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法时代 第23节

  卡特琳娜被我问到了心事,轻轻叹一口气说:“他对舞团里其他舞娘也这么说的。”

  “那有什么,我觉得你比其他女人都要优秀,漂亮啊,性感啊统统都可以涌来赞美你。你还有一头比别人漂亮很多的红色头发,难道你没有信心打败她们?”我鼓励她,我觉得她应该有份美好的爱情,青春的旋律不应该只属于别人,自己也要去争取,去感受,去热爱,哪怕是伤了倦了痛了,找个角落躲起来舔抵伤口就好,别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卡特琳娜忽然有些冲动的偷吻了我的嘴唇,她温湿的红唇印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没反应过来,等我刚刚感觉到那醉人的柔软,她就已经将头扭开,脸色有些微红,甚至不敢看我。然后低声说:“他不会娶我的,他只是想单纯的找乐子。他们把追求我们当做游戏或是赌注,赢了的人会享用我们的身体,会向他们朋友炫耀,还会得到不菲的赌金,唯独不会履行对我们的承诺。我们只是舞女!”

  卡特琳娜有些黯然,眼眸子里有些妖异的凄美。

  “不要否定所有人,就像是向日葵的种子,吃起来很香的那种,你不能因为吃到一个臭籽,而觉得整袋瓜子都不香了。你真的了解他吗?”我觉得卡特琳娜的内心世界里有一堵墙,那是她柔软外表小坚硬的壁垒。

  卡特琳娜点点头,眨着眼睛将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挤干。轻轻地哽咽着有些委屈地说:“嘉,我恰好遇见了一枚臭瓜子。”然后努力的想展现出美丽的微笑,笑得有些勉强反问我:“我的运气是不是好差?”

  她这样子说我多少能猜到一些,卡特琳娜一定是知道写别的东西,比如掩盖在英俊外表下的那颗心里的真实想法或者是他与朋友间的约定之类的。我拍拍她的脸,想让他振奋起来,说道:“你遇见我了呀,运气还不算坏吧!”

  我这样一句话,让卡特琳娜心情好了许多,她展颜笑了笑。

  库兹远远地站在锅边上,很是不满意的看着我,对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擅离职守,库兹是要发脾气的。我赶忙从卡特琳娜怀里钻下来,搭着库兹的肩膀对他说:“兄弟,这次我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培根和美式馅饼。别耷拉着脸了,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我们可以用整只猪腿做一道菜,名字我都想好了。没错,这次命名权是我的,我将这两道菜命名为东坡肘子和红烧蹄膀。”

  “我们不炖肉?”库兹有些期待,有些失望。

  我嘿嘿一笑说:“怎么可能?当然要炖。快点来帮我想办法把这只小猪劈开,哦对,就用你的新斧子。这边,这边,从这里的胸骨一直向下,对对对,将整个肚子都剖开……”

  我永远是在一旁用嘴指挥的那个,手里的小型料理刀只是用来切葱姜片儿的,而真正劳动的则是库兹,库兹的刀法强我九条街。

  当果果和卡特琳娜看到库兹毫不犹豫的抽出那柄保养得非常好的短宣斧斩掉小野猪的后腿,两个人都惊呆了。我们的案板上整齐的排列着种类繁多的刀具,只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库兹拿着他那把锋利的短宣斧,飞快地顺着骨缝间游走,不大的功夫儿,小野猪变成铜盆里堆叠着的一块块鲜红的肉,那流畅的动作,才是找回了自信,散发着独特魅力的库兹。

  卡特琳娜即使提着笨重的长裙,也能熟练地将肉码得整整齐齐,她将披肩的波浪卷发在脑后扎个马尾,立刻显得精明干练的样子,我凑到她身边看她在用手往肉块上撒着香料,她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轻轻摆荡,我看她心情不错,就在她身后问:“喂,之前你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是琪格嫁人的时候会带着你一起嫁过去,把你婚姻都包办了,这事儿是真的?”

