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249节

  众人其实已然都知道了,个个目光都聚在苏武身上。

  苏武拱手左右去礼,只管口中来说:“见过诸位同僚,见过诸位相公。”

  自还要转头来:“再拜枢相,再拜谭制使!”

  童贯只是摆手示意苏武落座,那谭稹是把苏武打量了又打量,这一路来,时不时就接到苏武的奏报,不仅仅是捷报,诸般事宜,各种奏报。

  到得这湖州来,连十几万大军的营寨都扎好了。

  怎么说呢?有一种无奈之感,此人岂能不是大才?却也起了觊觎,这般大才,这般年轻,将来活得可还久着呢,这要是招入麾下,岂不好用?

  来日,还有什么可担忧?

  谭稹起了笑脸:“苏将军,快坐快坐!”

  这话听得苏武一愣,这死太监,好像人还挺好?

  却是苏武也去看童贯,童贯也是笑脸:“坐就是……”

  苏武才落座,也扫视了一番人群,谁刘延庆,倒是好分辨,谁又是刘光世,谁是韩世忠,谁又是关胜?

  不急,只管听得童贯来言:“此番我等大军到了,头前,贼势正起,大仗恶仗,子卿已然打过,想来诸位也知,而今贼人被子卿几番血战,打得龟缩不前,贼也凶狠,接下来,攻城拔寨之事也,非子卿一部可成,便是仰赖诸位了。”

  刘延庆自是拱手:“恩相放心,自当效死!”

  童贯点着头:“诸位也放心,我监军几番,从来有功必赏,而今亦然。”

  “拜谢枢相!”众人只管来答,便也多是跃跃欲试,其实许久没有过如此机会了,即便是西军,虽有小争斗,但早已无大战。

  没有大战,军将们又如何出头?

  更是那年轻人,但凡真有本事,哪个不渴望建立功勋?

  就看眼前苏武,年纪轻轻,已然一升再升,一赏再赏,此番之大功,怕是更要大赏,怎么能不羡慕。

  当然,这是有本事的人去想的事。没有本事的,不免也是心有戚戚,紧张不已,真是上阵攻坚,生死之事,总归担忧。

  谭稹也当说几句:“嗯,就是此理,我为两浙路制置使,正是这江南之地,诸般州府,一应好调拨,诸位有什么事来,只管当面就说,皆是无妨,我自当为你们奔走就是。”

  谭稹所言,不外乎钱粮之事。

  为何谭稹是这两浙路制置使,便是许多人都知道,军将之权,谭稹在童贯手上,自是难以争夺。

  但只要握住了钱粮的口袋,便是握住了许多事的命脉,钱粮就在两浙,就在谭稹手上,哪个不来要?哪个不来求?

  这就是谭稹的机会所在,如何拿捏,那就看手段了,其中人心之事,多多少少,可得也。

  苏武听来谭稹话语,只管去看童贯。

  童贯老神在在,没有任何表示。

  苏武心中一想,也罢,既然是斗法,那就看各自法力高低了。

  此时,倒也不是什么战前会议,只是大家碰个头,见个面而已,接着还有事忙,当先是把各军安定下来。

  众人也就在散,苏武自也散去。

  只待出门,本是在大帐侧边执笔记录的程浩,飞快跟了出来。

  “子卿,可想煞我也!”程浩有些无状,一把搂住苏武的背膀。

  苏武也笑:“此来一路,可习惯?”

  “头前几日,还真不习惯,倒是走着走着,也就无妨了,你……”程浩想问点什么,却没问出口。

  “我这也无妨,上阵打仗,我自不必冲锋陷阵去,安稳得紧。”苏武知道程浩要问什么。

  “唉……你自这么说吧,枢密一路无事,不知与众人说了多少你的事去,只管说你是打马冲阵,身先士卒,悍勇无当。”

  程浩其实是担忧,但见了人,安然无恙,也就说不出什么担忧了。

  “差事都还办得好?”苏武又问。

  “寻你来,就是说差事,我这随差的事,那都是小事,我自办得妥妥当当,枢相也是多有夸赞,要你说的是军中之事,我慢慢说,你细细听……”

