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法?说来给朕听听。”萧稷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多让人眼前一亮的奇思妙想,有时还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茅塞顿开。
萧玠虽然早就提前打好腹稿,但还是沉吟片刻略微整理一下思路,才开始侃侃而谈:“父皇,儿臣近日翻阅整理司州历年赋税,有感于司州各郡县因为距离京城近,征收上来的赋税大多都能进入国库,可儿臣去年出任交州大都督之时,因为交州天高路远,赋税押送进京之时,沿途多有损耗,最终能进入国库的只有九成不到。”
萧稷没有说话,只是等待萧玠继续说下去。
他这个皇帝也当了二十几年,自然十分清楚其中的缘由,毕竟押解赋税进京需要征发大量的民夫,还需要派出精兵一路护送,而这一张张嘴每一天都是要吃饭的,如此一来,押解上来的赋税有损耗也在情理之中,在所难免。
他不知道萧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事,不过他倒想听听儿子有什么大胆的想法,虽然不能指望说免除这个损耗,但若是能减少部分损耗也是不错的。
萧玠突然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其实父皇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一个法子是可以完全避免这个损耗的。”
萧稷呼吸骤然一紧,目光看着萧玠,沉声道:“别卖关子了,你直说吧。”
萧玠微微一笑:“父皇有没有想过,陶家的钱庄遍布大宁十四州,各地官府可以将征收上来的税钱存进当地的钱庄,待岁末进京述职之时,再带着账簿和银票进京交给户部核对,如此一来,自然就不再需要大量的精兵和民夫押解赋税进京,也就避免了沿途一路产生的损耗了。”
萧稷闻言不由面色一变,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一时默然不语。
儿子的想法起初一听只感觉有些荒唐,大宁国库的税钱怎么可以存进商人的钱庄,这不是有损官府的颜面嘛!
但是细细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赋税进京沿途损耗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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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睚眦必报
良久,萧稷深深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突然问道:“为何是陶家的钱庄?而不是其他家的钱庄?”
萧玠想过萧稷会问各种疑问,却没想到萧稷会有此一问。
尽管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敷衍过去,譬如说陶家钱庄在大宁各州郡分布最广最为密集,又或者陶家在京城有大量的现银足够国库支取诸如此类。
但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也许是因为萧稷别有深意的眼神,使他感觉没必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欺瞒引得父皇不快。
想到此处,萧玠不再迟疑,直接跪倒在地,语气恳切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是陶家有了麻烦,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儿臣侧妃的娘家,儿臣想帮他们一把。”
“原来如此,怪不得麒麟卫那边告诉朕,陶闾突然卧床不起。”萧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脸上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陶家出了什么事?说给朕听听?”
萧玠心中暗呼一声好险,麒麟卫果然是手眼通天,无孔不入。
要知道陶家为了避免因为家主重病而引起市面动荡,对于陶闾患病的消息是严加封锁的,知道的人根本没有几个,却没想到根本瞒不住麒麟卫。
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对父皇有所隐瞒,否则不知道要败坏多少好感。
虽然心中在暗暗庆幸,但萧玠面上还是露出沉痛之色,叹了口气道:“陶家家门不幸,陶闾的幼子陶植勾结外人,盗走了陶家钱庄用来印制银票的制版和印鉴,若是不想办法加以阻止,不出几日,陶家的假银票必然到处泛滥,到时候陶家不仅要遭受难以估量的损失,陶记钱庄的百年信誉也将毁于一旦,整个陶家将万劫不复,无力回天。”
萧稷闻言眉头不由微微一蹙,下意识只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陶家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有查过此事是何人所为吗?”
萧玠点点头,随后便道:“儿臣跟幕僚分析过,想要印制银票,纸张,夹印,花纹,制版和印鉴缺一不可,可对方只要制版和印鉴,显然他可以是解决纸张,夹印,花纹三个方面的问题,但这些东西市面上根本没有,寻常人也买不到,因此儿臣以为,对方想来也是开钱庄的。”
萧稷微微颔首,深以为然:“你分析得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你怀疑是谁所为?”
