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标志性的胖脸此刻被放大了数倍，悬停在黑曜石桌面上方，每一道肥肉褶皱都清晰可见，但此刻这张胖脸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市侩，只剩下满满的惊疑和急切。
影像尚未完全稳定，塞伦那双绿豆小眼就死死“盯”住了书桌后的林奇，他甚至没等林奇开口寒暄，那急切的声音就如同连珠炮般从火焰中炸响，带着明显的破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奇！萨菲罗斯！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塞伦的胖脸在投影中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唾沫星子仿佛都要从火焰里喷出来。
“为什么在你的巫域核心会突然爆发出领域层次的波动？！那股纯粹的光明气息都快冲破位面壁垒了！难…难道你小子不声不响的，真就晋级领域了？！这怎么可能？！”
第543章 调查
幽蓝火焰构成的塞伦胖脸扭曲着，焦急几乎要从那像素般的投影里溢出来：“林奇！萨菲罗斯！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守护之塔顶层书房里回荡，带着金属磨擦般的刺耳感，“为什么在你的巫域核心会突然爆发出领域层次的波动？！那股纯粹的光明气息都快冲破位面壁垒了！难道…难道你小子不声不响的，真就晋级领域了？！这怎么可能？！”
黑曜石书桌后，林奇身体微微后靠，陷进宽大的高背椅里，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留下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嗒、嗒”声，像是在给塞伦的急躁配乐。
林奇哂笑道：“你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灵通啊。法蓝到翡翠之地，这距离可不近。”
“少给我打马虎眼！”
塞伦的投影激动地晃动了一下，幽蓝火焰一阵摇曳，“那股波动！纯净、浩瀚、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绝对是领域层次！监测塔一下就监测到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如此...
林奇说怎么自己还没公布，消息就传到这个胖子那里去了。
很早之前林奇就有听说四环以上的巫师组织都修建有一些专门针对精神力能量波动的监测装置，但凡世界各地有什么剧烈的精神力波动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看样子还真不是吹的呀。
林奇沉吟了一下，仍然还是不肯正面回答：“领域…奥义之上的风景，确实是令人向往。塞伦先生觉得，我林奇，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吗？”
“资格？能力？”
塞伦像是被噎了一下，胖脸上的急切稍微收敛，换上了商人特有的精明探究，“萨菲罗斯，你是我见过最…不可预测的巫师之一。你的路子太野，手段太奇。按常理，绝不可能！但发生在你身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蛊惑和试探，“那股波动，源头就在你的巫域！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你找到了什么上古遗宝？或者…秘密培养了一位领域级的盟友？”
如果换个其他人的话他也许就信了，但是这个人是林奇的话，那他就要打一万个问号了。
要知道，他与林奇刚刚认识的时候，这家伙分明就是刚刚晋级奥义的样子，然而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自己还在巫师层次摸爬滚打，而他却已经到达奥义后期了。
虽然说突然达成领域过于天方夜谭了点，但如果发生在他身上的话，塞伦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林奇摇了摇头：“确实并不是我，但是......”