  卡特琳娜转头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脸上一红低头往一扇儿肋排上涂抹胡椒粉边说:“差不多是这样吧,很多贴身侍女都有这样的义务,而且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很好地选择,与其自己选那些自己不熟悉的男人,或者是像辛格姐一样找位平庸些但至少会宠爱自己的,倒还不如跟着主人,还能分享她得到的宠爱,也不错。”

  我故意苦着脸说:“那样啊!到时候我可惨了。”

  “跟你与什么关系?”卡特琳娜脸更红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到时候,我岂不是要拿两份红包了!哈哈。”

  “你干嘛要给我红包?我自己有带嫁妆的!”卡特琳娜不能理解我的想法,红着脸奇怪地问我。

  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将前世的记忆又带了进来,和美女瞎侃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竟然说起了随礼金的事,而且自以为很好笑,却想不到人家根本就听不明白。只不过这姑娘想得有点歪啊,那意思是以为我想要娶琪格吗?我有些好笑,年纪摆在这儿啊,差好多好不好!

  剑士学徒达伊已经回到了他的小团体里,虽然偶尔还会望过来,却是心里始终在犹豫,见到卡特琳娜蹲在果果的身边,也许是畏惧这个冰山美人果果,竟然在反复考虑之后,也没再提起勇气过来纠缠卡特琳娜。

第48章 冲突(上)

  这次聚餐成员有点混杂,原本上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还好准备的够充足,库兹猎回来的野味也足够多,琪格还让辛格带来一口袋麦粉,甚至在炉灶旁边不远的地方放置了简易的木质长桌和轻便的靠背椅。做饭的时候,这些人统统的找不到人影,但是菜肴香味飘远的时候,居然来了这么多。

  库兹在跟我讨论究竟要不要再红烧肉里面加些干菜的时候,弗雷德出现在辛格地身边,他的皮甲上还沾着草屑,一双皮鞋上还带着泥巴,头发更是杂乱无章的如同鸟巢一样,很久没打理过,看上去样子很糟糕,脸上也带着一抹疲惫,松弛的皮肤上多出了几道皱纹,我甚至还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

  我抬头看了弗雷德大叔一眼,开玩笑地说:“嘿,弗雷德,看样子你已经不适合在干搭帐篷的重活了,你应该把它们交给年轻人做,你应该坐下来喝一点热汤。”

  木桌上摆满了各种餐盘,这要感谢辛格地大力支持与赞助,她来的有点晚,但是工作效率明显要比卡特琳娜高很多,不仅给我们找来一张简易方便的餐桌和椅子,而且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餐具。已经有做好的红烧蹄膀和水晶肘子摆在餐桌上,用银质的半圆形罩子扣起来,以免太早就凉了,影响口味。一口铁锅中还炖着红烧肉,不过就等汤汁稍微粘稠一些就出锅了,我想多放一点儿阴干的四季豆和茄子干,这些东西库兹一直以为是老库鲁让我晒制的草药,没想到我居然要讲这些黑乎乎的又干又苦的东西放进红烧肉里面去,他是个肉食主义者,坚持反对我糟蹋这么一锅美味的红烧肉。

  兽人们有个很奇怪的原则,他们总喜欢将肉与菜分开烹饪,就像是炖肉就一定是纯肉,绝不往里面加任何的蔬菜,而烹饪蔬菜的时候也是很少放肉进去,最多使用一些动物的油脂。不过在我的坚持下,库兹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四季豆干和茄子干我只能选一样,好吧。

  卡特琳娜和果果也很好奇,不时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当看到我们从口袋里掏出干草一样的东西,清洗干净后丢进肉锅中,也不断地在后面互相交流,认为兽人们的饮食文化深不可测。库兹对这样诋毁兽人气得一直用眼睛瞪我,这是我和库兹曾经约定好的,无论有人对我们烹饪的菜肴说什么,都不要辩解。那时候我就担心一旦知道这些烹饪方法是我的注意,我说不定会被当成小白鼠一样放到实验台上解剖研究。另一口铁锅中在半熏半烤着美式肉饼和猪肋排,这些用调料腌制好的肉排会被烤得表面焦黄肉质酥软又不含油脂,非常的美味。菜板上还有剁好的鸡块,铜盆里还泡着粉条。

