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脸凝重的李润石表现得截然不同的，正是一身轻松的程刚了，通过这次会议他也算是正式升职了，入选中央委员并以绝对票数通过，而且在大家眼中，他还被看做政Z局之下的第一红人。
这倒是其次，虽然进入核心层确实值得高兴，不过程刚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居然还特地拿了一块西瓜出来哼哧哼哧地啃着，那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让旁边的李润石看到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是看什么热闹呢。”李润石无奈地接过程刚忽然变出来的一瓣西瓜，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吃了起来，后世的品种经过了几十年的选育，风味这些暂且不谈，起码甜度绝对爆炸。
不过李润石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随意地吃了几口后，便好奇地对程刚问了这么一句。
“吃瓜看戏嘛，虽然已经谢幕了，不过还是挺有意思的。”程刚笑着回答道，很明显这个梗他之前也和李润石说过了，“早知道我就架几台摄像机过来，全程记录，那才算真够味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多搞点正经事吧，现在都是中央委员了，总得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啊。”李润石苦笑不得地说道，不过他也清楚，对方该严肃的时候还是表现得可以的，比如前几天第一次发言时，就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白脸的角色。
至于程刚偶尔的调皮，那也只是在少数几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而已，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其实是他调整情绪的手段，对于他这样深藏秘密的年轻人来说，一直把事憋在心里头可是会出问题的。
“知道嘛。”程刚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吃得干干净净的西瓜皮丢到了远处的空地上，几只散养的母鸡见状迅速围了上来，互相争抢着突然出现的食物。
“其实我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咯，从来到这里开始，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生怕那帮子人又跟历史上一样出来捣乱，生怕你还得等上那么多年才能出山力挽天倾，生怕我们的战士又付出那样惨痛的牺牲，天天都怕。”
说着说着，程刚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目光也不断发散，仿佛在一片空白的天空中看到了什么。
李润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也能理解，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即便竭力避免了那些事，可有的路还是不得不走的，现在可远不是轻松的时候哦。”
感受到李润石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程刚忽然又笑了起来，“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嘛，有你李主席在，还怕搞不定么？”
这时李润石的动作稍稍地僵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合着你这是无事一身轻啊，放心吧，以后有得你忙的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李润石也感觉自己稍稍轻松了些，干脆地吃完了西瓜，学着程刚的模样把皮远远丢了出去，两个人就站在这个没人打扰的角落里，安静地待了那么一会。
也就非常短暂的那么一会，他们就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了过来，随时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常凯申现在还在江城么？”调整完后的第一个问题，李润石把关注点放在了那位宿命对手身上。
