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跪了一宿,纪云舒着实有些累了。
索性爬上床,盖上被子,呜呼大睡。
第009章 吓破了胆
第009章 吓破了胆
衙门
县太爷这会还在休息,昨晚在东郊村忙了一宿,刚眯眼不到一个时辰,外头的衙役就来敲门了。
“大人,有人击鼓。”
县太爷翻了一个身,又没了动静。
“大人,有人击鼓。”
县太爷不情不愿的从床上了爬起来,穿好了官服官靴,慢吞吞的上了堂,眼睛还没睁开,就一拍惊堂木。
“何人击鼓?”
堂下,两名男子身着华服长袍,一前一后的站着,前者眉骨透着贵族的英气,后者佩戴长剑一股勇气。
景容在堂上四处寻看一番,并不见昨日的那位小书生。
县太爷持久不见人抱上姓名,大拇指揉了揉眼,这才睁开,看清了前来的人。
那不正是昨晚在东郊村与纪书翰一同前来的公子吗?
“来者何人?为何击鼓?”县太爷按规矩还是问了一遍。
“大人,我家公子今日来,是找那位画师的,麻烦你叫她出来。”琅泊道明来意。
“找云舒的?”县太爷轻声嘀咕了一句,手里掐了一把算盘,抬眼说:“纪先生今天不任职,你们改日再来。”
“她人在哪儿?”景容出声。
“她在哪儿本官怎会知道,若没事,便赶紧离开吧,衙门外头的鼓可不能随便敲。”县太爷原本就没睡好,自然有些不耐烦了。
景容面无表情,朝琅泊看了一眼,琅泊明白,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亮了出来。
“刘清平,睁大眼睛看看。”
哎哟,竟然敢直接唤他官老爷的名讳!
县太爷大气,起身拿上惊堂木准备拍,却猛然瞧清了那块令牌上的字。
手里的惊堂木“哐当”一声掉了下去。
当即便提着官服,哈腰走下高堂,恭迎上去,双脚哆嗦,“扑通”跪下了。
“容……容王,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是……是容王驾到,有所怠慢,还望容王恕罪。”
景容瞧了他一眼,这小样,脸色倒是变换得挺快。
“不知者无罪,本王也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就不用行大礼了,起来吧。”
“谢……容……容王。”
县太爷惊出了虚汗,双腿抖颤得厉害,半会才站起来,可身子却挺不直了。
“不知容王前来是……是为了什么?”
琅泊嘴角一翘,替景容开了口。
“方才不是说了吗?今日来,是找昨日那位画师,你让她立刻出来。”
“这……”
“这什么这,一个小小的画师,难不成还端起了架子?”
县太爷赶紧摇手:“不不不,下官这就派人去把她找来。”扭头对衙役道,“还不赶紧去把纪先生找来。”
“是。”
衙役撒腿就去了。
县太爷唯恐怠慢了这尊大佛,又是哈腰,又是陪笑脸的把景容和琅泊请到了后院休息,泡了一壶上等的茶,自个站在一旁,此时还哆嗦着,抬着衣袖狂擦汗。
这锦江城,何时来过这等大人物啊!
景容品了一口茶,锦江盛产茶叶,茶香扑鼻,入口就甜,名不虚传。
“那位画师是什么人?”景容开口。
“她叫纪云舒,是咱们锦江城出了名的画师。”县太爷答。
“如何出名?”
“这些年,咱县城里多了不少的腐尸和焦尸,都无人认领,自打纪先生来了后,不管是腐尸还是白骨,准能画出死者生前的样貌了,不仅如此,她还替下官破过不少的案件。”
县太爷像是脸上添了金,很是得意。
“这么奇的人?窝在这小小的锦江城,倒有些屈才了。”琅泊说时,有意无意的朝自家主子看了一眼。
似乎绕有深意!
景容挑了挑眉:“只有这些?”
县太爷一想:“纪先生性子不好。”
“怎地不好?”
县太爷支支吾吾:“不……大喜欢说话,性子冷了点。”
冷?有多冷?
景容端杯,又酌了一口茶。
不到一会,衙役进来通报。
“纪先生正在屋子里睡觉,说今日不出活。”
县太爷脸色猛的泛青,虚出了一身冷汗。
一面是被他视为珍宝的纪云舒,一面是权利在上的容王,这下可把他难住了。
这队,可得好好站!
第010章 一盏茶
第010章 一盏茶
县太爷偷偷瞄了景容一眼,见他捏着茶盖轻轻往茶杯上罩去,手腕上的力度不轻不重,神色也稳而平淡,很难看出是否不悦?
身子颤了两下,县太爷赶紧解释:“容王,纪先生这些日子里出了不少活,着实有些累了,昨天下官也答应了她,让她休息一日,不如……”
景容打断了他。
“不如本王明日再来?”
这话旁人听了不觉得有异,偏偏县太爷听出了其中的“毛病”,身子猛的一个激灵,又跪了下来,俯首。
“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怎么堂堂的父母官,总有给人下跪的臭毛病?大临律例,有这条规定吗?”景容眉心紧拧。
琅泊插了一句,“王爷,没有。”
县太爷脸色僵白。
他是堂堂一个县太爷,可您老是尊上等佛啊!
“起来吧,别把腿跪折了。”
“谢……谢容王。”
县太爷怔怔起身,哈腰低头,不敢直视。
景容微眯着双眼,薄唇勾起,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道,“刘大人,既然那位纪先生隶属衙门当差,自然就要为百姓的安康平定谋福祉,对不起?”
县太爷老老实实的点头,“对。”
“昨天本王手底下的人惨死在这锦江城,按道理,你们衙门就要为本王查明真相,对不对?”
“对。”
“那本王找她协助刘大人你,替本王破了这桩命案,该不该?”
“该!”
景容十分满意,“好,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亲自把她带过来。”
一盏茶?
这分明就是为难啊!
县太爷不敢不应,身体往后焦急的挪了挪,“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语罢,提着官服狂奔而去。
身后的景容神色一凛,心思上端起了疑虑。
琅泊摸了摸下颚,琢磨起来,“王爷,听刘大人的意思,那纪先生连那些残骸白骨的人像都能画出来,兴许……这些年来调查的案子,她能助一臂之力。”
景容不应,只是眉梢压紧,狭长的眼眸勾着诡谲的深意,半响,问:“算算日子,咱们离京多久了?”
“半年有余。”
“去了多少县城?”
“一百有余。”
景容“嗯”了一声,随着眸中的笑意,指头上的杯盖被再次掀起。
……
到了纪府西厢的后门,县太爷抬手“咚咚咚”的敲门,鸾儿匆匆开门,一见是县太爷,嗔住。
“快快快,叫云舒跟本官去衙门,大事,天大的事。”
“小姐不是说了吗,今日不出活。”
县太爷一拍大腿,“哎呀”一声,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推开半掩的门,跨着大步进去了。
到了屋外,冲着里头就喊:“云舒,本官求你了,求你去趟衙门,你不去,本官的乌纱帽可就难保了呀!你可怜可怜本官,去一趟吧!”
官求民,头一次听!
屋子里,纪云舒已经起来了,听到县太爷的声音时,她不紧不慢的换了男装,把自己的檀木盒夹在手臂间。
这架势,莫非是要往衙门赶?
往嘴里掷了一颗糖莲子,纪云舒才从里头出来,就看县太爷慌慌张张,就差朝她下跪了。
“大人,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