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114节

  就看自家乖女,模样出众,俊俏非常,还聪慧无比,他苏武怎么能看不上。

  只要把事情按照预想一步一步来办,这事,跑不脱去!

  “父亲,那……那我去了。”这时,乖女满脸,只有娇羞,理性不在此刻,感性占满身心,小小姑娘,怎一个娇羞了得?

  “这就走了?墨还没磨呢。”程万里难得逮住机会取笑自家乖女。

  “父亲自己磨吧……”

  哪里还有身影,只有远远的声音。

  程万里苦笑摇头,那就自己磨吧……

  苏武啊苏武……倒是近来真没多想,一个不慎,你还成我女婿了,嘿嘿……

  再定了定了神,要钱要粮要器械,还要禁厢编制,得多要,不是为别人要,是为自己女婿要,更是为自己的前程要。

  一时间,程万里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这前程,有奔头!

  还得多叮嘱那苏武,再剿贼,可万万不能身先士卒了,不能真让自家闺女成了寡妇。

  苏武此时在做什么?

  军营里,有一间屋子,昔日关过林冲。

  今日又关两人,一个石秀,一个时迁。

  石秀趴在地上,屁股后背,上满了药膏,便是动弹不得。

  时迁双手也有包扎,脖颈挂着几十斤的大木枷,坐在一旁,也是垂头丧气。

  门一开,苏武进来。

  时迁抬头来看,石秀也慢慢转头来瞧,一看是苏武,时迁连忙站起,躬身大礼,却不敢多言。

  石秀面色也是大惊,避了视线,只是低头。

  要问两人认不认得当面是谁?

  岂能不知呢?

  梁山之上,聚义堂前,那么多英雄好汉,劫得蔡太师生辰纲的晁天王也好,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宋公明也罢,哪个说起此人来,不是面上有那几分藏不住的惊惧之色?

  梁山那么多人,却是这东平府,只敢悄悄而来,生怕惊到了眼前这人。

  江湖上,谁又不知,双枪将董平被他打杀?

  谁又不知,燕顺花荣等人当初在青州,便是被这人杀得抱头鼠窜?

  唉,落到他手中,还能如何?

  他站在那里,开口说话了:“杨雄,该偿命,不论是朝廷律例,还是江湖恩仇,他都该偿命!”

  时迁石秀,自是不接话,兴许是不敢接话,兴许也是理亏无言。

  “江湖上,便是忠义二字,某苏武知道,你石秀,最是心中有忠义。杨雄,死在他自己手中,怪不得任何人,你也不必来怪某,换个别的官,不免也是这么个下场!”

  苏武此时,语气上有了几分和缓。

  却也看到,石秀又微微抬了头来看。

  那时迁,躬身在旁,此时却又一声细若蚊蝇的叹息。

  却看苏武看向时迁:“你叫时迁,江湖人称鼓上蚤,惯于偷窃,偷窃的手段着实不凡,翻墙过院,梁上藏身,技艺高超,这般技艺,用来偷东西,倒是浪费了,断了这两指,也看得杨雄惨死,便是教你知道,往后,偷窃之事,万万再做不得了,这一场祸事,皆因你偷窃而起,你自思索着。”

  时迁已然躬身更低:“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显然这时迁,也不是一朝就有这般本事,以往里技艺不甚高明的时候,必然也被人抓到过,这请罪的模样,想来以前也练习过。

  倒是那石秀,依旧一语不发。

  “时迁啊,你呢,如今梁山那条路,必是绝了,便是放你从这里出去,你上那梁山从贼,那些人必也信不过你,甚至他们损失了这么多人手,还会怪罪在你,想那晁盖更容不得你这般鸡鸣狗盗之徒了。某这军中,倒是要一个你这般技艺之人效用,你自想想。”

  不等时迁有什么反应,苏武继续说:“石秀啊,你呢,有拼命三郎之名,有忠义在心,最是军汉模样,那些什么江湖好汉,倒是你最像个好汉,向来恩怨分明,心有是非对错,杨雄与你有恩,你也报过恩情。此番惹下如此大祸,某却还保你一命,便是看重你这些,你何尝又不欠某的恩情?你本罪人,从军来,为朝廷效力,也不过是戴罪立功,一身本事一身忠义,也有个正道去走。话语至此,尽也!”

