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难王子,打钱 第227节

  时间在巴巴罗萨这里以一种近乎凝固的状态流逝。

  寒冷和饥饿无法真正困扰他。

  巴巴罗萨在其他游戏接受过最严苛的野外生存训练,懂得如何调节呼吸、保存体温、高效地利用食物和水分。

  他现在像一块包裹在顶级皮毛和坚韧意志中的磐石,冰冷、坚硬、且拥有无限的耐心。

  当夕阳的余晖将雪地染上血色,营地中燃起无数篝火,炖煮豆子和咸肉的寡淡味道隐约飘来时,巴巴罗萨不为所动。

  他再次抿了一口烈酒,从腰间的皮囊里摸出几颗昂贵的坚果和果脯,补充着能量。

  夜幕降临,营地的火光成为黑暗中最显眼的目标。

  他调整了观察姿势,利用岩石更好的遮蔽身形,眼睛适应着微弱的光线,依然能清晰地分辨营帐的轮廓、巡逻火把的移动轨迹。

  午夜时分,大部分营区沉寂下去。

  巴巴罗萨依然保持着绝对的警觉。他敏锐地捕捉到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小队借着夜色和风雪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很快被风声吞没。

  “西北…塔维茨基方向……侦查还是接应?”

  他心中默记下这支骑兵的数量、出发时间和方向。

  每一个细节,都是玩家进攻计划的关键拼图。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宣告着漫长寒夜的结束,巴巴罗萨才从容地开始收拾。

  他先将珍贵的望远镜小心地用绒布包好,收入特制的硬木匣中。然后缓缓收起身下的熊皮,折叠整齐,其动作轻缓而精准,没有发出任何可能惊动下方的声音。

  他最后看了一眼下方在晨曦微光中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军营,数千雷泰利亚士兵尚在睡梦之中,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山巅之上那双价值千金的“眼睛”和顶级生存专家的头脑所洞察。

  “足够了。”

  他心中评估着获取的信息量。将装备有条不紊地归入那个特制的、内衬防水油布的厚重皮背包。

  巴巴罗萨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舒展开,动作流畅而有力,丝毫没有潜伏一夜的疲惫和僵硬。

  巴巴罗萨最后仔细检查了停留点,熊皮压出的痕迹被新落的薄雪覆盖了大半,他于是小心地用戴着皮手套的手,将岩石缝隙间自己留下的一点碎屑、一个浅浅的脚印给彻底抹平,并用周围的积雪自然地进行伪装。

  然后,他像一头真正的雪豹,选了一条背阴、积雪更深、更不易留下足迹的路线,迈着稳健而悄无声息的步伐,从容地向玩家预设的秘密汇合点滑行而去。

  寒风依旧凛冽,但对于全副武装、经验丰富且装备顶级的巴巴罗萨而言,这不过是归途上的一段风景。

  他心中盘算的,是如何将眼中这个雷泰利亚军营的“脉络图”,转化为玩家们冬季突袭的第一份精确作战计划。

第336章 有意思的活动

  因为长时间的渗透式的侦查和视奸,在米尼西亚国土上的雷泰利亚军并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例如,玩家知道雷泰利亚军分开驻扎,有六个军营,其中两个大军营,四个小军营。

  其中两个大军营有两万人,它们分别在杜尔行省的奥姆杜尔港口城市中,另一个在奇维列夫卡行省的列夫,也是一座港口城市。

  玩家从这两座城市的港口码头工人嘴里打听到,好像雷泰利亚帝国和米尼西亚王国正在打冬季海战,双方不分上下。

  具体是不是有这一回事,玩家也不清楚,因为码头工人说话颠三倒四,语言逻辑都说不清楚,玩家只能保持这个游戏会有海战的期待。

  其他四座小军营,有着五千,或是更多的士兵数量,它们分布在这两座行省的关键节点道路上,堵住了外来军队进攻这两个沦陷行省的主干道。

  玩家盯上的军营就是其中一个,雷泰利亚人打在塔维茨基前往奇维列夫卡行省主要通道上的大钉子。

  ……

  营帐厚重的羊毛毡帘也无法完全隔绝外面呼啸的寒风,炉膛里的木炭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却驱不散米哈伊尔·冯·埃森伯格伯爵心头的寒意。

