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1977 第581节

  随即吸了口凉气,龇着牙说道,“本来咱们分会的外联部,就是跟着总会的新架构才设立的,一开始就没想过露脸。

  这要是能露脸肯定是好事,可万一脸没露成,露了马脚怎么办?”

  陈凡揉了把脸,坐正后说道,“不怎么办,既然是急先锋,那就有成有不成,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咱退一万步,上面真要追究责任,大不了我背锅呗,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能撤了我不成。

  真要撤了我正好,我回生产队拿工分,可比当个破主任香多了。”

  “你想得美。”

  何青生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出头。”

  他一手拍在脑袋上,心里斟酌了几秒,轻声说道,“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对,图书出海,跟小本的出版社合作,咱们可都是提交了说明的,既然上面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

  他抬头看向陈凡,“这样,你拟个详细点的方案出来,我跟上面打报告,要是他们不反对,咱们就先干了。”

  陈凡脸色一垮,“我只是负责欧美分部的副主任,这事儿不应该是正主任来干吗?”

  何青生两手一摊,“没有正的啊。外联部就两个副主任,你一个,老段一个。这个意见又是你提出来的,不你写谁写?”

  陈凡沉吟两秒,站起来两手一拱,“告辞。”

  “回来。”

  何青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样,你跟我说说你的思路,我安排人来写方案。”

  陈凡坐回到椅子上,正色说道,“放暑假的时候,我跟边慧芳说过,美国爱荷华大学有一个‘国际写作计划’项目,但是她没有找到相关资料,你们路子广,可以试着找一下。

  另外,江南大学的留学生是个不错的资源,能在这个时候被派过来留学的,无一例外都有官方背景,可是他们自己又都是白身,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去。

  请他们递话,不会有官方层面的顾虑,成了,他们是桥梁,成绩上级领,没成,那得怪桥没建好,咱们和他们后面的人都没事,以后见面照样嘻嘻哈哈,不会伤了感情。

  那咱们就从民间自发交流开始,先让江南大学文学社的同学们,跟留学生群体开展几次同学交流会。

  然后再以江南省作协的名义,与他们身后某个地方性质的作协开展合作,在交流的时候,我们自己就是一个先遣者的角色。

  回头如果效果还行,就可以通过我们来互相给对方传话,一步步提升交流的规模和等级。

  最后由双方国家的全国作协下场、再续前缘。”

  说完之后,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点上,“我的想法就这么多。那什么,我提前声明一下啊,我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提方案就够了,执行层面千万别找我,累。”

  何青生直愣愣地看着他,“这些留学生基本上都是社会主义阵营和亚非拉国家出身,你的欧美分部准备怎么展开?”

  陈凡眨眨眼,“刚不是说了吗,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项目。向着这个方向去找就行了。”

  何青生微笑不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沉吟两秒,陈凡轻轻叹了口气,“何叔,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人怀疑职业作家的节操啊。”

  何青生老脸一黑,“我就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下消息,怎么啦?”

  陈凡,“行吧,待会儿我要去给老舅拍电报,告诉他审批下来了,再请他帮忙找一下国际写作计划项目的联系方式。”

  何青生两手一拍,哈哈笑道,“看看看看,我就说、还得是你呀!”

  陈凡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还是何主席领导有方,大家不过一丘之貉罢了。”

  赶在何青生找趁手的东西之前,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烟,迅速溜了出去。

  先到自己办公室打了个转,表示来过,然后便闪人。

  出大门时,将顺来的烟丢给项大爷,“下午我要回云湖,我记得你有个战友在那边,要给他捎点东西不?”

