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野兽们的荣耀 第85节

  许朝阳把钱塞进了裤子口袋,转身如同感动了一般迈步走出房间,脚步不停直接出了院落。

  他在街头大步向前,这一迭钱就跟坠到了他心上似的,揪著那么的不得劲儿。

  ……

  屋里,送许朝阳的王峰刚回来,成亦秋就拉住他的手:“没看出来啥吧?”

  王峰笑著捏住了成亦秋的脸:“这是个大老粗,他能看明白啥?”

第139章 美子的购买力!

  “这是多少钱啊?”

  营房内,昏黄的电灯亮著,灯光下,许朝阳将兜里的一迭美元扔在了桌面上,屈勇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花花绿绿的钱,十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在军博馆待过、且熟知历史的许朝阳解释了一句:“在东北大约银元两块半换一美元。”

  “多少!”

  杨静宇当时就不干了,瞪著眼睛问道:“凭啥?”

  “银元好歹是银子,这他妈不就是纸片子么?”

  “咱那银元一块,能兑1400文,由于东北属于敌占区,特殊,银元价值更高,也就能兑1800文左右,可这节骨眼上大米不过30文左右一斤,朝阳,你那意思这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子,能给一个村老百姓的大米买空?”

  许朝阳尽管也不想承认,可这就是事实!

  他记得自己在文献上看过,这个时期的黄金大约才16-17美元一盎司,那可是黄金!

  “对。”许朝阳叼著烟,只说了一个字。

  “那这个王峰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拿这笔钱当成联络感情的礼金,随手就送给你了?”

  许朝阳看了一眼折迭美元的厚度,随口说了一句:“我估摸著,这大概得有一千块钱。”

  “一千……那不是两千四五百银元?”

  余明浩愣在那儿了,在他的印象里,哥几个掏了关地保的家,将那个货刮地皮的全部收入都拿走,也才几百块钱。

  “哥,咱拿这笔钱养军队足够了,就咱们这百十来人,一人每月一个银元,那屁都能给他们乐出来!”

  杨静宇瞪著屈勇骂道:“你他妈属猪八戒的吧?怎么动不动就惦记分行礼?”

  屈勇委屈巴拉的嘀咕著:“那你说老子当兵打仗不为了钱、不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啥?”

  “为了国家,为了理想,为了民族不被奴役,为了民意能够绽放!”

  他这话或许能给许朝阳问没电了,可那是杨静宇啊,人家小嗑往出一掏,全是一套一套的,就跟紧箍咒罩在了猪八戒的脑袋上似的,人念的经文你都听不懂,光剩下脑袋疼了。

  “哥,老杨说啥呢?”

  许朝阳没理会吵吵叭火的杨静宇和屈勇,当场下令道:“都别惦记了,这钱,我有用。”

  “咋用?”童蒙听到这儿眼珠子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里边挂著咱们全连人的命,稍不留神,所有人都要扔在内蒙。”

  许朝阳说完这句话转头问道:“童蒙,火药还剩多少?”

  童蒙摇了摇头:“没了,从军需那儿要过来的火药,我一共打了二十四个炸药包,一点没剩,就这,每个炸药包的分量还没那么足。不过,火药质量比咱们自己搭配的黑火药强多了,威力应该不差。”

  许朝阳将钱从众人眼前拿起来,这帮玩意儿盯著他的视线,让他觉著有种在老虎嘴里抢食的感觉。唰、唰、唰。

  许朝阳扯开捆钱的白封纸,数出十张:“耗子,明天去集上、老乡家里买肉,记著,这一百美子,可是至少二百四大洋,那猪能买老了,可别瞎花。”

  “猪、羊,看著招呼,最主要的是酒,瓶装酒、坛装酒,有多少要多少,买完了直接送伙房;给伙房管事儿的带两瓶高的,不为别的,让他们将油罐子、瓦罐子这些东西都给咱们留著……”

  “听明白没?”

