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946节

  如今,本官虽然还是朝奉郎,但馆阁贴职却已是直龙图阁!

  这是本朝馆阁贴职,文官知州所能带的最高贴职。

  而且,已有至少二三十年,未授给知州这一级的文臣了。

  所以,苏轼这是打破了记录!

  若换一般人,早就各种酸言酸语,往其身上招呼了。

  偏苏轼不会。

  因为在文学成就上,就是得服苏轼。

  谁要敢有半個字异议,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直接糊脸上,后面还跟着定风波、赤壁赋、前赤壁赋等一大堆注定千古不朽的诗词。

  正如当今天子在命中书舍人林旦为授苏轼直龙图阁馆职时所言:他人得授直龙图阁,乃其幸也,而朕今授苏轼直龙图阁,乃直龙图阁之幸!

  苏轼虽然升官了。

  但他的性格,还是与往常一般,没有半点改变。

  他一下马,就直接奔向自己最心爱、挂记的弟弟。

  直接就抓住苏辙的手:“子由啊,你消瘦了!”

  苏辙憨厚的笑了笑激动的抓着自己哥哥的手,道:“兄长却是发福了几分。”

  苏轼哈哈大笑:“要怪只怪登州之鱼太过美味!”

  他说着就对苏辙道:“子由,上个月我托人稍给你的那些海货,可都收到了?”

  “嗯!”

  “张伯父与苏世叔也收到了?”

  “都收到了!”苏辙道:“还都与吾说,很喜欢兄长的礼物呢!”

  “这就好。”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凑了上来。

  全部是苏轼的迷弟。

  哪怕这里面不少人,年纪都只比苏轼小几岁,甚至还有人年纪苏轼大。

  但他们却崇拜的看着这个大宋文坛的传奇。

  “见过苏公……”这些是过去不认识苏轼的。

  “见过子瞻兄……”这些是认识苏轼,但不太熟的。

  “东坡先生,别来无恙!”这些都是和苏轼书信往来密切的好友。

  ……

  苏轼回京的消息,就像一条忽然登上汴京热搜的词条。

  几乎是转瞬,就传遍了整个汴京。

  最兴奋的,莫过于汴京城的各大勾栏瓦子了。

  无数瓦子的主人,立刻挥舞起自己的钞能力,同时发动一切能发动的人脉。

  开始运作起来,他们都想要自己的瓦子成为苏轼回京,招待友人的宴会、酒席场所。

  甚至有人宁愿倒贴,也想拥有这个机会!

  没办法!

  像这种文人盛会,注定会流传千古。

  一不小心,万一大胡子喝高了,当场再写一首名篇。

  那他和他的瓦子,也能跟着不朽了。

  就像李太白《将近酒》中简单的点名的那两位在坐的宾客一样——岑夫子、丹丘生,杯莫停。

  这两位果然就一直杯莫停。

  赵煦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这大胡子回京动静可真大!”赵煦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

  这就是大宋顶流的真正威力。

  一个没有罪名,同时不受忌惮的文人领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于是瞬间压过一切讨论,将所有舆论和眼球都吸引过去。

  “恐怕,这也是乌台诗案,苏大胡子会被整的那么惨的原因吧……”赵煦嘀咕了一句。

  你这么厉害?你这么牛逼?

  不整死你,我们整谁?

  自然是要加大力度,必须变本加厉,狠狠羞辱,狠狠折磨。

  而赵煦的父皇,针对苏轼的原因,就很复杂了。

  赵煦感觉,这里面既有对王诜的恨意。

  恨屋及乌,顺便惩罚一下苏轼。

  同时,更多的还是忌惮这大胡子在文坛的影响力。

  乌台诗案前,苏轼才四十出头!

  却已写下了包括念奴娇、水调歌头在内的无数现代中学生需要反复背诵的千古名篇。

  此外,这大胡子的大嘴巴子,也是原因。

  其在徐州,胡言乱语什么:汝以有限之才,兴必不可成之役,驱无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

  这是在骂谁?

  王安石?

  呵呵!

  若二次回河成功了,倒也罢了。

  顶多也就是穷酸文人的无病呻吟。

  关键二次回河失败了,不仅仅失败了,还酿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那这大胡子不倒霉,才有鬼!

  老实说,当年要不是王安石出手,章惇帮着回转。

  赵煦感觉,苏轼可能真的会死在诏狱里。

  “话说回来……”赵煦抬起头:“朕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大胡子呢!”

  就算是在他的上上辈子,他也只在十一二岁的时候,与这大胡子有过交集。

  能记得的东西,如今也所剩无几。

  脑海中留下的最深刻的回忆,就是这大胡子在经筵后,悄悄拉着他的袖子,带他到角落里,悄悄的和他介绍历代帝王、雄主是怎么杀大臣的。

  而这大胡子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仕途的坎坷。

  新党不喜欢他,很多人敌视他。

  旧党则讨厌他,甚至是厌弃他!

  尤其是,苏轼自己建了个蜀党,召集了一大群人,阐明了他的立场——我不喜欢新党,也不喜欢旧党。

  那就怪不得人了。

  刘挚出手,王岩叟、王觌迅速跟进。

  程颐、程颢的徒子徒孙们纷纷帮手。

  大家打着司马光的旗号,把这大胡子赶出了汴京。

  你要问二程的门人为什么出手?

  答案是,苏大胡子先动的手,先撩者贱!

  不过如今,苏轼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了。

  因为,他有靠山啊!

  张方平一直留在汴京,有着这个将其视作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元老,手把手的教,他想犯错也没有机会。

  朝堂上,还有一个和苏轼的父亲苏洵拜过把子的苏颂在一边帮着照看。

  至少,在张方平、苏颂去世前。

  这大胡子很难再犯那种幼稚的低级错误。

  “话说回来……”赵煦站起身来:“朕也准备一下,明天和这大胡子好好谈谈了。”

  苏轼,赵煦是很看好的。

  虽然他是个大嘴巴子,一旦得意就很容易胡言乱语,不定时的就要碰一下雷区。

  但他能力是真的强!

  而且,经过乌台诗案后被贬地方的这些年。

  其实他也成熟了起来。

  看其在登州的所作所为,就很灵活。

  至少,他能抓住赵煦送的流量,并留下,那些因为汴京新报的造势,而想去当榜一大哥或者榜一富婆的豪商。

  让这些人,在登州是出钱又出力。

  同时,在对待海鱼和海盐的事情上,他的立场也非常灵活。

  面对有司的质疑和刁难,他已经会打太极拳了。

  最让赵煦意外的,还是苏轼主动上书请求,在登州设立市舶司,开港以对接高丽、日本的商贾。

  但仔细想想也不意外。

  苏轼在他的上上辈子,出知杭州的时候,就很灵活,忽悠人也是一套一套的了。

  他能通过众筹从杭州富户嘴里,抠出一大笔钱,建立养济院。

  他也能动员数十万人,疏浚西湖,修建起留存到现代的西湖十景之一的苏公堤。

  “先谈谈看……”

  ……

  苏轼在自己的弟弟和迷弟们的簇拥下,回到汴京城内,苏辙早就已在汴京城的潘楼给哥哥订好了最好的位子。

  一行人登上潘楼的最高处。

  苏轼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繁荣市面。

  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条非常奇怪的东西,蜿蜒着从马行街那边延伸出来,并直通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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