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放开了机密，那也不用再守着箱子了，所以自从程刚得到允许外出之后，每天一般就会等战士们早训完，然后过来锻炼一下。
当然，让他更早一点起来也不大办得到就是了。
因为程刚身边一直有两个保卫战士守着，所以教导队里的其他战士也都很自觉地没有接近。
程刚自然也乐得清静，就这么和老庞聊了起来。
“我们把芯片拿去北京了，测试结果很不错，中科院和水木的专家都在联系我们，希望获得更多芯片和资料。”
“没问题呀，确定是好的就行，这一路过来，那箱子东西搞得我也担惊受怕的，你们需要就拿走好了，不过先提醒一下，芯片都是真货，但也不排除个别的问题，建议你们拿过去之后先检查一遍。”
——毕竟是四十多年的老货了，程刚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先是去1688找货源，这么大的货量也不是随便一家能搞得定的。
不是没有想过找新货，其实反倒新货质量更好更方便。
但是芯片工艺进步这么快，不单只是制程，哪怕是最简单的封装环节，四十年来都发展了不少新技术和新材料，里面各种名词绕得程刚头疼。
他也不敢保证买来的新货有没有用到什么1978年还没有出现的技术，按说此时国内的技术水平，大概率是发现不了的，毕竟现在连美国当前的芯片技术也没法研究清楚，更不用说后世的。
但是国内发现不了问题，不代表国外发现不了问题，毕竟技术水平决定了研究能力，一旦这批芯片流传到了国外去，如果让其他国家的研究人员发现了其中端倪，那么造成的蝴蝶效应就大了去了。
而指望这么大量的芯片，一片都不传出去，那才是真的开玩笑。
所以，为了从根子上避免这个问题，程刚只能费劲心思搜集来了这么一批货。
然后又因为芯片表面磨损、引脚挂锡等问题，还专门找了家芯片翻新的厂子，把这批货好好捯饬了一遍。
顺便一不做二不休，把芯片的标记也给磨得一干二净，搞一个死无对证，省得过几年又被发现两块芯片重号的尴尬事来。
反正只要芯片能用，大陆这边也不会太在意其他问题，为了把芯片运进来，把丝印磨掉的办法，本来就是当年走私芯片的套路之一。
只是经过了这番折腾，虽说芯片寿命一般都是可以用到老死，程刚心里也不确定这四千枚里有没有出问题的，来之前也没有那个时间和设备一个个检查，万一挑出去的都是坏的，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让对方随机调选，确实是最能表达诚意的方式，虽然也做好了万一的准备，即使砸了自己脚，也能想办法圆过来。
不过既然这么顺利地通过了测试，当然就更能让程刚松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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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张图是我在淘宝某店铺的评价图中找到，这玩意说白了还是工业品，不是古董，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买，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仿制品，真货买不到的情况，但也没法考证了。
至于为什么选8086，完全是因为它最有名，且时间正好合适，网上也很容易找到卖家。
之前问世的芯片不好向对方展示主角的采购能力，而晚问世的又没办法解释，这个也是需要考虑的地方。
其他芯片后面当然也有交易，只是资料不好查，写出来读者也不太能看明白，就没必要凑字数了，如果对此有研究的读者，可以进群跟我交流一下。
第4章 早晨的太阳
“程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支持和建议，之后我们会全部送到相关部门检测一遍的。”
大概是没想到程刚这么爽快的就把芯片交了过来，老庞明显地愣了一下，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雨，定力不是一般小年轻能比的，很快就稳住了，顺带也就停下了脚步，握住程刚的双手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
语言虽然朴实，但是那份真挚的感情程刚还是感受到了。
实际上，来到这里一周时间了，无论是刚上岸时的宝安，还是他待了一周的省城，虽然只是浮光掠影的几幕，这个时代还是给程刚留下了深刻印象。
太穷了！太落后了！太闭塞了！
哪怕事前已经查阅了很多资料，更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但亲身的体会毕竟是不同的。
就拿个简单的例子，从他把芯片样品交给对方，到最后下定结论，居然消耗了整整一周多的时间，虽然知道这一周的背后，同样是科研工作者们日以继夜的奋斗，但这样的效率只能说明，他们手上的工具有多落后，而掌握的知识体系，又有多贫瘠。
也正因如此，程刚更能理解眼前老庞在平静下的激动，这是一群最可爱的人，是他们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为了他们心中的使命而奋斗，才有了后世那个富强的国家。
现在这个时代，虽然还存在着不少的问题，但仍然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拥有着无限的潜力。
而程刚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命运已经选中了自己，既然拥有了在时间长河中穿梭的能力，无论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未来又会怎么发展，他都必须要做点什么，这也可以说是他的使命。
同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么强大的能力，既有无穷的妙用，同样也会带来不可预料的负面影响。
程刚能做的，只有谨小慎微，周全计划，尽可能地减少他的行为给这个时代带来的副作用。
