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过客4251 第178节

但只要看到这些年轻的战士身上,那紧张有序又干脆利落的动作,就能从中读出他们隐藏在身体里面的气势。

整个过程中,王亚樵都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该赞叹的早就已经赞叹过了。

不得不说,自认为见过大场面的他,在看到这一切之后,甚至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对此进行描述。

这已经不能用精锐来形容了,反正以他的理解,眼前的战士应该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王亚樵扪心自问,若是土共没有找上门来的话,或许自己也会想办法干上一把,弄他几百磅的炸药,装到汽油桶里面,然后再派熟悉水性的死士冒险前往,大概就是这么一套计划。

但和眼前土共的方案相比,一向骄傲的王亚樵,甚至忍不住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这不是他故意要贬低自己,而是真的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红军的做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专业,通过严谨细致的作战策划,将战斗中可能遇到的风险减至最低,并设计好充足的防范预案。

只是说说总是很容易,想要做到却实在是太难了,这不仅仅是对人的考验,也不仅仅是对物的考验,只有作战人员与设备之间,达成最紧密的配合,才能发挥出最佳的效果。

关于这点,王亚樵其实也有所察觉,最开始看到这些五花八门的铁家伙时,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肯定是土共最重要的底牌。

一眼望去,无论是那三台用于承载炸药以及拖运人员的水下推进器,还是那三颗不仅当量巨大而且设计精妙的定时炸弹,都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虽然像王亚樵这样的外行人士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是这些机器毕竟使用了大量象征着当前时代最新科技水平的部件,其中某几处关键甚至还领先于时代数十年,到底还是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但随着那些看似平凡的战士们,开始在王亚樵眼前做起最后的训练之后,他的想法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要知道,这几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新兵,在加入红海军之前,他们几乎都有过多次大战的经历,身上还挂着好几枚勋章。

再加上他们的学习能力都相当不错,否则也不可能被挑选进来,也就是说,即便不进入海军编制,他们也会在部队中迅速提升到指挥员的岗位。

而红军的指挥员和国军的军官,那可是彻彻底底的两码事,一支全部具有班排级干部水准的队伍,战斗力怎么可能会小。

更不用说,最近这一年里,他们不是在学习训练,就是在演习实战,经验也在蹭蹭地往上涨,也难怪程刚会如此地宝贝。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让王亚樵的手下,使用同样的装备执行任务,那么最终的成功率必然还是会比红海军低上一大截。

当然了,时间紧迫,不管在旁观察的,还是亲身上阵的,都清楚眼下根本不存在任何感叹的余地,一系列的准备工序完成之后,红海军出发了。

与他们一同前去的,还有三名王亚樵的手下,熟悉水性的他们将作为本地向导,为其他战士提供必要的指引,当然也提前接受了一定的培训。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战场的主力肯定还是红军,对于留守的大部分人员来说,他们能起到的作用已经不多了。

但还是有一人依旧在忙碌着,岸边的仓库内,李强把面前一部无线电台的耳机死死地贴在自己的耳朵上,丝毫不放过任何一段可疑的电波。

这是他在专门侦测出云号的最新敌情,程刚每次在申城逗留的那几天,可不是光傻坐着不干事。

自从四科这边成立通讯组之后,就具备了收集各种电波信号的能力。

一般来说,这些繁杂的频段和加密过的信息想要全部一一破解出来,在这个时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部分势力的做法,都是先经过人工筛选,或者直接从情报中获取,然后再以数量众多的人员,集中处理其中的刻意内容。

但程刚的做法就相当简单粗暴了,只要是四科这边认为值得怀疑的频段,就将上面的信号全部记录在册,然后由他输入到定制好的程序当中暴力破解。

现代化的电子设备,单纯就计算能力而言,可以完爆一个师的情报人员,所以伍翔宇的情报工作,进行得是越来越顺利,因为所有被他盯上的敌对势力,电台秘钥基本都被破解得一干二净。

这次出云号也是相同的遭遇,谁让第三舰队的司令野村吉三郎,早早就把这艘旗舰停泊在了吴淞口,赶在程刚离开之前,李强已经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电文。