  他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前,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面前摊开的是几张由斥候带回、墨迹被冻得有些发硬的羊皮纸报告。

  报告上的内容,字字句句都像冰冷的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塔维茨基行省方向,巴格尼亚军调动频繁,大量驮马车队离开铁砧要塞进入其东面塔维茨基城,疑为军械粮秣……随行的士兵约有三、四千余人。”

  “观察到巴格尼亚‘蓝旗’新军于铁砧要塞外的雪地操练,频次增加……”

  “边境哨卡加固,巡逻队数量翻倍,似有戒备……”

  “三天……正常行军只需三天,急行军甚至两天……”

  伯爵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那个叫克里斯的巴格尼亚王子,他疯了不成?在这能把人骨头都冻裂的鬼天气里,主动进攻我们?”

  要说米尼西亚很冷,其实比不上作为山国、就在卡斯罗山脉下的巴格尼亚,其气温现在也顶多就是零下两三度而已,虽然下雪,雪却不大。

  只是这样的气温对于来自于南方宽阔平原的雷泰利亚人来说,这里却属于冷到骨子里了。

  米哈伊尔端起桌上冰冷的锡杯,里面是寡淡的麦酒,狠狠灌了一口。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的不是暖意,而是更深的烦躁。

  理智告诉他,自己的推测是一种狂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寒冬行军,尤其是进攻依托据点、以逸待劳的敌人,无异于自杀。

  士兵会冻僵,马匹会倒毙,后勤线会被风雪吞噬。

  “虚张声势?迷惑我们?”

  伯爵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克里斯只是想牵制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好方便巴格尼亚人巩固他们在塔维茨基的统治?

  或者…是针对即将到来的春天做准备,故意摆出进攻姿态?

  无论哪种,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那个在巴格尼亚群山内迅速崛起、手段狠辣的年轻人,他或许是一个疯子,但是绝不是傻子。

  米哈伊尔伯爵强迫自己压下那丝“觉得可笑”的情绪,抓起炭笔,在另一张羊皮纸上潦草地写下命令。

  “增派双倍游骑,严密监视塔维茨基至我军营地方向所有路径、山谷,尤其是夜间……任何异动,立刻回报,另外加固我军营地的外围壕沟、拒马,检查所有火炮防冻油是否涂抹到位,哨塔值夜人数加倍。”

  将命令交给侍立一旁的副官后,米哈伊尔伯爵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巴格尼亚人的威胁尚在推测之中,但另一个危机,却是实实在在悬在他头顶的利剑……粮食。

  他拉开桌下的一个沉重木箱,里面是军队粮秣的账册。

  指尖划过冰冷的羊皮纸,上面的数字冰冷而残酷。原本预计能从占领区持续“征调”的粮食,因为反复的搜刮,来源已经近乎枯竭。

  那些米尼西亚的城镇和富裕村庄,早已被刮得地皮都不剩,像被啃光了的骨头。派出去的征粮队,最近几次回来,带回的粮食一次比一次少,抱怨着“连老鼠洞都掏干净了”。

  账面上的存粮,精打细算,加上宰杀一些拉不动车的驽马,最多也只够支撑六千张嘴……一个半月。

  而这该死的冬天,才刚刚开始露出它最狰狞的獠牙。

  而偏偏国内现在却给不了他任何的支持,支持不了的原因有很多,与波西米亚帝国的战争,国内的干旱,以及农民的起义。

  这也是为什么入侵米尼西亚王国的大军人数一直在增加的原因……国内养不活了,丢到国外去,就算是养不活,至少也是饿死在外面。

  伯爵的目光扫过帐外,那里有他麾下的士兵。

  他们当中来自帝国本土的职业老兵、被征服土地上强征的辅兵、还有像他自己家族的贵族私兵,成分复杂,维系他们的,是帝国的威严,是胜利的希望,更是……每天能填饱肚子的那份口粮。

  米哈伊尔试过向两个大营请求粮食,他们都驻扎在海边,即便是冬天了,也能捕捞到一些海货。

  请求发出,腌制海鱼确实也运来了,却不多,刚好能填饱军官的胃口,却没有士兵的份……三王子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养活的士兵更多,下次别烦他了。

  “难道…真要放弃一部分人?”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放弃谁?

