的夜市摊却一如既往的热闹。他摆好了啤酒和卤味,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却在琢磨着什么。他随手拿起一瓶啤酒,靠在摊子边,目光时不时扫向街对面的小巷,像是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正是阿全,他快步走到路东啤身边,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紧张。
“啤哥,我刚听兄弟们说,桦哥的场子也收到了一箱货。”阿全压低声音说道,“和咱这边失踪的那批货很像。”
路东啤啃了一口卤鸡爪,脸上却毫无波澜:“哦,那你觉得,这事和我们有关系吗?”
“这……”阿全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货丢在交界处,两边都说是对方的人动了手。我觉得,可能有人故意挑拨。”
“挑拨?”路东啤放下手里的鸡爪,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阿全啊,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意思。你觉得,能挑拨两边都信的,会是谁?”
阿全愣住了,摇了摇头:“啤哥,我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就对了。”路东啤笑了笑,“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麻烦。你啊,记住一句话:江湖上,最重要的是会看戏,不是抢戏。”
阿全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正悠然地喝着茶,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几个画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计算着每一步的进度。
第187章 丢的那批货?
“泽哥,两边都收到货了,他们会怎么动?”阿炳站在旁边,满脸兴奋地问道。
“怎么动?”苏汉泽轻轻一笑,“桦哥会先按兵不动,试探我和坎塔的反应;而坎塔,则会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我们,他从不怕事。两边的底牌,我都看得差不多了。”
“那接下来呢?”阿炳好奇地问。
“接下来?”苏汉泽放下茶杯,目光里透着一抹冷峻,“就该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了。”
夜更深了,风吹动巷子里的塑料布,发出沙沙的响声。洗米桦坐在灯光昏黄的房间里,半掩的窗户让夜风钻进来,把桌上的烟灰吹得四散。他掸了掸烟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像是盯住什么猎物,藏着一丝冷意。
“炳仔。”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一局,泽哥看似在搅局,其实是在拉线。他想让我们和坎塔斗到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陈炳站在一旁,脸上的紧张已经写满了。听到这话,他忍不住说道:“桦哥,那咱们还按兵不动吗?这泽哥步步紧逼,万一坎塔先动了手,咱不是被动?”
“动什么?”洗米桦抬头瞥了他一眼,“江湖里,最怕的是乱了分寸。坎塔能忍,我们就更要忍。他坐得住,咱更不能急。”
“可这货——”陈炳犹豫着看向桌上的箱子。
“货是泽哥的诱饵。”洗米桦打断他,“拿出去销毁,别留痕迹。他想用这东西牵制我,我就让他知道,洗米桦的局,不是他能轻易撬动的。”
陈炳点了点头,心里却仍然忐忑。他匆匆抱起箱子走出房间,刚到巷子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炳哥,抱那么紧干嘛?里面装的是宝贝?”路东啤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的笑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啤哥,你怎么在这?”陈炳吓了一跳,差点没抱稳箱子。
“溜达呗,睡不着。”路东啤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陈炳的肩膀,“炳哥,我说,你抱着这箱东西,一脸紧张,不会是怕我抢吧?”
“啤哥,别闹!”陈炳摆摆手,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桦哥交代的事,别跟我捣乱。”
“捣乱?”路东啤一脸无辜,“我就是随口问问。再说了,这江湖上,我啤哥什么时候对货感兴趣了?”
陈炳盯了他几秒,确定他没别的意图,才低声说道:“啤哥,我得赶紧处理了。今晚的事,你别多问。”
路东啤没再追问,只是看着陈炳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另一边,坎塔正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窗外是一片喧嚣的霓虹灯。他的副手站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货已经送回去了,但那边的人好像没什么动静。”
“没动静才正常。”坎塔冷笑了一声,“苏汉泽不会指望这点货让我们翻脸。他想要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彻底瓦解。”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应对?”副手显得有些忐忑。
“守着。”坎塔转过身,语气淡然,“不动声色,等他急了,自己露出破绽。”
“可万一洗米桦那边——”
“他比我更怕。”坎塔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轻蔑,“桦哥那个人,最爱稳字当头。他的底牌是守,我的底牌是等。泽哥要玩,就让他自己演下去。”
坎塔的分析看似轻松,但内心却如钢丝般紧绷。他很清楚,苏汉泽不会这么简单地收场,这场棋局的最后一步,必然会有更多变数。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坐在场馆的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的目光沉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泽哥,货都送到了,两边都没动静。”阿炳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您说,他们是装的,还是真忍得住?”
“装得住,才是江湖人。”苏汉泽淡淡地说道,“但再怎么装,也有松懈的时候。阿炳,给东啤传个消息,让他再推一把。”
“东啤?”阿炳一愣,“他不是一直站中立吗?能行吗?”
“他的中立,就是最好的推手。”苏汉泽微微一笑,“路东啤看似闲散,实则对濠江局势了如指掌。他不出手,才更有说服力。”
阿炳点点头,转身离开。苏汉泽目送他走出门,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知道,这场棋局的关键,不是货,而是人心。
夜色沉静,濠江的灯火摇曳,像是在夜风中喘息。
路东啤靠在自己的夜市摊旁,啃着一只鸡爪,啤酒瓶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冒着冷气。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巷子深处,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轻松和深沉。
“啤哥,您到底打什么主意?”阿全蹲在摊位边,小声问道。他的表情写满了疑惑,像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主意?”路东啤笑了,咬下一口鸡爪,指了指天空,“我啤哥做事,从来没啥主意。江湖事,不就是看天吃饭吗?”
“可泽哥让您推一把……”阿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