程刚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要发动对鄂豫皖的围剿了，看得出他也知道我们不好惹咯，想先从那边积攒点经验再来对付我们，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不会给他什么学习的机会了。”
沉默了半分钟，李润石点燃了今天的第三根烟，随后提醒道：“那就按照计划来办吧，你放心去做，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么，我可是很怕死的。”程刚自信地笑了一下，对此李润石也没有多说什么，对方的能力再加做事时足够谨慎的风格，还是能够让人放心的。
接着程刚又提起了一个新话题，“这次知情范围扩大到了六人，仓促之间难免出现纰漏，马上又是大规模行动，是不是需要防备一下？”
李润石皱了皱眉头，很明显并不认同程刚的意见，沉思片刻后，他轻声说道：“你的想法我都清楚，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得把自己当做一名党员，秘密固然要保守，但是更不能太把它当成一回事，这样下去是要出大问题的。”
微微抿了一下嘴巴，程刚乖巧地点头承认错误，这次大会之前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既定的摊牌计划，由三人各自推选一名同志，然后将大部分机密事宜传达下去。
和当初的摊牌现场一样，那三位也是感到匪夷所思，同时不敢置信，但在程刚的亲身示范之下，终于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一现实，这次会议之所以能够较为稳定地举办下来，和他们的暗中配合也脱不开关系。
只是对于程刚来说，李润石、伍翔宇和王凯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对象，若是连他们都不能托付，那么这革命也没有干下去的必要了。
但新入选的三位，有早已牺牲的，也有活到建国的，对于他们程刚的了解就不是很多了，因此难免会存在提防的心态。
李润石能够理解这一点，从前不久劝说程刚，到这次最新摊牌之后，他都在和伍翔宇一起耐心地做着这个年轻人的思想工作，只是这回程刚又把事情提了出来，就让他有点不高兴了。
毕竟在李润石看来，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抛头颅撒热血的同志，而且历史也证明了他们值得信任，就这样程刚还要出来挑三拣四，说得难听点，是稍微过分了些。
当然，即便如此李润石也没有说半句重话，这对于脾气还有些暴躁的他来说确实不容易了，也反映了他对这位“后辈”兼“同志”的看重。
响鼓不用重锤，李润石相信程刚不至于因为内心的不安全感，就去做出一些过火的事情，这个年轻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而且以这时代的标准来看，觉悟还存在些许瑕疵，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相当难得了，他和伍翔宇也没有吹毛求疵的打算。
此话题打住，两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各自离开准备下一步的工作，会议结束之后马上就是军事行动，不管是李润石还是程刚，都不会有多少清闲时间，忙碌将会是他们未来生活的主题。
第二天，就在常凯申纠集大军出发围剿鄂豫皖苏区的同时，中央苏区所部红军开始正式出击，一时之间，整个南方枪声四起。
西部，红三军团和红一军团红四军攻占平乡、萍疆两县，一南一北形成了对湘中的夹击之势。
中部，红三军再次占领集安，红十二军占领南城，并继续向无州逼近，洪城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东部，赣东北的方志敏率红十军袭扰浙南，将战火直接烧到了常凯申的老巢，赣南闽西的红十三、十四军（凝都起义部队和地方武装整编）进入闽东，一路打到了章州城下。
本来还是一副好整以暇模样的常凯申，被红军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能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赤匪的疑兵之计，切不可乱了阵脚。