  项大爷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拉倒吧,那老头儿也不见给我寄点云湖大曲,还想我给他送东西?唔……,也不是不行。”

  想了想,又说道,“那你帮我给他捎句话,问他上次偷我的烟,什么时候还我。”

  陈凡老脸一黑,“得,您还是自己写信吧,我怕挨打。”

  话音未落,便猛踩油门,车子眨眼间便窜了出去。

第628章 大不一样

  先回招待所拉上刘璐,随后去邮局拍电报,再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开着车往卢家湾赶。

  汽车换小船,才下午5点多,两人便回到卢家湾。

  小船靠岸,那可真是鸟飞狗跳马儿叫,大堤上热闹得不得了。

  站在大堤上往远处看,秋稻已经长得很高,绿油油的一片,禾苗随风摇摆,宛如绿色的波浪。

  农村干活儿,还得看农历。

  眼下正是农历7月底,双抢早已经结束,秋收还有一个多月,农活没有那么忙。

  稻田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拔草打药,赶鸭佬挥舞着绑有布条的长竹竿,吆喝着将鸭群从一个池塘赶到另一个池塘。

  更多人则是在自家菜园中不紧不慢地忙碌,又或者剁猪草、喂鸡鸭鹅,还有早就开始出栏的兔子。

  现在养的兔子,已经不是陈凡去年驯化的野兔,而是年初从上海买回来的大白兔。

  这种专门培育的肉兔个头更大,而且更温顺,繁殖也更快,只用了半年多时间,就基本普及到每家每户。

  有了去年的例子,今年整个卢家湾就没有不搞养殖的,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和兔子,人口多的还养鸡鸭鹅。

  不仅家庭养,小队和大队也各有各的养殖场。

  大队的养殖场不用说,那是陈凡提出设计、并制定养殖和防疫方案,地点就在大队部旁边,品种也最齐全,除了各种家养禽畜,还有马牛羊这样的大型畜类。

  小队的养殖场则是照抄作业,只是规模小了很多,也没有大型畜类,品种与家养禽畜差不多。

  家庭养殖则在猪、兔、鸡、鸭、鹅几种里面自由选择,由小队兽医提供技术指导和防疫支持,收入在上缴一小部分之后,剩下的由小队自主分配。

  亏得张文良领导的销售公司给力,将一个又一个单位拿下,还在云湖上下游几个码头增开了几家熟食店。

  否则别说兼顾其他小队,就卢家湾自己的货能不能卖掉,都是个大难题。

  当然,现在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来多少卖多少,一点都不打折。

  何况卢家湾正在考察建立食品厂,等这个加工厂立起来,整个南湖公社还不够消化的,正好把东西隔壁两个公社拉上车,一起给卢家湾供货。

  陈凡站在大堤上,收回思绪,望着跟去年大不一样的卢家湾,不禁两手叉腰、有些意气风发。

  再回头看一眼刘璐,她背上背一个、肩上挑一个担子,左手扶着两个大包,右手负责电脑箱子,一道坡爬上来,额头上已然冒出一层细汗。

  陈凡眉头微皱,“你这体力不行啊,才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刘璐委委屈屈,“师父,卤肉和骨头太沉了,还有电脑,也好重。”

  为啥行李都是自己扛,师父啥都不用拿?

  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哪有徒弟跟着师父,还让师父劳累的?

  自己这么孝顺,以后师父肯定能把压箱底的本事教给自己。

  想到这个,刘璐顿时喜笑颜开。

  哎,对,现在她已经正式拜了陈凡为师,连未过门的师娘都喝了她敬的茶。

  虽说师娘不是大姐有点可惜,但是能和5队的张翠娥一样,成为师父的正式弟子,也是可喜可贺啊。

  瞧瞧以前张翠娥那样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所以去年被挑中去师父家的时候,爸妈提的要求就是要么嫁过门、要么正式拜师。

  以前他们是把嫁过门的希望寄托在大姐身上,可惜大姐考上了大学……,唔,这个好像也不可惜。

  总之是没了希望,所以他们又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现在嫁过门是不可能的了,谁让爸妈没把自己生的跟师娘一样好看呢,不过正式拜了师,也算完成任务了吧。

