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位置。”
“不告诉你。”罗兰摇摇头，语气坚定，“只能我自己知道。”
尤利娅一个闪身来到罗兰身前，仰着头，面对面与他对视，鼻尖相距不足一尺，吐气如兰：“呵，撒谎！”
“那又怎么样？”罗兰毫不避让，“我现在是顾客。”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求收藏、求票票。
第27章 星纹琥珀石
“顾客？”尤利娅退后两步，轻轻一跳，坐到柜台上，神情幽怨地盯着罗兰，“昨天还叫人家姑姑，今天就变脸啦，我的魔药和手艺用在狗身上，狗还知道朝我摇尾巴呢。”
“咳……”罗兰明知道她是装的，可还是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她。
毕竟刚才那些不是魔药的药剂都这么贵，更何况是魔药，尤利娅反悔的话，他怕是出不起这个钱。
“呵呵……”尤利娅只是看着他笑。
罗兰觉得自己有点蠢，他应该让米娅奶奶另外给他介绍一个靠谱的非凡者。
“学士去哪了？”他瞥到空荡荡的躺椅，故意转移话题。
“什么学士？”尤利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药渣子啊，他不听话，我就让他去试药，能不能回来就看他的命了。”
罗兰背后发凉，对尤利娅的性情有了更深的认知，他轻咳一声：“我觉得米娅奶奶说得对，灵性微光太罕见，见过一次是运气，绝无可能再碰到第二次，我有事先走了。”
“站住。”尤利娅冷喝道，“别想着去别处，你当非凡者都是慈善家呢。假如其他人发现你有价值，每一滴体液都给你榨干。”
接着她语气一转，“正好我这里缺个学徒，如果你留下来，我就免费赠与你一件。好好想想，族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呢。”
说实话，罗兰很心动，学炼药比制炭强得多，可他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学士。
“我手笨脚笨，应该学不来。我想出钱买，可以吗？”他做出最后一波尝试。
“你确实挺笨。”尤利娅点点头，“你有钱吗？”
“攒了一点。”
“等着。”说完，她噔噔蹬跑上二楼。
事情突然峰回路转，罗兰觉得自己不能用常理去猜测尤利娅的行为和想法。
几分钟后，尤利娅提着一个大箱子下来，她把箱子放在柜台上，打开盖子，扣住两侧的铜环一拉，箱子里一层层的储物格被拉起，形成两个相对的梯田形立体结构，所有物品都一眼可见。
“这些都是我收集的杂物，大多都不具备非凡特性，普通人持有也不会有危险。看在你叫我姑姑的份上，给你半价，一件10尼苏。”她抱着胸，下巴一抬，示意罗兰自己挑。
“……”罗兰看着箱子里数十件奇形怪状、破破烂烂的东西，有种被坑的感觉，他踌躇片刻，“我不懂，要不您帮我挑两件，尽量低调、方便携带。”
“你真有钱？”尤利娅很意外，小手一伸，“先给钱。”
罗兰无奈，只能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10元纸币，放到尤利娅的掌心。
“咦，你发财啦？”尤利娅瞥到罗兰的钱包，很是惊讶，“怪不得底气这么足。”
她从箱子里挑挑拣拣，选出四件物品放到柜台上，一字排开，随后挨个为罗兰介绍。
“这个叫星纹琥珀石，多年前掏来的，天然具有存储灵性的能力，但容量很小，最多二三枚的样子……”这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琥珀石，内部隐现某种繁复的星象，被做成吊坠，造型很复古。
“这是安魂护符，标准的北境风格，坏掉了，但存储灵性微光还是没有问题的。”护符的材质似玉似骨，外形像墓碑，半个巴掌大小，对着阳光，能清晰看到内部一层层的繁杂纹路。
“这件不错，本是神奇物品，名叫魔腾织锦袋，可惜受创严重，彻底废了。它材质特殊，捕获灵性微光绰绰有余……”
这个袋子巴掌大小，抽拉收口，但确实很丑，像是手艺拙劣的学徒作品，褐色的表面有很多黑斑，显得很脏。
“最后一件是火蛛丝囊，非凡特性所剩不多，没有经过加工，倒也能用。”火蛛丝囊挺好看，婴儿拳头大小，像个小香囊或吊坠，握着暖暖的。
罗兰每一件都拿起来反复查看，可他没有灵性，只能看外表。他知道这东西要散播出去，因此不应考虑实际价值，而是要选那些看起来贵的，以便引起持有者的重视。
“考虑好了吗？只能挑两件哦。”尤利娅催促道。
“这三件。”他把除了魔腾织锦袋外的另外三件都拿在手里，又从钱袋掏出一张10元纸币递给尤利娅。
