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害苦了朕啊 第381节

  他疑心有人要害自己了。

  否则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帝师。

  所以皇帝躲在宫中,推辞很多本该由他主持的祭祀和大典。

  每天就在皇后身边,长吁短叹。

  朱琏皇后也是无奈,她心中也有些烦躁。

  自己这官家丈夫...

  不行就学上皇,禅位了吧!

  皇儿年幼,朱琏也不想让他卷入这种漩涡中,皇弟们除了老三,谁当都行!

  当然,她只是在心中抱怨,并不敢说出口来。

  虽然知道官家如此怯弱的原因,都是上皇日复一日地打压所制,但身为一个女人,难免还是会为他的行为感到失望。

  正月初一,朝廷本该举行大朝会,自己和官家一起接受百官和各国使臣的朝贺,之后还有赐宴。

  但是官家没去...

  今日是年初二,官家本该是率宗室至太庙祭祖,行酌献礼,向列祖列宗敬献玉爵、牲醴。

  但是他也没有去...

  不去就不去吧。

  朱琏看着萎靡不振的官家,暗暗摇了摇头。

  皇帝、皇后当成这个模样,实在是没滋没味。

第267章 闲不住

  茫茫大雪,道路上银装素裹。

  王寅带着一群番子,在南下的路上,举目四望。

  道路上行人极少,他拍了拍马臀,“过了河南府,就没这么难走了。”

  王寅久不回江南了,这次回去,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他一早就没有了爹娘,宗族也基本上绝嗣,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方腊闹。

  毕竟是杀九族的罪过。

  江南这地方,给他的回忆也并不怎么美好。

  蔡却在毒杀耿南仲之后,就逃到了江南杭州,蔡京虽然祖籍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也就是后世的福建莆田人。

  但是他的宅子在杭州,宗族也基本都在杭州,本来预备着致仕以后回杭州养老的。

  谁知道,因为太能干,一直被起用为相,硬生生打破了大宋宰相不超过三年的传统。

  蔡却就是去了杭州的蔡家老宅,此番王寅前去,将此人捉回来,才好给蔡鞗定罪。

  虽然不知道代王会如何处置,又会不会再给蔡京一个面子。

  身为代王的耳目、爪牙,王寅和广源堂只管抓人。

  “提举,听说你是江南道出身,这江南真如传闻般宜人?”

  王寅笑了笑,说道:“狗屁!”

  他心中有点遗憾,听说朝廷诛杀朱勔父子,是一刀就削去了脑袋。

  这要是给江南百姓来判,最低也是个凌迟,凌迟他们八次都不解恨!

  他们广源堂,在江南的人手,应该是最少的。

  这次下江南,除了捉蔡却之外,也有在江南发展广源堂的意思。

  王寅一甩斗篷,说道:“走吧,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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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康”二字,取自“日靖四方”和“永康兆民”。

  分别出自《诗经》和《尚书》,寓意使四方安宁,万民幸福安康。

  放在历史上是个笑话。

  如今倒稍微有那么点意思了。

  尤其是在西北。

  西夏灭亡之后,大宋西北边境,迎来了难得的和平。

  对于陕西五路的百姓来说,他们从出生时候起,别说见到和平了,听都没听过。

  定难军虽然兵强马壮,但它是属于大宋的,不会和大宋开战。

  百姓们不管它是不是给朝廷缴税,也不管它是不是既不听调,也不听宣。

  只知道他们不会派兵过来,双方贸易往来十分密切,带来了西北紧缺的牛羊肉、皮货还有马匹。

  廉价的青盐,西域来的紧俏货物。

  在鄜延路,刘光烈刚刚去看望过他的父兄,表面看上去,两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刘光烈执掌鄜延路,慢慢的也稳重了许多,不再是曾经那个吊儿郎当的刘三爷模样。

  他这人比父兄强的地方就是,足够讲义气,对身边的人也更真诚。

  而且不像那两个货会算计,喜奢糜。

  鄜延军,也慢慢按照定难军的规矩在改变,少了喝兵血的,鄜延军上下真金白银拿到了饷钱,让他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从刘府出来,刘光烈准备回去自己的宅子,如今他早已不和父兄住在一起。

