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有秘密 第20节

  “还不是因为你?”

  焦亭长见许清哪壶不开提哪壶,怒气更盛,“昨日的案件已上呈给徐知府,徐大人在知道春十三娘与你渊源颇深后,就令我等草草结案,停了调查。”

  许清微微愣神,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夸张到如此地步。

  仅仅只是因为案件中的人物与他有些关系,那些官员居然都不愿意再查下去。

  这么说来,他是得给这春十三娘一个公道了。

  “所以你没有府衙的调查令,是准备自己查这案子了?”

  焦亭长哼了一声,不想作答。

  他今日佯装病假,就是想来私自调查春十三娘的真正死因,谁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扫把星。

  不过以他今日的身份,确实不好对外声张,他一个小小的亭长总不可能和那徐知府对着干。

  “也行,那你今天就做我下手吧,替我跑腿捶肩什么的。”

  焦亭长刚想发怒,就被许清下一句话给制的没脾气。

  “你要不愿意,我就在这儿高喊焦亭长来了,再去你们府衙门口告你一状,保准你得被抓到府衙里面训斥一顿,再也查不了这起案子喽。”

  看着焦亭长面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服软的模样,许清的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这纨绔子弟的名号就是好用,要是个声名远扬的正人君子,还真拿一些人没办法。

  许清挑了甜水巷后面几个卖菜的摊位,一一问去。

  “老丈,请问你认识一个姓方的卖油郎吗?”

  手中摆弄青菜的布衣老者本不想答话,可看到许清身上穿的是许府家丁的服饰后,咽了口唾沫。

  “认识,那姓方的卖油郎全名叫做方修远,继承了他老爸的油铺,是我们巷子里的熟面孔。平日里都是来的最早的,人挺好的。”

  “他有自己的油铺吗?”

  “有,但是那油铺的位置偏远,靠近东南城角,在宝林街的边上。”

  许清疑惑地问道:“城角离这儿挺远的吧,他为什么要来这甜水巷卖油?”

  那老头儿看许清的眼神有些许的不对,还是焦亭长上前了两步,凑到他耳后提醒,“东南角那地方着过一场大火,现如今是流氓难民的安身处。”

  “明白了。”

  “那小子已经两三天都没来过甜水巷了,你们要是见到的话,问他要回我的三文钱。”

  “行,包在我身上。”

  许清说完,往老者的收钱的盆碗里投了枚碎银,就带着焦亭长离开了。

  焦亭长跟在许清身后,总觉得面前这人有些陌生。

  他先前执法巡街,与许清见了不下十次,次次都是这家伙横行霸道,明里暗里要占别人便宜。

  今日怎么改了性子,就要调查这春十三娘的死因呢?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听到焦亭长的问话,许清一脸淡然的表示道:“当然是去那方油郎的铺子看看呀,瞧他人在哪,问点事。”

  焦亭长冷声问道:“你觉得春十三娘的凶手是他?”

  “情杀的概率很低,那老鸨虽然看不起他,但也没阻碍红十三娘与这个卖油郎联系。而这个卖油郎的老实又是出了名的,怎么会有胆子杀人剜眼?”

  虽然越老实压抑的人,爆发出来的想法很可怕,但许清并不觉得这卖油郎会是幕后真凶。

  因为他没有动机。

  许清来到宝林街上,果然看到了与东西两市截然不同的场景。

  满是残垣断壁的黑色废墟上,搭建着一座座补满补丁的低矮帐篷。

  穿着破烂衣裳,光脚走地的流民脸上满是污渍,用不善的神情瞄向许清,可看到他身后凶神恶煞的焦亭长后,又都乖乖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这是宝林街吗?”

  “按照城防上的图示,这里应该就是宝林街。”

  许清环视了一遍周围,发现这里除了流民的草席和烧火煮的馊粥,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物件。

  “不对,是我错了,这卖油郎有问题。”

  许清本想找那方油郎问清楚衣服的来历,却没想到这宝林街早已被数年前的大火毁于一旦,根本就没有店铺留存下来。

  这么说来,那卖油郎的身份是假的了?

  他为什么要假扮卖油郎呢?接触春十三娘又有什么目的呢?

  正在许清陷入沉思的时候,几伙流民在悄悄的挪移位置,不多时就包围了这两名生面孔。

  “这位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你可知道我这儿是什么地界吗?”

  许清抬头,才惊然发现自己和焦亭长已经被十来号年轻的流民包围,为首的那人脸上挂着贼笑,手上扛着一件犁地用的锄头。

  周围的其他流民见到这伙人,忙带着自己的东西往外面挪了挪位置。

  看来这伙人在此地已经是臭名昭著。

  “老大,这俩人真有钱吗?”