但接下来的几天里，从各地不断传到江城行营的电报，还是让国党政府彻底慌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赤匪这次到底是何把戏，所有人都只能把目光聚焦于常委员长身上，希望他能够赶紧出面下定决策。
“娘希匹！”同样一头雾水的常凯申悄悄地骂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潭州城下
（12点10再看 修改中）“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六月十八日，潭州城往东大约二十公里外，红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此处，战士们兴致高昂，一同唱着响亮的歌曲，仿佛不是来打仗而是郊游一般。
只不过若有熟悉军伍的人士在此，估计很容易看出来这是一支士气绝佳的部队，不仅如此，从这些年轻士兵身上，还可以看到整齐划一的装备，以及训练有素的动作，让人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们只要投入了战斗，就一定能爆发无比强大的力量。
这么大的声势，自然也吸引来了周围一些好奇的老百姓，前些年土共在这一带也曾搞过一段时间农运，虽然在马日事变后大多只留下了一些血腥的痕迹，但依然有人记得那面绣着镰刀锤子的红旗。
在过去的几天里，几乎每到一处乡镇村落，都会有地方上的党组织主动联络并提供帮助，为红军省下了不少后勤压力，虽然现在根据地物资不算太过匮乏，但因为装备升级的缘故，有限的交通网必须用来集中供应军资，所以还是有些吃紧的。
“应该差不多到黄花国际机场了，不过现在机场没得，高速也没得，要进城只能翻山越岭，比老爸当年的日子还要难点哦。”
简单参考了一下地图，然后又请教了身边的参谋，随军一同赶来的程刚，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心里头默默念叨了这么几句。
当前时代的地形地貌在程刚看来，还颇有些原始风味，尤其像这种南方丘陵地带，除去少数城镇附近的几片区域外，其余大部分都是山山水水。
程刚还记得父亲经常跟自己提起的他小时候的经历，那时他们老家还在城外的郊区，要进城必须翻过好几座山，然后走到东屯渡那边去过河，直到过了河那才算真的进了潭州城。
可是在程刚大小的印象里，潭州的城区范围一年比一年大，那些只存在父亲记忆中的山岭，几乎全被一一推平，成了一座座高楼大厦，也只有穿越到了这时，他才真正有机会见识到那个父辈眼中的世界。
当然这么说也不是很严谨，毕竟程刚的老爸成长起来的时候，新中国都建立十几年了，虽然那时生产力还不算发达，但也逐渐展现出了改天换地的能力，相较之下，民国时期的潭州城郊无疑要落后且封闭更多。
程刚也没有把多少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从之前父亲的口述中他知道，自家曾祖父之前并未在老家安家，具体的活动轨迹也无从考证，至于祖父此时更是都没出生，所以也不存在搞什么寻根问祖。
倒是当第二天到了浏阳河边的时候，这里的地貌稍稍引起了程刚的兴趣，只见河边的层次交错的稻田之间，突起了一座座土围，有高有低，有大有小，就连院墙的材质也各有不同。
毫无疑问，其中最高最大的肯定是地主家所住的老宅，说不得此时的院墙上，还有一些民团武装拿着土枪土炮，以提防红军的围攻。
不过红军的大部队此时并未关注他们，只是根据当地同志的描述，配合后者端掉了几个臭名昭著的地主劣绅，同时也是宣布红军的到来。
至于那些小围子，从规模上看就知道它们并没有太多的御敌功能，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防洪，到了汛期的时候，河水可能会漫到田野里来，这时就只能躲进各自的围子里了。
程刚还记得父亲曾跟他说过，一直到七十年代公社将河堤建好之后，这种围子才被最终舍弃，大家从此各自分散居住，等到程刚出生的时候，所有痕迹都已经彻底消失了。
所以赶路的时候找了一个空档，程刚站在远处朝这些地方拍了些照片，想着等回去之后，把胶卷洗出来给老爸看看，让他也能回忆一下童年的时光。
他之所以能表现得这么轻松，也是过去七八天里，红军的进展确实神速，连续突破了湘军设置在金井、刘阳等地的多处防线，以至于当他们真的抵达潭州城下时，以何剑为首的湘省政府此时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十九日晚，红军占领东屯渡，在迅速渡河的同时，并未立刻进攻城区，而是分出了两支队伍向南北两面包夹，并抓紧时间在后世的潭州火车站处，架设起了炮兵阵地，随时准备对城内发起炮击。
程刚带来的这款美式M1-75mm榴弹炮，本来就是美军为适应复杂地形作战需要而研制的，作为一种组合式火炮，全重仅653公斤，必要时它还可以被拆成几个部分便于炮兵携行，对于运力尚且不足的红军来说，这已经是他们能带上的最大口径装备了。
