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第79节

  多尔衮轻轻一笑,反问道,“有什么好的?”

  “等老二到了张家口再说,我倒想看看,这些个服从大清的番部,有几人忠心。”

  “你真的只想收拾诸番?”济尔哈朗眉头紧锁。

  多尔衮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不能还想着一战灭南朝吧。”

  济尔哈朗心里对多尔衮的计策猜到了个大概,再次转动起佛珠。

  闭着眼睛劝说道,“老十四你的野心太大了,大到草原上的豺狼也吞不下。”

  “南朝皇帝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临城破百万,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弱,还是见好就收为好,等他们再虚弱一点,能少死很多儿郎的。”

  多尔衮喝着奶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济尔哈朗。

  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尔衮哪都好,有权谋有胆略,但太自负了。

  自负到让他都有些恐惧。

  若是南朝还跟之前一样,是头绵羊,那在多尔衮这只豺狼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可现在这只绵羊好像要蜕皮了,一旦摘下那对羊角,露出的便是金龙双须!

  他也不知道此时去薅这对须子是好是坏,可目前看来,好像这个时候是他们女真儿郎最好的时机了。

  多尔衮不知道济尔哈朗在想什么,他也不需要去知道。

  将手中茶碗放回桌子,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

  “让谭泰再调两个甲喇上去,慢慢打,来时带的几门炮也让儿郎们熟悉熟悉,告诉他别着急。”

  跪地的甲喇章京先是一楞,而后才懵着脑袋起身,往帐外走去。

  “老六你也别闲着了,去安排镶蓝旗就地打造攻城器械,总不能汉人造的了,我女真儿郎就造不了吧?”

  济尔哈朗无奈起身,多次想劝说几句,也没能开口。

  走到帐口时,终是回身问道,“老十四你怎么可以笃定,可以留下南朝皇帝呢?”

  “因为我能带着儿郎们留下南朝皇帝,仅此而已。”多尔衮正视济尔哈朗,严肃的说道。

  后者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

  随着济尔哈朗和几名亲卫离开,帐中终于安静下来,多尔衮连大帐都没出,只是再次倒了两碗奶茶,冲着大帐内层喊了句,“范先生,出来喝口热茶吧。”

  很快,儒生打扮,面若干柴的范文程便走了出来。

  丝毫不跟多尔衮客气,径直坐到其对面,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多尔衮非但没生气,反而很开心。

  无他,范文程的脑子确实好使,他能成功走到这一步,离不开眼前之人的帮助。

  浅尝几口,范文程便提及正事,“大王,礼亲王那边怎么样了?”

  “昨日刚收到老二的快信,土默特部已经答应出兵,小部族也有三十多个愿意跟着来喝口汤,就是察哈尔部还没回应。”

  范文程闻言,下意识的捋了捋胡子,“察哈尔部一直首鼠两端,即便不愿意出兵也无所谓,待大军过境,他们自然会分清的。”

  “大王要提醒礼亲王,与李自成接触时,定要多加礼遇,恩威并施方可折众。”

  “还有豫亲王那边,山东道一日不下,大王便一日不可动!”

  多尔衮很相信范文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要这么麻烦吗?”

  范文程放下茶碗,枯瘦的手指沾着奶皮,在案几上划出三道水痕,

  “睿亲王请看,山海关是明人的乌龟壳,但龟首伸向辽东,龟尾却连着蓟镇。”

  “若大清八旗健儿自山海关长驱直入,沿路众多大城,西起大同宣府,东至蓟州天津,都将成为阻碍。”

  “京师又有崇祯帝刚破百万大军的精锐,再以这些坚城拒守,便是二十万大军齐至也难以破城。”

  “明廷南部尚有几十万大军,若不能以大浪卷沙之势南下,一旦等崇祯帝收拢朝堂,大清三十年内便不要想着过河了。”

  多尔衮听完,也是止不住的叹息。

  他把一切都算进去了,就是没算到崇祯这个变数!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镶蓝旗的工匠正在打造云梯,铁器相击的叮当声混着女真语的呼喝,像极了当年赫图阿拉城外的狩猎场景。

  现在的崇祯皇帝,就如同那困兽,若是不能拉紧猎网,守好出路,让囚兽脱困。

  那部落的妇幼们便要再饿几天。

  “范先生深谋远虑,多尔衮不能及。”

  多尔衮感慨一句,而后拎起铜壶,滚烫的奶茶在空中划出琥珀色的弧线。

  “那为何非得等老十五捅破山东道?我们三路大军齐压,崇祯小儿怎敢不逃?”

  “老二已说动土默特部,待老十五出喜峰口,喀喇沁的骑兵就会像秃鹫扑食般从张家口直扑京师。”

  “现在崇祯小儿立足未稳,探子来报又说京师各地百废待兴,百万军民嗷嗷待哺,正是齐攻的好机会啊!”

