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37节

  然后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朝堂宰臣们,在平素或许政见不同,或许立场不同。

  但此刻,每个人都知道,在这个事情上,由不得半点瑕疵。

  令厅后面,可坐着起居郎、中书舍人蔡卞呢!

  人家在一字一字的记录着,在这里的每个人说过的每一个字,然后送去国史馆归档。

  王珪见着,也被吓到了,连忙起身,对众人道:“诸公误解老夫了!”

  “老夫的意思是:官家自有儿子!”

  令厅中诸臣,这才半信半疑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他们看王珪的神色,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

  特别是蔡确、章惇、李清臣、安焘,这些当今天子亲自拔擢的大臣,眼神之中尤其带着审视和怀疑。

  你王珪要做什么?

  哪怕是知枢密院事韩缜,也在狐疑着看向王珪。

  你王玉禹要是作死,别连累我,死远一点啊!

  ……

  注:井子上栏杆,古代的水井旁边,会用一种方形的结构,来防止人跌入其中,而恰好当时的有一种床,也是类似结构,而在北宋这种结构的床,大行其道,在瓦子里,说书人讲书的地方,也是类似结构,四面方方,中间是场地。

  注2:史载,元丰新制,三省官署外壁照皆‘郭熙画树石’,郭熙,北宋国手,现在每一副郭熙传世画作,都是天价!

  注3:蔡确神宗托孤见《续资治通鉴长篇》所录被南宋删掉的蔡确传内容:元丰六年秋,确与璪见上崇政殿奏事,上悲不自胜:天下事止此矣!确骇曰:敢问所因?上曰:子幼奈何?确曰:陛下春秋鼎盛,忽有不祥之语,不审所谓?上曰:天下事,当得长君维持否?确奏曰:延安郡王,陛下长子,臣不知其他,臣有死而已,不敢奉诏!上曰:卿果能为社稷计,宜早定!确与璪进曰:臣以死为陛下守之。

  绍圣时,蔡懋也回忆了其父蔡确和他说过,类似的版本,只是对话不同,但托孤顾命应该是肯定的。

  注4:王珪多次和人说过:立嗣,他家家事,吾曹不要管他,时任御史中丞黄履,就曾在元丰八年二月末上书弹劾王珪,讲王珪和李清臣私底下说:自他家事,外廷不要管它!只能化用到都堂上。

  注5:此时三省两府学士院长官名单如下: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郇国公王珪、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清源郡开国公蔡确。尚书左丞、门下侍郎章惇,尚书右丞、中书侍郎李清臣、中书侍郎张璪、知枢密院事韩缜、同知枢密院事安焘,翰林学士承旨邓润甫、翰林学士曾布,三衙殿帅则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燕达,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苗授此时在泾原路戍边,三衙管军的龙卫神卫四厢指挥使则阙官(上一个担任此职的是种鄂。且此官素来作为荣誉头衔,从不授在京武臣),所以燕达是实际上的殿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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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向皇后: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求追读,求月票,求打赏)

  2023-07-20

  赵煦悠哉悠哉的,看了一个上午的书。

  中间,他还又抄了一次《消灾经》。

  显然,赵煦是故意的。

  故意留着高太后的答书,等着向皇后上门。

  午后少顷,向皇后果然来到了庆宁宫。

  “母后!”赵煦和过去数日一样,见到向皇后,立刻就一路小跑的迎上前去,然后牢牢的抱住蹲下去迎接他的向皇后,在后者脸上,轻轻的亲上一口:“您可来了,儿一直都在等您呢!”

  向皇后幸福的抱了抱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孩子,摸了摸赵煦那小小的脑袋:“我儿等我做甚?”

  “却是要向母后请教学问上的事情!”赵煦睁着他那双孩童清澈无暇的眼睛,认真的说着。

  向皇后一听,再看着赵煦认真、可爱、乖巧、懂事的模样,一时欣慰不已,也感动不已!

  “这孩子,可真是好啊!”向皇后在心中感叹着,眼眶不自觉就湿润了起来。

  自从当日,朱德妃在她面前谢恩,然后她又亲自带着朱德妃,走了一趟保慈宫。

  这大内上下,人尽皆知,德妃朱氏,已然将皇六子延安郡王的抚养、照顾之事,托付中宫皇后!

  换而言之,现在,赵煦不仅仅礼法上是她的儿子。

  在事实上,向皇后和赵煦,也属于母子关系。

  所以,如今,向皇后听到赵煦要向她请教学问。

  这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向皇后勉力吸了一口气,让内心平复下来,也努力的忍着眼眶里打转的热泪,不叫它们掉出来,这才对赵煦道:“吾儿有何不解之处?”

  和高太后不同,向皇后的家族,是世代簪缨的书香之家。

  虽然,向家的读书风气,在向皇后的父祖辈开始就已经大不如前。

  可终究是宰相家的底子。

  此外,向皇后出生的时机也很巧妙。

  她出生的时候,是庆历六年,庆历新政已经失败!