至于155炮，那玩意在当前地形下的限制太大，所以在行军时基本不会考虑携带，即便有程刚这个BUG，如今战争规模越来越大，他也不可能全靠金手指来辅助运输，只能是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搭配。
不过即便是75炮也肯定够用了，当先头抵达的炮兵营，整整十二门火炮在此排成阵列时，无论谁看了都会感觉到心潮澎湃。
可惜此时已是深夜，除了正在近处的指战员外，能够看到这一幕的人员并不多，而作为带来这一变化的主要贡献者，程刚也未能有幸看到红色炮兵在大型攻城战上的首次应用。
前面分出的两支队伍，北边是红五军一师，南边是红四军的两个团，都是一方面军里最拔尖的精锐，否则也不会被派来执行这种包抄任务。
而程刚就跟在南路纵队里，营养充足装备雄厚的他们，夜间行军根本不在话下，二十日天色微亮时，程刚就已经来到了湘江岸边，中间还休息了一小会。
这支队伍的负责人是前不久升任师长的萧克，此时才刚刚25岁的他正是精力最为充沛的时候，虽然彻夜未眠，可眼睛里除去少量血丝外，仍是神采奕奕。
只见他就着昏暗的晨光，看了看手中的不锈钢手表，随后肯定地说了一句，“时间到了，开始行动。”
话音落下后不久，远处传来了阵阵炮声，虽然大家都看不到炮弹的轨迹和效果，但所有指战员们都知道这是自家的火炮，同时也是他们进攻的号角。
都不用再往下传达，本来红军的所有营级主管就全部装备了怀表，这次行动之前又进一步普及到了连级，昨夜分开前他们才刚刚对过时间，所以各个方向发起进攻的时间，几乎分毫不差。
二十日上午五点半，太阳已经从东边露出了一角，仍然安睡在床上的何剑，突然被一阵爆炸声惊醒，连忙慌乱地问起情况来。
昨夜听闻赤匪夺下东屯渡后，他就已知局势不妙，为此还专门吩咐城东的守军，务必提防赤匪夜袭，就连他自己也生生熬了半宿，结果没曾想白等了半天。
如今已经四十五岁的他精力早已不如当年，自觉熬不下去之后，便就在府内休息了片刻，并吩咐属下有情况务必要及时通报。
只是没曾想还未等人喊醒自己，就被炮声打断了美梦，最吓人的是，他本来以为这是自家的火炮所致，结果还没等他吃上早饭，就听闻下面告知城东天心阁受到炮击，损失惨重。
被吓得一哆嗦的何剑，连手中的筷子都拿不起了，上头夹着的米粉也跟着滑落下来，顺带溅起一波汤汁，撒在了他的呢子将军服上。
这身衣服可是他接受常凯申收编之后最珍惜的宝贝，这位折腾了大半辈子，总算当上了大官，过起了快活日子，平日里可是相当讲究，极少像这般失态过。
还好身边的姨太太和侍从也同样被吓住了，所以并未注意到何剑的狼狈，后者深吸一口气，简单收拾一下后，随即果断下达了指令。
中午十二点，红军已经攻下了东边的小吴门和刘阳门，就连南路负责策应的两个团，也基本登上了城楼，可以说半个潭州都落入了红军之手。
恰是这个时候，河东渡口处来了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好不热闹，士兵家眷混在一起，还带着一堆箱子。
此次战役的总指挥是三军团的老总鹏石穿，这位的胃口简直都要超乎程刚的意料，他不仅想要打下潭州城，而且还要趁机抓住城内的何剑等人，所以为了防备这位渡江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何剑的末日
“快点快点，没吃饭么？给我抓紧搬呐！”就在程刚那边正计算参数的同时，匆匆忙忙赶到渡口的何剑何主席，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站在人群中间不断催促着手下。
到底是‘老将’，这位的反应确实不慢的，今早收到遭遇炮击的消息后，还没等城门失陷他便立马收拾好了行装，然后带着人马来到渡口准备撤去河西。
对此何剑算是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赤匪的战力屡屡超出他的想象，如今又打到了自家老巢，所以只能暂避锋芒，以求东山再起，作为一名合格的军阀，他深知只要有枪有钱，再抱住常委员长的大腿，自己的地位肯定动摇不到哪里去。
而自从常桂大战坐稳湘省主席宝座之后，何剑就开始大肆搜刮，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可期间积攒的财富还是相当可观，眼下运过来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当然他也不可能一直等到东西全部上船之后再去过河，那样可就太晚了。
眼巴巴地瞅着这第一艘已经装满，何剑立马下令开船，随后跟身边的侍从官问道：“英国人那边有消息了么？现在赤匪都已经进城了，而且还有火炮，得抓紧让洋人的军舰杀杀他们的威风啊！”
