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说出了贝当心中所想:
“霞飞只是无能,他总是把事情交给别人做。”
“尼维勒却是无知,无知不自知还很自大。”
“这样的人任法兰西总司令会是一场灾难,我没说错吧?”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阻止的,将军!”
贝当疑惑的望向夏尔:“你,看起来很了解尼维勒?”
夏尔打迷糊:“我有我的情报渠道,将军。”
夏尔暗指“白衣夫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史上的尼维勒总是宣称几天就能结束战争获得胜利,却总是在漫长的拉锯战中遭遇失败。
确切的说是惨败!
第494章 “特殊渠道”
夏尔与贝当合作并不是为了尼维勒。
尼维勒任总司令一事已成定局,他有英国人的支持,英国人手里有大批从美国贷到的物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左右总司令的人选了。
同时,尼维勒当上总司令后,他做的决定也不是夏尔和由贝当这层级的指挥官能改变的,上面还有一群中将,他们才是讨论战略方向的主体,而不是像夏尔和贝当这样的少将。
夏尔这么做是为了对抗议会,他认为议会才是让人头疼的对手。
议会有决定权,现在正不遗余力的削弱夏尔的影响力,还在有意识的给夏尔培养“敌人”分而治之。
从这角度看,除了加利埃尼外,其它人包括北方、中央、东方集团军群的几位司令,全都是夏尔的对手。
以前还有个福煦偏向夏尔,福煦被解职后夏尔再次陷入孤立。
这有些讽刺,夏尔得到了绝大多数基层官兵的拥护,但恰恰因为这个威胁到了高层军官的利益,于是就形成这样的局面。
夏尔拉拢贝当,是分裂这个势力的第一步。
……
百忙中,夏尔抽空去了一趟达瓦兹镇。
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因为他想家了。
连续几个月在外奔波,有时即便身在巴黎也没空回家,争来斗去的夏尔偶尔也会感到孤独和疲惫,他只想回到那个避风港里躲一躲,哪怕只是片刻。
卡米尔似乎明白夏尔的心情,她远远看到夏尔的汽车驶来,又惊又喜的飞奔出门。
然而,当她看到夏尔脸上的倦意以及军装上的尘土时,喜悦瞬间黯淡下来,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迎上去,心疼的将夏尔抱在怀里,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喃喃说道:“没事了,我的孩子,你到家了!到家了!”
夏尔忽然感觉很困很累,如果不是卡米尔扶著,他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只来得及脱掉军大衣,重重的倒在床上长舒一口气,就睡了去。
德约卡开著车匆匆从工厂赶了回来,却被卡米尔拦住了。
“他已经睡了。”卡米尔说。
德约卡有些意外,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此时才下午三点多,不过下一秒他就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做得太多了。”德约卡感慨。
卡米尔哽咽的“嗯”了一声,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目光不自觉的转向夏尔房间的方向。
……
夏尔一觉睡到天亮,如果不是德约卡把他叫醒的话他还会接著睡。
德约卡也不愿叫醒夏尔,是夏尔昨天交待过洛朗今天要赶往比利时。
夏尔花了点时间盥洗一番,对著镜子照了照,总算精神了些。
这有些奇怪,以前夏尔穿著军装尤其领子上还点缀著代表准将的两颗星时,总感觉有股力量涌进体内不自觉的变得亢奋。
现在已完全没了感觉,只想著哪一天能摆脱这身“累赘”,成为一个什么也不需要考虑的平民。
想起卡米尔昨天见到他时的眼神,夏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沾了些水重点“关照”军装上熏黑的部位,使其看起来干净些,这才走下楼。
他不希望卡米尔像昨天一样担心。
早餐很丰盛,是夏尔喜欢吃的苹果馅饼。
德约卡看似随意的问了声:“很累是吗?”
“还好。”夏尔瞄了厨房一眼,卡米尔在那洗水果:“就是最近凡尔登的事忙了一阵,不过现在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夏尔认为这么回答能让德约卡和卡米尔放心。
他成功了一半。
他注意到卡米尔舒了一口气,德约卡则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尔一眼,偷偷竖著大拇指。
德约卡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像夏尔说的那样,就不会急著赶回比利时了。
上帝,似乎整条防线都离不开夏尔,其它的将军都在做什么?忙著向霞飞学习吗?
卡米尔端著一盘葡萄和西梅出来,又给夏尔递上了一杯牛奶:“我听说前线部队使用了轮换制,你不应该也有轮换的时间?”
这个问题把夏尔难住了,将军也轮换?
