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长连忙快步追了出去,反倒是杰克,不急不慢伸手和法医握了握。
“DR.怀特赫斯特,可以看出,你是一位非常专业的法医,我有几个非官方的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一下,据你所知,这些年来”
当杰克如愿打听到了几个数据,心满意足的带著微笑离开验尸房时,看到简正靠在走廊的座椅上生著闷气,老警长则在一旁陪著她。
“班纳探员,我很欣赏你的工作热情,通常来说,这不像是我遇见那些FBI探员,但兰迪(法医)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老警长的言下之意,简的脾气发错对象了。
简长长的抒出一口气,微微摇头,“如果我的上级看到这份验尸报告,他会马上让我回到维加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是一个人,并且.”
见她看向自己,杰克依旧保持著笑容,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口中的话却带著讽刺。
“所以,你就这么打算放弃了?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简·班纳探员,恭喜你和这套陈旧腐朽的官僚体制达成了妥协?”
杰克开完嘲讽,完全无视了某人试图用杀人般的目光,想要在自己身上开几个窟窿,他转而问向老警长。
“我不太清楚部落警局的办案流程,通常这个时候,警方是不是该拜访一下受害人的家属了,了解一下关于受害人的情况。”
“是的,我们现在就去?”老警长像是得到了某种提示,看向杰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我记得昨天我们还认识了一位和受害人家属比较熟悉的猎人,肖伊警长介不介意通知他到场?也许这能增加一些双方的互信。”
按理说有艾莉雅在,这些并不是问题,但刚刚布拉克斯顿发来消息,目前小情侣二人被艾莉雅和娜塔莉的父亲,汉森先生关在门外,已经在雪地里冻了一个多小时了。
“当然,局里有一些事要安排,给我一点时间,20分钟后出发,我会在路上给科里打电话。”老警长说著就匆匆离去,像是突然又充满了干劲。
虽然知道老警长可能有些误会,但这并不重要,只要能找到真凶,解决案子,杰克相信这位尽职的保留地警察会理解的。
感觉小腿被人轻轻踢了一下,杰克回头看向有些闷闷不乐的简,女孩的两道眉毛都紧紧绞在了一起。
“你说过,一切以我为主的,我才是负责的那个。”
杰克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所以你想明白了?”
简无辜的眨眨眼,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
杰克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知道吗?当你身处一个官僚体系内无可自拔时,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坚持.信念?”简回答得很犹豫,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在拉斯维加斯就算每天只能干跑腿的活,应该也接触过不少部门了吧?”
杰克没好气道,“你知道FBI在拉斯维加斯的犯罪实验室,对一具尸体出具一份正式尸检报告的时间是多久?”
“呃一周?”简似乎有些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有一周时间继续调查,而不用担心直接被上面召回。”
“不,明天你就会接到你上司让你回拉斯维加斯的电话,因为你得罪了这里唯一一位拥有执照的法医,所以他决定加班加点,今天就把正式报告提交上去。”
见简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杰克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第298章 无题
正如老警长所说,法医兰迪·怀特赫斯特的立场无可指摘,他只是受制于体制而已。
在收到杰克的暗示之后,他很直爽的表示最近工作太忙,正式的报告至少需要三周才能完成。
和简的想法不同,杰克并不认为FBI来一支专业队伍将保留地翻个底朝天,能对破案起到什么积极作用。
虽然在联邦的失踪人口统计数据中,原住民妇女是不被计算在其中的,遭受姓侵的数据也含糊不清,但一个在本地工作了超过十年的法医,总是能知道点什么的。
杰克刚才问的就是这类问题,尤其是一些在野外发现的尸体,去掉因为醉酒冻死在路边以及相关的交通事故,所有的女性无名尸,包括被野兽啃食到只剩一些残骸的,在保留地周边,每年少则三四具,多则七八具。
按照这位法医的说法,或多或少,他都能在其中发现疑似遭受姓侵的证据,其中就包括科里·兰伯特的女儿埃米莉。
虽然尸体几乎被狼群啃食殆尽,但法医依旧在遗骸的一些部位,曾经发现了疑似遭受捆绑和虐待的痕迹。
也许两个女孩的死并没有关联,毕竟时间相隔了三年,但直觉告诉杰克,有人,或者说有个群体,在肆无忌惮的以当地女性为目标,发泄自己的兽欲。
——
当三人赶到受害人的父母,汉森夫妇家时,猎人科里·兰伯特已经先行赶到,布拉克斯顿和艾莉雅两人在雪地里被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可以进门了。
“我们父辈在五六岁时就被强行从父母身边夺走,他们有的被送进寄宿制学校,有的被交给白人家庭收养。”
“这种强制同化的政策,并没有让白人消除对红皮肤人的歧视,他们既无法融入白人社会,又失去了文化的传承,也失去了正常的家庭观念。”
“到了我们这一代,从出生开始就在和这种该死的生活斗争,我们一辈子都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放牧耕种,努力的试图教导自己的孩子.”
