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252节

  “还等什么上阵之后,今日就拜,说拜就拜!”韩世忠左右一看,又道:“将军,请摆香火案台!”

  苏武一脸惊喜:“韩兄竟是如此待我,实教人涕泪俱下,来人呐,快,案台香火上来!”

  杜兴自是去准备,其实已然是轻车熟路了,自家将军已然在大帐里拜过几番了,头前那小刘总管来的时候,就拜了一番,只是说辞不同。

  东西都是现成的,只管送去就是,但这差事啊,还有门道,不能送去得太快,但也不能送去得太慢,只问,这是种什么门道?

  只待香案摆好,韩世忠是那主动之人,比手一请:“苏将军,请!”

  苏武更也来请:“韩兄,请!”

  这一招,苏武也不知使了多少回,不是苏武笃信什么盟誓之言,是苏武知道,盟誓这件事,对有些人,那真是有巨大的作用。

  但对另外一些人,其实意义不大!

  但总体而言,军汉对于这般的结义盟誓,还是更多看重几分的,特别是韩世忠这种军汉,更是如此。

  也说小刘总管刘光世,结义盟誓,对于刘光世而言,意义兴许就差上一筹了。

  其实,军中盟誓结义,这种事,在大宋朝,本并不合规制,是犯忌讳的。

  只管去想那宋太宗赵匡胤,就是靠着一手“义社十兄弟”,奠定了他在军中的基本格局,甚至追根溯源去说,就是赵匡胤在军中咔咔几个头磕下去,才有了这大宋朝。

  他这么干的,别人自就这么干不得了。

  只是大宋朝到得而今,已然是那“礼崩乐坏”之局,一旦从上至下,所有人都开始不严肃了,那些以往严肃之事,也就可以不严肃了。

  所以,治国理政也好,军事也罢,时刻保持政治上的严肃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一旦一个国家,政治上开始不严肃了,那就已然走在了败亡的道路上。

  苏武与韩世忠两人,只管咔咔就拜,盟誓之言,自不用说。

  只说是两人互相看得一眼,苏武来说:“韩兄年长,当……”

  这回轮到韩世忠打断话语:“我何德何能?哥哥身居高位,我不过一个小小校尉,蒙哥哥不弃,今日在此盟誓,乃上阵同生共死之义,哥哥!”

  “这……”苏武一脸无奈。

  “再拜哥哥!”韩世忠那是没有一点矫情!

  苏武连忙去扶:“不敢不敢,韩兄着实折煞我也!”

  韩世忠顺势就起,只道:“我虽然年长了一些,但我与哥哥,便是同辈之人,哥哥功勋之大,已然是天下闻名,我自难望项背,若是我居长来,那才是羞煞人脸。”

  “也罢也罢……那就不谈什么长幼了,只说兄弟之情,拜见韩兄。”

  “诶诶,这是作甚,拜见哥哥!”韩世忠又是去扶,又是摆手,又拱手,那是一团忙。

  “好好好,不说这些,韩兄请坐就是!”苏武笑着又请。

  两人坐下了,倒也自在了,相视一眼,便是爽朗来笑。

  苏武还有话语:“可惜我不生西北,不得早早与韩兄结识,若是早早结识,说不得早有生死之义也!”

  “此番上阵,只待哥哥看着就是,生死之义,我韩世忠从来不负!”韩世忠说得认真。

  说来说去,只听得门口有人来报:“将军,河东军关胜、郝思文与京畿宣郡马请见。”

  “请!”苏武如此一语,又与韩世忠说:“来的三人,也是好汉。”

  显然,苏武也没有厚此薄彼,关胜那边,苏武也不曾小气。

  只看三人进来,满脸是笑,拱手在前是关胜,已然开口:“拜见苏将军!”

  “坐坐坐。”苏武只管抬手,显然这几日,苏武可不闲着,已然也是简单打过照面了。

  三人也不矫情,左右落座,苏武来去介绍几番,众人互相有个结识。

  便是苏武再言:“今日真是蓬荜生辉!”