所以在开战之后,日本海军的行动在土共这边其实是根本不设防的,但限于土共实际投入的力量有限,所以没能发挥出最强的效果。

那三艘水下推进器里,有一艘指挥艇上装有简易的无线电收发装置,所以一个在岸边,一个在水下,必要时双方仍可以进行通信,只是为了比引起敌人的注意,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保持无线电静默。

之所以选择水下作战也是综合考虑后的无奈之举,要对付军舰,无非从天空、水面、水下三个方向发起进攻,而水下则是最为隐蔽,效果也最好的方案。

可惜目前装备潜艇的条件还远未成熟,而且即便是最小型化的潜艇,也依旧存在很大的暴露风险,更不用说缩小规模之后动力又会不足,由此带来战斗性能锐减的恶性循环。

所以这种情况下,就只能辛苦战士们冒着冰冷的海水,当一回蛙人部队了,还好程刚的准备也是相当齐全,虽然没有提供现代化的潜水设备,但如脚蹼、水肺之类产品的原始版本,还是拿了出来。

具有潜水经验的人士应该知道,现代化意义的水肺,光是有高压气瓶还不够,还需要通过专门设计过的呼吸阀,才能实现在水下的呼吸,而后者则是二战时期才被发明出来的技术。

所以即便是非常普通的水下呼吸设备,放在这个时代也是领先十多年的黑科技产品,但只要用上了,就没人说不好的。

依靠装备在推进器上的气瓶,本就已经相当熟悉水性的人员,可以在水下潜伏一个多小时,足够这一路往返的了,而且隐蔽性大大提示,仅此一点,就足以让从未见识过类似手段的斧头帮众人啧啧称奇。

其实在历史上,王亚樵也曾发动过对出云号的袭击,使用的方法正是前面提到过的汽油桶装炸药模式,但可惜的是,因为水底情况复杂,他们好不容易把炸药运过去之后,却发现根本无法在水下固定,导致爆炸效果大打折扣,仅仅只是炸伤了出云号。

而眼下却不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了,通过推进器携带过去的定时炸弹,顶部还有可以依附于船底的磁性装置。

只需悄悄从水下抵达,以日本人在吴淞口漏洞百出的防范手段,行动的成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这也是程刚为何最终会同意计划的原因。

事实也是如此,在李强的监听下,日本海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水下潜伏过来的敌人,而进攻队员们也没有传来象征着意外的信号,对于岸边的人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又是一阵焦急的等待,一直到太阳完全沉入了海平线,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只剩下大气层折射过来的些许光亮,这时,大家先是看到了一团灿烂的火光,还未等众人相互拥抱庆祝,又听到远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过去,只有中国人在自家的地盘上挨别人的炸,却很少有过主动炸人的经历,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最终的战果,可在场的人员,无论是谁,都留下了喜极而涕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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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叛徒的下场(上)

两天后,法租界内,与外面炮火连天的战乱景象不同,这里的不少地方还是一片醉生梦死的场面。

甚至因为大量富人从华界转移至此的缘故,使得这里相比往常还要更繁华一些,形成一种病态的增长。

而且不仅仅是申城这边的有钱人集聚于此,最近一段时间里,周边城镇乃至乡村的土豪们,也受不了战争的压力前来避难,以至于大家都开始流行一些嘲笑那群乡下土包子的笑话。

当然了,更加广为流传的还是前两天日本海军巡洋舰出云号,在吴淞口被中国人炸成两段的消息。

听闻此次爆炸效果尤其显著,据某些恰好就在附近,有幸亲眼见证的人士所言,整艘船“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直接裂开,接着没过多久就沉没了。