  库兹总会突发奇想,想用整只鸡炖粉条,他总是觉得我总能突发奇想创造出美味来,作为伙伴的他也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一直跃跃欲试的想尝试一把,我决定不给他机会。

  辛格在边上为弗雷德搬了一把靠背椅子,让弗雷德坐下来。然后又跑到一边儿,拿条热毛巾给这位中年大叔擦了擦脸,细心地将他身上的灰尘掸掉,又蹲下为他擦鞋子。弗雷德大叔看到我忙碌着,在一旁对我说:“嘉,看起来你恢复得很快,气色很不错。”

  我笑了笑说:“本来还想在进入帕伊高原之前,能跟你多学一点东西的,看来这个计划要推迟了。”

  “哦,你也要跟着冒险团去荒原狩猎吗?”听到我这样说,弗雷德大叔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是很赞同地说道:“这次狩猎不比星湖草原,你的体力可能跟不上冒险团的节奏。”

  他只不过是没有明说我是个拖油瓶,不会有冒险团肯带着我这样的小孩子去帕伊高原上狩猎的。

  库兹扭过头诚实地回答:“我们俩,我们兄弟一起。”

  小兽人稍微蹲着身体才能搂住我的肩膀,说话虽然笨拙,但是大家都能听明白,而且从话语里可以听得出浓浓的情谊。他这也是和弗雷德大叔混得久了,才肯和他搭话。若换一个人,哪怕是为我们在战场上捡回来短宣斧的果果姐,他也是不肯多说一句的。

  “切,你那破旧的猎人弓,以为能够射穿魔羚羊的喉咙吗?”弗雷德大叔毫不客气的嗤笑库兹,一直以来,这位中年大叔说话的语气都非常的冲,但是心肠非常善良,他不仅仅是想提醒我们的决定很荒唐,而且想打消我们不切实际的念头,一个未成年的半大兽人孩子带着一个人类小孩子只身进入荒原狩猎魔羚羊吗?真的就是将帕伊高原北麓的荒原当成自己家的后花园了么?

  “我们已经有足够的钱,可以买一把铁木弓。”库兹辩驳说道。

  弗雷德大叔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眼中难得露出温柔之色,中年大叔经历过太多的坎坷,已经很难有任何事能让他为之感动,他单手扶着辛格长长的鹅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辛格飞快地推开弗雷德但是任谁都能看见她眼中的甜蜜,看得出这位平时精明强干的女人在遇见了转角爱情的时候,依然会变得羞涩。弗雷德大叔得意地笑了,用手摸了摸嘴边的大胡子略微想了一下才说:“以你的臂力,你能把铁木弓拉开多少下?倒不如换一把奈提弓,不那么硬,使用精铁箭簇制作的羽箭,但刚好能射穿魔羚羊的胸腹以及脖颈,那是魔羚羊皮最薄弱的地方。”

  “奈提弓射得死魔羚羊?”我也不禁大感兴趣,要知道奈提弓是短弓,远比铁木弓这样的长弓携带更方便,而且正如弗雷德大叔所说,更加的柔和,拉力更小一些,只不过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只有铁木弓以上才能射穿魔羚羊的皮。

  弗雷德大叔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只要你们别挑魔羚羊首领和变异的,其余的差不多都能射穿,箭簇一定要磨锋利了,尾羽也不宜过长,否则影响箭速。”

  我和库兹相互看了看,决定或许应该买一把差不多的奈提弓,也许更适合我们。我们和弗雷德大叔相处的久了,凑在一起的话题就会很多。弗雷德大叔用双手搓了搓脸颊,让自己更精神一点,然后说:“这些天我一直驾驭雷霆犀,虽然有老库鲁的帮助,但是感觉年纪大了,真有点扛不住,太耗神了。”