同时夏尔还有些意外,卡米尔居然也知道部队用了“轮换制”。
德约卡笑著解释:“她了解的比你想像的多得多,来自‘特殊渠道’。”
夏尔了然,所谓的“特殊渠道”就是七大婆八大姑间的八卦。
冷不防,卡米尔问:“我还听说伱交了女友,而且她就在巴黎,而我们却什么也没听说!”
夏尔瞬间石化:“妈妈,那个……我们还没正式确认关系……”
“是吗?”卡米尔反问,语带不满:“可为什么我却听说你已经见过她的家长了?”
夏尔愕然,这“特殊渠道”也太厉害了,比利时的事都能传到这里?!
他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德约卡。
吃著食物的德约卡只耸了下肩:
“我帮不了你,夏尔。”
“难道我们要等你结婚时才知道她是谁?”
卡米尔补了一句:“按现在的情形看,或许结婚时都不知道。”
接著他们很自然的站到同一阵营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著:
“说得对,她就在巴黎,离我们只有十公里,却是先去比利时见对方父母而不是我们。”
“我认为见对方父母的意思,就是确定了关系。”
“绝对是!”
“但在我们这却是‘没有确定关系’,这像话吗?”
“不像话,这绝对是借口!”
……
夏尔翻了翻白眼,他又一次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一大堆废话后,最终卡米尔才抖出了真正的目的:“下次来时一定得带上她,你有车,还有洛朗少校,要做的只是去接一下她。”
“可是妈妈……”
“否则我们自己去找她。”卡米尔打断了夏尔的话:“相信我,我能打听到她的住址,我还知道她叫卢西亚。”
夏尔举手投降了:“好吧,我去跟她说说,但我不确定她是否愿意来……”
夏尔说的是实话,毕竟这是“逢场作戏”。
卡米尔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夏尔的脑袋。
这个傻瓜,他居然担心她不愿意来?!
请假条
家里来客人了,晚上没有更新,抱歉!
第495章 蚊子再小也是肉
安特卫普机场像往常一样忙碌,战斗机带著“隆隆”的轰鸣声在跑道上时起时降,螺旋桨和机翼带起一片灰尘,混杂在发动机释放的烟雾里飘散在空气中,给机场笼罩上一层淡淡的汽油味。
阿尔贝特一世和伊登上校挺胸站在机场边缘等待,身后是一众比利时新政府要员,还有一支军乐队,他们身著华服分列两侧,手里拿著各式乐器“严阵以待”。
阿尔贝特一世一身颇显夸张的统帅服,腰间挂佩剑威风凛凛。
伊登上校穿著一套新军装,依旧是上校军衔,虽然颇显精神却一眼看出是衬托阿尔贝特一世的“绿叶”。
阿尔贝特一世望了望空中,见还没有飞机的影子,就转身对身后说:“博亚塔先生,您考虑好怎么对准将说了吗?”
FN兵工厂所有者博亚塔赶忙上前:“是的,陛下,我考虑好了。”
“很好!”阿尔贝特一世满意的点了点头。
博亚塔略带紧张的望了望身边的白朗宁,白朗宁微微点头表示他也准备好了。
这时瞭望员喊了一声:“他们来了,陛下,夏尔的座机!”
天空出现了四架“骆驼”,两前两后,保护著中间一架改进型“阿芙罗”。
后者是埃里克飞机制造厂生产的,稍加改动再换上功率更大的发动机,使其时速提升至150公里左右。
这显然更安全,因为许多德军战机达不到这速度自然无法“拦截”,另一个是,它能与195公里时速的“骆驼”战机相适应。
阿尔贝特一世观察著高度越来越低的机群,看准时机扭头对身边下令:“准备!”
军乐队指挥马上高抬双手挥起指挥棒,乐队成员紧张的做好各种姿势。
“奏乐!”
阿尔贝特一世大手一挥,一首《布拉班人之歌》就在机场上空响起。
夏尔差点被这场景吓著了,他还以为机场在搞什么活动,直到飞机稳稳的停在队伍前,阿尔贝特一世带著热情洋溢的笑容上前迎接时,他才意识到这是专为自己准备的欢迎仪式。
“准将,我的朋友。”阿尔贝特一世给了夏尔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你再次取得胜利,你的名字和功绩震撼了每一个关注战事的人,尤其在你仅用一天就成功扭转了凡尔登局势后。”
这不是真话,更让人震撼的是夏尔击败了霞飞并成功将其从总司令的位置上踢了下去。
长期在政坛打滚的阿尔贝特一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夏尔能踢掉一个法兰西举足轻重的将军,一名总司令,本身就代表夏尔在法兰西举足轻重。
伊登上校则满脑子都是定向雷、地雷、反坦克雷和跳雷。
如果比利时有这些东西并把它们与比利时的堡垒防御体系结合,那,那就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