  程浩第一时间来告诉苏武这些事,便是生怕苏武不知其中,有什么处置不当的地方。

  程浩慢慢来说,苏武慢慢来听,刚才猜测了一二,自是没猜错,只是不知还有这么多细节,竟是军中已然就有不少人拜过了谭稹。

  这权力运行的逻辑,有时候,真就是这么简单明了,就是那一句话,新人换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

  说完了事,两人互相叮嘱几语,苏武便再往自己部曲而回,身边都是忙碌,十几万军,营寨就如同一个城市一般热闹。

  却是又走不远,一个军将上前来,众多军将皆在忙自己部曲之事,这人来寻苏武,显然就是有意而来。

  只听他说:“在下辛兴宗,乃是鄜延路刘总管麾下军将,见过苏将军。”

  苏武笑问:“有礼有礼,不知何事?”

  “是谭置使有请,还请将军一会。”辛兴宗笑着来说。

  苏武哪里还能不懂,却也意外,怎么这么快?真是毫无顾忌?这辛兴宗也是如此光明正大奔走,那更是毫无顾忌,就不怕童枢密给的小鞋来穿?

  去是不去?

  苏武想得一想,点头:“上官来招,岂能不去,辛将军头前请。”

  “好好好,苏将军真妙人也,请!”辛兴宗差事办妥,自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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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世间真豪杰也!的白银大盟!)

  苏武随着辛兴宗只管往那谭稹的大帐处去。

  苏武进门的时候,谭稹还愣了愣,只因为苏武着实来得太快,谭稹便也以为这件事竟是如此顺利,立马起身抬手:“苏将军,请落座。”

  苏武自也在拱手:“见过谭置使。”

  “好好好……”谭稹脸上笑开了花一般。

  苏武落座了便也问:“不知谭置使有何吩咐?”

  谭稹当真开门见山:“是这般,嗯……我欲……与童枢密,还有诸位将军商议一件事来,既然十五万大军到此,那贼人手中之州县城池有六十多座,为了尽快剿灭贼寇,不若兵分两路行事,苏将军以为如何啊?”

  说完此语,谭稹自是一脸期待看着苏武。

  苏武也在想,这是什么操作呢?

  兵分两路这件事,其实没啥,如今之势,只要攻破了杭州,兵分八路都行,还真是提升效率的办法。

  但谭稹如此说出来了,意思必然不一样,换句话说,谭稹所想,那就是童贯带一路,他谭稹带一路。

  这里面不免就有立山头的意思,谭稹有点急,急不可待,他急着要在军中奠定自己的权威。

  办法也简单,那就是他带的这一路大军,只要功勋卓著,便是瞬间就在军中立了威信,更也是在天子那里证明他自己,证明他谭政并不比童贯差,童贯能干的活,他自也能干。

  如此,童贯六十六了,也就该……颐养天年了,不必什么事情都指望一个童贯了。

  想法着实不错,所以谭稹需要人手,需要真正堪用的人手来做到这一点。

  便是此时此刻这军中,还有谁比苏武更值得信任?

  总不能到时候兵分两路了,那些军将都跟着童贯去,分到谭稹手中就是一些不堪用之辈,那还谈什么证明自己?那不是让自己更成了一个笑话吗?

  苏武明白非常,只管点头:“如此甚好!”

  谭稹更是大喜:“将军当真觉得这般极好?”

  苏武笑着点头:“十五万军,若是聚在一处,反而臃肿不堪,难以调度,自就是兵分两路才是更好,如此两路剿贼,也让贼人首尾难顾,疲于应付。”

  “苏将军此言,甚得我心!”谭稹笑得合不拢嘴,只管是这一言一语来,事情就这么成了。

  那童贯于人心之道,也不行啊!

  这般好军将,说改换门庭,便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便更也是这苏将军当真知进退,良禽择木而栖,那童贯已是行将就木之年,显然在军中已然没有什么威势了……

  只看眼前苏武之言,童贯,已然不值一提!