  “怎么,桑托死了?”我惊讶地说,随即想那几百矮人强盗偷袭,哪会不死人?自嘲一下自己不也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怎么听见身边认识的人死掉依然会惊讶呢?桑托是我们乘坐那头雷霆犀的驭者,不过为人高傲了一点,他更喜欢跟呆在他们驭者的那个小团体里面,对兽人们虽然不敌视,但也一直板着脸,摆出一副没来由的高傲,搞得人莫名其妙。这时候听到他的死讯,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弗雷德大叔点点头,神色黯淡地说:“那次死了二十几个人,伤的更多。幸好老库鲁的草药很管用,死的人没有再增加。”

  后来我们又聊到安大叔,听说他也在乱战中后背上被砍了一斧子,他没有库兹这样的好运,躲开致命一斧只伤及皮肉,整个人都被斜劈成两半儿,肠子都流出来了,当场就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弗雷德大叔看到我的脸色有点苍白,就不愿再多说了。

  有了辛格的帮忙,就在不需要我和库兹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虽然她也对于我们制作菜肴的手法感到新奇,但是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想法,并且带着卡特琳娜一起忙碌起来。辛格身高足有180公分以上,身材很匀称,肩膀有些宽阔,这就显得原本伟岸的胸部在宽大裙装的衬托下,看起来不太明显,她的腰肢没一丝多余的脂肪,显得很有力量,因此无论做什么都很麻利,也不会显得蠢笨。

  果果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魔法书,有人从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吓我一跳。我最近的感知力一直都用所增长,也许是上次战斗带来的好处,无论听力视力嗅觉都很敏锐,很难有人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我了,所以我被人按住肩膀,就像小兔子一样被吓了一跳。

  强巴赫沉稳而厚重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嘿,小子,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这是兽人医术的力量?”

  我回头才看见强巴赫与提亚站在我身后,强巴赫熊掌一样的大手正放在我的肩膀上,他的眼神坚定而有神,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荣誉与信仰的臭德行,对于他这种贵族范,我是不屑一顾的,不得不说强巴赫这幅铁男的样子远比达伊显得更稳重,更加有贵族气息。就算他只不过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皮甲马裤,只是看他打理得非常整齐的胡须以及腰间的宽刃短剑,就显得卓荦不凡。

  提亚就显得有些颓废,身上和头上都缠着绷带,看得出受到了不轻的伤。不过对于一位斥候来说死在前锋线也许是份荣耀,但是这样负伤回来了,却没有在最重要的时候放出那支关乎于整个商队命运的信号箭,这样的失职是很严重的。

  “或许是吧,或者是因为我恢复的比较好,强巴赫老师。”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强巴赫哈哈一笑说:“看来篷车里的生活,把你的皮肤都养白了。不过你还要坚持练习,真正的战士任何时候都能摆出防御姿态。”

  我连忙说:“我会按您说的去做的,强巴赫老师。”

  然后抬头看着提亚,笑着问他:“提亚哥,你这次不需要在我们的雷霆犀上呆两天吗?”

  对于我带有暗讽的话语,提亚有些尴尬。果果姐这时候走过来,将我拉到身边,瞪我一眼,才对强巴赫和提亚说:“你们先坐一会儿,应该还有两道菜没有做好。”

  这一次被矮人强盗团偷袭,商队的损失有点惨重。库兹对前锋斥候小队更是颇为不满,尽管这支小队只有提亚活着回来,其余的人全部都被伏击战死,但是依然不能改变库兹的心情,他胸口上那道只要再深一公分就被开膛的斧伤以及我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儿的事实,让这位小兽人的心里对提亚有了一个疙瘩。我和库兹的看法是一样的,那就是害得我们几乎要死掉,那队前锋斥候小队有很大的责任,提亚作为唯一的生还者,他需要承受我们的怒火,哪怕他是位真正的游侠。

第49章 冲突(下)

  我前几天就听到关于提亚的事,是库兹说的。提亚伤很严重,右侧肩胛骨被矮人用钉锤敲碎了,这几天虽然断骨已经愈合,但是谁也没想到断成两半的肩胛骨的骨缝是错位的,新长出的骨刺已经扎进了肉里,这种伤很痛苦,而且就算伤口愈合,错位的骨骼也会影响活动,更别上还能再上战场了。

