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波里的战事已经发展成堑壕战陷入另一个僵局。”夏尔接著说:“打破的方式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
温特将军茫然的望著夏尔,不久就反应过来:“你是说,装甲部队?”
“是的。”夏尔点头道:“用装甲部队突破堑壕。但不知道您是否考虑过,在加利波里投入装甲部队会有哪些困难?”
温特将军轻轻摇头,身为海军的他对此没概念。
夏尔分析道:
“首先,你得把装甲部队运到加利波利。”
“其次,你要保证它的燃油、零件,以及在高盐高湿地区的维护。”
“最后,你要命令部队把加利波里的山地铲平,因为它们不适合装甲部队作战!”
温特将军半张著嘴,这是不可能的。
同时它也没必要,与其这样费尽心力的在加利波里取得胜利,不如直接在正面战场取得更大的胜利,那会轻松容易得多。
没人会做这种舍易取难的傻事!
“这是‘海军大臣’的坚持,明白吗?”夏尔说得很直白:“加利波里的战事早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但‘海军大臣’为了个人利益不愿意承认。所以,你应该到‘海军大臣’面前告诉他这些伤亡数字。”
“可他不会理会这些……”温特将军面色苍白。
他了解“海军大臣”,前线的士兵在他眼里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但别人会。”夏尔提醒。
温特将军明白了,夏尔的意思是借助公众的力量把“海军大臣”踢出指挥系统,包括“达达尼尔海峡委员会”。
夏尔最后强调:
“这与我无关,怎么做是你的事。”
“我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试图把我弄到达达尼尔海峡转败为胜了。”
“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温特将军默认了夏尔的说法。
这的确很傻,就像是硬逼著夏尔丢下面前的西瓜,跑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达达尼尔海峡去捡一个芝蔴,还不一定能捡到。
但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身陷其中的自己却直到现在才明白。
这时电讯室内传来一声欢呼,通讯兵跑到夏尔面前激动的报告道:“将军,德军派出参谋与我军交涉,他们希望能向我军投降!”
夏尔朝温特将军一摊手,意思是这才是我需要做的。
温特将军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德军准备投降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安特卫普,所有人都在欢呼。
比利时人涌上街头庆祝,许多人还在大街上吹响了乐器翩翩起舞。
士兵们从堡垒和战壕中爬了出来互相拥抱,就像战争已经结束似的。
所有的电话、电报都忙碌起来,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人们尽一切可能把这胜利的消息传递给每一个能通知到的人。
不久,这消息传到了巴黎,巴黎人们也沸腾了。
虽然这胜利已毫无悬念,但它真正到来时依旧能让人们兴奋,人们赞颂著夏尔,极尽溢美之言:
“夏尔是最棒的,法兰西有幸迎来了另一个拿破仑!”
“我认为拿破仑也没有这样的成就,他简直是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世界。”
“是的,它打破了堑壕战不败的神话,所有人都以为今后的战事将止步于挖战壕,他创造了奇迹!”
……
卢西亚眼里噙著泪水,她几经周折打听到家人平安的消息,现在又听到德国人准备投降,这意味著没有“最后的疯狂”,她可以彻底放心了。
……
卡米尔在邻居们的祝福声中喜极而泣,她总算相信夏尔可以让一个法兰西士兵打败十几个德国人。
她深感自豪,夏尔居然有这样的魔力,那些德国人不久前还打得英法联军节节败退甚至抵进巴黎,但他们却败在夏尔手里!
对军事有所了解的德约卡则心下感叹:
夏尔是继承了谁的天赋?
卡米尔的,还是我的?
很明显谁都不是,这是他自己的。
但这天赋,似乎已夸张到让人恐怖了!
……
然而,此时依旧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跳出来的是英国新任“海军大臣”贝尔福,他义正言辞的发表申明:
“我们承认,夏尔在这场战役中表现出色。”
“但这次胜利与英法联军在防在线的坚持是分不开的。他们在前线奋战了将近一年,牺牲数以万计。”
“因此,我认为前往受降的应该是联军总司令。”
此时兼任联军总司令是霞飞。
英国人此举的用意十分明显,他们知道霞飞与夏尔不和,试图借这机会给两人制造一点矛盾甚至点燃导火索。
霞飞方面没有回应,他似乎默认了。
就像在加利埃尼取得巴黎保卫战的胜利后,记者问起是谁的功劳时,他回答:“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功劳,我只知道如果失败了,人们一定会以为这是我的责任。”
他很巧妙的把责任和功劳绑在一起从而窃取了加利埃尼的胜利果实。
夏尔也没说话,他不适合发声,否则就是否认前线士兵的贡献,虽然法兰西人民在为夏尔愤愤不平。
这时,德国指挥官拜尔德中将说话了:“我们只向夏尔投降,如果有人不认同,那就跟我们打一仗!”
