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收了郭氏和普通的纳妾没区别。
符二娘作为高门大户家的娘子,早就习惯了男人妻妾成群,出生后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这般现状。
就算李奕找一堆女人也谈不上是对不起妻子……他只是出于尊重符二娘的感受,所以才在纳妾的事上这么慎重。
其实关于妹子的抉择问题,只要是李奕喜欢的,都可以收入房中,无非有个高低轻重之分。
皇帝都不会多管禁军大将的家事,武夫们打仗时顺手抢几个娘们回家,在五代乱世更是司空见惯,也没见有谁因此倒霉的。
旁人谁又敢哔哔赖赖?
李奕顿时念头通达,握住郭氏的手,保证道:“咱俩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确实对你不太公平,先前我的顾虑太多,总想着要一步到位。”
“但我现在想通了,事情要一步步来,暂且先给你一个名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委屈玉斓再忍几个月,等二娘诞下孩子过后,我就跟她说纳你入门的事。”
郭氏乖顺点头:“嗯,我都听二郎的。”
……
发泄完积攒了几个月的存货,李奕又搂着郭氏温存一会儿。
随后他去前院找到陈鸦儿,询问了一下李家酒铺的事。
先前娶亲的时候,李奕以供应酒精的代价,让李二娘给自己准备彩礼,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人情还的怎么样了。
陈鸦儿见到李奕后显得很高兴,小脸红扑扑的向他汇报工作进度。
大概是因为生活条件的提高,再加上处于生长发育的关键期,陈鸦儿的体格样貌,相比于刚来时,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不仅肤色变白不少,身材也没那么瘦小干瘪,个子似乎也长了一些,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
陈鸦儿语气轻快道:“李家酒铺隔几天就会送来一批酒水,等蒸馏成了酒精他们再来拉走。一来一去扣除酒水的成本,他们一坛酒精能赚五千多钱。”
“咱们给李家酒铺的酒精,只需要蒸馏三遍,一个月能有九十多坛,差不多五百贯钱,一年就能抵六千贯钱。”
李奕没想到陈鸦儿的进步这么快,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根本不像是出身河东的乡野小娘,而且才到东京不过一年有余。
他点头道:“这事你做的很好,但也不要太着急。蒸馏酒精的事量力而行,不要太累着自己。”
陈鸦儿使劲嗯了一声。
李奕又交代了几句,接着喊上李汉超和几名亲兵,骑马往外城的早饭铺子赶去。
他准备先把左灵儿父女接到府邸,让左从覃住在前院的客房,左灵儿则是安排到后宅偏院,正好去跟郭氏做个伴。
当然关于纳左灵儿入门的事,自然也要跟郭氏一样,往后拖拖再说。
到了早饭铺子。
左从覃正在门口耍着一套怪异的拳脚功夫,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养生术。
而左灵儿则坐在一旁托着腮发呆。
见到李奕之后,她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毫不避讳的上前抱住李奕的胳膊。
“郎哥儿,你终于来看我和阿爹了,这两天待在这里好没意思。”
李奕握住她的小手,笑道:“我今天才刚回到东京,这不是就马上来找你了嘛……东京可比秦、凤繁华的多,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好呀,我们快点走吧!”左灵儿欢呼一声,又看向左从覃,“阿爹,你也去嘛?”
左从覃停下动作,摇了摇头:“你去吧,阿爹在这等你们。”
……
临近黄昏。
李奕带着意犹未尽的左灵儿回到了早饭铺。
两人倒是来去潇洒,但苦了身后的几名亲兵,个个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是李奕买给左灵儿的礼物。
“郎哥儿,东京真好玩,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下次你再带我出来玩好不好?”
左灵儿还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从小到大困在秦岭大山之中,最远也就到过兴州城附近,像是东京如此繁华的地方,简直超乎她的想象。
李奕轻笑道:“行,过几天有空闲,我再带你好好逛逛。”
眼见天色不早,收拾了一番,接着几人乘车的乘车,骑马的骑马,一路返回了内城的府邸。
在前院给左从覃安排了一间套房,李奕又拉着左灵儿找到郭氏,把小丫头交给她负责照料。
与此同时,马仁瑀等几位义社兄弟,也在下值后相约来到府邸。
李奕领军出征几个月回来,兄弟们肯定要好好聚一聚。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
李奕却在几人口中得知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赵弘殷上月突生重疾,而且病情还愈发严重。
历史上赵弘殷本该死在显德三年,但想到时间线因为自己的存在,已经全都提前了。
李奕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大他爹命不久矣?
第151章 常参
“杀!”“逆贼受死……”
李奕脑海里闪过金戈铁马、刀光剑影,飞溅的鲜血和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突然间,一把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腔!
李奕顿时大骇,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
转头望去,窗外依旧漆黑一片。
李奕这才回想起来,昨晚自己和几位兄弟饮宴,一直喝到夜色深沉,迷迷糊糊的洗了个澡,便就上床睡觉。
他感觉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宿醉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李奕微微皱眉。
只可惜梦里的意象支离破碎,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讲,反正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一枪捅穿……然后他就被惊醒了。
“算了,只是一个梦罢了。”
李奕想起今天还有朝会要参加,遂不再多想,准备翻身起床。
“咯吱——”就在这时,推门声响起,侍女弦儿从外间走了进来。
见到李奕已经醒了,少女愣了一下,随即轻唤了一声:“阿郎……”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阿郎昨夜睡前交代过,说让奴家辰时喊阿郎起床吗?”