“确定吗？年轻人，看东西不能看表面，你放弃的这件恰恰是其中价值最高的。”尤利娅揶揄道。
“我确定。”罗兰盯着尤利娅的脸庞说道，“好看就行，其它无所谓。”
“哈哈……”尤利娅笑得很开心，“你如果真捕获到灵性微光，我溢价收购。”
“一言为定，我走了。”罗兰把东西仔细揣好，东西到手，心情很激动，恨不得立刻开始自己的试验。
“我的话一直有效哦，小学徒。”尤利娅对着罗兰的背影呵呵笑。
五感如此出色的人极其罕见，是个做炼药师的好材料。
门帘掀动，罗兰大步离去，只当是没听到。
…………
回到家里，艾文几人已经回来，正围在炭化炉前烧制木炭。
简单打过招呼，罗兰独自进屋，悄悄来到西侧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平时都是充当杂物间，这种天气，没有壁炉的房间扛不住夜里的严寒。
锁好门窗，他找个角落一猫，手里紧紧攥着三件物品，心中呼唤棋盘。
熟悉的拉扯力降临，他身体一轻，瞬间进入灵界，光影闪烁，目不暇接，他低头一看，手上空空如也，三件物品一件都没有带进来。
‘回去。’牵引力倒转，肉体锚定灵魂，他身躯一沉，顷刻间回到杂物间。
看来现实世界中的物品不能带入灵界，哪怕它跟非凡沾点边。他早有预料，倒也不怎么失落。
他侧耳倾听，艾文几人还在忙碌，周围相对比较安静，他也没有察觉到有人窥视。
右手张开，眼神微闭，罗兰集中精神与棋盘建立联系，这次非常顺利，数秒之后，一枚散发着微光的晶体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不敢耽搁，右手抓着灵性微光一把按在星纹琥珀石上，晶体好似幻影，没入琥珀消失不见，石头上亮起点点星光，闪烁间连成一片，绚烂如星空。
‘这应该是成了吧。’他静静等了几分钟，并没有出现灵性散溢的情况。
接下来就要找人试试，他来回踱步，眼睛放光，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求收藏、求票票。
第28章 野心可以培养
星纹琥珀石可以用来存储灵性微光，但只有非凡者才能把它取出来，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无论成不成这都属于沉没成本。
现在这件星纹琥珀石吊坠至少价值四五十德元，无论是丢掉或送出去，罗兰都很心疼，而且他不知道普通人能为他带来多大的价值。
当掉也不行，因为很可能会长时间没人买，东西被迫锁在柜子里。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卖掉，可有钱人很谨慎，暴露身份在所难免。
‘送出去，不能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揣好所有物品，戴上帽子和面罩，对着镜子把扎眼的头发塞好，尽量不让别人认出来。晚上有执法官执勤，白天更方便一些。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他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也许是私心作祟，他没有选择身旁或熟悉的人，因为他不知道此事有多大的风险。他承认自己很自私，悲剧可以有，但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选也有讲究，穷人得到后要么卖掉，要么报案，有权势的人知道非凡的危险，非凡者又不好掌控，最好找那些吃喝不愁、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最好是外地的。
北市外地人最多，猎人和商人扎堆，不过这里离玫瑰十字太近了。除了这里，罗兰还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白熊劳务公司，被他们骗去矿场的基本都是外地人。
街上人不多，他反穿皮袄，低头、躬身、弯腰，瑟缩着前往东门，这种形象的人很多，没有人会在意。
小镇有十个门，各有官方编号，从东门逆时针排序，东门是一号门，北门是四号门，西门是七号门，但大家还是习惯叫方位，很少用编号。
东门外就是茫茫雪原，他沿着矮墙向北走，慢悠悠绕到东北2号门。
踏进侧门，眼前是小片空地，数十米外有一栋占地较大的两层木楼，墙上挂着白熊劳务公司的招牌，门口木棚里停放着十几辆雪橇。
大家都是老对手，互相了解，木楼白熊劳务公司的办公场所，白熊并不住在这里。木楼后面的低矮建筑群是“管理人员”的宿舍。
