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皇后可不是孤身一人。
她出自武将世家,武将之间又相互联姻,自动抱团。
曹利用虽然也靠着姻亲掺和进去了,但是没有他们这些人联姻的深。
当然。
吕夷简也不会觉得如今的官家会对宋煊极为看重。
那皇后是能随便换的吗?
大娘娘她亲自挑选的,轮得着你一个还没有当官的,来提议废除?
至少废立皇后这种事,绝不能在大娘娘活着的时候提。
宋煊他当真是被连中三元的巨大喜悦,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天高地厚了。
吕夷简决心还是要及时挽救自己人陈氏兄弟。
此时把他们二人全都叫到自己的书房商议接下来的应对。
“这件事是你做的?”
面对吕夷简的询问,此处又没有为外人,陈尧咨点头。
吕夷简悠悠的叹了口气:
“太激进了!”
“你真的是太激进了!”
“要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罢了。”
“偏偏还让人给提前发现了,此事做的当真是粗糙的很!”
被吕夷简训斥一番,陈尧咨脸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毕竟他也不想出现意外的。
“我也没想到会被那个宦官提前点燃。”
陈尧咨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甚至做好安排后,他都没有往那边去。
而且他原本的计划是让宋煊发现那破的砚台以及纸张。
从而让他发现问题,放松警惕。
真正的杀招,便是那根神不知鬼不觉的迷香悄悄发挥作用。
单从事情结果而言,完全没有按照他计划的发展。
此事若是成了。
那便是能顺利破坏宋煊他夺取状元的机会,定叫他今后猖狂不起来。
可结果却是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听着陈尧咨的完整计划,吕夷简悠悠的叹了口气:
“看样子你被他做成局中局了。”
“什么?”
陈尧咨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自信自己的法子若是成功,绝对没有人发觉。
宋煊他因为要考状元太过激动,一晚上没睡着,所以在考场上睡觉,那实在是正常的很。
“我堂弟与宋十二是同窗,听他说宋十二略懂些医术,所以你放的那根香,他闻出来了!”
“嗯?”
陈尧咨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懂医术?”
陈尧佐同样难以相信。
因为宋煊他读书读的好,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学习医术啊?
这种能闻出来的,那定然是医术不俗。
否则刚入门的那种如何能过分辨的出来?
“我的猜测便是这样。”
吕夷简不管陈氏兄弟俩信不信:
“你们最好也相信,那小子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更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陈氏兄弟俩一下子就沉默了。
“当年窦臭也是个翰林学士,宋煊他只是一个刚刚考入应天书院的学子,连个功名都没有,就敢做局逼得窦元宾自杀。”
“后续又牵扯到窦元宾的学生应天府通判顾子墨刺杀案,窦家子嗣可全都在河北服徭役呢!”
陈尧佐一下子就回想起来了。
他当真没想到这两件案子,竟然与宋煊有如此深的渊源。
甚至细细思索,全都是宋煊他一手推动的。
一下子就让陈尧咨背后发凉。
此子年纪轻轻,城府如此之深。
当真是不好对付!
再加上当日在府中,宋煊的所作所为,以及当街宣告的言行,全都是冲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去说的。
自己这个应天府尹强抢女婿不成,肆意欺辱学子,怎么恶劣怎么说!
如此一来,民间舆论便被他所操纵。
陈尧佐抬起头,看着吕夷简道:
“吕相爷说的在理,此事是我弟弟大意了。”
“二哥?”
陈尧咨觉得二哥在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赞同自己的行为。
“你们知道便好。”
吕夷简摸着胡须站起身来:
“宋煊他以弱冠之龄便连中三元,定然会心高气傲。”
“年轻人嘛,不年轻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陈尧咨不明白,吕相爷如何夸赞宋煊起来。
“年轻气盛,自是渴望做出一些政绩来的。”
“我来想想在东京城为官,哪个能官职能做出成绩来?”
吕夷简指了指陈尧佐:
“还得是在府尹之下为官的。”
陈尧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若是把宋煊放在自己开封府,今后又的是法子整治他。
陈尧咨也是颇为激动的站起身来:
“还是吕相爷考虑的全面,通判、判官、推官,甚至连司录参军事都可以。”
“通判不行。”
陈尧佐直接拒绝:“这个官职太大,而且负责监督我这个权知府尹,他可以直接对朝廷负责,他甚至还可以绕过我。”
“不错。”吕夷简点点头:
“宋煊写的策论,我估摸他对刑法和狱讼等事也颇为得心应手,可以展现出他的能力来,这个官职也不行。”
“若是推官负责户口、赋税,整个东京城这么多年来,这两样都从来没有完全搞清楚过。”
陈尧佐点点头,这个有难度。
而且是由他这个府尹直接管辖,连中三元的进士当这个,品级也够。
“其实最好便是司录参军事,让宋煊做这个职位。”
吕夷简觉得这个职位好,负责民事诉讼以及监督开封府诸多曹官的权利。
如此一来。
下面的诸多曹官也不会与宋煊一条心。
而上面的直管领导又想法子压迫他。
保准让他三两年也做不出什么政绩来。
在官场,孤身一人想要做事,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到时候直接打断宋煊这个连中三元的上升仕途!
况且大宋经历过这么多次科举考试,出了几十位状元,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上宰相的。
“好,便依照吕相爷的话来安排。”
“此事你们都不要插手。”
吕夷简摸着胡须道:
“而且就算宋煊他真的担任这个职务后,你们也不要针对他。”
“为何?”
陈尧佐不理解。
既然能费心思把宋煊安插在这个位置上,不好好折磨他一通。
如何能对得起吕相爷这份心思?
“宋煊他得罪了郭家,无需你们出手!”
“郭家?”
陈尧咨一时间没想明白是哪个郭家。
“郭皇后。”
“哦?”
陈尧咨大喜过望。
他可是听说过郭皇后在宫中异常跋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