  苏武只管说,他要说的话,反正今日都说清楚,至于效果如何,这两人不比林冲,当初林冲他都杀得下手,何况这两人?

  说完,苏武转头就走,门也在关。

  只听得身后时迁已然开口:“将军在上,受小人一拜。”

  “放他出来!”苏武头都不回,只是一个抬手。

  时迁出得屋来,便奔到苏武当面,跪地再说:“小人愿为将军效死!”

  不谈其他,倒是这人心人性,大概如此。

  苏武也不多言,只管抬手一指:“给他去了枷锁,你自回那屋去,什么时候那石秀也出来拜了,某军中便收了你。”

  时迁立马又起身,只待左右去了枷锁,立马又回那屋子里去。

  苏武脚步就走,自是先去忙自己的。

  屋内,时迁在叹:“石秀兄弟,都怪我呢,是我不该偷那只鸡。”

  石秀此时倒是开口:“怪你作甚?那鸡,咱们三人,哪个没吃呢?”

  石秀这人,就是忠义过头了。

  “唉,石秀兄弟,那苏将军所言也在理,就算咱们从这里出去了,那梁山如何还容得下呢?你头前也与我说了那梁山的事,说你们一去,那晁盖就要斩杀你们两人,此番梁山为咱们损兵折将,只怕更是容不得了。”

  “唉……时迁啊,杨雄兄弟死得何其惨烈?你我何以还能在这东平府从军效力?”石秀脸上已然就在落泪。

  “嗯……”时迁一时也是无语,顿了一会儿,才说:“只说何处还去得?那苏将军又岂真能放咱们去吗?难道就这么死在这里罢了?”

  “死就死吧……”石秀摇着头。

  “死也罢了,只是杨雄兄弟死前,还在为你我二人求一条生路,那苏将军也只把那八条人命的罪责放在他一人身上,如此,你我一心求死在此,岂不是让他白死了?”时迁又道。

  “时也命也,时也命也,一路走得这么久,好好的都走来了,何以在这东平府地面,发生了这种事……”

  石秀叹息不已。

  时迁自又是连连告罪:“是我是我,都是我,我不该偷那鸡,不偷那鸡,就没这么多事了。”

  “鸡,咱们都吃了,明明已然逃脱了去,杨雄兄弟,非要且住持刀,唉……”石秀只得又叹,叹了又叹。

  世间之事,何其复杂,怪谁呢?往谁去怪呢?

  石秀这人,若真是个黑心贼寇,那也罢了,偏偏又不是那般性子,非要多几分忠义正直。

  “石秀兄弟,咱们当对得住杨雄兄弟,咱们先活着再说,行吗?”时迁如此,已然是相求了。

  若是没有活路了,那倒也罢了,明明眼前有活路了,怎么能不走呢?

  便是又说:“石秀兄弟,咱说不定真能在此谋个正经前程呢?有何不好?本也是无奈从贼,如今更是恶了梁山,咱求个正经的前程去,杨雄兄弟九泉之下,当是为你我开心才是……”

  石秀满脸是泪,时迁连忙帮他去擦,石秀慢慢开口:“我起身不得,你喊人吧,就说我愿效死。便是我一心求死,你想要活,也不能害你不活,先让你活着……”

  终究是石秀人性人品如此。

  “好好好,石秀兄弟,咱们一起活着,奔个前程!”时迁连忙起身,对外就喊:“请禀告将军,就说我二人愿意在军前效死,还请将军恕罪!”

  自有那军汉奔走而去。

  不得片刻,苏武就来了,打开门去,看得两人。

  时迁躬身一礼,连忙去看那石秀,一脸希冀。

  石秀低着头,有话语:“罪人石秀,拜见苏将军!拜谢苏将军活命之恩。”

  石秀这话语一出,时迁心中一定,长长舒了一口气去,便是命保住了。

  “好,军中正缺你这般忠义敢死之辈,只要你一心为公,定少不了你的前程。”苏武如此一语。

  石秀看了看时迁,也答:“多谢苏将军抬举看重!”