  陈凡看看这丫头,刚才还满脸苦哈哈,现在又不知道在呵呵傻笑个什么,不禁暗暗摇头,果然还是年纪小,不成熟。

  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一样成熟稳重哦。

  大堤上的狗叫马鸣,还有天上燕隼啾啾、八哥转着圈地叫,也惊动了正在屋门口抽烟扯淡的杨队长几人。

  他挥手打了个招呼,“上去看看。”

  小儿子杨军当即蹭蹭蹭跑上楼顶,站在屋顶上眺望,然后扯着嗓子往下面喊,“爸,陈老师带着刘璐回来啦。”

  他站得高,嗓门又大,这嗓子,不仅他老爹听见,整个6队的村子,包括大堤上的陈凡也听得真真切切。

  连大堤上都听见了,村子不远处农田里干活的人自然也能听见。

  所有人都抬头往大堤的方向看去,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动。

  不是他们对陈凡有意见,而是从头到尾,本队都只有杨队长、黄保管员和刘会计三人跟他走得近,其他人跟陈老师之间,充其量算是邻居熟人,见面打招呼、敬支烟就到头了,交情还远没到那一步。

  若是跟杨队长他们一样,听说陈老师回来就上门,那叫不知趣。

  所以听了一嗓子之后,单独干活的看了两眼,便继续干活,附近有人的便说起了话,还在家里的,纷纷走出家门,与邻居左右攀谈,聊着陈老师带着刘璐去上海见世面的八卦。

  至于杨梅和黄鹂,此时还在大队部上班呢,这嗓子还传不到那么远。

  另一边,杨队长听到儿子喊的话,当即起身进屋,往大队部打了个电话,“肖队长,又是您值班呐?啊,没事没事,就是小陈刚带着刘璐回来啦,对对对,刚到,现在还没回家呢,我们在屋顶上看见的。

  请您帮忙叫一下杨梅,跟她说一声,要是不忙的话,赶紧回来。

  对,就这个事,麻烦您了啊。”

  挂断电话,转身走出家门,刘会计和黄保管员还在门口站着,等他一出来,都不用招呼,三人一起往村子后面走去。

  大堤上,陈凡指了指小母马,“你把扁担卸下来,把绳子系紧,东西搭在马背上,能省点力。”

  随后两手往身后一背,颠颠地往坡下走。

  刘璐眼睛一亮,赶紧按照师父说的做。

  多多和球球呜呜呜地叫着,在陈凡脚边摇头摆尾,一路走出S形。

  小马驹也迈着轻快的脚步跟在旁边。

  它现在快两岁了,肩高接近一米五,等成年后,肯定会超过母亲的高度。

  其实所谓的东洋马,准确的说分为东洋骑乘马和东洋挽马,挽马是匈牙利的挽马佩尔什马和小本北海道母马改良而成。

  而东洋骑乘马,是小本子在20世纪初开始,用世界名马盎格鲁诺曼马和少部分阿拉伯马,与本土马一代代杂交而来。

  最后得到的“东洋大马”,其血统百分之八十以上是“盎格鲁诺曼马”,只有极少数本土马血统,用以使其适应本土气候。

  虽然他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洋马,可这么做的后果之一,就是几乎造成小本子本土马几近灭绝。

  尤其是在小本子用机械化军团取代骑兵之后,没了持续改良,所谓的东洋马也迅速退化,一部分还原成盎格鲁诺曼马,另一小部分则退化为本土马,更多的则成了四不像劣马。

  而东洋马到了后来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所以严格来说,陈凡这两匹应该是盎格鲁诺曼马。

  只不过老百姓都知道这些马是缴获的战利品,便一直沿用了东洋马的叫法。

  小马在陈凡身边脑袋高高昂起,显得心情很不错。

  陈凡将手搭在马背上,感受了一下小马的体力,心里暗暗点头。

  这个小家伙已经可以开始训练了。

  两岁起开始训练,是一匹骑乘马、尤其是战马最合适的时间,以后它的速度和耐力,一定能远远超过后面驮着两只大包的小母马。

  走过开满鲜花的坡地,不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

  隔着院墙栅栏,陈凡摸摸三只熊猫,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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