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沉吟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年底时整个家族都会有一个很大的变化,每个人的命运都会跟着改变,八郎,你也要有准备了。”
萧祝融默默点头,叹息一声,“伱说对,新码头要修好了,如果拿不到商行名额,萧家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这里的一半人都要离去,萧家养不起这么多人。”
萧夏用指头轻轻点一点桌子,“不要管别人,管好自己,只要自己强大,在哪里都有碗饭吃!”
“多谢!”
萧祝融又道:“不过我要讲清楚,我那房子只给你练武用,你晚上必须回来住,这是萧家的规矩,三级武士必须住在武士院,我不想破坏这个规矩。”
“偶然几个晚上不回来没问题吧!”
萧祝融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倒不大,有时候我在外面护航,不也是经常不回来吗?”
吃罢午饭,一向雷厉风行的萧祝融便带着萧夏看房子去了。
事实上,萧夏只是想另外找间屋掩护城南的密室罢了。
“八郎,别告诉任何人?”
“行!我爹爹也会毫不知情!”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一条小街,萧祝融指着前面一座屋顶刷了红油漆的小院子,“就是那座,爹爹给我的,十六岁的礼物!”
萧夏看了看两百米外的武士院,还真是近啊!
房子还不错,有四间屋,其中一间上了锁,估计藏了萧祝融的一些秘密。
“这间你别进去,也别好奇,另外三间足够你用了。”
萧祝融把钥匙给了萧夏,萧夏掂了掂钥匙,瞥了一眼上锁的房间笑道:“不会是你小子金屋藏娇吧!”
“没你那么无聊,别忘了,今天必须去武馆报个道,小七,别惹事!”
萧夏笑着敬个后世的军礼,“萧队正,忙去吧!”
萧祝融望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匆匆走了。
萧夏进屋看了一圈,三间屋都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木地板上铺了一层灰,倒是个练武的好地方,可惜他不会在这里练武。
萧夏在院子里的琵琶树上摘了几根树枝,并在一起当扫帚,把三间屋子的积灰胡乱扫一通,以免被人发现这里没有用过。
丢了树枝,萧夏拍了拍手,确定四周无人,便锁上门向江都城的南面奔去。
……….
一转眼到了和张觉约定的时间,天刚亮,萧夏便起身,此时他正处于破障状态,目力、听力以及各种感知能力格外敏锐,他想让破障消失,可在床头坐了半晌,破障状态依然不消退。
‘当!’隔壁传来一声轻响,萧夏心中一阵恼火,隔壁小桂子在监视自己,自己的潜意识的警惕没法放松,破障状态自然消除不掉。
他只得起身出去了,所有的药都带在身上,谁知道那个贼眉鼠眼的小桂子会不会偷偷进来乱翻?
走到骡马行门口,萧夏忽然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眼角余光向后望去,只见武士院大门处闪动着鼠光。
萧夏冷笑一声,便改变主意不再骑驴,而是拦了一辆牛车吩咐道:“去县学!”
牛车缓缓起步,果然,后面那个小桂子骑驴跟在牛车后面。
就在牛车转弯之时,萧夏将一把铜钱塞给车夫,“去南城门!”
他一纵身钻进小巷,瞬间便消失了。
牛车继续向南城而去,后面还跟着一个傻傻的小桂子。
萧夏风驰电掣般又跑回了骡马行,骑上毛驴向北城外的蜀岗而去。
……….
竹林内,张觉将竹叶如飞镖般一支接一支向他射来,速度极快,各种角度也极为刁钻。
萧夏将他的各种超感知能力发挥到了极致,手中短剑寒光四射,身形在竹林内腾挪闪动,剑无虚发。
萧夏一口气劈掉了九十八片竹叶,让张觉有点呆住了,要知道他是练武十五年后才劈掉百片竹叶。
萧夏练武才多少时间?
不过一转念他便明白了,萧夏五岁开始吃春雨丹,虽然十五岁才开始练武,但他整整积累了十年啊!
这就叫厚积薄发吧!
他又摘下一大把竹叶,大喝道:“再来!这次是两支并发!”
……….
快到中午了,他们才结束训练。
回到木屋,张觉给他倒了一杯凉茶,笑道:“没有热水,就喝凉的吧!”
萧夏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抹一下嘴道:“萧琥派了一个混蛋监视我,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萧琥派来的?”
“祝八郎昨天见他向萧琥偷偷汇报!”
张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是想通过你来找到我。”
“在萧家看来,张叔不是已经走了吗?”
张觉冷笑一声,“那是萧琮的看法,萧琥不一定,他或许是怕我在窥视他的秘密!”
萧夏嘿嘿一笑,“张叔不会真的在监视他吧?”
“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心,不过江都最近来了不少高手,应该都是从长安过来的,我昨天就看见一名元家的子弟,七品高手。”
“不会吧!现在才几月份,天子巡视要到年底呢?”
“那你就错了,不是因为天子巡视,而是为了争夺新码头的利益,江都要成为天下最大的物资中转地,可以想像这里面有多大的利益,京城那些权贵岂能放过?”
萧夏没有兴趣,这种利益争夺和他无关,他又好奇问道:“张叔怎么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几品武道?”
“这个我说不清楚,练到一定时候你自己就明白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张叔,那我先走了!”