萧玠心中暗暗冷笑,知道拱火的时候到了:“父皇,京城谁人不知道儿臣纳了陶家之女为侧妃,儿臣即为陶家之婿,其他商人或钱庄根本不敢招惹陶家,更不可能说有胆去对付陶家……因此,虽说儿臣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但儿臣有理由怀疑,对方表面上想要对付的是陶家,但实际上想要对付的是儿臣。”
尽管萧玠没有指名道姓,但萧稷心中已经了然,心中也暗暗有些恼怒,显然又是世家大族在背后搞鬼,也只有他们才有胆子去对付一个当朝皇子。
他也明白了萧玠想要各地官府存钱进陶记钱庄的用意,如此一来陶家的银票就跟朝廷挂钩上了。
一般情况下,伪造陶记钱庄的银票不过就是涉及到商人之间的恶性竞争,即使被陶家或者官府抓到,后果也不会多严重,对方甚至可以找来几个小喽啰做替罪羔羊让自己全身而退。
可一旦涉及到朝廷赋税大事,必然是要一查到底。正如萧玠所言,想要伪造印制假银票,纸张,夹印,花纹,制版和印鉴缺一不可,很容易就可以追查到幕后主使之人身上,到时候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斩,甚至是株连九族。
萧玠此举就是为了给陶记钱庄的银票安上一层护身符,使对方即使拿到了陶家的制版和印鉴,也不敢冒险去印制假银票,以免祸害到整个家族。
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但萧稷却还是默然不语,心中不断在权衡利弊。
他知道陶家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也想在关键时候拉陶家一把,但他心中却还是有一些其他顾虑。
不说消息传出去朝中那些文武百官会闹成什么样子,单单他自己就顾虑重重,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传统君王,虽然他并不敌视商人,但骨子里还是有些轻视商人,而赋税乃是国家大事,他是断然不想朝廷赋税与商人有上什么瓜葛的。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萧稷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由开口询问道。
萧玠猜到了父皇的顾虑,他也明白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者,对商人是天生的的轻视和不信任,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扭转。
不过他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他虽然想帮陶家,但毕竟他是他,陶家是陶家,即使他再信任陶家,也不可能让陶家掌控朝廷的赋税之事。
“儿臣明白父皇的顾虑,其实儿臣早有改革赋税进京方式的想法,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此次陶家之事正好也是一个契机,儿臣想用陶家钱庄试行一年,若是可以,明年朝廷就可以开办自己的官营钱庄,为了与其他商人的钱庄区分开,可以叫大宁皇家银行,负责为朝廷统计和收取每年的赋税。”
萧稷微微颔首,若只是一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又想到将钱存进钱庄的方式,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避免赋税进京一路损耗的好办法。
不过虽然心中这么想,萧稷却是笑道:“我前几日还跟你皇祖母提起过陶家给朝廷捐了一千万两银子用以兴学之事,她也说陶家虽是商家,却也是明事理识大体的,要朕不要亏待了陶家。”
萧玠心中暗暗佩服,父皇就是父皇,说话果然是有水平的,明明是两相利好的大事,他却暗示自己是为了还当初陶家的人情。
但萧玠还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有父皇这句话,陶家总算是可以躲过一劫。
“儿臣替陶家谢父皇恩典。”
萧稷微微一笑:“好了,朕晚些会要中书省那边拟旨的,若你没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朕也该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了。”
为陶家化解了一场大危机,萧玠心思也一下子活络了,既然对手招惹自己在先,他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后世的金融战。
“父皇,儿臣还真有一事,去年先是交、荆、扬三州闹蝗灾,而后又是淮河决堤,导致去年粮食减产了不少,今年开春雨水又不足,有可能会造成今年粮食不足,因此儿臣建议,父皇应当下旨,严禁民间用粮食酿酒,若是有违者严惩不怠。”
萧稷闻言不由微微一怔,显然也是没意识到自己儿子居然会有如此提议。
但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知道他的实际目的绝没有那么简单。去年闹蝗灾和水灾不假,今年开春雨水少也是事实,但还不至于要到闹粮荒的地步。
不过想想儿子从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儿,如今支持他的陶家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以他瑕眦必报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必然会报复回去,他倒是可以拭目以待,乐见其成。
想到此处,萧稷也笑了,轻轻一点头:“好,朕准了!”
