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释的时间,县太爷上前抓起纪云舒。
“赶紧随本官走一趟,衙门有人找,大人物,不去不行的!”
纪云舒被急匆匆的拉了几步,才硬把自己的手腕给拽了回来,皱眉:“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了衙役说今日不出活吗?”
县太爷纳闷,上下打量她一番,男儿装,檀木盒,这不是出活的架势是什么?
“你不是要跟本官去衙门吗?”
纪云舒摇头:“不是。”
“那你这是去哪儿?”
“周家。”
县太爷不明,“去周家做什么?周家小姐刚死,今日正在下葬呢,赶紧跟本官回衙门吧。”
“那周家小姐的命案,不查了?”纪云舒淡淡的问了句。
什么?周家小姐的命案?
县太爷眼睛瞪得倍大,背脊骨上似是被人刮了一下,颤颤的问,“她不是自个儿坠楼,砸死在假山上的吗?”
纪云舒白了他一眼,“往日出活,我都交一份行案给你,周家的活,我交了?”
“没。”
“那我何时说过周家小姐是自个儿坠楼死的?”
县太爷想了想,摇头,“也没。”
奇了怪了,不是自己砸死的,难不成被人杀的?
第011章 两桩命案查哪件?
第011章 两桩命案查哪件?
看县太爷正犯思怵,纪云舒将手臂间的檀木盒夹紧了些,晕深的眸子一勾。
“大人,周家小姐再过两个时辰就要下葬了,若想再查,就得重新掀土起棺,案子耽误的越久,查起来就越麻烦,这道理,大人应该明白。”
县太爷搓着手,嘴里“啧”了好几声,皱眉愁苦:“本官当然明白,但是……”
“但是什么?”
“这衙门里还有人等着你呢!要不,你先往衙门走一趟,待会,本官再与你去趟周家?定能赶在周家小姐下葬之前。”
县太爷带着探问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忐忑得不得了。
纪云舒抬了抬眉,问:“莫非衙门也死人了?”
“不是不是,是有人找你,就是昨天跟你爹一块到东郊村的公子,今天一早就上衙门来了。”
“哦?那五具尸体仵作验完了?”
“可别耽误时间了,我的好云舒,你就赶紧跟本官回衙门吧,周家的事待会再办。”
不再给纪云舒说话的机会,县太爷拉着纪云舒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衙门里头。
这会,景容已经品完了一杯茶,抬眼就见县太爷拉着纪云舒来了。
到了跟前,县太爷气喘吁吁。
纪云舒倒是气不喘心不跳的,端端正正的站着那儿,朝正坐在那把梨花椅上的景容瞧去。
与昨日黑灯瞎火瞧见时有几分不大一样。
那剑眉星目,分明就揣着桃花眼,那冷傲阴鸷的面容上,也分明多了几丝打趣的味道。
四目相对,景容也从头到尾将她审视了一遍。
瞧她白白净净的脸蛋好像更红润了些,也不知是刚才跑得急还是被风吹的,而那深邃的双瞳也更为精神了些。
只是……
看自己时怎么多了几分不屑!
县太爷赶紧哈腰:“容王,下官把人给您带来了。”
容王?纪云舒一个楞神。
果然,能让她那如豺狼般的爹都摇尾乞怜的人,真他娘不是小人物!
衣角突然被县太爷的小动作一拉,示意她赶紧行个礼,别得罪了这尊佛。
纪云舒倒也乖巧识相,弯了个腰,淡淡道:“小的见过容王。”
景容眸意深了一下,摆摆手,示意县太爷退到了一边,这才朝纪云舒问去:“纪先生,今日可吃饱了?”
“吃得挺好!”
“那昨日可睡好了?”
“小的一夜未睡。”
“为何?”
她跪了一宿,当然没睡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云舒蹙眉,反问了一句:“容王住在海边?”
管的真宽!
好在景容听不懂,反倒一本正经的揣摩起这番话来:“本王住在京城,容王府,不靠海,纪先生莫不是今日睡得太久,脑子糊涂了?”
