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将军的士卒他不是个好士卒,就如同不想当宰相的进士,他就不是个好进士!”
吕乐简不可置信的望着宋煊:
“十二哥儿,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谚语,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那还用问?”张方平哼笑一声:
“你没听过的谚语,通通都是十二哥他自己个编出来的。”
“确实是有道理。”
吕乐简他爹是宰相,确实也教导过他类似的话。
在大宋,担任过宰相,那才算是此生无憾了。
王泰他爹是宰相,也是如此教育过儿子。
要不然王旦两个儿子全都是荫补当的官,王泰非要费尽心思的参加科举考试做什么?
韩琦则是想起大相国寺那个算卦之人所言,自己将来也是能当宰相的。
诸如十二哥所言,既然自己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走进官场。
那是否也能够比别人当宰相的时候更加年轻?
这便是优势!
宋煊喝了口酒,笑了笑:
“诸位,努力吧,冲着宰相的位置发起目标,看着别人当有什么意思,不如自己当,过过瘾。”
“谁能跟你比啊!”
吕乐简叹了口气:
“我敢肯定十二哥他兴许用不了十年就能穿上紫袍,用不了十五年就能当上宰相。”
连中三元的升官速度,那王曾已经为后人做好了路线。
就是不知道上一个“伪”连中三元的宋庠,能走到哪一步。
毕竟他是皇太后的人,大家心里也都在犯嘀咕,皇太后她能执政多久?
官家也是在不断的长大,想要更多的权力。
包拯也是深以为然,他是在场岁数最大的,兴许等宋煊在中枢站稳脚跟,自己还在地方上为官呢。
“哈哈哈。”宋煊有些发笑:
“光靠着连中三元就能直通宰相,偏偏旁人也就得了,你吕乐简能相信这种话?”
吕乐简其实也明白光是在科举考试当中考个好成绩,不等于你有能力做个好官。
就算你有能力做个好官,不等于你做出的政绩突出。
就算你做出来的政绩突出,不代表就要提拔你。
前任宰相的子嗣或者族子都没有得到提拔的,能轮得到你?
朝中有人,才是最好做官的!
“十二哥儿只是你起点比我们高一些罢了。”
吕乐简也不过多解释,毕竟在座的各位,以他吕家势力最盛。
“我其实是担心你在东京城容易受到欺负,我们这帮同窗可就没机会跟你一起去游街,敲登闻鼓,站在你身后支持你讨个公道了。”
“咱们都是官身了,如何还能干游街,敲登闻鼓的事呢?”
宋煊又给身边人倒了酒:
“回头你们帮我向官家写奏疏,弹劾人就行了。”
进士是有权力直接给天子写奏疏的,谁都不能阻拦。
夏竦提拔了范仲淹,但是在改革时期打压他,就是想要把范仲淹转为武职。
你不是打仗厉害吗?
我支持你。
可是这样就剥夺了范仲淹给皇帝上书的权力,被范仲淹严词拒绝。
只要你的话不能顺利的上达天听,到时候皇帝是相信经过旁人转达“你”说的话,还是更加容易相信我直接跟皇帝说的话呢?
这期间便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尤其语言是门艺术。
特别是在政治场上!
帮宋煊弹劾人,吕乐简的嘴角扯了扯,这可真是好兄弟啊。
“十二哥儿,官家是很忌讳结党之事,一旦你出了事,我们远在地方上如何知晓呢?”
“太容易落人口实了。”
“结党?”
张方平瞥了吕乐简笑道:
“你这个既得利益者,最没资格说这种话,谁不知道吕家?”
吕乐简也是深受家族理念影响,一定要让吕家在大宋朝一直伟大下去。
吕乐简一下子就闭麦了。
吕家嘴上说着不结党,可是结党最为厉害的便是吕家。
这件事似乎并不是隐秘的秘密。
有些人都能看得出来,大家都不傻。
“哎,我等又不是结党。”
宋煊摆摆手示意张方平不要追着杀:
“我们不过是青龙学习互助小组,进化为青龙官场互助小组。”
“将来在地方上任职,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执政难题,大家就如同以前一样群策群力,说不准就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甚至属于第三方视角,能够给出更加公正的建议,避免你当局者迷的状态,岂不是挺好的?”
“嗯,十二哥儿说的有道理。”
王泰自然是想要与宋煊紧密联系,他爹已经亡故。
而姐夫们目前的品级也不高。
虽然王家与吕家也是儿女亲家,但是人吕家更多的是为了吕家子弟铺路。
“确实如此。”
韩琦也是言语当中透露着担忧:
“我当年跟我爹在地方上为官,是见识过那些积年胥吏中饱私囊,为祸一方的。”
你这个官员是流动的,二三年就走。
但是人家胥吏大多是干一辈子的,甚至父子世代相传。
在当势力地盘根错节,极有可能会把你这个空降知县给架空。
甚至还能打着你的名义做恶事。
毕竟知县这个土皇帝,很少能够与下面的百姓进行接触。
许多百姓接触的官,大多数都是小吏。
除非出现重大恶劣凶杀事件,县尉会带着人去。
你个小老百姓能够见识到正经八本的朝廷命官!
“不错。”包拯也是赞同:
“我等初入官场,自是要防着这种积年老吏,大家还是要相互写信,多加交流,防范于未然。”
“我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
吕乐简更是明白即使自己朝中有人,那也是需要做出一定的政绩来。
他与宋煊切割,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反倒会损失自身利益。
毕竟大家可是一起蹲过大牢,一起上过青楼,一起同过窗,又是一起金榜题名的。
如此缘分,吕乐简也不想轻易割舍开。
陈氏兄弟算个屁啊!
他们是堂哥的心腹,又不是我吕乐简的心腹。
吕乐简当即举杯又庆祝来一番。
希望大家今后能够越来越好,到时候在二府相见。
宋煊见达成了基本的诉求一致,今日这顿饭吃的便是更有意义。
与其被别人诬陷结党,不如最好真的结党。
到时候才能让对方有效闭嘴。
而不是拼命的进行自证!
在韩琦的安排下,大家分道扬镳,先是王泰奔着山西去了。
吕乐简与包拯在东京城没有做停留,直接奔着江西去了。
宋煊扶着自己的夫人下了船,张方平、王珪、王保、许显纯先后下了船。
宋煊站在码头上,瞧着越来越繁华的河道,比冬季更要繁忙。
码头上做活的人也不再少数。
立即就有人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向导。
就算是不需要向导,那也可以购买简易的地图。
在导航没有出来之前,就算是现代去新城市,各处地图是非常容易的卖出去的。
到了新地方打听道,那也是极其寻常的存在。
“不用,我们就是本地人。”
王珪操着东京口音回绝。
随即王保把那批马牵了出来,那些上来围着要做买卖的人才略过,去找下一个大冤种。
能养马,就证明是真的有实力。
一般小偷小摸的也不敢轻易伸手。
能在东京城活下来的,大多都懂的一顿饱跟顿顿饱的区别。
要不然每天东京城都死许多人,他们也就不会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