四下无人，罗兰的神经高度紧张，他假装过路人，低着头匆匆前行，在经过木楼后，脚步放缓，然后蹲下身体假装系鞋带，同时五感全开，观察宿舍的情况。
一切如常，起身后，他脚步一转，进入宿舍之间巷子，一副抄近路的模样。
在路过最角落的一栋宿舍时，他手一抖，吊坠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门口。阳光下的琥珀泛着淡淡星光，只要靠近必能发现。
他观察过，那个宿舍窗户后有人影闪动，大概率是白熊的打手。白熊风评不好，一般人可不会来这边闲逛。
转过巷子，罗兰继续往前，在好运白胡子那里随便吃点了东西后，一路晃悠悠地回到了家。
艾文几人刚轮流吃完饭，不出意外还是面包和汤。罗兰从钱包数出5德元交给艾文，作为他们的饭钱和启动资金。
“别老吃面包，长不高。”
几人只是傻笑，冰河镇太过偏僻，少年们见识受限，也没有太大的野心。
…………
夜幕降临，紫红双月高挂天空，冰河镇和茫茫雪原都换了颜色。
贵人区温泉浴场，17号私人隔间。
房间里有一个花瓣形状的小型温泉，咕嘟咕嘟冒着泡，氤氲白气弥漫，很有意境。
泉水中央摆着一张石桌，高于水面一尺，上面摆满吃食，有牛奶、咖啡、烤肉、蜂蜜面包……还有一红一绿两盘水果，晶莹剔透，色泽诱人，冰河镇的平民怕是到死都吃不到。
此时，泉水里半躺着一个棕色皮肤的大胖子，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水果，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梁，长相难看，吃相更难看。
温泉旁边的雾气中站着两人，靠门边的男人高高壮壮，一身厚厚的皮衣，灰色大胡子扎成小辫，泛红皮肤上满是汗珠。
靠内侧的男人身高中等，很瘦，浅棕色皮肤，嘴唇很厚，微弓着腰，手上捏着一份文件。
“老板，有兄弟见到罗兰又去了玫瑰十字药堂，需要派人盯几天吗？”说话的是瘦男人。
“呸——”一坨嚼得稀烂的果皮精准地糊在男人的鼻梁上，黏腻的液体顺着鼻尖滴落。
“我不说不要再盯了吗？”胖子呲着黄牙，很是生气的样子。
“没……没有跟梢，负责北市的兄弟刚好看到……”瘦男人垂着头，任由烂果皮挂在脸上。
“老三，你知道你给我惹来多大的麻烦吗？”胖子眯着小眼睛，阴狠地盯着瘦男人，“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个烂勋章成为众矢之的。”
“没人知道……”瘦男人嗫嚅道，“我也是为了帮你，执法官油盐不进，我是想打入内部。”
啪的一声，胖子含愤扫在水面上，泉水飞溅，淋得旁边两人满头满脸都是，随后怒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非凡只是诱饵，你就算侥幸进去也没你的份。”
没人再敢说话，房间顷刻安静下来。
“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胖子再次开始进食，腮帮子鼓起，声音很含糊，“现在的重点是冬猎，不要节外生枝。”
“是，老板睿智。”瘦男人恭维道，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那些猎人太过贪婪，本地猎人脾气又臭，进度不是很理想。”
“钱不够了？”胖子斜着眼看他。
“是。”瘦男人硬着头皮点点头。
“再批你五百。”胖子面色一冷，“老八那边的向导和物资都办妥了，每次都是你拖后腿。雪原情报很重要，不得出现缺失，栖息地、活动路径、弱点、药剂……少一样都不行，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瘦男人身体一颤，烂果皮掉下来，落到鞋面上：“老板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咱们是老乡，我把你带出来，就有责任带你回去。可事情办不好，咱们只能再待在这个鬼地方，这次的机会很难得……”胖子语气一软，开始打起感情牌。
几句话下去，瘦男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频频点头。一旁的壮汉低下头，眼眸带着几分恨意。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胖子从衣服里扒出来一个印章，哈口气，盖在瘦男人递过来的文件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