现在船舱内已经没有其他无关人员，所以何主席说话也没啥顾忌，哪怕从法理上说，若是驻扎湘江的军舰真的开炮了，那肯定是目前仍处于他治下的老百姓遭受最大的伤害，可自始至终，何剑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旁边的侍从官也是个贴心人，看出上司确实急了起来，连忙回应到：“电报已经发过去了，但是那边说什么还要再考虑一下，暂时没有动作。”
“哼，什么考虑，那群洋人就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何剑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地说道，“船上还有点英镑，等会上了岸你清点一下给英国人送去，再搬一箱银元，送到日本人那里，就说只要这次他们能够配合，我何剑事后一定重重酬谢。”
潭州地处湘江两岸，除去河西、河东两大块外，中间还有一座水陆洲（又称桔子洲），自三十年前开埠之后，这洲上就成了使领馆区，从长江转入湘江的军舰，也一般停靠在此。
何剑深知如今赤匪掌握了重型火力，光凭他目前的手段，恐怕难以达成反攻的目的，所以立即就想到了从洋人那里借力，当然要如何把握好这个尺度可是相当不易，毕竟大家也是要脸的，不可能把这种事直接摆在明面，所以让贴身侍从去接洽是最好不过了。
侍从也清楚这点，若是事情能办好，那么上司肯定大大有赏，而若是没办好走漏了风声，说不得还得被拉出去挡枪，但这种事情他根本没得选择，所以只是老老实实地接下了命令，然后转身离开了。
只可惜何剑心里头的算盘打得相当精妙，现实却没有给他半点机会，船只开动还没几秒，不远处的江面上忽然闪出火光，随后掀起了偌大的水花，由此引发的波浪差点直接把渡船掀翻。
一时之间，船上的何剑等人也好，渡口处的其他市民也罢，都被这骇人的爆炸给彻底惊呆了，整个人木得连动都不敢再动。
“这又是哪来的大炮啊！！！”望着江面上还在不断起伏的波浪，刚被摔得晕头转向的何剑，几乎都要哭出了声来。
……
何剑最终还是被俘了，面向江面的炮击还没持续多久，一支红军部队率先冲进了渡口，将在那里踌躇不前、不敢妄动的何主席及其随从抓了个正着。
至于事后发生了什么，何剑就不太清楚了，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群上来抓住自己的士兵，若不是对方衣领上的红色布条，他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生生剿了五六年的赤匪。
对方身上的装备倒是没有太多令人惊奇的地方，和普通国军士兵相差无几，都是一身军装，手里端着长短枪支，腿上打着绑腿，脚上踏着胶鞋，但他们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精气神，很容易可以把这些士兵区分出来。
“可能是赤匪的精锐吧，不过这动作也太快了……”在被红军战士绑起来的时候，何剑直接晕了过去，今天一大早他受到了太多打击，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最后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其实几年前他就知道赤匪的装备不差，当初会剿井冈山时甚至还缴获了一些样品，但正如其他军阀一般，他始终自欺欺人地认为赤匪龟缩与山林之中，肯定拿不出多少好货。
而大部分军阀都有蓄养亲卫的习惯，平日里那些士兵的吃穿用度都要明显搞出一截，所以至今何剑都坚信，手下汇报的情况，不过是正好碰上了类似的敌人罢了。
只是战争不会给人任何醒悟的机会，正因为小瞧了红军的实力，所以何剑他们才会如此疏忽大意，以至于短短数日就被红军摸了上来，连自己都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
“何剑已经抓住了，从现在起停止炮击，原地待命，重复一遍，停止炮击，原地待命。”
潭州南郊的一处的山头上，程刚从电报中收到了最新消息，不由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即通过架设好的电话线通知了后方的炮兵阵地。
他是今天凌晨抵达的湘江南岸，随后便找机会从空间中拿出了三门155炮，接着让随行的炮兵布置阵地，自己则和几位参谋一起到了前线，通过专用望远镜观察并测量数据。
三门炮所处的位置虽然在潭州南郊，但具体地址也是经过事先设计的，基本能将所有过河路线，包括大半个桔子洲都囊括在了射程范围之内，再加上这三组精挑细选出来的炮手，即便是超视距炮击误差也大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