  以往,时候不一样了,如今苏武,已然站到了一定高度,那真是做起事来,不知简单了多少,手段上,那也是花样百出。

  关胜笑着来说:“也是失礼,竟是先让将军来见我等,还让将军如此破费,此时岂能不速速来拜?”

  郝思文也说:“唉……也当说个清楚,头前,不知将军秉性,也不知将军喜好,仓促之间,我等三人在不熟识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轻易来叨扰将军,只怕冲撞了将军威严,令将军不喜……”

  宣赞更是来言:“是啊是啊,将军何等人物,我等不过籍籍无名之辈,唉……失礼至此,着实有罪,竟是让将军头前来寻我等……罪该万死。”

  “这是哪里话,我自先到江南,鏖战两番,得了一些浮财罢了,后续战事也多,岂能只顾自己?”

  苏武只管是笑,这几日皆是这般场面,他也是驾轻就熟了,话语怎么说,都琢磨了几番。

  也是这几日,还未有战事,还在等十五万大军与后勤物资,水陆慢慢而来,军队太多,便是再如何,也做不到真正同步到达。

  还是关胜来言:“其实我等早知一事,乃是枢相亲自提点,知道是将军在枢相当面抬举我等,如此之情,本想着战阵来报,只待立了一些功勋,那个时候,自才有脸面与将军当面来说,寸功未立之时,也只怕给将军脸上抹黑……”

  说起来,关胜心中还是忐忑的,为何?

  关胜、郝思文、宣赞,这三人,其实从未真正上过阵,一些缉贼捕盗的小事,算不得上阵杀敌。

  初上阵,岂能不紧张?更也怕到时候上阵一败,真是成了笑柄,那时候,在枢相面前举荐他们的苏武,岂不也受牵连?

  只看苏武来说:“我虽然年轻,但已然是老战阵,谁人用得,谁人用不得,我岂能没有这点看人的本事,三位本是故交好友,我也听得三位大名,既是好汉之辈,为国之事,岂能不举荐一二?上阵杀敌,三位定是不差!功勋在眼前,岂能不让好汉来取?莫不还让小人取了去?”

  关胜闻言,岂不感动?只管起身来拜:“拜谢将军抬举之恩。”

  郝思文与宣赞更也起身,话语也是拜谢。

  苏武哪里还能不去扶,只管说道:“不必如此,万万不必如此,只管上阵杀敌就是,得了功勋,也是你们自己的!我大宋如今承平日久,难得有这般机会,三位光宗耀祖,就在此番!”

  苏武与每个人说话的方式与内容,都不一样,说见人下菜碟也行,其实更是在人心之道,越发熟稔。

  关胜心中激荡,左右一看宣赞与郝思文,只管一语铿锵:“我三人,万不敢负此番将军抬举之恩!”

  宣赞来言:“将军真乃是军中及时雨也!”

  宣赞与众人比起来,那当真是京城里的场面人,这话语,实打实,直接拍马屁戴高帽。

  苏武听来一愣,这名头,好吗?合适吗?

  却听韩世忠也言:“哈哈……军中及时雨,名副其实!”

  “是极是极,义薄云天,豪气干云,行事为公,待人真诚,仗义疏财,助人为乐!岂能不是军中及时雨?”郝思文便也来说。

  韩世忠的口里,定是说不出这般话来,但这话听到他耳中,那他又是连连点头:“哥哥这名头好,好得紧!”

  苏武笑是在笑,心中只想,这合适吗?

  口中也问:“这般不合适吧?”

  韩世忠大手一挥:“合适,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再合适不过了!”

  “哎呀……惭愧惭愧啊!”苏武红着脸,摇着头,摆着手,着实惭愧,惭愧万分。

  苏武只问:“三位可还有什么缺的吗?或是其他什么难处?只管一应说来!”

  关胜连连摆手:“够了够了,钱也够粮也够,兵刃甲胄一应不缺,只等上阵,只待上阵!”

  关胜那是一脸的跃跃欲试,既是命中有贵人,那岂能让贵人失望?

  更也知道一个道理,人家抬举是抬举,再如何抬举,自己也要真有用场,否则,那不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吗?

  苏武欣慰点头,又问韩世忠:“韩兄呢,军中可还差了什么?缺了什么?只管说来!”