  苏武还说:“谭置使只管去与童枢相商议这兵分两路之事,只待商议妥当了,那童枢相领一路去,谭置使领一路去,如此,剿贼之事,岂不事半功倍?”

  “好好好,有苏将军如此一言,来日,我定在官家当面,为苏将军奏请大功,一定保苏将军在枢密院里,节节高升,前程似锦!”

  谭稹说得激动,苏武这般知机识趣,这般有诚意,他岂能不投桃报李?

  苏武拱手一礼:“皆为家国事,自当用命!”

  谭稹一时激动,竟是起身把苏武手臂一拉,另外一只手搭在苏武的手背上:“苏将军真乃家国栋梁之才也!”

  苏武浑身一个激灵,这无卵之辈,这是……

  苏武赶紧把手抽出来,做个拱手姿势掩饰尴尬,便是拱手来说:“谭置使客气了!”

  “好说好说,苏将军少壮英才,我……苏将军部曲之中可有所需?只管说来就是,苏将军万万不要客气,但请开口……”

  谭稹说不出的激动,只以为这一趟来,很多事要想做成,那是千难万难,没想到,竟是这般轻松。

  苏武眉头一皱,只管答得一语:“末将这客军远来,恰逢佳节,将士们思乡难耐,多多少少有些人心浮动……”

  苏武这话,还能有什么意思?要钱要出了花来,也是苏武不知这阉货到底有没有钱?

  按理说,天子也好,那些京城里身居高位的相公也罢,既然给谭稹派下了这般有难度的差事,应该不至于让谭稹孤身一人空手而来吧?

  大宋之军伍,就是钱堆起来的军伍,要争权夺利抢功劳……

  苏武一脸期待看着谭稹。

  谭稹稍稍一皱眉,左右看了看,便是开口来说:“想来苏将军在这江南之地,实难也,麾下将士年节思乡,人心浮躁,倒也是无奈之事,当以重赏安抚人心!”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苏武一脸期待,却也皱眉苦脸:“唉……这江南富庶之地,花花世界啊,便是做什么事都贵,将士们入城去一趟,回来更是个个愁眉苦脸,如之奈何!”

  “好说,此番我从京中来,带了一百万贯的现钱,先允你八十万贯,只待我去公文往两浙路各个州府,再筹钱粮,便也都先紧着苏将军麾下!”

  谭稹当真舍得,只念,此番只要有了苏武鼎力相助,剿贼还怕无功?有了苏武,旁人,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什么西北军、河东军,眼前看来,都不如面前的京东军。

  苏武刚才只是想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没想到,还真有枣,一百万贯直接先给八十万贯……

  想来这一百万贯,便是京中某些大人物的鼎力支持。

  极好!

  苏武要想把这钱骗来,岂能不用点心,只管激动一语:“拜谢谭置使,我回去,便立刻与麾下将士们分说,就说谭置使体恤将士不易,从京中带来一百万贯钱,第一时间就赏赐兄弟们八十万贯,便教麾下将士,都感念谭置使之大恩大德!”

  谭稹满脸是笑,笑着摇头摆手:“诶……不必如此,不必不必!”

  “岂能不必!”苏武面色一正,又道:“一定要说,一定要让将士们都知道,这钱是哪来的?是两浙路制置使谭相公之恩典也!”

  苏武说得是严肃非常!

  “哈哈……我着实不愿如此啊,我之秉性,向来不是如此邀功买名之人,都是为家国之大事,为陛下之圣恩,岂能是我个人之事?苏将军啊,子卿啊……你啊,非要如此,也是无奈,只有随你去了……”

  谭稹,还真就很“谦虚”。

  苏武依旧严肃,只说:“谭置使,末将也不好在此久留,也怕落人话柄去说,此般拜见了谭置使,便也该去拜见一下童枢相,如此,也好分说不是?”

  “是是是,是这个理,子卿你也不易,哎呀……都是我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啊,你只管去,速去就是……”

  谭稹岂能不懂,这位苏将军,也着实难做,不必苛求,总归人也要活个名声,也还要顾及一个脸面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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