  这样的伤需要医术高明的老医生接骨,而且是必须把愈合得地方敲碎从新拼接,整个商队里只有老库鲁具有这样高超的医术,可是这个固执的老头对于亲孙子和徒弟被矮人强盗重伤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是一句话:爱找谁找谁,想找我治病门都没有。

  “我和嘉差一点点就死了,我们拼了命才能活下来的”库兹总是这样对我说。

  其实我知道果果姐的想法,作为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她需要为自己的队友争取一下,不然这位年轻人将会过早的因伤退出追风者,若是整个右手臂算是残废了,也许后半生都会因此而变得很惨淡。她这些天一直没开口,我知道她说不出口。看到我的伤,她流了不少的眼泪,若不是她在那晚上拼着法力枯竭,带着我们突围,后又牵制了十数名矮人强盗,可能我和库兹就死了。

  我有点为难的看了看身旁的库兹,这位敦厚善良的小兽人没理会我恳求的目光,径直去看肉饼熟了没有,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库兹能在战场上毫不犹豫的为我而拼命,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淡漠生命啊。

  一旁传来了鼾声,竟然是弗雷德大叔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商团里的情况一定是很糟糕,才能把他累成这个样子。想到商队里那些死去的人,也许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死去的和活着的。

  我坐在炉灶边向里面添柴火,库兹先开盖子看锅里的干菜煮烂了没有,他的动作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盖上盖子,蹲在我身边说:“要不我劝劝阿爷,救救他吧!”

  “额?”我没反应过来。

  “他们团里的人救了我们俩,我们不能欠他们的。回头我去跟阿爷说!”库兹咬咬牙,决定下来。

  我搂着他的肩膀,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说:“恩。”

  ……美丽分割线……

  卡特琳娜从溪边拎了一桶水回来,笨重的木制水桶个头很大,她拎的有些吃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水也洒了一路。溅到美丽裙子上让她有点心疼,随手扎在脑后的红色马尾巴灵活的摇摆着,很是美丽。她将一桶水放到炉灶边,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时候,她总会下意识的寻找一下我,这是琪格吩咐的,她每天最重要的就是照顾我。

  醉醺醺的明迁搂着位容貌娇美的舞娘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搂在那舞娘蛮腰上的手探进小衣里,惹得那舞娘连连娇嗔。看她衣装华美,容貌从众,就知道这位可能是某辆篷车里大班级舞娘,两个人走到卡特琳娜的身前,挡住卡特琳娜的去路。

  “喂,红眼睛姑娘!陪小爷睡一晚,要付你几个银镚?”

  明迁忽然伸手勾住卡特琳娜尖尖的下颌,迫使她扬起了头露出白净的脸。然后放开身边的舞娘,将头探过来贴着卡特琳娜的耳根用带有侵略意味的声调说:“或许我可以找加沙狄,让她将你送给我?”

  加沙狄是帝都著名的舞蹈家,她也是这次舞团最大管理者,舞团的大娘。

  明迁有些喝醉了,双颊上爬满了嫣红的色斑,那些平时隐含在皮肤里淡淡的雀斑被血液里酒精染成了浅红色,看上去有些令人恶心,卡特琳娜想要挣脱那只有力的大手,但始终没能挣开。

  见到卡特琳娜竟然敢挣扎,明迁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抬手就扇了卡特琳娜一个耳光,五道红色的指痕瞬间印在她的脸上,打得卡特琳娜一声尖叫。明迁脸上露出阴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镚儿,用手指尖儿夹着塞进卡特琳娜雪白的乳沟中,阴阴地说:“给脸不要脸的**,达伊那个傻瓜只会自寻烦恼。今晚上我在营帐里等你,我想你和泊美会成为好姐妹的。”

  明迁的话让卡特琳娜脸色苍白,白嫩的脸上印着的指痕彰显了贵族与贱民之间的差距,贵族杀死贱民,只需要交付一点少得可怜的罚金,就可以避免刑罚。反之贱民杀死贵族的话,恐怕就会连累全家都要为贵族偿命。明迁阴狠的眼神里就有着决绝的味道,那是一种看向死人的怜悯,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在说:倘若你敢抗拒我,我就杀了你。

  其实这一幕发生的很短暂,我甚至还没有做出反应,明迁的手已经松开了,用傲慢的帝国语对卡特琳娜阴阴地说:“那个银镚儿就是今晚的定金,我知道你会来的,不是吗?”