但顿了顿后，他又话锋一转，补充道：“这片土地毕竟是我的巫域。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说完全跟我没关系恐怕你也不会信是吧？”
他目光仿佛穿透了跟前的投影，落在塞伦真实存在的本体上，“至于波动本身…塞伦先生，你只需要知道，翡翠之地，现在有了足以‘安定’局势的力量。”
他与法蓝之间说到底是合作关系，适当的表露出一些自己的力量以及潜力，也有助于与对方之间更稳固的合作。
“所以…不是你本人？”塞伦不死心，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
林奇的嘴角那抹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玩味：“为什么执着于‘谁’？重要的难道不是‘力量’本身的存在，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吗？”
他再次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将话题引向了力量带来的格局变化，“翡翠之地分崩离析太久了，是时候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来结束这种混乱了。这股力量，恰好可以确保这个声音足够…响亮，也足够…有效。”
塞伦沉默了。幽蓝火焰的投影微微波动着，映照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胖脸。林奇滴水不漏的回答，既没有暴露弥赛亚的存在，又明确无误地传递了几个关键信息：
1.领域波动确实源于守护之塔，与林奇紧密相关。
2.这股力量真实存在且强大，强大到足以安定翡翠之地。
3.这股力量是他所掌控的。
4.林奇将利用这股力量，图谋整合翡翠之地。
这比直接承认自己是领域更让塞伦感到深不可测和压力。一个能掌控或“拥有”领域力量的存在，其手段和底蕴，远超一个刚晋级的领域巫师。
沉默了一下，塞伦接着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到达领域这个层次的巫师牵扯的就不再仅仅只是自己。”
领域，
巫师层次的第三个阶段。
但凡到达这个阶段的巫师都将在至高议会拥有一席之地，也必须在至高议会拥有一席之地。
因为至高议会本身就明确要求了，所有领域级以上的巫师都需要在至高议会进行注册登记，严格受至高议会所掌控。
拒绝受至高议会监控的领域都将被视为至高议会的反对者，被判定为黑巫师。
现在林奇这里已经明确有一个领域级的存在出现了，那么不管他是否乐意，至高议会都必然要对其过问的。
林奇表情闪过一丝反感：“不用你来提醒我。”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所谓至高议会其实只不过是最顶层的那几只巫师组织的玩具而已，冠冕堂皇的借口搭建一大堆条条框框的规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为了维系他们的统治而已。
把所有的领域级以上拉进至高议会，看似是给予身份以及地位，实则又何尝不是对他们进行实时监控不是吗？
林奇开口解释道：“我只能说在我这里确实产生了领域级的力量，但是这个力量目前并没有意愿加入至高议会，我也没办法对她进行强迫，毕竟我一个奥义也不够资格去干涉人家领域级的意志。”
去议会是不可能去议会的了，先不说现在在他的巫域里面弥赛亚不管怎么说是受到他的意志进行掌控的，但到了至高议会到时候弥赛亚的意志就未必由他说了算了。
况且弥赛亚本身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去了议会身份一旦暴露，到时候事情恐怕就要复杂化了...
第544章 塞伦的忠告
塞伦最终还是离去了。
他来这里本身也就只是受上面的委托，对林奇这边巫域里面产生的领域能量进行调查，至于更多的他做不了也没有那个权限进行干涉。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而已。
不过在离开之前，塞伦还是对林奇着重强调了几句：
“林奇，你我相识一场，虽然更多是生意往来，但我塞伦自认还算了解你几分。你行事…不拘一格，甚至可以说胆大包天。但这次不同。”
塞伦顿了顿，投影中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林奇，“领域级的存在，无论祂是谁，只要祂的力量在你的巫域核心爆发并被监测塔捕捉到，这就不是一件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事了。”
林奇坐在阴影中，指间的敲击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只有那双深邃的黑眸在幽蓝火焰的映照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他对塞伦的“了解”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听着。
“至高议会的规则，并非儿戏。”塞伦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祂们对游离在体系之外的领域力量，容忍度极低。尤其是…这种力量还被明确感知到，且就在一个新兴的、尚未完全被纳入主流秩序的巫域之中。这会被视为极大的不稳定因素，甚至…威胁。”
他加重了语气：“我这次来，一方面是受委托探查，另一方面，也是看在过往合作的份上，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议会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他们不会放任一个未知的、不受控的领域级存在，长期停留在翡翠之地这样敏感的区域。这无关个人恩怨，纯粹是秩序的需要。”
