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个名额,则分别被6队的杨志军和11队的李正群拿到。
杨志军是因为住在6队,如果遇到不懂的问题,还会晚上跑过去知青点求教。
陈凡答应了杨队长要特别关照,也就只能给他开开小灶。还好这孩子比较用功,总算不负期望,考了全班第三,拿到最后一个名额。
至于李正群,却是真正的天资聪颖,经过刚开始几天的迷惑期,等陈凡为他们讲清楚学习要点和基本原理之后,便很快入门,最终凭自己的本事,考了全班第二。
剩下的10个人,虽然没能拿到学习名额,但是在周站长亲自判卷之后,确定他们都掌握了兽医班的理论知识,只要能坚持学习实践课,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兽医。
他却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陈凡就已经带着他们开展实践学习,所以事实上,这10名学生都有资格拿到兽医证。
可惜,能去公社兽医站学习的,还是没有他们。
陈凡走到前院,12个学生竟然都在,杨志军和李正群站一边,其他10个人站在旁边,眼里满是羡慕。
他看了看其他人,正色说道,“虽然你们不能去公社兽医班学习,但是也可以继续学习兽医技术。”
说着转身对着杨志军和李正群说道,“你们在兽医站要认真学,回来之后,把你们学到的新知识再教给大家,他们学了之后,有些小毛病就可以在本队自己解决,对你们也有好处。”
两人立刻点头,“明白。”
这时杨书记、张队长、肖烈文、叶树宝、张文良几人都走了出来。
杨书记点点头,看着众人说道,“小陈老师说的对,你们都是一个集体的人,学到的东西,就要乐于分享,帮助大家一起提高,这也是在向雷风同志学习。”
张队长接着说道,“考上了的不要骄傲,要继续保持努力,没考上的也不要灰心,跟着小陈老师继续好好学,以后肯定有考上的机会。最起码,学好一门兽医技术,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们要知道好歹。”
学生们都齐齐点头,“是。”
陈凡见肖队长他们没有讲话的意思,便将手一挥,“准备出发。”
说完便往院子角落里的马走去。
他们三个都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杨志军和李正群骑的是自己小队提供的骡子,陈凡自然是骑自己买的母马。
虽然这匹马不是当乘用马训练的,却天生就跑得快,而且才刚刚成年,还有矫正的机会。
回头再向养过战马的刘师傅,还有骑过战马的肖队长讨教,说不定也能训练成乘用马呢。
第210章 意外之喜
三人一路策马扬鞭,很快就到了南湖兽医站。
刚进院子,陈凡就大声喊道,“周站长,我们来啦。”
周站长早就等在办公室里,听到声音便跑了出来,看见他们还骑着马,不禁笑道,“你们队里还挺重视啊,给你们都配了马。”
有陈凡在,杨志军和李正群自然不会出头,乖乖地站在他身后。
陈凡翻身下马,笑道,“这个就叫育苗插秧,等我们拿到兽医证,队里就可以大丰收。”
周站长打了个哈哈,“这个比喻倒是形象。”
随即对着汪世平说道,“你先带这两个去后院,教他们给红星大队的那头牛换药。”
陈凡微微一愣,“直接上实践课?”
他还以为先规规矩矩上几天课,再向周站长提意见,转修实践课呢,没想到一过来就直接上手。
意外之喜啊。
周站长回过身笑道,“伱们理论考试都考过了,还上个屁的课,自己看书就行,来了这里,就跟着老医生学治病。”
这年头他们拿的都是固定工资,治一百头牲口是这么多钱,坐着不动没有牲口治疗,也是拿这么多钱,自然希望生产队里的兽医越厉害越好,最好是全部都在下面解决,那样公社兽医站就清闲了。
所以他们这些医生教学员医术的时候,几乎都不会藏私,还巴不得新人更厉害些。
当然,有独门绝技的还是会留一手。
可是有独门绝技的那类人,早就被调到了县里,甚至是地委,留在这里的,用肖烈文的话说,确实水平都一般般,也就使得兽医站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龌龊事。
反正大家都是矮矬矬,谁都不要笑话谁。
听到周站长的话,陈凡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杨志军和李正群说道,“那你们就跟着汪医生好好学,多请教临床经验,没事的时候就看书,不懂就问,这里随便一个医生都可以当我们的老师,……”
不等他说完,周站长便将他拉住,“行行行行行啦,你这话是在打我们的脸,小杨小李,你们先进去学,我跟你们陈老师讲几句话。”
汪世平呵呵笑着,带杨志军和李正群去后面,同时还说道,“这种小毛病,你们陈老师早就会处理了,倒是你们还没接触过,待会儿好好看。”
不等他们走远,周站长便凑到陈凡另一边,看着他牵着的母马问道,“这马怎么看上去挺正常?”
陈凡看了一眼马,回过头说道,“哦,它自己好了。”
“自己好了?”
周站长瞪大眼睛看着陈凡,眼里满是怀疑,“我跟你说,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陈凡呵呵干笑两声,“这怎么能骗你呢,昨天回去,它看见小马驹就好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都乖乖的,认真吃饭、好好睡觉,也不踢人咬人,可乖了。”
周站长将信将疑,慢慢走到母马身边,伸手摸了摸。
母马瞟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周站长顿时喜笑颜开,“诶?还真好了?”
说着又拍了两下马背,母马也纹丝不动。
周站长后退两步,两手叉腰围着母马走了一圈,满脸惊奇地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匹马还真就是想孩子想的?”
