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朝阳却并不知道历史已经改变,等赶到车站的时候还是晚了四个小时,火车已经离开了。
于是20军被送入了淞沪战场,按照正史描述,他们撤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几百人!
这支部队在历史中的悍勇,用‘无可匹敌’来形容绝不为过,毕竟,这是在鬼子舰炮下扛住了整整7天的部队,7天!
也正是从这支部队开始,才有了矮大紧的那句‘一个军拉上去,七天,基本就报废了’话,可矮大紧嘴里的‘报废了’的,却是一条条的人命!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许朝阳是在车站硬等到火车返程时才动的手,他心里清楚,以当时运力来说,这列火车肯定还要返回,否则几十万被运往SH的各地部队怎么过去?他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劫持了火车,并假借淞沪作战指挥部的名义,拿枪顶著司机脑袋上的车,并让司机向上面汇报了所有发生过一切。
对,他们允许司机向上头汇报了,不然引发了路线冲突,两列火车在火车道上顶了牛可怎么整?
而许朝阳这么做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当时淞沪战场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但国府宣传的是88师历经苦战拿下了日寇驻沪司令部,对67军、许朝阳,只字未提。
这列火车,则像是一种交换似的,在铁路部门的调度下,就这么运送著近3000东北军及李副主任、袁福珍的家财离开了的南方,买的,就是你许朝阳闭嘴。
至于国府为什么不对这三千来人下手……
许朝阳估计,是真没工夫。
他们才撤下来,淞沪战场就陷入了最惨绝人寰的战斗,鬼子让他们67军彻底给打激眼了,海军舰队的舰炮在不停的轰炸,据说当时的环境是,租界内一颗炮弹都不落,可咱们百姓居住的区域全都打成了废墟。
就更别提在战场上参战的勇士们了。
而此时,许朝阳正乘坐火车卡在日寇占据几条铁路前的时间冲了回来,当时的环境不说是千钧一发吧,那许朝阳也是做好了战斗准备,打算一旦发现鬼子就强行闯关的。幸运的是,这一切竟然都没有发生。
可许朝阳这支部队却依然没敢在太原城里下车,是火车即将抵达太原前的一小时左右,让司机停了车,再由67军战士以人力将武器装备和李家、袁家的家财都搬进了山里。
甚至为了隐藏行踪,他们还占了一户地主老财的庄子,好家伙,人家那府邸都带著碉楼,可许朝阳给九二式步兵炮一亮,那一家子当场就投降了,连同护院、下人,一共四十一口全让许朝阳捆了。
最可气的是,这户地主老财的庄子里,囤积了足够他们三千人吃一个礼拜的粮食!
库房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许朝阳都不太敢信打开粮仓那一刻,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他都怀疑这老地主上辈子有可能是个松鼠!
这不跟三国时期那些军阀总想著建一座坚固的堡垒,往里囤积够一辈子吃喝的粮食以后,有人来打自己,就直接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一样么?“朝阳?”
山西,太原城外,土财主庄子里,许朝阳正坐在房顶上看著远方,他已经在夕阳下感觉到了天边的红正在拉进,尤其是这黄昏时分,那印满天际的红几乎都要照射在自己脑袋上了。
李副主任顺著梯子爬了上来:“那姓李的是谁啊?”
他坐在许朝阳身边。
许朝阳扭过头看著李副主任:“怎么了?”
“这小子可挺能唠啊,跟谁都能搭几句,几句话之后不管身边多少人,他立马就成了主角,甭管他说的是什么,那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许朝阳完全没当回事:“唠啥了?”
“倒也没什么新鲜的,什么下河逮泥鳅的事、抓蛤蟆的事,可那玩意儿他都能给你说的绘声绘色……朝阳,人缘这玩意儿可很恐怖啊,一个天生人缘就好的人,可以迅速在身边聚集一帮人,到时候这要是拉起个小山头来跟你分庭抗礼?”
许朝阳一摆手:“那不能。”
“不能!”李副主任站起来了:“看怎么说了!”
“喂到嘴边的红烧肉谁不会咬啊?”
许朝阳这才透露了一句:“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人给他送回去了。”
“顺便去看看我爹,好几年没看著我爹了。”
“八爷那边啊?”
李副主任听到这儿又蹲下了,伸手比划了一个八。
许朝阳点了点头:“嗯。”
“那咱什么时候去啊?”
许朝阳就跟哄孩子似的说道:“你们不去。”
“舅啊,你说的话,我也琢磨了,你说的对,福珍,真未必受得了那边的生活。这么著,我先带人给老李他们俩送回去,顺便看看那边生活的怎么样,也瞅瞅我爹,能谈得拢就谈,谈不拢我就回来,完了呢,按你说的办,行不?”
啪!
李副主任用力一拍大腿:“哎呀!你可想通了!”
“朝阳,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就没对谁这么好过,你是头一个!等你回来呀,咱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实在不行,舅给八大山人的画卖一张,足够你建一个师的!”
“我瞧山西这地方不错,真的,真不错,哈哈哈哈……”
许朝阳看李副主任在那儿笑,也笑著扭过了头,面向了远方西下的落日,脸上,映照都是盛夏时分的暖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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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不尽,千恩万谢。
第476章 217,出事了?
延安。
385旅旅部。
王红昆气的都哆嗦了,这217团是地上的祸你不惹,你专惹天上的!
115师来调人,你们217团是一点脸都不给长,当著外人的面儿直接来了一句‘不去’、一屋子人在115师面前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外人笑话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王红昆在385旅说话不算数了!
这话要是传到115师那边去,首长们一开玩笑,那咱129师师长就算再儒雅,能受得了吗?
“报告!”