  “肯定有,你别看他身上穿的是家丁服,可他手上没有老茧,说明这小子是个不干活的主。”

  “但他身边那人看起来挺能打的。”

  “能打有个屁用,没看到咱们这边儿多少人吗?想吃顿好的就听老子的话,把这两个人给做掉!”

  其余众人听到能吃饱饭,眼里都露出了凶光,而焦亭长也清楚许清决不能在这种地方出事,便出身护在了他的面前。

  “玛德,拼了!”

  僵持了一会儿后,流民中的一人再也忍受不住,主动扬起手中的菜刀,朝焦亭长冲了过去。

  可这焦亭长明显是正儿八经的习武之人,没等那人冲至眼前,就已经用目光锁定了他挥刀斩下的路径,直接猛然出手将他的下巴打碎。

  “咔吱”一声裂响,那先动手的男子瞬间就失了神,扔下刀柄嗷嗷大叫起来。

  焦亭长一脚把他踹开,转身又去应付冲上来的下一个人。

  许清侧头张望身后,发现那些持有农具的流民也正冲着自己拥来,他反手将正在烤火的稀粥取下,一把甩在了那些人的身上。

  滚烫的粥水四溅而出,引发了一众人的鬼哭狼嚎。

  “臭小子!”

  一人趁着空档,从侧面跳了出来。

  可许清早就注意到了这偷摸靠近的贼人,趁他举刀的间隙,伸脚踹到了他的裤裆处。

第17章 误终生

  这记断子绝孙脚让那人腿股紧闭,一张满是黑污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

  许清右手握拳,照着他的脸部狠狠来上了一记。

  “老大!这小子尽使些下三滥的招式,怎么比咱们还流氓吗?”

  领头那人也看出来了不对。

  虽然那刀疤脸很能打,但一群人一拥而上的话,他还是照看不了身边的人。

  可那穿着家丁服饰的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下手竟比他们还黑。

  “没事,咱们人多,而且这次的主顾给了不少的金银细软。”

  狠下心的领头人大喝一声上,瞬间又有三四十个步履蹒跚的流民从四面八方出现,朝许清二人靠了过来。

  许清见此情此景,心凉了半截。

  十来号人都打得在自己手疼了,再来这么多人该怎么处理?焦亭长那家伙又没带兵刃,连吓唬都吓唬不成。

  “快住手!你们知道你们眼前的人是谁吗?许府的大公子许清,若是被许家的人知道你们做出这种事,一个都别想跑。”

  二缺,蠢货,猪队友呀!

  许清惊愕的看着焦亭长,恨不得把这家伙的嘴给堵上。

  要是能自报家门处理的事情,他上来早就报自己名号了。

  现在把许家的名号往上报,不是逼着这群亡命之徒走上绝路吗?

  “看什么看!他是许家大少的话,今日就更得死到这儿!难道伱们以为他回到许府后饶得了我们?”

  果不其然,本来其他人在听到许家二字还有所迟疑,但在那领头人怒喝声中,全都想明白了自己的结局。

  许清的恶名谁人不知?

  放跑他的话,自己这群人还活得了?

  本来还是为钱财下手的流民,现如今为了自己的性命,全都撒开双腿往许清的身上扑。

  就在许清被这黑压压的一片逼至墙角的时候,突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直接将他身前的流民钉在了一处墙壁上。

  流民捂着受伤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

  “杀。”

  顷刻之间,两队整齐的带刀甲卫冲入人群,手起刀落之间,便已有数个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

  那些流民哪里是这些正规军的对手?光是看到士卒眼里的冰冷寒光,就已被屁滚尿流。

  许清顾不得来人是谁,大喝一声。

  “住手!”

  与他心中设想的一样,那些兵卫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都齐刷刷的停下了手,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不多时,便有一名披甲男子出现在了许清的视界里,与他随行的还有一名老者,那人头戴乌纱帽,身上穿的是深蓝色样的四品官服。

  “徐知府。”

  焦亭长看清来人后,便上前弯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许清在瞄了一眼那徐知府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亮银色甲胄的男子身上。

  古代的铜铁产量极为稀有,能戴着金银凤翅盔,还全身裹着亮甲的人,定是朝堂上赫赫有名的武官。

  他前几日在城中闲逛的时候,见过守城的卫兵。

  那些兵卒都是用简单生锈的身甲作为防护,连像样的裙甲都没有,与今日的这些人不能相提并论。

  “许公子。”

  徐知府并没有搭理焦亭长,而是先走来与许清行礼,那身穿铠甲的男子也像模像样的抱了抱拳。

  “徐大人呀,久仰久仰……你身边这位是?”

  徐知府当然知道许清前些日子失忆的事,只得耐着性子为这位小少爷解释道:“这位是镇南忠武军中的昭武校尉,单永培。”

  许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评价道:“哦,沉默寡言的,挺害羞哈。”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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