至于到底炸死、淹死了多少日本人,因为日方封锁消息的缘故,暂时还不得而知。

反正市面上的说法层出不穷,几百的有,上千的也有,更有甚者,还说什么出云号爆炸的时候,正好波及了一艘日本鬼子的运兵船,好家伙,一口气淹死了近万人。

不过明眼人还是清楚,这些八成都是无稽之谈,一般大型军舰上的额定人员顶多不到千人,出云号大约六百。

虽然事发突然,船沉得也快,船员逃出生天的几率被大幅降低,但考虑到事发地距离岸边不远,周围又有大量日本军舰停泊,所以死亡人数估计也就五百左右。

至于所谓的运兵船一事,则肯定是坊间谣言,但日本人经此一役,恼羞成怒之下继续运兵过来,倒有很大的可能性。

不仅如此,自爆炸案一事后,日本军队就好像发了狂似的,无论是军舰上的火炮还是航母上的飞机,都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一股脑地向战场上宣泄火力,连带着附近的平民都饱受其害。

但正是这般狗急跳墙的应激反应,恰恰也说明了日本海军的损失很可能要超乎众人的想象。

实际上,日本方面并未透露的是,包括中将野村吉三郎在内,对华第三舰队的指挥部几乎被一锅端了个干净。

野村这个历史上珍珠港事件时的驻美大使,再也没有了登上历史舞台的机会,当然,作为由土共杀死的第一位日本高级将领,估计他还是能在中国的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对现在的中国民众来说,虽然战争的烈度又提升了一层,他们所承受的苦难也多了一分,但能够看到日本人吃下这个大亏,大多数人还是喜闻乐见的。

正如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一样,这几十年来日本人作威作福了那么长时间,这回终于狠狠地栽了个跟头,不管是谁看到了都开心得不行。

而坊间流言之所以会如此之多,大概也与此脱不了关系,反正不管是亲眼所见,还是听来的七八手消息,大家都乐此不疲地谈论着,尤其是在租界内,那么多人闲着无聊,就更喜欢扯上这种话题了。

夜晚一处照常营业的歌舞厅中,果不其然,就连这里的舞女们,都能讲出一点“海军”“爆炸”之类的词汇。

不过角落里两名约莫三十岁的青年人,对此却并没有太多兴趣,尤其是其中一位,看那身打扮确实相当精致,可精神却尤为颓靡,桌前码放的酒瓶更是说明了这点。

“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万一路上碰了有人搜查,就不好办了啊。”

另外一名青年好心规劝道,看两人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但面貌并不相同,相较之下,后者要显得更为老实一点。

“你懂什么!?我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忠于,现在就你还认我这个哥了,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几杯才行,来,干了这一杯,我们兄弟俩再好好走一个!”

估计是真喝了不少,醉酒那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店里的侍应生可能清楚,最近此人可是这里的常客,不仅酒喝得多,花钱也相当大方。

另外那位青年迫于无奈,只能接过酒杯然后又放到一边,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醉酒的人哪里听得进去劝,结果两人纠缠下来,反倒闹出了不少动静。

而在角落之外还有几人盯着此处,从他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些家伙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认出来了么?确定是那人?”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悄声问道。

“没错,就是他,这张脸我肯定记得。”回话的是个有点畏畏缩缩的年轻人,眼神飘忽不定,就连认人的时候,都不敢多看一眼,还是在他人百般催促之下,才壮着胆子辨认了一会。

听到这个看似肯定的回复,旁边又有一人附耳说道:“老大,我跟这边的老板都打听清楚了,最近这人经常过来,出手还相当阔绰,这家伙不会认错人了吧?”

而被称为老大的那位,也没有让年轻人继续解释什么,摆了摆手说道:“先不管这些,这几天上面催得太紧,这人到底是不是顾瞬漳,抓过来审问一把就知道了。

有杀错没放过,我们先想办法跟上头交差再说,要真抓了个冤死鬼,那也是他自己倒霉。”

说完之后,周围的四人一起点头,不动声色地撤离了舞厅。

再回到角落那里,事实上,这伙人还真的没有认错人,醉酒的青年正是之前声名赫赫的顾瞬漳。

而陪在他身边的,则是他的连襟,同时也是红队副队长的谭忠于。

要说这位曾让土共叛徒闻风丧胆的红队头目,为何会在这里饮酒度日,背后也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由。