(那啥,另一章晚上发)
第295章 禁酒前夕
尽管已经开春,天气暖和了不少,可韦韬面前还是摆上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炭火盆,幽蓝色的火苗时不时在跳跃……
韦韬拿起了装有制版和印鉴的盒子,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连盒子一起丢进炭火盆中。
火焰一下子窜动起来,一下子将盒子吞噬……
韦韬看着熊熊燃烧的盒子,面沉如水,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倒是一旁的魏王萧瑁却是看得一阵肉痛,毕竟这是他们谋划布局了很久才搞到手的,然而还没派上用场便得付之一炬。
可他也知道,如今朝廷已经下发旨意,要求今年各地官府不必押解税钱进京,只需要将赋税存进陶记钱庄,再拿着银票和账簿进京即可,如此一来,他们若是再去伪造银票,就有图谋不轨的嫌疑,一旦被朝廷查获,到时候恐怕不仅是他,整个河洛和关中的世家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此处,萧瑁心中不由一阵惆怅,他明明和萧玠同为皇子,可父皇为何偏偏对萧玠言听计从呢,他到底哪里比不上萧玠。
“韦兄,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此时此刻,萧瑁只能问计于韦韬了。
韦韬目光紧紧盯着炭火盆中窜动的火苗,眼神中似乎也燃起了火焰,他沉声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太史峥,颍川人才辈出,他既然唯独能被世人尊称为‘卧龙’,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不知为何,萧瑁听韦韬在夸奖对手总听着有些不舒服,不以为意道:“韦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太史峥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罢了,如何是韦兄的对手。”
韦韬看了一眼萧瑁,心中不由暗暗摇头,这个五皇子志大才疏,目光短浅,怎么可能会是萧玠的对手。
不过他们韦家和另外几个交好的世家不正是看中萧瑁这一点才选择支持他的吗?毕竟这样的人若是将来真的登基成了皇帝,是最容易受他们世家大族摆布的,若是换了萧玠继位称帝,以他的雄心壮志,只怕会变本加厉不断去打压他们这些世家大族。
想到此处,韦韬便笑笑道:“齐王此人城府极深,又有太史峥和姚策为他出谋划策,本就不易对付,如今既然在对付陶家一事上功亏一篑,我们也只能暂且沉住气按兵不动,静待下一次机会。”
说到此处,韦韬不由深深看了萧瑁一眼,意味深长道:“也请魏王殿下这些日子稍安勿躁,暂且蛰伏隐忍,不要给齐王抓住任何把柄,免得遭他报复。”
萧瑁暗暗心惊:“你是说萧玠已经知道陶家之事是我们所为?”
韦韬摇摇头,沉吟道:“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但我担心他迟早都会查出来……对了,陶植父子那边如何殿下都处理干净了吧。”
萧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韦兄放心,就在陶植将制版和印鉴交给我那天晚上,我就命尤烈趁他们不备将他们父子二人一并宰了,连夜将尸体拉去埋了,绝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那就好。”
韦韬闻言稍稍心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至少我想不通,齐王为何无缘无故要陛下下旨禁酒,我想其中必然有玄机。”
萧瑁也摇摇头,语气满是不解:“是呀,我也想不明白,说起酿酒的生意,陶家是做得最大的,若是禁止用粮食酿造酒水,陶家的损失才是最大的,萧玠为何要做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之事?”
韦韬沉吟良久,还是想不通其中的利害,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萧玠的目的绝不简单,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父亲那边约束好族人,终止家族一切酿酒的生意,韦家绝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萧玠手中。
……
与此同时,在陶府,家主陶闾不顾自己大病初愈,执意将陶家掌管陶家各大生意的族人叫到他的病榻前,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正如太史峥所言,陶闾得的是心病,是因为忧心过度积虑成疾才导致一病不起,如今既然陶家得朝廷施以援手躲过一劫,陶闾的病自然也就好了大半,但身子仍然有些虚弱,大夫一再叮嘱他务必要多加休息。
可陶闾还是执意要在自己的病榻前召开族会,连儿子陶松和孙子陶晖都劝不住,也只能听之任之。
其他族人更加不好反对,如今他们对家主可以说得上是佩服至极,若没有家主的深谋远虑,只怕他们陶家上下早就万劫不复了。