听到这话,李奕顿时醒悟过来,昨夜由于喝酒喝到太晚,符二娘已经早早睡下,他便没有去打搅,而是洗完澡到了这偏房睡觉。
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头,耽误了今天的朝会,他确实跟谁交代过这么一句。
弦儿走到跟前,见李奕满头都是汗,连忙道:“阿郎是做噩梦了?”
她下意识掏出了手帕,仔细地替李奕擦汗。
“嗯。”李奕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四下十分宁静,宁静得寂寥。那躁动的思绪也渐渐平息下来。
少女的脸庞专注且温柔,一边擦拭一边不解道:“奴家听说军队打仗回来可以在家歇歇的,阿郎怎么还要起的这般早。”
李奕轻笑道:“出征回来是有十天半月的休整,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士卒而言。你家阿郎我身为禁军的大将,自然不能完全不管军中的事,也就是比平常轻松一些,可以躲几天朝参和当值。但也要到殿前司官署露个脸,看看有没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李奕对于亲近的身边人,通常都挺有耐心的,很少摆什么架子,
弦儿似懂非懂的点头:“那阿郎今天是有重要的公事么?”
李奕嗯了一声道:“官家今天会召见我奏对秦、凤的战事。”
按照朝廷的常例,军队凯旋的当日,皇帝会召见主将复命、述职。
只不过江南前线战事紧张,昨天皇帝在内廷和宰辅重臣们商议军机,特许李奕向枢密院交接了兵权,可以先行回家团聚。
所以向皇帝汇报工作的事被安排到了今天。
“哦……”弦儿擦拭完收回帕子。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不该是一个侍女该做的事。
少女偷偷瞥了一眼李奕,见他目光略带几分异样,也正看着自己。
弦儿连忙低下脑袋,羞怯道:“奴家服侍阿郎穿衣。”
说罢她转身到外间拿进来几件折叠整齐的衣服,然后上前开始帮李奕穿戴。
弦儿轻轻咬着嘴唇,脸色也变得通红,修长纤细的手轻轻握住李奕的大手,让他把胳膊向两边抬起,一层一层的仔细整理衣服褶皱。
接着她又绕到李奕的正面,手臂伸到他的背后拉直衣服,又把腰带从后面环绕过来,这个动作好像是两人就在拥抱。
弦儿一直以来都是符二娘的贴身侍女,从未像这般亲密的服侍过男子,既害羞又紧张,动作不免略显笨拙。
在服侍时,弦儿的柔软丰腴难免时不时触碰到李奕,手指在穿衣服时隔着衣服在胸口滑过,还要蹲下来捋顺裤腿的褶皱,轻柔地抚摸他的全身。
李奕的鼻子里闻到了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
两人的身高差的有些多了,弦儿还要时不时的踮脚,没一会儿鼻尖就已经冒汗。
衣服穿戴好后,弦儿又让李奕在凳子上坐下,李奕也很顺从的由着她折腾。
少女先是用小剪刀把他的眉毛边角和长短不一的胡茬修整了一番。接着又给李奕束发戴好幞头,再打热水仔细擦拭他的脸庞。
弦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李奕的脸,在擦洗的过程中眼神专注,但表情却也更加娇羞柔美。
许久之后,李奕洗漱好了,顿时焕然一新……高大威武的体格,长相又很英俊,穿着一身紫袍公服,腰系玉质带扣的腰带,脚蹬鹿皮绒的马靴。
任谁见着都想不到面前这“气度不凡的贵公子”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夫。
“阿郎真好看……”弦儿顿时看的有些发愣,十几岁的小娘哪见过这个。
自古以来,美女都是稀缺资源,但帅哥又何尝不是?
而且这个男人还很强大,对女人也足够耐心和温柔……起码在弦儿的眼里,自家阿郎是与众不同的,跟这个时代的男子都不一样。
其实她自小生长于符家,除了符家儿郎之外,没见过什么别的男子。但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感受。
“官家今日或将赐宴于我,二娘醒了跟她说一声,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李奕见到弦儿在发呆,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等少女回过神来,他开口交代了几句。
“啊?哦,奴、奴家知道了。”弦儿脸色顿时通红,连忙回道。
李奕不再多言,大步走出了房门。
此时李汉超已经带着十几名亲兵等在前院,见到李奕出来,他连忙牵马上前。
李奕接过缰绳问道:“瑀哥儿他们回去了吗?”
昨夜喝酒喝的太晚,几位兄弟都有些醉了,他便安排几人在府里过夜,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李汉超回道:“二哥他们知道大哥你今日要参加朝会,早些时候已经从府上离开,直接去了军营。”
李奕点了点头,随即矫健地翻身上马,不过他想到什么,又回头道:“汉超,这次出征回来你已被升为军都指挥使,肯定不能再兼任亲兵指挥了。”
“至于你会担任哪一军的都指挥,听说暂时还没定下来。我准备向官家举荐你去铁骑右厢任职,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