或许这种生活会变得非常无趣，远没有那些超能力者的放浪形骸，甚至很可能到了某一天连普通人的日子都会变成奢望，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程刚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到底是疏于锻炼，哪怕提前适应性训练了一个月，跟着人家老前辈跑了几圈，程刚就有点气喘了，正好老庞停下脚步，他也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个皮箱其实也是一个敲门砖，以向贵方表达我的诚意。
我想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后续我们会有更多的合作，涉及到的物品和资料相比这次只多不少，所以也希望贵方早做准备。”
两人就这么在操场站着，互相注视着，就好像是两个时代的碰撞，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的光芒——那是希望。
“没问题，我现在立刻向上级汇报，届时会有专人与你接洽，也请你一定放心，我们共产党人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朋友。”
或许是终于从程刚口中获得了确定的信息，又或许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诚意所打动，老庞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程刚简单道别之后，老庞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快步离开了。
在前去汇报的路上，老庞的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夜晚，两人前往车库准备出发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年轻人对自己说的话。
“庞主任，我想你应该也有猜到，我并不是你们这的人。所以到了省城，也不用向其他兄弟单位了解情况了。
至于我到底来自哪里，你们不要问，我也不会说。
因缘巧合，我来到了这里，这既是命运的选择，同样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之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后悔。
你们是一群值得敬佩的人，虽然我不敢奢望成为你们这样的人，但我同样也会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最好，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程刚，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也很高兴能够帮到你们，希望我们能做个朋友。”
“理想主义者吗？”
老庞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投身革命这么多年，他已经从当年那个青葱少年，变成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
虽然凭借多年的政治嗅觉，他已经感受到了当前这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可是多年来起起落落的生活，已经给他的身体留下了许多不可磨灭的印记。
虽然重新返回了岗位，他却明显感觉到渐渐地力不从心，早已不复当年的精力。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就让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第5章 诚意
“程先生你好，我是从京城过来的李建国，旁边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根据上级领导的命令，现在由我专门负责与您接洽。”
“哈哈，大家都好，刚从京城到这边还适应吗？这天气确实有点够呛。
对了，那批芯片你们都检查过了吗，早点用起来，也能早点帮助到国家。”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虽然房间里的吊扇还在那呼呼地吹着风，可是在省城当前的温度和湿度下，下面的几个人还是把身上的衣服给湿了个半透。
不过大家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注意力都放在了接下来的谈话上，即使是最耐不得热的程刚，也只是口头上说了那么一两句。
“我们都没什么问题，难得程先生不嫌弃这边的艰苦条件。
出于保密要求，很抱歉不能安排您到更好的地方。”
——程刚还是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不过据他观察，教导队的战士似乎是换了一茬，现在的这批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感觉到不同，那是一种综合素质上的差别。
似乎是经过专门培训过的，这批战士全都自觉地和程刚保持了距离，但又能时刻维持一定范围内的存在。
程刚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反倒是更加安心起来，连睡觉都睡得更死了。
“关于那些芯片，上级领导已经专门做了指示，现在已经抽调了不少精干力量投入研究，领导还特地让我向您表示感谢，如果有机会，也欢迎您到京城去看看。
另外临行时领导专门给我们强调，一定要尽全力满足程先生的要求，不能让我们的朋友吃亏。
这是我们的一点诚意，这箱美元还请程先生收下。
”
看到对面推过来一个小皮箱，程刚微微笑了笑，也没有细看，直接推了回去。
“贵方太客气了，现在这个地方我就觉得挺好的，很安全，也很自在，不过去京城恐怕不行，离开了这么久，我也得回去了。