  当然是那些低贱的辅兵和强征来的帝国农夫,让骑士、军官和核心的老兵吃饱,维持军队的骨架和战斗力。这是乱世中冷酷的生存法则,他并非第一次面对。

  但每次做出这样的决定,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耻辱。

  这不仅意味着他作为统帅的无能,更因为一旦开始克扣底层士兵的口粮,哗变、逃亡、甚至倒戈的风险将急剧升高。

  “不行!”

  伯爵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营帐内踱步,厚实的熊皮斗篷带起一阵风。

  “必须找到新的粮源!”

  他停在帐壁悬挂的粗糙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米尼西亚王国腹地的区域。

  那里,尚未被战火完全吞噬,尤其是靠近海边的一些区域,或许还有存粮。

  “派骑兵,精锐骑兵,由经验老道的骑士带队!”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深入进去!不要纠缠城镇,避开大股守军,目标……乡间的大庄园、海神修道院的粮仓,快进快出,不惜代价,能抢多少是多少。”

  他需要的是粮食,不是土地,也不是无谓的消耗战。

  一支精锐的骑兵队,在风雪掩护下,或许能撕开米尼西亚人因寒冬和内战而松懈的防线,带回宝贵的补给。

  他转身,准备唤回副官下达这个冒险的命令。这很危险,深入敌境,风雪阻路,但比起坐以待毙,他宁愿搏一把。

  就在他掀开帐帘,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的刹那……

  呜……

  一阵比之前猛烈十倍、如同万千恶鬼齐声尖啸的狂风,毫无征兆地狠狠撞在营帐上,让整个厚实的羊毛毡帐篷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炉膛里的火光被风压得瞬间黯淡下去,几乎熄灭。

  外面不再是细碎的雪粒,而是被狂风卷起的、如同实质墙壁般的雪浪,铺天盖地,瞬间将天地染成一片狂暴的混沌。

  米哈伊尔的视线所及,白茫茫一片,连几步外的哨塔轮廓都彻底消失了。

  风声中夹杂着士兵的惊呼、马匹不安的嘶鸣,以及木架被狂风折断的噼啪声。

  米哈伊尔伯爵僵在帐门口,刺骨的冰寒瞬间穿透了他厚重的衣物。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关节被冻得发白。

  他望着帐外那片吞噬一切的、狂暴的白色地狱,刚刚燃起的那点搏命的决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自然的绝对伟力,无情地、彻底地……浇灭了。

  派骑兵?

  在这种天气里?那无异于将他们直接送进死神的怀抱,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缓缓放下手,沉重地拉上帐帘,隔绝了外面那末日般的景象。

  炉火在狂风的余威下苟延残喘地摇曳着,映照着他铁青而绝望的脸。

  劫掠计划,被这狂暴的、仿佛要撕碎整个世界的暴风雪,硬生生地、彻底地打断了。

  粮食的危机,巴格尼亚人可能的威胁,在这片天地之威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致命地悬而未决。

  他颓然坐回椅子,听着帐外如同世界末日般的风嚎,只觉得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如同这暴风雪一样,将他彻底淹没。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该死的暴风雪快点过去,祈祷粮仓里的那点存粮能撑得更久一点,祈祷……巴格尼亚人真的只是虚张声势。

  ……

  “啊哈,看吧,我的推测没有错吧!”

  同一时间,在塔维茨基的城墙上,头顶着“晴空万里无云”的玩家顶着暴风雪的呼啸,抬手指着天空,咧开大嘴,气焰自信而嚣张的对着小刀扎屁股、林若宇等战团长们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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