  有时候,钱币的交易就代表了法律。卡特琳娜收到了明迁的钱,合约就算成立了,仲裁所的大法官们可不会管是不是被迫的,反而很多法令很明显是保护贵族的。大家都正对于这种无耻的手段震惊的时候,我站起来冲到卡特琳娜身边钻进她的裙底,伸出小手胡乱的在她雪白圆润的大腿上胡乱的摸了两下,让卡特琳娜“呀”的一声,脸羞得通红。

  别管平时在篷车里我们怎么亲密也好,就算晚上的时候穿着清凉的内衣相拥而眠,那也只不过是青春美丽的姑娘在抱着小孩儿睡觉而已。但是如果我大庭广众之下钻了姑娘的裙底,这就有些过分了,属于淘气的小坏蛋才干的事儿。

  我在卡特琳娜的裙底中飞快地从钱袋里摸出了一个银镚儿,撩起裙角就钻出来,手里捏着个银灿灿的钱币狠狠地砸到转身已经往回走的明迁后背上,那银镚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我想可能是砸在他皮甲背后的银饰上面了,明迁有些恼羞成怒地转回身,阴毒的眼睛看着卡特琳娜正要发飙,我拦在卡特琳娜身体的前面,带着天真的表情对明迁说:“喂,你的银币掉了。”

  然后向明迁挤出了个微笑,伸手拉住卡特琳娜吓得冰凉的小手,也不再理会脸色阴沉得就像快要下雨的明迁,转身就走。站在他身边的那位舞娘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用白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明迁冷哼了一声,也没见到他怎么动的就到我的眼前,那只冰凉的手像毒蛇一样扣住我的喉咙,然后轻松的将我举到他的头顶,这一刻我觉得我窒息了,浑身的血液不能回流到心脏里,憋得我小脸通红。我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为了不被我自己的重量坠断脖子,我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腕,他那钳子一样的手,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掰不开。我的两条腿在空中乱踢。

  “你要干什么,你想杀死他么?请你放开!”卡特琳娜看到我被明迁扣住喉咙举在空中挣扎,就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明迁嘴角挂着冷笑,抬脚蹬在卡特琳娜的小腹上,将她踹的向后飞了出去。

  “靠你猫的!”见我吃了大亏,就要被明迁掐死,库兹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斧子已经亮了出来,直接就向明迁腰上横斩过来。却被一旁地强巴赫一脚踏前连续迈出几步就卡在库兹身体前面,将库兹硬生生挤开,稳稳地伸出手抓住明迁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反手一拧在內劲没化开之前,肩膀狠狠地撞在明迁的胸前,直接将明迁撞出七八米远。而我被强巴赫一手接在怀里,果果姐的咒语声已经怒不可歇地传过来。

  “哎!”强巴赫叹口气,就见一团水弹“嘭”的一声从果果姐那边射过来,吓得明迁向右侧打了个空翻,水弹贴着明迁的发丝擦过去,径直的消失在视线之外,那种力道若是打在人身上非重伤不可。

  明迁在地上狼狈的滚出三米远,刚站起来就见到果果的法杖再一次抬起来,吓得再顾不得其他,转身玩命的跑回柠檬树下。那边明迁的朋友们也都纷纷站起来,拔出腰上的佩剑,果果的第二颗水弹追在明迁的背后呼啸而来,眼看就要砸在惶惶而逃的明迁身上。

  “嗨!”

