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大明 第1138节

  吉能笑的阴恻恻的,“那些疯狂的家伙,一旦在大明内部闹起来……会很热闹。”

  “会死许多人!”

  “大汗出来了。”

  俺答走出王帐,“叫他们来。”

  权贵们云集。

  这是战败后俺答第一次召集众人。

  他想干什么?

  刚得知那些贵族将领被斩杀的众人默然看着俺答。

  敌意弥漫。

  俺答缓缓拔出短刀,刀柄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南下之战,败了。一切都是本汗的过失。”

  众人一怔,想到俺答一回来就以各种理由拿下了那些贵族和将领,把战败的原因尽皆归咎于那些人。

  这是……

  是了,那些人死了,威胁没了。

  这就类似于中原帝王下罪己诏。

  众人动容。

  俺答把短刀刀尖抵在颧骨之下,缓缓往下划去……

  鲜血成线流淌,顺着脸颊而下……

  俺答的声音在阳光下传来。

  “本汗发誓,此生若是不能马踏中原,死后魂魄无依!”

第923章 拜师,站队,谁会低头

  年底了,各家各户都有忙不完的事儿。

  每逢年底,就是权贵们丰收的时候。

  嘉靖帝会发下赏赐,那笔钱粮不是小数目,足够他们过一个奢靡的年。

  各地田庄也会在年底前送来今年的收益。

  粮食,土特产……

  这个年不错,不是吗?

  但今年却变了。

  宫中的赏赐迟迟不见踪影。

  各地田庄的收益是送来了,可一同来的还有各种令人不安的消息。

  “……管家,如今咱们那地方都传遍了,说朝中要收税?”

  咸宁侯侯府,每年距离近的田庄早早就把收益送来了,远的难说,得看道路情况。若是遇到大雨或是大雪,甚至会拖到一月底才到。路上吃喝损耗能把收益给折腾不少。

  还好今年大明风调雨顺,故而在年底前,几个最远的庄子终于赶到了。

  被晒的黝黑的庄户们没有了往常的憨笑,忧心忡忡的着等待吩咐,往年管事早就令他们把粮食搬进库房内,今年管家却冷着脸,迟迟不动。

  带队来的田庄管事喋喋不休,“这事儿小人一听就不对,若是要收税,那交了税,咱们还剩什么?总不能让庄户不吃不喝吧?

  管家,这事儿侯府可有应对之策?还是说这是谣言?

  是了,小人一进京师就发现风平浪静,若真有此事,那些贵人早已闹的沸反盈天了。管家,管家……”

  管家的脸色铁青,“把粮食送进去。”

  田庄管事回身招手,“都特娘的发什么呆?赶紧。”

  回过身,田庄管事低声道:“管家,这事儿……您给小人一个准话可好?毕竟小人回去还得安抚那些庄户呢!

  您不知道,那些庄户知晓了这个消息后,都特娘的疯了,说本来给侯府的收益让他们仅能果腹,若是朝中再来收税,这是要活活饿死他们不成?那些人……会跑呢!没了人耕种,那些田地有屁用!”

  管事一边说,一边偷瞥着管家的脸色,见他面色难看,一颗心不禁跌入谷底。

  ……

  “蒋庆之那边传话,说有笔大买卖,愿意的便来。”幕僚谢章喝了口热茶,叹息:“这是打了权贵们一巴掌,接着给颗枣吃。”

  仇鸾的书房很大,两侧都是书架,摆满了各种兵书和经史典籍,但看着都很新,几乎看不到翻阅的痕迹。

  仇鸾右手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护腕,冷冷的道:“什么买卖能比得过可传之儿孙的田地人口?他这是假慈悲。”

  “侯爷,那此事……”谢章犹豫了一下,“这是一次机会。若是能抓住,就上了新政的大船。”

  “本侯知晓。”仇鸾说:“蒋庆之如今势大,本侯唯一的出路便是上了新政这艘大船。可上去容易下来难!”

  谢章点头,“侯爷是担心新政一旦失败……”

  可若是不上船,仇鸾何日才能重新领军?

  不能领军的咸宁侯,用不了十年就会被所有人遗忘,包括此刻那些对仇鸾看似亲热的士大夫们。

  “此事……”仇鸾在犹豫着。

  借此向新政,向嘉靖帝低头。

  那就站在了士大夫们的对立面。

  新政,士大夫……

  蒋庆之!

  仇鸾眼中迸发出了厉色,“不去!”

  谢章眼底有失落之色,“侯爷,错过了此次机会……”

  新政这条船,咸宁侯府就再无攀附的机会。

  “侯爷。”

  管家来了,恭谨禀告道:“最远的几个庄子送来了今年的收益。他们都有些担心……”

  仇鸾冷冷道:“担心什么?”

  管家说:“各地如今都传疯了,说朝中有意重新收税。侯府收一次,朝中收一次……那些庄户再无活路。”

  侯爷会发飙吧!

  管家低头,可预料之中的怒火没来。

  “哈哈哈哈!”

  仇鸾在大笑,笑的很是开心。

  管家看了他一眼,不是怒极而笑。

  这是……

  谢章叹息。

  仇鸾大笑许久,喘息道:“听听,这便是天下人的呼声。这样的新政能维系多久?能维系多久?这艘大船能走多远?”

  谢章垂眸。

  “群情滔滔之下,蒋庆之必将身败名裂,重蹈王安石覆辙!”

  侯府内传来了仇鸾坚定的声音,“本侯,不去!”

  ……

  卢氏。

  卢伟在换衣裳。

  “穿隆重些,还是简单些?”

  卢伟有些头痛。

  妻子笑道:“既然是去拜师,自然该隆重。不过据闻长威伯不喜奢华,那就郑重其事罢了。”

  “也是。”

  卢伟去了前院。

  几个少年站在那里,见他来了赶紧行礼。

  卢伟站定,“你等都是族学中最出色的子弟,此次去新安巷,记住,要恭谨。”

  几个少年这才知晓要去何处,不禁惊讶。

  有人忍不住问:“可是去见长威伯吗?”

  “嗯!”

  卢伟点头,“出发吧!”

  几个少年相对一视,都有些忐忑。

  “咱们去作甚?”

  “怕不是拜师。”

  “长威伯如今被儒林视为大敌,咱们若是拜在门下,族里就不担心被读书人迁怒?”

  “就是。”

  一路到了新安巷,卢伟下马回身,“此事关系卢氏未来百年,你等有什么不解,此刻可问。过后若是有人抱怨,休怪我无情!”

  一个少年问:“长威伯乃儒林死敌,族里不担心此举会被视为站队吗?”

  这话问得好,资质不错……卢伟心中暗自赞许,“卢氏乃外戚,外戚该站在何处?”

  几个少年一怔,卢伟说:“卢氏富贵来自于陛下,陛下行新政,卢氏何去何从?”

  “竟是只有这条路!”

  “是了。卢氏唯有走这条路!”

  “我等明白了。”

  卢伟满意点头,带着人进了巷子。

  “伯爷,卢伟求见,还带着几个少年。”

  蒋庆之刚回家,正和夏言等人商议事儿,准备给权贵们一颗甜枣吃。

  “他来作甚?”蒋庆之有些意外。

  夏言抚须,“那位后宫之主可不简单,卢伟此来必然是她的授意。”

  “站队!”徐渭言简意赅。

  胡宗宪微笑道:“不是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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