  范仲淹、欧阳修、韩琦、富弼、杜衍皆被外放,这是朝堂的不幸,却是天下之大幸!

  庆历新政失败,让范仲淹明白,必须兴学,必须获得人才!

  轰轰烈烈的庆历兴学运动,由此拉开帷幕。

  从中央的太学到地方州县的州学、县学,次第建立。

  同时,在范仲淹等人的鼓励和推动,民间书院和儒生个人讲学风潮,也席卷天下。

  濂溪先生周敦颐、安定先生胡瑗,皆桃李满天下。

  在这样的社会风潮下出生的向皇后,在闺阁之中,就接受了正统完整的儒家基础教育。

  她甚至可以写出不错的诗词,具备一定的艺术素养。

  自然,向皇后对教育赵煦,信心十足!

  在她看来,这个孩子就算再聪明,也就八岁而已。

  以她在闺阁中所受的教育,所读的经典积累来看,还怕教不了?

  向皇后甚至在心中,踌躇满志。

  “我儿,母后一定将你教好!”

  赵煦于是领着向皇后,来到他的书案前,指着放在书案上的书册与纸张,对向皇后道:“儿前时蒙太母赐书,以圣人《春秋》之经下赐……奈何儿才少学浅,于《春秋》之意,实难读通,不得已,乃求助于太母……”

  向皇后听着赵煦的叙说,差不多将事情弄明白了,便对赵煦道:“母后明白了!”

  “只不过呢,以后我儿,若是想要读书,可遣人来坤宁殿与母后说……”向皇后柔声的说着:“便不要再去保慈宫中,劳烦太母了!”

  “太母她老人家,母仪天下,也未必有很多时间!”

  “我儿知道了吗?”

  赵煦立刻就乖巧的点头:“母后,儿知道了!”

  但在心中,他已是轻笑起来。

  看吧!

  女人之间的竞争,总是很容易就能挑起来的。

  在现代,一个包包,一瓶香水,一个口红色号,就可以挑起两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而在这大内宫廷的太后、皇后,拥有四海,自然不会为了那点小东西竞争。

  可是名利二字,谁能逃得了?

  向皇后或许没有权力欲。

  可她也有她在乎,且愿意为此斗争的东西。

  她的地位,她的名位,她和她背后的向家的富贵,就是她过去在乎的。

  而现在,赵煦通过自己的手段,成功的将他和向皇后绑定在一起,形成母子关系。

  于是,赵煦的教育权和抚养权,就成为了向皇后如今在乎的东西。

  而赵煦呢?

  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孩子天真幼稚是正常的,孩子简单单纯也是正常的。

  就算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谁又能怪他呢?

  何况,赵煦不会轻易做错事情。

  假如他要做错事,那一定是深思熟虑,且必然是为了实现某种目标而做的。

  ……

  这个下午,赵煦就在向皇后的辅导下,在庆宁宫中,开始了‘学习’。

  看似,一切都是向皇后在主导,也都是向皇后在谆谆善诱。

  而八岁的皇子,只是认真听讲,只是仔细思考,偶尔举一反三,偶尔发出一些属于‘聪明’、‘仁圣’、‘君子’之言。

  同时,时不时的,赵煦会停下听讲,命人给向皇后煮茶来喝,或者叫向皇后休息一下,亲自给母后揉捏肩膀、捶打背部。

  不时吐出一句:母后辛苦了,又或者深情的道:“母后谆谆教诲,儿铭记在心!”

  总之,好话又不要钱。

  于是,一个下午下来,向皇后是满心欢喜,不仅仅不觉得有丝毫疲惫,她甚至感觉,哪怕在庆宁宫里再教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任何疲劳。

  这种亲自教导儿子读书的感觉,这种儿子认真听讲,同时关心她的身体,不时的与她耳鬓摩擦的母子温馨刹那。

  让向皇后如饮仙酿,只觉身轻体盈,飘飘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恍惚中,有时候向皇后看着赵煦那张粉嫩、红润、白皙的小脸,会产生一种错觉。

  仿佛是自己那个不幸早夭的孩子,其实并没有夭折。

  他只是被官家,悄悄的养在深宫中。

  如今,终于母子相见。

  而且,一见面,就好似已经做过了一世母子一样。

  母慈儿孝!

  这让向皇后,哪怕离开了庆宁宫,回到坤宁殿,也一直在回味,也一直沉浸在母子交流的温馨氛围中。

  于是,这个晚上,坤宁殿里的皇后,十年来第一次,坐到了梳妆台前,让张氏给她梳妆打扮。

  同时,向皇后在心中,开始期待,明天在庆宁宫里的教导。

  她已经沉醉在这样的氛围中,甚至恨不得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刻。

  不过,隐忧还是在的。

  向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模样,回忆着下午的教导。

  六哥实在是太聪慧了!

  如今,虽然稚嫩,但已经可以提出很多让向皇后都感觉诧异和惊讶的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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