  柠檬树下的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化成一道白光冲向明迁。

  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里看见战士施展战技,那几乎已经把人体的极限速度发挥到最强,在那人身后留下一道道虚影,就像那个晚上,矮人强盗撞在我的身上一样,那人也一下子撞在明迁身上,只不过诡异的一点声音也无,就像是铁胆打到棉絮上,让人心里骤然一紧。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这么一撞,会不会直接将明迁撞飞或撞晕,没想到竟然在快撞到明迁身上的时候,那身影居然勉强地改了一点方向,整个人举着一面鸢尾盾,直接撞到果果姐的水弹上,将水弹撞得向后炸开,发出“砰”的一声,溅了我和强巴赫一身的冷水,那水花打在我身上,就像是小石子打的一样疼。

  我强忍着疼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奇地说:“我靠,冲撞居然还能这么用啊!”

  “这可不是战士的‘冲撞’技能,这是战士的‘拦截’技能。”强巴赫在我身边沉稳地说,并将我放在身后,我伸出脑袋想看看究竟是谁,居然能把果果姐的水弹拦下来。就看见繁星团的团长宝玑穿着一身灰色的丝绸衬衫和白色的紧身裤,手里提着一面鸢尾盾站在明迁和果果之间,似笑非笑地看着果果只说了一句:“冒犯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了,宝鸡也没再回柠檬树那边的人群里,而是径直向繁星冒险团的营地走了去。那悍勇的姿态再次让我脊梁骨发凉,我心说:这家伙好像很猛啊!

第50章 卡特琳娜的烦恼(上)

  (主角吉嘉现在的年龄设定是7岁,前面我可能搞混了,我会抽时间改的)

  果果与明迁之间的差距,就如同明迁与我的差距一样。明迁只不过是史洛伊特城某个贵族世家里并不受器重的年青代中的一员,在战争学院里毕业还没有获得战士称号,由此可见家族对于他投入的资源与培养必定不会太多,他在家族中只能是位被边缘化的可怜人,也许明迁可以仗着家世欺压平民,但是他却不敢得罪果果这样的新晋贵族,虽然只是最低等的男爵,这是属于魔法师的荣耀。爵位对于果果这样的魔法师来说,只能算帝国对于果果姐的认可与拉拢。

  这个说起来就话就多了,涉及到战士与法师职业与等级的叙述。(这些细节在卷二学园生活会做详细介绍,目前只简单说一下)格林帝国的初级战争学院只分为两个大院,一个是教授战士技能的初级战士学院,只要是12岁以下体能达到学院要求的孩子,经过学校的考试就能够入学,这些孩子们都被称为战士学徒。另一个是教授魔法技能的初级魔法学院,需要12岁以下在魔法觉醒仪式中觉醒魔法池的孩子,不需要入学考试就能入学,不过能够觉醒魔法池的孩子几千人中才能出现一名,导致初级魔法学院部每年招收的魔法学徒甚至不够一个班级,这与战士学院那边动辄万余人的场面相差甚远。只要觉醒魔法池进入魔法学院的孩子就会被称为魔法学徒,一般初级学院是四年制,四年后战士学徒需要在战士公会考毕业证,只有考试通过的战士学徒才可以被称为真正的战士,初级战士学院分设防战部,武器部,剑学部,暗杀部,骑士部,弓学部等种类繁多的学部,可以根据学徒不同的体质与兴趣,进入各个学部。无论战士学徒或者法师学徒都有十个等级,十级的战士学徒才能有资格参加战士工会资格考试,考试合格者才会被称为战士,同上法师也是如此。这是考体能与战斗技巧的测试,硬属性不达标就永远都不会通过考试,但这是可以补考的。就像繁星冒险团的这些贵族子弟就是在学院里学习四年后,没有混到毕业证,需要补考的一群人,如果在参军以前没有达到战士资格,那么在军队服役期间就只能作为士兵,没有任何晋升空间。所以很多毕业生都希望自己能够拿到战士资格,再去服兵役。

  获得战士或法师资格后,依旧有十个等级,果果姐目前就是四级水系魔法师,而繁星冒险团团长宝玑则是九级战士,并且已经领悟了“势”,半只脚踏入一转战士的行列。

  谁都没想到潜伏在商队中的一些矛盾,会在帕伊高原北麓山谷里浮出了水面,原本相互之间还能在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一些人,像变了一张脸一样,也许是漫长的旅途滋养了所有人的火气,磨掉了年轻人们最后一点盖在脸上的伪善,也许是他们觉得离家已经很近了,似乎可以不必在装孙子了?