你才糊涂,你全家都糊涂!
纪云舒抬了抬眼皮:“王爷找小的来,该不会只是过问一遍吃喝拉撒吧?”
“当然不是。”景容正了正色,点了主题:“仵作验了尸体,的确中毒身亡,一切结论都和先生说的一样。”
纪云舒并不意外,问:“所以呢?”
“所以本王想请先生去一趟义庄,帮本王再仔细看看,看是否能够再查出些什么来!”
“尸体可剖开了?”
“肠子都看得见!”
“可看得见骨头?”
“清清楚楚,所以本王才会关心先生是否吃饱了,免得见到尸体时会有所反应。”
反应,是怕她会吐吗?
真是好笑,她纪云舒什么没见过,别说是被解剖得血淋淋的尸体,就是腐烂到爬满了尸虫的尸体她也碰了不少。
纪云舒沉言一刻,朝县太爷看去,问:“两桩案件,先办哪一件?”
一件是周家小姐的案件,一件是容王的案件。
先办哪个?这不是为难县太爷吗?
景容思忖:“还有别的案件?”
县太爷赶紧回道:“容王,前天咱们城中也发生了一桩命案,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马上就要下葬了,再不查,恐是来不及了。”
斟酌思量,景容面色凝重,与纪云舒说:“本王的事不打紧,先把你手里的案子办完了,再认认真真的帮本王办事就行,免得你分心。”
哟!真是个大好人啊!
第012章 开馆
第012章 开馆
纪云舒可不领情他的大方,只当这是应该。
毕竟,王爷得有素质!得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
“多谢容王的理解,那小的就先退下了。”纪云舒俯首。
“本王跟你一块去。”景容起身道。
纪云舒面无表情:“容王身娇肉贵,周家这会正在办丧事,怕是会冲撞了容王。”
“身娇肉贵?”景容眼皮子一皱,“先生是摸过?还是看过?”
暧昧调侃的话,让纪云舒忍不住偷偷白了他一眼。
“小的只是怕……”
景容打断了她的话。
“不怕,本王正好闲着,何况是低调前去,断然不会打扰了先生办案子。”
纪云舒懒得与他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同意了,说到底,他是容王,她一个小小的画师只有遵命。
县太爷也领了几个衙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周家。
前往周家的路上,纪云舒走在前头,景容跟在后头。
瞧着那精瘦玲珑的人儿,一席墨色长袍,走路也似是带着轻风,文文雅雅,特别是那寡而平淡的双眸,透露着一股灵气,实在不像与那些死尸打交道的人!
缓时,景容的唇角渐渐染上一抹探索性的深笑,耐人寻味。
没多久,便到了周家府邸的门前,伴随着惨烈悲壮的哭泣声,周家小姐的棺材正好抬到大门口。
县太爷让人把抬棺材的人拦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周老爷跟前,道。
“周老爷,下葬的事得再缓缓。”
周老爷脸色一沉,紧皱眉头。
“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
话未说完,周夫人冲上来,就狠命的拍了县太爷一掌,哭喊着:“我女儿惨死,你竟然带人拦在这里,不让我女儿下葬,你居心何在啊?我苦命的女儿,是为娘对不起你啊!”
“周夫人,不是这样的……”
“你们赶紧让开,我女儿生前已经遭罪了,死了还要受这种气。”
周夫人哭天喊地,就差没晕过去。
都说男人拿妇人没辙,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县太爷杵在哪儿,一双无奈的眼睛盯着周夫人,全然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看这番景象,纪云舒摇了摇头,上前,伸手扶住周夫人的手臂。
“周小姐的确命苦,年纪轻轻就葬送了命,生前如此爱美,死后却面目全非,也不知道多大仇多大怨,竟要以这样的方式残害于她”
这话不轻不重,却让周夫人猛然一惊,反手抓住纪云舒的手腕,满眼惊愕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什么仇?什么怨?什么残害?我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