之前对于陶闾的一些做法,不少族人是颇有微词的,尤其是在对待齐王这件事上,他们都觉得家主太过无底线去讨好齐王了,不仅将孙女嫁给他,一千万两的银子说捐就捐,那可是陶家多少代人积攒的财富呀。
直到前些日子陶家岌岌可危,他们才意识到家主的良苦用心,正因为他们陶家对齐王的有求必应,在他们陶家面临大劫时,齐王才会不遗余力去保陶家上下一个周全,也正因为陶家捐献上去的一千万两银子,皇上才会不顾满朝文武百官反对,同意将今年各地官府的税钱兑换成陶记钱庄的银票,使对手即使拿到陶家的制版和印鉴,也不敢去伪造一张银票,使陶家得以安然无恙。
现在看来,拿一千万两银子换得整个陶家不失,天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因此,现在整个陶家上下,无人再敢质疑家主陶闾的任何决定。
在病榻前,陶闾环视一遍在场的族人,语气虽然微弱,神色却异常坚定:“如今虽然在朝廷的支持下,我们陶家暂且躲过了一劫,但我们陶家一定要尽快做出新的制版和印鉴,同时想办法尽快回收市面上的旧银票,彻底解决这次危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所有人都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纷纷将目光投向陶松。
虽然此次制版和印鉴被盗,陶松难辞其咎,但他掌管陶家钱庄生意多年,此事还是交给他去办最为合适。
但出乎意料的是,陶闾看了陶松一眼,随后又宣布了一件大事:“陶松掌管钱庄生意,却因为一时疏忽大意导致印制银票的制版和印鉴丢失,若不加以惩治实在难以服众。从即日起,陶松不再掌管陶家的钱庄生意。”
陶松面色一阵惨白,虽然早知道会有如此结果,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之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看着父亲,嘴唇颤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最终只得含泪重重一点头。
一旁的陶林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想要为兄长说两句,陶闾却重重瞪了他一眼,陶松也不想三弟因为自己惹怒父亲,当即拉了拉他的衣角,冲他轻轻摇摇头,陶林只得叹了口气,没有多言。
陶闾看了陶林一眼,随后宣布道:“以后我们陶家的钱庄生意,就由陶林负责吧。”
陶林闻言不由一阵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有如此决定,其他族人则纷纷对他投来艳羡的目光,要知道钱庄生意可是陶家最赚钱的买卖呀。
不过也有族人心思一下子活络了,既然陶林今后掌管钱庄生意,那他原来负责的酒水生意是不是也该换个人来管了,那可也是陶家赚大钱的买卖之一。
但很快,他们便傻住了,因为陶闾宣布从即日起,陶家停止一切酒水生意,直到朝廷废止禁酒令为止。
族人这下真的不理解了,朝廷只是禁止民间用粮食酿酒,并没有禁止酒水买卖生意,陶家的酒窖中还是存有不少酒水的,如今既然朝廷下旨禁酒,酒水价格必然暴涨,陶家刚好可以借机狠赚一笔,怎么家主偏偏要在此时停止陶家的酒水生意呢?
但陶闾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扫视了一眼众族人,淡淡说道:“既然朝廷有旨意要禁酒,我们陶家照做便是了,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我们陶家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决不能再让人抓住任何把柄了。”
众族人想想确实也是如此,陶家如今确实再经不起任何动荡了,陶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确实不值得再为一点蝇头小利去冒险了。
陶闾此时目光意味深长,虽然他也不明白萧玠为何无缘无故要去禁酒,但他知道,陶家只要按照萧玠的意思去做,总不会错的。
第296章 祸从天降
禁酒令已经颁布一些时日,京城百姓感受最深的就是酒水是越来越难喝到了,而且价格也是越来越贵了。
正因为酒水价格暴涨,京城的酒肆也呈现出了两极分化的趋势,一些酒肆因为没有酒水可卖,生意一落千丈,天天门可罗雀,而那些还有酒水出售的酒肆,则天天生意火爆,顾客盈门。
毕竟谁也不知道禁酒令要多久才会被废止,因此谁不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状元居”作为洛阳城最有名的酒肆,自从禁酒令颁布之后,别家酒楼都是生意日趋惨淡,只有他们生意反而愈加火爆,每天客来客往,好不热闹。
原因也很简单,“状元居”乃是弘农杨氏的产业,而弘农杨氏在整个司隶州拥有大量肥沃的良田,这几年司隶州又是风调雨顺,年年都是丰年,杨家也积存了不少粮食,酿了不少酒水,因此虽然朝廷如今下旨禁止再用粮食酿酒,但据说杨家还是积存有不少酒水,足以源源不断供应给他们在京城的各大酒肆,让杨家赚得可谓是盆满钵满。
这日傍晚,夜幕已经将近,但状元居的生意依旧火爆,各路食客从四面八方纷沓而至,只为来状元居喝上一壶上好的陈年佳酿,几乎将整个酒肆的座位都给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