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 第220节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高洁守义的臣子?

  无非是“逢君之喜恶”罢了。

  “现在赵国换了国君,赵雍凭什么认为,臣子还会继续追随自己呢?”

  胡服骑射,

  本来就让赵国内部的贵人们非常不满了。

  自古以来,

  只有蛮夷学习诸夏文化的道理,

  哪有诸夏君子反过去学习蛮夷着装的?

  但骑射的确好用,

  在看重武力的当今之世,赵国的贵人们只能忍气吞声的认了。

  但后续赵王雍的操作,就让赵国的臣子们,看的一头雾水了。

  宠爱小儿子,因此要立他做新太子,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王室贵族之间,常有之事,故而没多少人阻拦。

  但你退位给一个小孩子,自号“主父”是什么意思?

  名不正,则言不顺,继而权柄不能依附!

  赵王雍自去其名,又不舍其实,且放任原来的太子章跟年幼的新君争权,还企图以“太上王”的身份,将赵国一分为二,交给两个儿子共治……

  不是!

  若是疼爱公子章,

  你当初干嘛要把他废了啊!

  而且赵国好不容易壮大起来,

  转手又将之分裂,岂不是会再次衰弱下去?

  一时之间,

  赵国内部不管忠臣还是奸臣,都被赵王雍的操作弄得头疼,然后便为了各自的利益,联络串通起来。

  商鞅评价赵王雍,“他太自信了!”

  “我在秦国主持变法二十余年,尚且不能压制甘龙这样的老臣,秦君一去,我便身死。”

  “他胡服骑射至今,十年而已。只革新了军备战事,对国政并没有太大的改动,现在还放弃了君位,又怎么可能阻止守旧之臣的反扑呢?”

  “二子并立,互相仇视,又岂能兄弟和睦,做他的忠臣孝子?”

  更离谱的是,

  公子章谋反,

  奔逃到沙丘行宫的时候,赵主父为了国家稳定,本应该将之诛杀,却直接开门迎接,亲自庇护他,用事实向整个赵国宣称“造反无罪”,这让已经成为新君的赵何怎么想?

  亲爹,

  你让我做的赵王!

  你不放权也就算了,

  现在大哥造反你还护着他!

  你干脆传位给大哥啊!

  于是一怒之下,赵何下令,以“抓捕逃犯”的名义,死死困住了沙丘行宫。

  公子章要死,

  赵主父,也要死!

  如今已过二月,

  行宫里的仆人完全跑了,赵章也被别人暗杀于宫内,只留下赵主父一人。

  “看来再过不久,咱们就可以看到赵侯语把儿子吊起来打的画面了!”

  秦孝公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说道。

  张仪在旁边说,“这可不一定,赵主父是个擅长军武的人,只怕肃侯抓不住他。”

  “我打断荡儿腿的时候,可不艰难!”秦惠王忍不住插了一嘴。

  “那自然是因为武王仁孝,不在乎这种小事!”

  反正死鬼肢体残缺是可以恢复的。

  打断条腿让父亲开心一下,又能如何?

  等续好了,

  继续比武!

  吊水后好多了,

  结果回来发现钱包丢了,手机也摔坏了……

  〒_〒我难得带现金出去一次,伤害却这么沉重

第191章 离别

  “随他们去!”

  离了沙丘之地,

  何博继续邀请死鬼跟自己到处游玩。

  而等宠幸完了自己的死鬼朋友后,何博又去拜访还活着的家伙。

  他先去找到还在坚持讲学的孟轲。

  这么多年过来,

  孟轲的头发已经很稀疏了,牙齿也掉的没有几颗。

  但他仍然口齿清晰,向世人宣讲自己关于“仁义”的理念。

  甚至伴随着天命的转移,他显得更加有动力了。

  他对何博说,“赵国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赵主父是一代雄主,可惜他只关注军务而不能谋划全局,不通人心,仅凭自己的喜爱施政,使得政令反复无常,因此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国之大事,

  在祀与戎。

  而前者,不仅仅包涵各方面的文治,也包括选择下一任的君主。

  毕竟祭祀太庙,总是要有后人的。

  因此,轻行废立,就是在危害国家!

  孟轲惋惜赵主父的遭遇,也痛斥赵王何围困沙丘行宫,意图饿死父亲,行“齐桓公故事”的行为,但最终,他也只能说一句“咎由自取”。

  眼下,

  赵国如此,

  秦国稳固,

  天命终于定下了!

  孟轲说,“秦国统一天下以后,会休养生息吧?”

  “我现在辛苦,就是为了替这不远的未来,播撒足够的种子,好让这些后人成长起来,为之后的天下效力。”

  他抚摸着自己苍老的面容,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何博却是笑道,“以后的事怎么样,谁能说的清呢?”

  他拜别了孟轲,

  然后又来到了宋国。

  正好遇见庄周出来踏青,身边跟随着惠施的儿子。

  后者出来办事,路过父亲旧友所在的地方,于是特来拜访他。

  庄周也老得须发稀疏了,牙齿倒比孟轲要多上几颗,面色红润,肢体动作,看上去也比常年劳心的孟轲有力许多。

  他对惠施的儿子说,“你父亲去后,宋国就没有可以跟我辩论的人了。”

  “我也挺想念他的。”

  对方流露出感动的样子。

  但何博却是知道,当初惠施葬礼的时候,庄周就嗷了三下,气得惠施的鬼魂在旁边跺脚。

  “他不哭!”

  “他都不哭的!”

  何博赶紧安慰小老头,“没事,他妻子去世的时候,也只哭了三声呢!”

  庄周是一个很潇洒的人,

  活着就好好活着,

  死了就安心死了。

  所以灵堂之上,替死人嚎啕两声已经足够,之后又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毕竟哭的再悲伤,也不可能把人从棺材里哭诈尸。

  何况生前都不用心,

  死了装孝顺悲痛,又有什么用呢?

  但随着年迈,

  他也免不了回忆年轻时候的事。

  即便性格再洒脱,也终究生活在人世之中。

  所以当惠施的儿子过来的时候,他也免不了思及故人。

  而等故人之子走后,何博直接不请自来,坐在余温未褪的位子上。

  他一拍桌子,很得意的说,“你竟然在背后偷偷想别人!”

  “我要告诉你的妻子!”

  庄周哼了一声,“你告吧,我妻子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能跟庄周相伴到终老,对方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位良人的。

  鬼神的挑唆,肯定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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