  却是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苏武是何等手段之人?只当真是低头一句话就能保住命去?

  就看苏武往后一抬手,有军汉押着三人进来。

  便是那夜里擒的三个活贼。

  只听苏武开口:“这三个贼人,乃是梁山之人,一个个五大三粗,壮硕非常,那夜来的人,都是山寨里精悍之人,其中更是许多头目,石秀,你去过梁山,与他们都有照面,更是同路去了那祝家庄,你来认一认,这里面,哪个是贼人头目?门外还有十五具尸首,当也再要一一辨认清楚,倒是这三个活贼,命大命硬,想来本事不小,定有头目在其中。”

  就看三个活贼押跪当场,本一个个垂头丧气模样,此时皆去看那趴在地上的石秀。

  时迁已然又是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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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你就是江州船火儿张横?

  三个被押跪当场的活贼,此时都去看石秀。

  却见石秀转头而去,并不看那三人。

  如此,苏武立马心中一动,刚才还是试探之言,话语里带着诈唬,此时看石秀转过头去了,心中更知,这三人里,定然有那有名有姓的大贼。

  苏武倒是不急,先认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那三人见苏武来打量,立马低头去。

  苏武开了口:“既然是梁山之贼,已然落得这般地步,不论大贼小贼,便是都没有了活路,反正都是一死,死之前,便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响当当一条汉子立于天地,岂不也是美名?”

  说着,苏武又看了看时迁:“你们二人,一个时迁,一个石秀,虽然本也有那从贼之心,但也并未真正入伙,这些梁山贼寇,在江州为了救那宋江,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近来在周遭流寇,也不知做了多少烧杀抢掠之事,你们本也还不是同路人,更不谈什么江湖义气,时迁,你说是也不是?”

  时迁立马点头:“将军所言在理,小人本是个偷窃之贼,从来不曾犯了人命,与这些梁山贼寇自是不同……”

  苏武笑着点头:“嗯,既然而今要从军效力,岂能不是与这些梁山贼寇不共戴天?”

  时迁更是点头:“必是不共戴天,只可惜小人不识得他们,石秀兄弟识得……小人这就与石秀兄弟好好说说……”

  说着,时迁蹲下身形,蹲在石秀身侧,先看了看那三人,再开口:“兄弟,他们左右都是要死,既是大贼,又是江湖好汉,将军所言在理,本也该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辈……如此反倒全了名声……”

  石秀转头来,看着时迁,说得一语:“时迁,我本就是求死之人,自是为了你想活命,才如此……此时还教我来出卖别人,我又如何说得出口?不论怎么说,他们也是为了帮我来救你才落此下场……我自死了去就是……”

  时迁叹了口气,也是无奈。

  苏武其实并不生气,反而觉得石秀这人,越发不错。

  越是觉得不错,就越是觉得这般人,何必从贼?若是被逼无奈没有正路可走,也就罢了,如今有了正路能行,那就更要让他走正路。

  石秀这般的人,本就有忠义正直在心中,许多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

  苏武也不要石秀的效忠,也不担心石秀来日是否忠心耿耿。

  因为,这般人,他自有心中好恶与追求。

  只待他当真看得苏武在做什么事,是为国也好,是为民也罢,乃至与外族舍命去搏。

  石秀自然会为自己那份忠义正直去努力。

  这不是他效忠苏武与否的事情,而是他会遵从自己内心的价值观判断。

  石秀这条命,哪怕要死,也当死在杀敌的战场上,死在冲锋的陷阵营里。

  如此,也才符合苏武自己的内心。

  所以,现在,此时此刻,苏武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石秀活着,浑浑噩噩也好,不情不愿也罢,他只要活着,就能看到苏武真正在做什么。

  苏武开始操作了,只管开口:“来人呐!”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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