萧夏起身告辞,张觉把他送出小屋,他沉吟一下道:“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你暂时别来了,老老实实呆在萧家。”
“那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回来后我会来找你,记住了!最近几个月千万千万不要在公开场合表现出破障状态,一定要低调。”
“我知道,我还是农场的猎狗,进不了森林!”
萧夏笑着挥挥手,骑上毛驴下山去了。
望着萧夏的身影远去,张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发现自己的一个仇家也出现在江都城了。
第45章 藏龙卧虎
天还没有亮,萧夏便翻身而起,无声无息离开武士院,出现在不远处萧祝融借给他的房子里,他开始在里继续苦练劈绳和飞针。
他已经能劈出五十根纤维,一根麻绳的纤维有一百多根,而张觉所知的最高纪录是劈出七十根。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劈出五十根已经很不简单了,但萧夏发现他想向上增加也很难了,一连几天他都保持在五十根,再想向上突破,基本上就办不到了,他肯定会一刀劈断绳子。
萧夏练了一个时辰,连续劈断了二十几根麻绳,就是无法突破五十一根纤维,不管他怎么尝试,第五十一根肯定是一刀把麻绳劈断。
萧夏无奈地叹息一声,只得取出钢针练习飞针,他在两丈外一口气射出二十一根飞针,‘啪!啪!啪!’钉满了小木人。
练习飞针萧夏也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瓶颈,三丈外射飞针他的力量不够,而一次性射两根或者三根飞针,他又发现自己眼力不够。
萧夏遇到的瓶颈问题其实都是筑基的深度问题,筑基深度要到第二步固元成功后才能解决,那时他会再一次升级,那时他就可以继续劈出六十根纤维,也能轻松在三丈外射出飞针。
现在他还在破障期,还远远没有到产生内息的时候,没有内息的帮助,他升不了级。
忽然,萧夏有一种异感,有人偷偷靠近了后窗,他心中顿时一阵大恨,该死的小桂子,竟然摸到这里来了,非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萧夏扣住一根钢针,从前面闪身出去,他悄悄绕到后窗,果然看见后窗伏着一个瘦小的黑衣人。
他手一甩,飞针闪电般向对方的后腰射去,不料对方反应极快,一个旋风般转身,长剑挥出,‘当!’
寒光一闪,飞针竟然反射回来,霎时间到了眼前,萧夏惊得魂飞魄散,本能地一侧头,飞针擦着耳廓而过。
他拔出短剑,一言不发冲上去,不料那黑衣人一个纵身,轻轻跳上一丈外的围墙,随即消失不见了。
萧夏当然知道这个瘦小的黑衣人不是小桂子,是一个武艺完全不亚于张觉的高手,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竟然被人盯住了。
萧夏忽然感觉耳朵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竟然流血了。
萧夏已经没有心思在这里呆下去了,他回去收拾一下,锁上门,匆匆赶回了宿舍。
萧夏回宿舍洗干净伤口,又涂了一点伤药,血止住,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问题不大。
但他心中却一片茫然,这会是谁?谁在监视自己?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未解之谜,他的一百贯钱被人偷走,还有玉珮,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
难道就是这个黑衣人?
萧夏心中有太多的问题,却找不到答案,包括萧琥为什么派小桂子监视自己?
直觉告诉萧夏,并不是张觉说的那样,萧琥监视自己是为了找到他。
萧夏感觉还是和他父亲杨广有关,虽然几个皇子已经不敢杀他,但他们依旧不甘心,恐怕他们以为自己和父亲杨广有秘密联系,所以想从自己身上抓住父亲的把柄。
………
武馆里热气腾腾,一百多名武士在这里练武,有的在举重,有的在对打,有的在练兵器,也有人在练暗器。
在刚升为副家主萧琥的严厉要求下,所有武士都投入了训练,二级武士和一级武士都是各练各各的,他们没有要求。
但三级武士都是由余氏兄弟进行训练,萧夏登记后,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远远注视着余海在训练三十几个三级武士。
余海手执一根鞭子,在盯着三级武士们蹲马步,他嘴里骂得很下流,稍不满意就是一鞭抽下去。
蹲桩是练武的基础,孩子们从七八岁进武馆的第一天就开始蹲了,萧夏不知道自己的前身小时候有没有蹲过,应该蹲过,他在练反十三剑时发现自己脚下很稳。
可他们都是三级武士啊!基本上已经到顶了,现在再练蹲桩毫无意义。
他们现在应该是吃虎豹丸,让自己的筋骨得以更加粗壮,就像把缸的容量做大,才能装更多的水。
而不是拼命向小缸里注水,只会让水溢出来,毫无意义。
余氏兄弟的水平真不行,远不如张觉。
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娘子过来送水,就是上次夸赞自己的小娘子,萧夏已经问过老六了,她叫孙小丫,是看门孙大爷的孙女,长得很清秀,也是老六的梦中佳人。
小娘子看见了萧夏,抿嘴一笑,“小七郎,先喝杯水!”
“没礼貌,应该叫我小七郎哥哥!”萧夏也挺喜欢她。
“那不行,叫了你小七郎哥哥,这边人都要占我便宜,我哪里叫得过来?”
“有道理!”萧夏端起碗一饮而尽,把碗放进小桶里。
“小丫,赶紧给我们倒水!”远处几名一级武士喊道。
“来了!”
小丫连忙拎着水壶和小桶过去了。
萧夏笑了笑,目光收回来,却无意中看到了余川,只见他眯着眼紧盯着小丫的背影,眼睛闪烁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