但说得简单一点,其实就是顾瞬漳之前站位失败,搞得现在爹不疼娘不爱,所谓的三科科长兼红队队长,除去手里的经费还算充裕外,居然就这么被生生架空了。

整个过程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最开始似乎并没有多少征兆,但是一年多下来,顾瞬漳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少。

甚至连他安插在组织内部的那些亲朋好友,要么被不动声色的明升暗降,要么就逐渐脱离了和组织的关系。

虽然现在看来并不明显,但以顾瞬漳的头脑与嗅觉,短时间内可能暂时没有感觉,时间一长,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变化。

最重要的是,一向被顾瞬漳视为最终底牌的不少机密,比如伍翔宇等土共重要领导人的具体踪迹,在他前不久的暗中调查中,已经被证实早已成了彻头彻尾的烟雾弹。

于是乎,本来顾瞬漳还有点无所谓,反正酒照喝舞照跳,经费也从来没有短着他的,可这样的结果却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的他如何还会看不出来,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用来迷惑他的障眼法罢了,而布下这场大阵的人,毫无疑问正是特科的最高领导伍翔宇,也只有他有这个能量与手腕办成此事。

偏偏令人痛恨的是,顾瞬漳虽然看出了这个绝户计,可他却丝毫没有半点办法,因为他如今的一切大多是依附于土共以及特科,一旦离开,就连他也不知道会应该何去何从。

特别是当伍翔宇将组织架构上的漏洞堵上之后,顾瞬漳就连叛变的路子都不好走了。

毕竟他自己也清楚,想他这样的人物一旦投入国党的阵营,必然会遭到高度怀疑。

如果不能拿出点真材实料出来证明自己,那么自己的境遇很可能连现在都不如,甚至按照国党那边的尿性,直接被一枪毙了都说不定。

两相比较之下,似乎暂时留下来还能多过几天安生日子,可顾瞬漳也清楚,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又没有底牌,那么狡兔死走狗烹,也不用想着继续拿经费了,先考虑保住这条命吧。

只能说,凡是心存恶意的,也大多会以相同的模式揣摩他人,对于伍翔宇来说,顾瞬漳之前到底还是有功的。

若是他肯老老实实地退下来,即便以后与组织划清界限,只要不发生叛变,伍翔宇也不会主动找他的麻烦。

但正如程刚判断的那样,顾瞬漳脑后反骨已经是个铁板钉钉的事实,在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紧时间给自己重新积攒底盘。

只不过伍翔宇的手段又那里是那么简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历史上的土共在这方面吃了个大教训,整个组织在申城的关键机构,几乎全都暴露在顾和顾的亲信眼皮子地下,结果顾瞬漳一叛变,就是一场天翻地覆。

即便是为了那些暂时没法确定立场的顾家人考虑,伍翔宇也会果断与之切割干净关系,毕竟知道得太多了,对于他们也不是一件好事。

从程刚向伍翔宇摊牌开始,整整近两年的时间,即便抛去不在申城的半年多,也足够伍翔宇把事情理顺了,更不用说还有程刚在旁辅助。

所以反应过来的顾瞬漳,面对的则是一面坚实的铜墙铁壁,或许其中还存在些许漏洞,但对于权力逐渐流失的他来说,已经可以说是无从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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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叛徒的下场(下)

“喝!酒呢!酒保,你这生意怎么做的,还不快给大爷我上酒!”

夜晚的大街上,谭忠于搀扶着顾瞬漳走在路边,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的顾科长,此时还在不受控制地发着酒疯,让人看着就直摇头。

对此谭忠于也只能无可奈何,他是顾瞬漳的老乡,当初加入特科时第一个任务就是做顾顺章的助手,后来又与顾瞬漳的妻妹张爱保结婚,两人的关系着实匪浅。

所以即便现在谭忠于已经有些看不起顾瞬漳的作为,认为他不仅失去了早年的报复,而且还有愈发堕落的迹象,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帮上一把。

只是帮助归帮助,谭忠于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留下了一丝阴影,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要说现在的顾瞬漳也是“可怜”,本来按照他的设想,即便不在土共这边干了,凭借他的本事加上手中的情报,不管去哪都能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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