第447章 事不嫌大
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是阿尔贝特一世。
当阿尔贝特一世听到德国人准备投降的消息时,正在午休的他瞬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向十分注重形象的他居然穿著睡衣跑了出去,冲着外面的随从和填补弹洞、弹坑的工人大喊:“我们胜利了,德国人投降了!比利时万岁!”
随从和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跟著欢呼起来。
消息不久就蔓延开,庄园上下一片欢呼。
阿尔贝特一世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兴奋的抓住一个女仆转了几圈,尽管女仆不会舞步几次踩到他的脚,但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
接著,他忽然丢下女仆转身冲向电讯室下令:“马上把这消息传给所有人,所有人!”
“是,陛下。”通讯兵激动的回答。
阿尔贝特一世想开一瓶香槟庆祝一番,但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向更衣室,进去后又匆匆回身探出头来朝门外的随从下令:“备好马车,我要去堡垒一趟!”
“是,陛下。”
阿尔贝特一世快速的换著衣服,嘴里喃喃自语:“这样的场合当然不能少了夏尔,没有他就没有今天胜利,庆祝就没了主角!没有主角的庆祝,当然不能算是庆祝!”
匆匆换好衣服,又挑了一顶礼帽选了一根手杖,阿尔贝特一世穿过通道沿著楼梯下楼,脚步轻快。
还没出门,伊登上校从门外进来了。
“陛下,我有事向您报告……”伊登上校面色有些难看。
阿尔贝特一世没察觉到,他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脚步不停走向门口停在门口的马车,兴冲冲的打断伊登上校的话:“我知道,德国人要投降了,我听说了,上校。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去见夏尔,好好庆祝一番。”
伊登上校只能从后方追上。
“不,陛下。”伊登上校愤愤不平的说:“是另一件事,他们打算让霞飞接受德国人的投降。”
正要跨上马车的阿尔贝特一世突然愣住,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好伊登上校抢上前将他扶住。
没等站稳,阿尔贝特一世扭头望向伊登上校,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伊登上校点了点头:“是英国新任‘海军大臣’贝尔福提出来的,他说这是英法士兵付出巨大的牺牲后取得的胜利,因此应该由联军总司令接受投降。”
阿尔贝特一世面色一沉,冷声问:“霞飞呢?他怎么说?”
身无寸功的霞飞应该出面推托,这既能体现他的大度又能化解尴尬。有句话叫无功不受不受禄,真让霞飞去受降,他能受得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但阿尔贝特一世却低估了霞飞。
伊登上校回答:“霞飞没有任何回应,至少现在还没有。我认为他打算装不知道。”
在这情况下,装不知道的意思就是默认了贝尔福的说法。
“无耻!”阿尔贝特一世怒不可遏:“这些混蛋,他们居然明目张胆的窃取夏尔的胜利果实,以前线士兵的伤亡为借口。”
“陛下。”伊登上校提醒道:“这影响可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阿尔贝特一世疑惑的望向伊登上校。
伊登上校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夏尔立了这么大的功,荣誉却是别人的。”
“那么夏尔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夏尔是否会想:既然这样,就让霞飞来驻守比利时收复剩余的土地……”
阿尔贝特一世大骇,愣在原地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他听到的最坏的消息。
夏尔这次穿插虽然收复了首都布鲁塞尔取得巨大成功,但收复的土地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如果夏尔撂挑子不干,剩下的土地谁来收复?
霞飞那个蠢货吗?
如果真让他来,就不说收复了,能否守住现有的土地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将来还需要夏尔打造防御体系。
“不不。”阿尔贝特一世面色大变,他快步爬上马车,心急火燎的对伊登上校说:“上车,我们必须马上见到夏尔。”
……
夏尔的指挥部,夏尔刚送走温特将军就听说英国人提出“让霞飞受降”建议。
“太棒了。”提贾尼不无讽刺的说:“打仗时不见他的影子,受降时却冲在最前头,果然是我们英勇无畏的总司令。”
见夏尔没反应,提贾尼疑惑的问:“你似乎坦然接受了?”
“我还能怎么办?”夏尔平静的回答:“拿著枪对他们表示抗议吗?”
“或许你的确应该这么做。”提贾尼面带不岔。
这不只是对夏尔不公平,还有他这个机械化师师长,另外还有装甲师师长以及全体官兵。
“随他去吧。”夏尔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如果他有能力吃下这个果实而不被噎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