  先是年轻贵族纨绔与舞团姑娘之间的矛盾,舞团大娘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效的约束整个舞团,严苛的规矩里就有禁止带客人在篷车里过夜这条,还有严格的控制了舞娘们外出的时间,限制令让这些贵族子弟在这个旅途里都只能远远的看到成群的美女,却发现很难能吃到嘴里,很多年轻的舞娘都很难禁得住贵族子弟的诱惑,他们英俊、体面、多金、幽默、博学,舞团里并不禁止舞娘们出台赚点外快,毕竟舞娘们是在吃青春这碗饭,如果真有舞娘被某位贵族子弟**了,在舞团里也是及平常的。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消磨旅途上的寂寞,大家逢场作戏,谈什么感情、誓言、承诺都远不如金币来得更实在。

  可是为什么会被限制呢?其实舞团大娘还考虑到了僧少肉多,这个旅途中如果算上乐师、裁缝、侍从、魔术艺人、厨娘舞团有将近三百人,可是能掏得出金币的有钱人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商团里那些男人个顶个的穷光蛋,难道还能指望着姑娘们去倒贴儿,或者弄出几个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狗血故事,或者是冒险团里那几位贵族子弟每天都换着花样的左拥右抱,让舞娘们整天陷入争风吃醋的撕逼大战里?到最后还不如一刀切,统统不可以,反正就算那些贵族纨绔真的是年少多金,但是那么几个人兜里的金币就算掏尽了,分在三百人的头上又能分到几个银镚?

  这样的限制果然起了作用,但是随着旅行途中的枯燥乏味,贵族子弟对于舞团也越来越不满意,舞团大娘能够约束普通的舞娘们,却约束不了舞团中有着话语权的九位姑娘身边的亲信,她们的身份往往是姑娘们的贴身侍女平时负责管理篷车日常工作,或者在各个篷车里担任大班,就像是辛格和空真这样有一定权利的舞团中层管理者,这些女人们是有自由活动权利的,但这些舞娘身份高一些,容貌身材不仅要好歌舞出众,能从普通舞娘群中上位的舞娘哪里会不聪明,那些贵族子弟与这些舞娘接触起来,就会陷入半真半假的爱情攻防战当中,起初的时候会觉得很有趣,贵族子弟中有的人手腕儿高明,就会占到便宜多些,有的人运气不好,占便宜少了,年轻的人们在小团里讨论这些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人得意有人忿恨,也许这就是达伊的烦恼,明迁见到达伊这么久了也没能安全上垒,于是才在醉酒之后,想对卡特琳娜用强。其实事情发生了之后,我也想过,就算我当时不出面解围,如果卡特琳娜不心甘情愿,也许舞团七娘琪格也会出面。

  我仰面平躺在草地上,身体里的血液载着那股神奇的能量流经全身各处,脖子上最后一点淤血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卡特琳娜蹲在我的身边,弹指可破的嫩脸上犹挂着泪痕。我勉强地笑了笑,用带着略微沙哑地声音安慰她:“别哭了,在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强巴赫盘坐在我的身边,双手放到膝盖上平静地看着我说:“这就是八级战士学徒的实力,那天晚上那些矮人强盗若有一人是八级学徒,你和你的兽人朋友很难活下来,所以我给你句忠告: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鲁莽往往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怎么战斗,而是如何的保护好自己。”

  “如果你当时采用格挡姿态,也许那位贵族战士学徒抓住的只能是你的手臂,而不会掐住你的喉咙,那时候如果他决心杀你,只要轻轻用力一捏,就这样……”强巴赫伸出手在空中做了撰紧拳头的动作,沉吟半晌继续说:“你的身体现在就差不多冷透了。”

  果果半蹲在强巴赫的身边,小心的摸着我伤处,瞪了强巴赫一眼说:“你别吓他了,那小子不敢的,就不论我和强巴还在你身边,单说你是那位老兽人巫医的徒弟这个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敢下死手,除非他有把握在帕伊高原兽族人的地盘上平安的返回史洛伊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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