  童蒙听到这儿,还没摸著许朝阳的脉,可大家伙都习惯了听他吩咐,谁也没插嘴的继续听著。

  紧接著,许朝阳再次数出十张,递给了杨静宇:“老杨,你比我们会处人际关系,这一百美子,专门给军需的人送去,两点要求,第一,跟他们玩命要火药,有多少要多少;第二,上老乡家里弄车,咱不是有马么?回来按照马车的承载量,计算著能摆放多少坛子、瓦罐、瓶子之类的东西。”

  “连长,你要做地雷!”

  童蒙一下就明白了,坛子、陶罐、瓦罐这些东西收束性好还容易密封,塞进去火药之后的爆炸,光是破片就够人喝一壶的了,更何况还有酒!

  杨静宇皱著眉:“朝阳,你的意思是,王峰要叛变啊?”

  “不管那个,我接到的任务是在小街基给大部队断后,那咱们自己做点土地雷,不管在谁看来都不算是有毛病。”

  许朝阳说完,拧著眉思索道:“至于由头……屈勇,你小子大大咧咧习惯了,去各营、连、排请人过来吃饭最合适……就说咱们连初到贵宝地多受照顾,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能不能活著下来还两说著,也算是提前报恩,免得以后到了阴曹地府,人家骂咱们吃干抹净调腚就走,不懂事。”

  刘根儿搭话道:“这个主意好,这么多酒罐子,咱们一个连也喝不完,有9旅的人帮忙,能立即腾空罐子填装火药不说,还能和其他部队打下点交情。”

  “我交他奶奶孙子!”

  许朝阳怒火直往脑门上顶的骂道:“你们都把心眼子给老子收起来,到了战场上,谁要是因为和9旅的处出感情了耽误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连长。”

  王天浩听到这儿,沉声说道:“这事,你还是找个时间跟9旅上面的官通个气儿吧。”

  “咱跟军需的人要火药、捆炸药包的事,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平时其他营房里的东北军看咱们都跟看怪物差不多,这要是在不通气儿,别到时候还没进战场呢,就闹出什么误会。”

  真别说,许朝阳现在觉著王天浩‘服了’以后,总是能把话说到点儿上……

  “连长,你也别直眉瞪眼的去,那就干脆将整个9旅由上到下都请一遍,他们要是来呢,你就灌他们几碗酒,酒喝下去了,脸儿一红,什么话都好说了;不来,你就顺著断后这个话茬,将做地雷的事一提,不管怎么说咱也是给9旅断后,他还能不让咋地?”

  “只要是招呼打过了,童蒙别说是在咱营房门口鼓捣地雷,就算是去旅部门口鼓捣,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余明浩拿脚踢了童蒙鞋面一下:“听见没有啊?以后归拢那些东西离营房远点,平时我看著都瘆得慌!”

  童蒙这才明白过来:“噢,这是说我呢啊?”

  王天浩立马摆手:“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就是给咱连出份力,毕竟我也是连里的人。”

第140章 喝酒洒一鞋(感谢‘沪言乱语’再次500打赏!)

  次日正午,屈勇打著哈欠在各个营房乱窜,一进屋就抱拳拱手的高喊:“辛苦辛苦!”

  “我是一连的排副屈勇,我们连长说了,到9旅之后,承蒙大家伙关照,马上要打仗了,得还了这份恩情,特意派我过来请大家伙中午去伙房喝酒。”

  “一连的?哪个一连?”

  “不是咱9旅的一连,人家是马部的一连。”

  一个当官的站了起来:“屈排副,给许连长带话,就说我们炮连准到!”

  “妥了,那我先走,今儿我得给所有营房都把消息送到,一会儿喝酒啊!”

  屈勇从营房离开就哼唱了起来:“提起那宋老三啊……”看起来悠闲极了。

  ……

  军需。

  杨静宇趁著中午四下无人,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一个把帽子扣在脸上,脚搭在桌子上的军官正打著呼噜。

  当、当……

  “长官?”

  “长官?”

  “嗯?”

  军官被唤醒后,先把麻了脚收了回来,嘴里‘嘶嘶哈哈’的,捏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谁啊?”完全不顾从脸上掉落的军帽。

  “一连许连长的手下,老杨!”

  那人一晃神:“许连长?”