塞伦的投影微微前倾，仿佛要穿透那幽蓝的火焰：“你刚才说，这股力量‘足以安定局势’。很好，但议会更关心的是，祂是否愿意被‘安定’在议会的框架之内？”
“如果祂拒绝登记，拒绝接受监督…那么，议会会认定祂为潜在的黑巫师源头。届时，针对翡翠之地和你守护之塔的，就不会只是我这样的信使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林奇的反应，但阴影中的林奇如同凝固的雕像，只有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
“林奇，”塞伦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最后的劝戒意味，或者说，是商人面对巨大风险时的本能规避，“我知道你有你的谋划，翡翠之地对你意义重大。但‘整合’的代价，如果是以对抗整个至高议会为开端，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我建议你…好好和那位存在谈谈。让祂明白，在巫师世界，有些规则，是绕不过去的......好好想想吧，我的朋友。”
对话至此结束。
火焰泯灭，塞伦的身影也完完全全的从林奇眼前消失。
“哒哒哒！”
向后靠在椅子上，林奇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虽然胖子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中听，但是林奇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危言耸听。
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至高议会要想一直维系它的统治地位，就不可能放松对任何有可能对秩序造成挑战的威胁的监管。
要么投靠他们，要么就被泯灭。
在此方世界虽然有黑巫师与白巫师两个不同类别的阵营，但二者绝非势均力敌的关系，而是白巫师也就是至高议会一家独大，黑巫师那点力量在这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几乎上所有的黑巫师都只能以蝇营狗苟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的躲藏在一些偏僻的角落苟活，随时还要担心被议会的赏金猎人找上门来。
不想被毁灭，就只能投靠议会。
“看起来确实是要尽快冲击领域层次了呀...”
林奇眼睛微眯，暗自思索起来。
弥赛亚的身份是不太好曝光的，那么要想解决议会追溯的问题那么就还得是从自己这里想办法。
只要他成就领域，在议会之中获有合法的一席之地，那么到时候弥赛亚可以视作为他力量的延展，应该也就能揭过去了吧？
至于跟议会对抗...
林奇没想过，又不是脑子有毛病，干嘛要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他的处事原则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除非是有绕不开的利益冲突，不然是不可能轻易给自己竖立敌人的。
......
守护之塔顶层书房的门扉无声闭合，隔绝了外界一切纷扰。林奇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叠加的防护法阵与空间扭曲之后。他将所有精力、所有资源，尽数投入了对奥义回路的极限冲击之中。
时光在静谧中悄然流逝。
守护之塔外，各方势力还在为这新生的领域而涟漪不断，守护之塔内，林奇却已经开始沉淀进了修炼的岁月中。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转眼之间又是许多的日月过去了。
当时间来到某一刻的时候。
守护之塔最核心的冥想室内，空间已被压缩到极致，浓郁到近乎液态的奥术能量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盘坐的身影如同亘古磐石。
林奇的面容沉静，但额角青筋隐现，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整个漩涡的脉动。
他体内，十条璀璨的奥义回路如同星河主干，奔腾着浩瀚的力量。而在那十条回路交织的核心区域，第十一条回路正被难以想象的意志与能量强行开辟、塑造！
那不是水到渠成的延伸，而是凿穿坚壁、撕裂混沌的艰难跋涉。每一次精神力的冲击，都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剧痛与能量风暴的肆虐。失败、崩溃、重聚…循环往复。林奇的意志如同淬炼亿万次的精钢，在毁灭与重生的边缘反复锤炼。
终于——
“嗡！”
一声并非源自物质世界、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低沉嗡鸣从塔顶骤然扩散！
冥想室内，狂暴的能量漩涡瞬间坍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洪流，灌入林奇体内。
“咔嚓！”
仿佛某种无形的枷锁被彻底挣断！
与此同时，系统清脆的提示音在这一刻准时的在林奇耳畔响起。
“时光之轮熟练度+1”
在他体内能量奔涌的核心，第十一条奥义回路——终于贯通！
【时光之轮（二阶）lv11】
第545章 第十一条
守护之塔顶层的时光小屋内，时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拉长、凝炼。林奇盘膝而坐的身影在浓郁到近乎液态的奥术能量中纹丝不动，如同一座亘古的山岳。
距离贯通【拟态回路】已过去一段不短的岁月，此刻，他正全力冲击着奥义后期至关重要的第十一条奥义回路——【精神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