“但很显然,我们失败了。”
杰克,猎人科里,艾莉雅的父亲马丁·汉森,三人坐在堆满积雪小院中吞云吐雾。
在两个失去爱女的父亲抱头痛哭一番之后,大家终于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上一会儿。
科里的讲述,让杰克对这片保留地上的原住民们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但对案子的调查毫无帮助。
因为保留地这种绝望的生活,艾莉雅自从成年之后,就向往著离开这里,然而外面的世界对原住民们并不友好,直到她幸运得遇见了布拉克斯顿。
而艾莉雅的妹妹娜塔莉,同样在成年后就离开了父母,独自生活,想要效仿姐姐,找到一个足以托付终身的人,离开这片贫瘠之地。
所以汉森夫妇对于她的近况并不清楚,无法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
“我很累,科里,我厌倦了这种毫无希望的日子。”马丁·汉森深深吸了口烟。
“想想你的儿子,还有艾莉雅。”科里试图宽慰他。
“呵,我的儿子,现在毒榀才是他的家人,他早就离开这个家了。”马丁·汉森的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我希望你们能发现他和这件事有关,将他送进监狱,也许那里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还和那个毒虫山姆混在一起吗?”科里摇著头,语气充满了唏嘘。
马丁·汉森点点头,“是的。”旋即把目光看向了杰克。
“你是个警察?”
“一个休假中的警察,也是你女婿的朋友。”杰克努力套著近乎。
“女婿?你是说那个试图用钱侮辱我的混蛋吗?”一提起布拉克斯顿,马丁·汉森显得还有些余怒未消。
杰克也是刚刚知道,那小两口被关在门外不让进的原因,布拉克斯顿之前在带走艾莉雅时,拿出了10W刀
然后就自然没有然后了,虽然汉森夫妇在事后了解到艾莉雅在洛杉矶过得还不错,但始终没有原谅布拉克斯顿。
杰克只用一句话就浇灭了马丁·汉森的怒火,“布拉克斯顿只有一个哥哥,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分离了二十多年,所以他很珍惜家人,但他同样不太擅长表达感情。”
马丁·汉森似乎有些意外,嘴唇哆嗦了下,连同上面的半截烟头一起抖动了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将布拉克斯顿和艾莉雅留下陪伴汉森夫妇,依旧由杰克开车,简坐在副驾,前面的带路两辆车分别是老警长和猎人科里。
毒虫山姆的房子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不到4英里,昨天老警长说娜塔莉不会和那帮家伙混在一起,但既然她的弟弟如今住在那里,那大家一致决定过来走一遭。
等他们赶到这栋破旧的铁皮屋前,天空又飘落起了雪花,还好没有像昨天一样刮起大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
“这里住著山姆·巴特和弗兰克·沃克,两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汉森的儿子只是个白痴,另外两个是脚底流脓的货色,所以当心些。”
老警长如今对简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那我们不应该多叫几个帮手来么?”简看看四周,己方只有四个人,对方至少有三个,考虑到毒虫喜欢扎堆,实际有几个可真不好说。
“唉,简,在这种地方,可没有什么帮手,我们只能依靠自己。”老警长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去后面堵著。”科里拿著望远镜看了一圈四周,毫无收获,从自己的车上取下一杆猎枪,向著铁皮屋的后面绕了过去。