  韩世忠也连连摆手:“哥哥待我,那已然说不出二话来,且不说没有什么缺的差的,即便是有,我也当自己再去挣,也为哥哥挣一份!”

  “这是见外啊……”苏武一脸难受。

  “不是见外!”韩世忠笃定非常。

  及时雨,有雨都下不出去,这能行吗?

  这不行!

  军中及时雨,还是要下雨,只管来说:“这般,韩兄一部,晚间,再送五万贯钱去。关巡检与郝副将军中,夜里再去三万贯,宣郡马麾下人少,再去两万贯,只管让将士们上阵之时,心中安定,更多奋勇!”

  四人,个个起身,连连摆手:“不必不必……”

  苏武虎躯一震,眉目一张:“是不是看不起……”

  韩世忠直接打断:“非也非也,哥哥怎的又说这话。”

  “定是看我不起……何以你我兄弟之间,你却频频如此!”苏武此时,黛玉附体。

  “唉……”韩世忠双手一摊,只觉得无奈,身形也赚了一圈,急的。

  只问,怎么才能证明韩世忠看得起哥哥苏武?

  苏武就是欺负人,有一语来说,君子欺之以方。

  这般招式,还真就对韩世忠这种人有大效果。

  韩世忠都无奈了,关胜也说不得什么了,只管起身又谢,却也看了看韩世忠,其实有羡慕,何以这个西北汉子韩世忠,还与苏将军有了结义之情?

  这韩世忠,莫不是有什么大名传扬?以往也没听说过啊?

  此时,又听帐外来报:“禀将军,帅帐派人来招,说军中大议事,诸般从六品校尉以上,皆要到齐,也请将军速速前往,不得有误。”

  苏武起身:“诸位,同去!”

  韩世忠点着头:“同去同去……”

  自是要同去,不过还要等一等,苏武还得召集麾下众人,他麾下从六品以上,那可多了去了……

  只待人齐,众人往那中军大帐而去。

  苏武一进门,里面早已济济一堂,二三百人之多,也是这大帐扩建了几番,不然还挤不下这么多人。

  只待苏武往里入,抬头看前面,童贯眯着眼微微笑着点头,谭稹更是满脸有笑看向苏武。

  又看左边,西北军将,只看苏武来了,个个起身稍稍拱手。

  再看下去,也看右边,河东与京畿军将,也是个个笑脸来看。

  苏武只管左右来看去致意,这四五日,别人不知道,苏武自己知道,一百七八十万贯去也!

  这风云际会之十五万大军,只问,哪个不识京东苏将军!

  苏武此时,已然是这军中魅魔,哪个看他,那都满脸是笑。

  当然,这件事也不曾去瞒着童贯,童贯也知道苏武在干什么,只是不知道细节,也不知道苏武具体花出去了多少钱,只知道苏武正在到处联络感情。

  苏武只管这么干,就等这场议事了,且让童枢密看看效果如何。

  今日就是成果展示。

  苏武去落座,左边第一个是刘延庆,下手是河东军,也就是山西军。

  苏武落座的是右边第一个,下手是京畿禁军。

  只待苏武也落座了,议事也就开始了。

  童贯先说一些场面话语,先说天子与朝廷之恩,说社稷家国之情,说此番剿贼,诸位当勠力同心,效死报国,一举剿灭贼寇,到时候封赏功绩,不在话下,如此云云……

  再是谭稹开口,先补充了一下童贯大义之语,再说:“我倒是有一念,十五万大军,汇聚在一处,着实臃肿不堪,难以调度,且行事缓慢。不若兵分两路,如此击贼,贼必首尾难顾,腹背受敌,我军当也是行事快速,事半功倍,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谭稹说着,先去看童贯,再去看苏武,又去看辛兴宗,再去看京畿几将,已然是信心百倍。

  童贯只言:“诸位在座,皆是军中骁勇,那诸位就先议一议此事吧……”

  苏武闻言,立马就开口:“下官倒也觉得谭置使此言甚好。”

  倒是苏武对面的刘延庆愣了愣,这是什么个章程?那谭稹要分兵,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要争权,要分权,更是要争功夺利,怎的苏将军这么爽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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