另外也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嫌弃贵方的诚意。我知道贵方的外汇是有多紧缺，所以这些美元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这次的芯片能够对贵方有所帮助，本来就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前面我也提到过，之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来往，而这点外汇对我来说其实是不缺的，更何况仅靠美元交易的话，我们之后的交易量也高不到哪里去。”
看到对方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把箱子推了回来，李建国倒也没有奇怪，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箱子里装的是100万美元的现金，还加上了不少的黄金，因为靠近香江的优势，所以这边外汇的获取倒是容易一些，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要搜集起这么一箱子硬通货，着实也花了同志们不小的力气。
虽说四千枚芯片和那篇论文，单以价值计还不足这箱子的一半，但很明显上级也是更加看重眼前这人背后的渠道，存了千金市马骨之意。
毕竟已经快半个月了，京城的研究所已经确定芯片的各项指标都与论文上的标准一致，香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英特尔也确实于6月发布了8086芯片，但即使是刚发布就下来订单，这运输的效率也着实让人赞叹了。
更何况美国佬也不是吃素的，能够躲过海关的检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批货运到大陆来，恐怕这背后的能量才是上级愿意下这么大本钱的原因。
只是不确定对方口中一直强调更多交易，到底能多到什么程度，或者想得更阴暗点，对方是否可能是从某种渠道拿了一批劣质产品，然后突发奇想跑来大陆骗一波快钱，谁也不敢肯定，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保持着一种谨慎乐观的态度。
——毕竟自从被封锁以来，相关部门在这方面吃的亏，可谓是数不胜数。当年朝战，甚至都有人敢拿面粉冒充青霉素来骗取黄金，财物被骗了还是小事，前方的战士因为注射了假药而失去生命，才是国家最大的损失。
但是，无论如何，基于封锁的现实，总不可能因噎废食，只能是一边提高警惕，一边欢迎各路渠道前来做生意。
更何况，也不是没有真正的爱国人士，香江的藿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同样的，党也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真心诚意来做生意的朋友。
所以即使程刚从始至终都不愿意透露来历，整个行迹也存在着不少的疑点，大家仍然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宽容、理解和尊重。
程刚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除了为了隐藏那个绝对不能泄露的秘密，而采取的所有必要措施之外，他来到这里的所作所为，无不在表达自己的诚意，并且尽己所能地避免触碰到对方敏感的神经。
也正是这半个月来双方的谨慎，才有了今天诚意满满的这一次谈话。
而这箱现金也可以视为谈话前的开胃菜，程刚愿意收下当然很好，但不收也在计划之中，反正上级已经有了指示，肯定不会让对方吃亏就是。
倒是程刚口中‘光靠美元交易量高不到哪去’这句话，引起了李建国的好奇，到底是对方夸海口，还是有真本事，他还真想看看了。
“既然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会藏着掖着，程先生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这边能提供的，您只管开口。
来之前领导也和我说了，即使超出我们的职权范围，也可以第一时间向上级请示。”
“好，贵方的诚意我心领了。”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会议室，门窗紧闭，室内只有程刚和对面几个京城来的人，连老庞都只能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在外面守着。确实是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但，如果我想要的，是军火呢？”
第6章 翻译稿
“走了？”
“是的，应该是昨天深夜里走的，按照对方的要求，夜里没有安排守卫，今早5点过去的时候，船和人都不在了。”
“看来这位小朋友，确实有不少秘密啊，哈哈，走的时候都不让我们看，难不成还能飞上天不成。”
“确实很可疑，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整个行迹都非常诡异。
来时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岛上的，这倒还没什么，毕竟只是一个人加个皮箱。
但要走了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一条驳船一路上想完全隐匿踪迹，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海面情况复杂，就凭那条小船也不可能开到远海去。
您看会不会是香江那边的人弄得把戏？”
“这个问题上级也有讨论过，不过领导还是拍板了。
你也许不知道，昨天夜里，我们动员了宝安和香洲边防还有民兵力量，对两地沿线密切关注，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此人跑到两地的可能性不大，其他走私船倒是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