这边,好不容易才给杨成伍送下去休息,全旅都在往下压这件事的时候,外面的传令兵又进来了。
“说!”王红昆说话都没有好气儿了,现在他瞧谁都不顺眼。
“217……”
这三个数字刚念出来,王红昆脑瓜子上青筋直蹦啊,直接站起来瞪著眼睛问道:“217又怎么了!”
那叫一个不耐烦!
“报告,217团在770团门口聚众斗殴,以屈勇为首的整个警卫排让770团给扣了……还……还打伤了770团24名战士……”
“什么!!”
王红昆气的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这感觉就跟什么似的呢?孩子去厨房里玩白面弄了可身都是,你刚给洗干净,去收拾屋的时候,又看见小家伙举起了画家爸爸的颜料桶在往身上倒一样,那感觉,恨不得全世界都毁灭了算了……
王红昆说不出来话了,他就没这么生气过!
真没这么生气过。
“旅长……”
王卫舟刚安顿好杨成伍,就看见了王红昆气的脸煞白、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哆嗦的一幕。
“别叫我旅长,我不干了。”
王红昆都服了!
他就没见过能这么给人添麻烦的部队!
那王卫舟也不敢问啊,拿眼神瞄了一眼门口的士兵,士兵撅著嘴将眉头挤成了‘川’字,满脸为难……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报告!”
“门外有人说自己是217团的团长许朝阳,还说是奉命向咱们385旅报导的!”
当第二名传令兵进来的时候,王卫舟一脸喜庆的站了起来,嘴里念叨著:“这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人给盼回来了……”他刚要起身去接,王红昆‘嗷唠’就是一嗓子:“坐下!”
王卫舟只能一边咽著唾沫一边随便找了把椅子,他刚才一直都站著来著……
“去,让许朝阳进来!”
王红昆怒气冲冲的坐在了椅子上,就跟要三堂提审似的,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所谓三堂提审,是指古代审案的衙门大堂一共分为三处,第一处,是谁都能看的地方,也属于古代的公审;二一处,是后衙,是老爷和师爷商量事啊、阅卷啊,之类的地方;三一处,就是不方便公审的案件所审理的场所,比如,奸情人命,这才需要老爷一出场就要摆出义正言辞的模样,所以,才有了这句形容。
……延安……
他许朝阳可算是来了!
这次来的目的不光是送峡公和看看这辈子的便宜老爹,也是对这个时代的延安充满了好奇,他很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延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能留给后世如此不可磨灭的印象。
甚至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琢磨好了,首先,回延安得经常游泳,他老人家可是经常去延安的宝塔山下游泳,这地方还举行过跳水运动;还得学会打桌球,老人家可是酷爱打桌球,在延安还举办过比赛,否则你以为咱们国家为什么这两个项目如此牛逼?
可一到了延安许朝阳就跟枯萎的花一样,在马上就堆了……
他能想像到这个时代的延安挺破,可没想到这么破!
那小土房矮得……让人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也有点无法接受,还不抵东北许家窝棚所在的农村……
那窑洞破的啊,都不用进去,在外边看著都能感觉到里面都是灰……
他这一路从太原至延安几乎骑马狂奔了四百五十公里,怎么也没想到延安能是这个样子。
实话实说,许朝阳都没敢想宣传中延安金光灿灿的模样,可这,也太让人无法接受吧?
就连擦肩而过的老百姓,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而且他们对当兵的似乎没什么太尊重的想法……这不是指老百姓对穿著国府军装的自己,而是指老百姓对路边列队走过的军人,人家穿的可是八爷灰。
到底是哪不对呢?
从太原到延安,是许朝阳带著五排长和一个排的战士护送峡公,可到了延安,那就变成了峡公送许朝阳。
峡公给许朝阳送到了385旅的旅部门口就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得先回去一趟,他没说自己要回哪儿,许朝阳也很懂事的没问,这才在分别之后牵著马走到了385旅旅部的破土墙门口,反正许朝阳对延安的印象非要做一个总结的话,那只有一个字儿——破!
噔、噔、噔。
进去报信的士兵背著一杆老套筒跑了出来,冲着许朝阳说了一句:“旅长让你直接进去。”
都……不接一下么?
自己辛辛苦苦从SH保著唐僧……不是……保著峡公杀回来了,又从太原骑马赶了过来,就这么让自己进去了?
许朝阳没多琢磨,将缰绳交给了门口的战士,自己迈步直接进了旅部,一进旅部,就看见了院内磨盘和草棚子里的驴,院里连口井都没有。
许朝阳站在了院内的三间房门口,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著,这才喊了一声:“报告!”
呼!
屋里传出来都不是好动静,许朝阳怎么听都像是有人在运气。
“进来。”
这许朝阳才迈步进屋,进了屋。
当外面炙烤的阳光消失,等视线在屋内开始变得更为舒适时,他才看见坐在屋里都不愿意站起来的王红昆。
他不认识王红昆,只是在看历史的时候见过这个人的名字,并没有像推崇386旅众将一样推崇过此人,也就没有太深的了解此人脾气秉性,不过,他的事迹还是知道一点的。
“报告,217团许朝阳幸不辱命,护送峡公同志归来!”
许朝阳见屋里坐著两个人,其中一个刚要起身,脸上的笑容都已经浮现出来了,就被另外一个一眼给瞪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还得先过个坎子吧?那不成土匪窝了么?
行,你们不说话,那就咱先说,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才喊了这么一嗓子,可心里已经开始不得劲儿了。
“许朝阳同志!”
王红昆一下就站起来了,气的直‘哼哼’:“按理说,这种事不应该怪你、毕竟你不在,可我还是觉著,你有必要就类似的事件,检讨一下平日里的御下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