杰克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他虽然带著两把枪,但眼下身份有点尴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别开枪,否则对后续调查不利。
铁皮屋破烂不堪,外墙上乱七八糟的用木板甚至硬纸板做了一些修补,勉强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站在门口,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传出的嘈杂音乐,老警长二话不说,上前哐哐哐用力砸起门来。
作息又乱了,这章码得我好难受,整个人萎靡了一天。
第299章 清空弹匣
“什么事?”破烂的房门被人拉开,一个满脸痤疮,瘦的像具骷髅一样的家伙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门口。
“我们在找奇普·汉森,他在吗?”老警长一脸不善的看著眼前这只瘦如枯藁的毒虫。
毒虫眼神迷离,一言不发的看著的两人,甚至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杰克,好半天才将双眼对焦起来。
“我不知道,伙计。”他含含糊糊的回道,让人感觉他可能都没有认真听清楚问题,直到他发现了老警长身边的简。
“你们法克的是谁啊?”毒虫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用一种极为银邪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女孩。
简毫不客气的骂道,“我是FBI,白痴,你是山姆么?”
“不是.”这家伙怔怔看著简,有些神游天外,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样的幻想之中。
“你是不是又嗨过头了山姆?”老警长只觉得一阵脑仁疼,“我都抓你进监狱多少回了?”
“啊,是你啊警长,怎么了?”毒虫山姆恍然,似乎刚刚认出来人。
“你还记得你弟弟在哪里吗?”老警长问道。
毒虫山姆仰头望天,似乎正在努力思考,好半天才仿佛如梦初醒。
“他在监狱呢,被你抓进去的。”
“什么?他没有被假释吗?”老警长笑著回头对简说道,“哇哦,你看,本地的司法体系运转得挺好。”
“呃,你这倒提醒了我,我的假释官托我给你带点东西。”
毒虫山姆说著在身上寻摸,一边找还一边嘀咕,“哦,我找到了.就在这里”
老警长还没反应过来,简已经有所警觉了,“等等,让我看到你的双手让我看到”
另一边杰克已经拔出了格洛克,却见到一阵喷雾从山姆的腰间激射而出,将站在他面前的老警长和简喷了个劈头盖脸。
“啊”
两人被辣椒喷雾喷得连连惨叫,另一边杰克看到那家伙逃回屋内,却收起了自己的佩枪,从地上一手抓起两团干净的雪,忍著笑,快步来到两人面前。
“啊法克咳咳”
两人拼命咳嗽,弯腰跪在雪地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睁眼。”杰克扶住他最近的老警长,将手中的雪球在他脸上用力揉搓,帮他缓解痛苦。
“帮我.”旁边一脸鼻涕眼泪的简用力拉住杰克的胳膊,像一条被甩上岸而缺氧的鱼。
某人并没有怜香惜玉的给她上治疗术,痛苦持续得久一些,教训也能记得久一些。
同样送上一个雪球擦脸,杰克从简手中拿走了她的佩枪,“待在这里,等我出来。”
铁皮屋内四面漏风,里面臭气熏天,杰克不紧不慢的跟著踉跄的脚步声,穿过一个客厅,来到后面的房间走廊。
他可以清楚的听到毒虫山姆逃进最里面的房间,一通翻箱倒柜,接著是一声清楚的上膛声。
杰克站在走廊的一头,并没有继续前进,眼神四下一扫,伸脚勾住墙边倒著的一个空酒瓶,轻轻一用力。
空酒瓶骨碌碌的滚进走廊中间,发出一连串的声响,毒虫山姆猛然从房间窜出,手中的霰弹枪对著发出声音的位置就是一枪,然后愕然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等他抬头看向走廊尽头,
“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