  刘光世能回来,是刘延庆用鄜延路总管的位置换的,他把权力交给这个庶子之后,才换来了陈绍求情,折家放人。

  而庶子...在这种家族中,向来是当成高级仆人来看的,刘延庆觉得是陈氏夺了他们的基业。

  这庶子只是名义上的鄜延军总管,到头来还不是要听陈绍的。

  回到鄜延路之后,刘光烈也慢慢感觉到了。

  在东京汴梁,他早就被伤过一次,如今也是不再在意,至少是面上不再在意。

  他搬出了刘府,单独开辟了府衙,更换鄜延军上层军官。

  定难军就是他最强大的后盾。

  回程路上,有一骑从远处赶来,靠近之后高声呼唤道:“三哥!”

  刘光烈凝神一看,是自己在汴梁时候的手下,广源堂内的番子胡琦。

  他笑着说道:“胡大,你怎么来了。”

  来人呵呵一笑,说道:“有些事要和三哥知会一声。”

  刘光烈眼皮一抹,明白这是要有安排了。

  一行人来到刘光烈的衙署,坐下之后,来人对刘光烈说道:“三哥,代王让你将兵马调至环庆方面。”

  “就这些?”刘光烈皱眉道,“只有这件事,写封信就好了,还会让你这贼厮跑一趟?”

  胡琦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三哥....”

  他说到这里,语气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老刘相公,和汴梁的书信往来密切了些,三哥你自己多当心。”

  刘光烈呵呵一笑,“我当什么事让你胡大张不开嘴,合着就这点事,你三哥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入伍是从大头兵开始的,熬到了进义校尉,用了七八年!”

  “我爹对我怎么样,还用其他人说么?”

  刘光烈当年和陈绍在鄜州喝酒的时候,住的是妓女李桂娘的院子。

  那时候他身为老刘相公的儿子,相好的李桂娘甚至还要去接商人的客,一走就是半个月。

  而且品阶也是进义校尉,进义校尉在北宋武官体系中属于未入流的武阶,其职能与待遇不纳入九品十八级正统品级体系。

  也就是连九品都不是。

  而同年龄的刘光世,已经是耀州观察使、鄜延路兵马钤辖,养的是整个西北艳名最炙的行首。

  刘延庆这人,对庶子有多不在乎?

  他的儿子,本该是‘世’字辈的,比如嫡子都是刘光世、刘安世这种。

  但到了刘光烈,却从嫡长子名字里取了一个‘光’,意思就是你还不配用这一辈的‘世’字。

  刘光烈用戏谑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其他人也不敢搭茬。

  估计这时候,就算是陈绍在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光烈对得起他爹。

  他先是在汴梁,救了刘延庆一命,然后又从折家将刘光世、刘安世救了出来。

  以陈绍的性格,要是没有刘光烈求情,他能把这对父子挫骨扬灰了。

  看看童贯就知道了。

  你损兵折将,大败亏输,让出战线,让前线的定难军承受巨大压力,不弄死你已经是天大的情面了。

  胡琦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道:“三哥你心中有数就好,小弟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启程了。”

  “去哪里?”

  胡琦本不该说的,但想到刘光烈的身份,还是说道:“回西平府一趟。”

  “急么?”

  “不是很急。”

  刘光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哀伤,脸上的褶皱却挤出一丝笑意,佯做豪爽不吝地说道:“既逢新年,陪我喝一杯再走吧!”

  胡琦心中,十分难受,他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只要代王一声令下,兄弟们一定把刘延庆父子宰了。

  三哥这个人,没有特别大的才能,但是他绝对是个好兄弟,十分讲情义。

  偏偏遇到了一对最薄情寡义的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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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六的时候,陈绍在家中已经待不住了。

  不过按照大宋的惯例,此时还没有到假期结束...

  他也不好把大家都叫回来。

  他独自一个人,漫步来到代王府的衙署,坐下就开始处理政务,看各地送来的奏报。

  这段时间,每天有两个值班的幕僚,将重要的奏文送到内宅。

  今日陈绍亲自来了。

  当值的两人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影响自己的工作,行礼之后继续开始整理。

  陈绍也拿了一摞,自顾自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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