  “啊,就是刚到九旅的时候,您差点没跟他打起来那个,您忘了?”

  “我们这一身军装、被褥,还都是靠您照顾!”

  “哦!”军官立马想起来了,脸上堆著笑问道:“有事啊?”

  老杨顺势将手伸进了裤兜,用另一只手回身将门关上说道:“可不呗。”

  他疾步靠近,伸手将兜里的钱递了过去:“连长说了,这些日子整个9旅都盯著我们这些外来的,想报答您的恩情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过来……可那我们也不能知恩不报啊,一点意思,您收著,千万收著。”

  “你这是干啥,你看看你们许连长,这不坏了兄弟情义……美子啊?”

  当他看见了手里的钱是美子,眼神立马就变了,如果是票子,那这小子高尚的品德准保得发扬一下,可这美子,他真是没搂住。

  “赶紧装起来,要让别人看见,该误会了!”

  “知道的,我们这是报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行贿呢。”老杨很严肃的、用近乎训斥的声音说道:“有损你名声!”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跟始终站在对方角度替人家著想差不多。

  “赶紧!”

  等人家把钱装进了兜里,老杨这才说道:“那什么,旅长不是下任务了么,让我们连在小街基断后,可我们的家伙打打阵地战都只能对付,断后实在是难为人了。”

  “连长说了,让您可怜可怜我们,火药再给我们点儿,实在不行我们做点土地雷,甭管怎么说,也不能在9旅的弟兄撤退时,让鬼子咬了腚啊,你说是不?”

  “没问题。”军官瞧著老杨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哎呦,那您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对了,我们连今天中午请客,请大家伙食堂喝酒,一定赏光,一定赏光……”

  “我先走,您待著,待著。”老杨撤出来了,顺著军需走廊里的玻璃,刚好看见许朝阳向旅部走去,只见他在旅部门口敲门打了立正后,没说几句话就进了屋,这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老杨抬头看向了天空,皱著眉说道:“这他妈的,在东北军当个兵可真难……”

  这是他的心里话,光是这半个月,他们都碰上多少事了?这地方不管你要干点啥,那都是一步一个坎!

  要是他们脑瓜顶上没套著‘马部最后一根儿独苗’的光环,就是普普通通从东北败退的东北军,那没准就成了整个9旅都瞧不起的对象,你还想要火药、军需?你想的美!

  “开饭啦!”

  咚!咚!咚!

  大院内的小个儿铜钟被伙房厨子拎著擀面棍敲响,各大营房的东北军开始甩著膀子往外走,旅部门口,许朝阳也弯著脊背伸手给里面几位长官引路,将所有人都请了出来。

  院落内,石墩、木桩都成了搭桌面的支架,卸下来的门板、掀起来的床板往上一扣,铺上两张床单就成了桌面,除了当官的,普通士兵连个凳子都没有,只有奸的那个才知道去柴房拎点木头桩子过来坐下,否则,该站著的全站著。

  “上菜上菜!”

  “让让、别油著!”

  “我跟你们说啊,今天这顿饭可是人家马部一连许连长请客,你们都别吃瞎了啊,头一道菜,猪肉白菜粉!”

  好家伙,厨子上菜使的是盆——脸盆!

  菜往上一端,这帮子东北军跟没吃过席面似的,抄起筷子就已经抢上了。

  随后厨子在其他人往上端菜的时候,这顿骂:“丢不丢人?啊!”豆角土豆熬猪肉、小鸡儿炖蘑菇、羊肉汤一盆盆的往上端,整个院子里都是肉香味儿。

  “瞅你们没出息的样!”

  “光顾著吃啊?人家许连长还给咱预备酒了呢!”

  “不过丑话说在前边,旅长今儿可在,谁也不许喝多了撒酒疯,到时候挨了枪子儿没人管啊!”

  童蒙这个时候出现了,他领著排里的战士跟过来伺候局儿一样,拎著酒瓶子挨个给这帮人倒酒。

  他们装酒的家伙式也千奇百怪,拿碗喝都算是讲究的,有人甚至用刷牙的牙缸子,上面还有牙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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