  范文程突然起身,上前掀开羊皮帐帘。

  十里外的山海关火光摇曳,隐约可见明军在垛口间游移。

  他深吸一口气,“当年广宁之战,熊廷弼修了七百座墩台,后来是孙传庭、袁崇焕,哪怕是李自成百万大军压前,崇祯帝也是一步未退。”

  “崇祯皇帝纵使有诸多弊端,纵使是称得上一句昏君骂名,然而有一点却是奴才不得不佩服的。”

  “那就是崇祯皇帝的骨气,或者说是这大明皇帝的骨气啊。”

  范文程看着山海关的城头,语气格外萧索。

  “五千老弱尚且守关,英宗北狩尚且有于少保力挽狂澜,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若非明廷自断筋脉,将脊骨折断,又哪有我大清什么事啊。”

  说到这,范文程的喉结动了动,“大王信不信便是大清二十万八旗破京师,最多也只能枭崇祯帝的头颅。”

  “只要崇祯帝身死,明廷立马就会拥立江南王室,舍弃长江以南,与大清隔江而治,到时会更麻烦啊。”

  “哈哈哈哈,正是南朝自断根基,才有我女真健儿出关收拾山海啊!”

  “范先生所计,本王已经知道了!定然不会急于一时!”

  “不过豪格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派人往喜峰口送粮草,你说,要是这队粮车‘恰好’被明军探明,老十五又没有收敛行踪,又恰好有个探子得知我与那李自成有仇怨,已经派老二带两红旗和蒙古诸部西出大同,我来来北地搜山检海只是为了筹备与李自成的军粮,那南朝皇帝会不会让出京师,南迁南京呢?”

  “大王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范文程一惊。

  多尔衮没有回答,指尖蘸着奶茶在案几上勾画。

  “范先生可还记得天聪三年的入口之战?”

  “我们像阵风似的刮过蓟镇,明军连烽火都来不及点燃。”

  范文程的眉头跳了跳。

  那年他随皇太极破长城,亲眼见到京畿百姓在铁蹄下瑟缩如羔羊。

  但此刻多尔衮眼中闪烁的,是比皇太极更炽烈的野心之火。

  “如今南朝比当年更虚弱,不能再等崇祯小儿力挽狂澜了。”

  “陕西流寇已破洛阳,张献忠正在湖广啃食明廷的肚肠,而有二十万控弦之士,有红夷大炮,还有……”

  “南朝亲手送来的机会!”

  “大王此计远胜奴才,但朝中的贝勒和皇上……”范文程心底其实也不太赞成此时入关,整个天下间,没有人会想到,多尔衮在这个时候竟然想吞并中原。

  “所以他们只配在盛京斗鸡走马!”

  多尔衮突然提高声调,惊得帐外亲卫的佩刀铿然作响。

  他伸手抚平貂裘上的褶皱,语气却陡然温柔,“当年父汗十三副铠甲起兵时,建州三卫哪个不是等着看笑话?”

  “如今兵强马壮,南朝势微,该去黄河边试试水性了。”

  多尔衮的笑意抵达眼底,拎起铜壶给范文程续茶。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甲喇章京带着血腥气冲进来,“禀睿亲王!左翼甲喇已至城下,谭泰大人请求……”

  “都准。”

  多尔衮眼皮都没抬,“把上月缴获的弗朗机炮调给右翼,让乌真超哈营的汉军打头阵。”

  待报信人退下,他转头对范文程轻笑,“范先生,还要劳烦你与海上的郑芝龙写上几篇文章啊,待南朝皇帝南下,我大清养的看门犬会叫的。”

  范文程自无不可,别看现在多尔衮对他和颜悦色,但他始终是八旗的奴才,“奴才等下便修书,只是大王还是莫要掉以轻心,中原大地底蕴还是很厚的。”

  多尔衮哈哈一笑,“怎么,南朝还能藏着浑河血战时浙兵那般精锐不成?”

  该说多尔衮猜的对呢?

  还是不对呢?

  朱由检确实没有浙兵。

  但他有浙兵的本体,全建制的戚家军!

  寅时三刻,晨雾未散。

  朱由检便策马至午门时,城楼角旗正被北风扯得笔直。

  随着守城的御林军缓缓洞开大门,门外的场景也映入朱由检眼底。

  只见四千军士如青松扎根校场,绛红战袄外罩铁网甲,头顶六瓣明铁盔。

  站成整齐的四个方阵,别说交头接耳了,便是晃动都没有。

  朱由检恍惚间竟有种看到前世雄军的感觉。

  随着白马慢慢向前,几乎同一时间。

  四千具铁甲铿然震动,士卒们齐刷刷单膝跪地,为首将领摘下凤翅盔,露出被晒成古铜色的方脸。

  “末将戚远,率所部浙兵四千员,恭请圣安!”

  朱由检一楞。

  这次给的部队竟然有将领!?

  虽然没听说过戚远的名字,但很明显是戚继光的后代。

  策马奔出门洞,右手微微抬起。

  “免礼平身。”

  “谢陛下!”戚远大吼一声,而后站起身来,将手中一杆绿色令旗摇晃数下。

  “起!”

  顿时,阵中每排排头的小旗复述旗令与口令。

  四千军士齐刷刷站起来。

  让朱由检看的心惊不已,他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见纪律如此严明的军队。

  哪怕玄甲军都远远达不到。

  仔细看去,四个方阵几乎一模一样。

  前排藤牌手半跪执盾,狼筅斜指苍穹,中列长枪如林寒光烁烁,鸟铳手分列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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