陈凡一本正经地点头,“应该是。”
周站长咂咂嘴,“长见识、真长见识了!”
顿了一下,又拍拍马背,对着陈凡说道,“你骑马怎么也不弄个马鞍,那两个还垫了个毛毡,弄个绳套木板当马镫,你空背骑马,也不怕摔下来。”
陈凡非常严肃地胡扯,“他们的骡子是队里给配的,当然有配套的垫毯和马镫,我这是自己的马,又没钱,到哪里买马鞍去?”
周站长指了指他,满脸无语,转身就往里走,“把你的马拴好,到我办公室来。”
陈凡眉头轻挑,牵着马走到后院,将马拴在牲口棚里,旁边就是杨志军和李正群骑的骡子。
再看他们两人,正蹲在一头趴在地上的大水牛前,给它腿上换药。
汪世平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学过?”
杨志军点点头,“陈老师教过我们,学了半个月。”
李正群脑子灵活些,赶紧补充道,“陈老师很认真在教,就是时间太短,半个月只有五六个病例,我们也只学过处理外伤,还有感冒和肠胃病。”
汪世平抿抿嘴,顿了好几秒,才说道,“我们兽医站平时主要接触的也都是这些病例,异常病例不多,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两个月,能不能接触到其他方面的病例。”
李正群毕竟只有15、6岁,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陈凡走过来笑道,“南湖公社就这么大,总共5个生产大队,哪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反正我们来这里两个月,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汪医生,你们可不能藏私啊。”
汪世平回过头笑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两个月下面送来的牲口,就交给你们治。”
陈凡两手一拍,指着杨志军和李正群说道,“听见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汪医生都交给我们,还不快点谢谢汪医生。”
两人赶紧对着汪世平点头鞠躬,“谢谢汪医生。”
他们这么客气,反倒让汪世平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摆手说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来来来,你们动手,我在旁边看。”
随后耐心指导,“你们的手法还不错,陈医生教得很好,就是熟练度还不够,你们可以先这样,看见没有……”
陈凡见教的负责、学的也认真,便满意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兽医站办公室。
客气地跟兽医站几位熟人打过招呼,陈凡来到周站长的办公室。
周站长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用稻草席裹着的东西。
陈凡顿时眼睛一亮,“这是猎枪?”
周站长点点头,解开稻草席,露出两杆黑黝黝的双发猎枪,同时说道,“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最初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在胜利大队莫兴波家里藏了有20多年了,是他老父亲收来的,半年前他老父亲去世,也就没人知道来历。
他家里长枪短枪七八杆,就想卖掉几杆换钱,不过这东西在乡下不值钱,谁没事花几十块买杆枪?就一直没有卖出去。
昨天我去那边,跟他说了这个事,他马上挑了两杆最好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陈凡先看了看,两杆猎枪造型并不相同,一杆是并列双管,一杆是上下双管,相似的地方,都是下折式设计,且制作精美,哪怕枪身看上去似乎有了些年头,但整体依然黝黑发亮,好像刚出厂的一样。
枪托似乎是胡桃木制成,折断连接处的金属包片,上面有精美的纹饰,并列双管的上面刻印着两个英文字母Purdey Beesley,上下双管印的则是J PURDEY & SONS LONDON。
很明显这是属于两个品牌。
陈凡也不认识这两个牌子,不过这个不重要。
他转过头问道,“这个枪多少钱?”
周站长笑了笑,“20块钱一杆,你喜欢哪杆?”
话音刚落,他突然拍拍脑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用土布包着的东西,“短枪你要不要?”
打开后,竟然是一把带枪套的精美小型手枪。
陈凡一看,顿时两眼放光,竟然是传说中元首使用过的PPK。
他认识的枪不多,勃朗宁、柯尔特蟒蛇、五四、点三八,再就是这款PPK,这可是二战时期德军军官的标配,连元首都选择这款枪作为配枪,后来也是收藏市场上的宠儿。
看看那两杆一看就不普通的高档猎枪,再看看这把PPK,陈凡对那位胜利大队的老爷子不禁有些好奇。
可惜,那位人都没了,也不知道这些枪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款名枪,马上就是自己的了。
意外之喜啊!
陈凡当即说道,“这把我也要了,多少钱?”
周站长笑道,“这个枪没有多少子弹,只有两个弹夹,以后估计都不好配到子弹,你就看着给吧。”
这话说的,陈凡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将三把枪拢到一起,伸出一个巴掌,“50块怎么样?”
周站长当即点头,“都能买一匹小马驹,他肯定乐意。”
陈凡嘴角微抽,这个参照物有点个性。
随即看看桌上的三把枪,莫名有种军火交易的感觉。
话说带着这三把枪,应该能做大做强了吧?
第211章 打牲口的
钱货两清,接下来,就是要去派出所登记领证。
陈凡对自己的身份有清醒的认识。
别看现在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陈师傅,在卢家湾更是被称为陈老师。
但是,在派出所那里,他依然还是“来历不明的外来人口”,属于重点监管的对象。
现在陈凡也知道了,在南湖公社,乃至整个云湖地区、甚至是江南省,大部分乡镇里面,都有不少“来历不明”的外来人口定居。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逃荒过来的。
在大城市里面,别说来历不明,就算是来历清晰的农村流动人口,也属于严格管制的对象,“盲流”这个词可不是80年代以后才出现,早在50年代,就有对“盲目流动”人口管理的规定,这才有了“盲流”这个词。
所以那些逃荒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往大城市跑,而是往管理不算严格的乡镇上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