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痤骂商鞅,“五马分尸的烂肉!”
商鞅也刻薄的讽刺他,“嫉贤妒能的老狗!”
双方打的很激烈,骂的很凶猛,
周礼都快被磨灭了。
只是秦国君相死的时候,都还算是壮年,比起魏击和公叔痤这两个老朽,可有力气太多了。
因此魏国不论阴间阳世,都是输多赢少。
身为胜利者的秦国君臣,还会把他们扔到船上,帮败者漂流回自己的鬼籍所在地。
并且嬴渠梁还会笑嘻嘻的指着魏击说,“嘻,逝者如斯夫!”
对此,
魏击也只能骂对方“不通文学”,胡乱引用别人的话了。
而今天,
刚刚打架回来,
魏击就听说了张仪的事。
他很生气!
公叔痤见状,抚摸着伤口,就悄悄溜走了,担心武侯伤害不了马上要跑路的张仪,就来伤害自己这个臣子。
于是当魏击回头,想找公叔痤泄火时,这个家伙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他又是气的跺脚,缩在家里郁闷。
直到何博突然找上门。
鬼神攀着魏击家的窗户,对他喊话,“有鬼举报,你们这几天打坏了很多东西!”
魏击想起自己刚死时候受到的针对,觉得对方绝对来者不善,立马就说,“这是污蔑!”
“寡人和秦君的切磋,都是在蒿里的郊野之地!”
毕竟在鬼都中打架,
是会被鬼吏惩罚的,严重的还要去类型越来越丰富的小地狱中走一圈。
双方都不想受这罪,因此选址自有默契。
但鬼神说,“阴间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源于我!”
“你们打伤了任何的花草,对我来说,都是冒犯!”
魏击听了,心中当即就哀嚎,“危矣!”
但他仍旧梗着脖子,“那鬼神想对我如何处置?”
何博笑着对他一招呼,“放心,没什么惩罚,等会跟我去阳世划船,送个人就好了!”
魏击于是松了口气,然后又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不找嬴渠梁他们?”
何博理直气壮,“谁让你打输了!”
魏击气恼,
死鬼普遍有些苍白的脸色,都被他弄得红彤彤的。
随后,
何博就将他一把抓住,提溜到了阳世。
……
涑水之上,
张仪正在等船。
远远的,他就听到何博的声音,“在这里!”
于是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其人站在船头,一名老者正摇摆着船桨。
等船只靠岸的时候,
张仪发现何博笑得仍旧灿烂,老者脸色却是青里透着黑,一副被不孝子痛殴驱逐,还一把年纪惨遭压迫的隐忍表情。
张仪好奇的给何博递了个眼神。
何博就说,“这位老者是自愿过来载你过河的。”
“他脸色难看,是因为他天生不爱笑,容易生气!”
“不信你问他!”
何博理直气壮的一指老船夫,后者咬着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于是何博又解释,“他是个哑巴!”
张仪只感慨着说,“竟然如此?”
“老者生活应该挺艰难吧?”
何博附和,“是啊,他家里的儿子不孝顺,这么多年一点供奉都不给,还在败坏家业!”
于是张仪更加唏嘘,“子嗣没有能力,反而会连累先辈,这可真是太不好了!”
还好,
他眼下并没有婚配,也就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
他只是问何博,“你也要跟我去秦国?”
虽然张仪知道,
何博并非纵横家的同行,会跟自己搞竞争。
但秦国的官职是有限的,
万一他俩要抢同一个位置呢?
想起自己跟师弟苏秦的恩怨,
张仪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毕竟感情归感情,
利益归利益。
何博点头说,“对啊!”
“不过我可不是去秦国谋求官职的!”
死鬼孝公都在他手底下生活呢,
何博才不要去给他的儿子当牛马!
张仪于是松了口气,对何博又真心起来,“那你去秦国干什么?”
“去逛逛,看新的风景!”
何博坦荡的说出自己的目标。
但张仪并没有相信。
秦国强大归强大,
但终究地处西鄙,四周多有蛮夷。
而蛮夷之地的风景,
又有什么好看的?
至于在秦国内部乱逛?
从秦献公时起,就已经对秦人登记起了户籍。
到商鞅变法时,为了方便税收和征兵,对人口的管理更加严格。
一旦有人乱跑,
那可是要被惩处的!
但何博可不担心这个。
天底下的凡人,
谁能抓捕鬼神啊!
他只是在阴间听商鞅孝公说:
秦国的西域商路越发通畅。
在孝公死前,西域那边也传来消息,公子望已经在西域站稳了跟脚,修建起了城邑,落实了秦君给自己画的大饼。
于是何博便拍了拍脑袋,觉得现在的西域,跟原本历史上的情况,必然大不一样。
正好这些年,中原天天打仗,他早就看腻味了。
一些结交的朋友:
庄子正潇洒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孟子武装讲学,声望越来越大;
惠施忙着当相国;
齐国认识的公子发,则是沉迷经商,正在赚钱凑人凑船,好去追求梦想。
毕竟这小子空有一个公子的名头,也游说不了齐王,想要出海的话,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大家都很忙,
不像何博闲的能到处乱润,把自己要做的事都甩给麾下的牛马。
如此一来,
不如去西域那边,换个口味!
正好黄河上游,有一条名为“湟水”的支流。
而湟水又有一条支流,名为浩门川,即后世的大通河。
浩门川越过一座山,就能连通疏勒、石羊和黑河流域。
在这些河流的不断冲刷之下,塑造出了被后世誉为“河西走廊”的漫长谷道。
何博完全可以凭借水流山脉的勾连,试着让自己润到西域去!
出差,
跟同事坐一块,睡一间房,
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码字……
只能发四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