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召唤神龙？”
“如果您拿着它们招摇过市、四处炫耀的话，巨龙们会来的，”月精灵看了打诨的罗恩一眼，“毕竟即便不论魔法价值，单作为宝石来说它们也足够珍稀，更别提还是一整套。从红龙到金龙，只怕没有龙族能够拒绝它的光彩。”
“您的处理方式不错，那条小龙应该懂得要如何保护好自己的财宝。”
吉莲尼丝说着重新将石板放归原处，她的目光扫过两个方才受到惊吓，现在才稍稍缓过神来的拟身怪，落到了那堆幼龙的宝藏上。
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曾经属于某头叫奥森穆尼耳珀的老年绿龙。
“这是海兰帝国的金币。”吉莲尼丝走上那堆砌起来的小山包，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枚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金币，罗恩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枚金币的一面印着的正是双狮皇冠的标志。
“如果海兰只是一个没有经受住时间考验的寻常国度，这枚金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吉莲尼丝随手抹去了金币上由艾克苏瑞留下的魔法印记，将其揣进了自己口袋，“但现在就只能作为普普通通的金币、或者不受待见的纪念品了。”
“你自己难道没有积蓄吗？”奎斯特好奇地问，“帝国首席的大法师，应该不至于两袖清风吧？”
“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身份，为了不让过去和现在产生联系，从而被你们这些密探追踪，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吉莲尼丝轻哼了一声，又从财宝中翻出了另一枚花纹完全不同的金币，“哦，伱们看这个，上面的人头是不是和那个法拉玛女王有些相似？”
“算算时间，如果是对妄想地历史感兴趣的古董收藏家，大概愿意出六倍到十倍的价格来收藏它们吧。”
吉莲尼丝在宝藏中不断地翻找着，兴奋得像是在海边捡拾贝壳的孩童。那些她能够认出来历的物件固然令她感到欣喜，而那些她看不出来的则更会平添她的兴奋——对于研究者而言，未知只是“即将可知”的另一种说法，至少在真正触碰到壁垒之前是这样的。
在古董鉴定方面吉莲尼丝研究得比较有限，她大概是不会在这方面出现后一种绝望的情况的。
“你找到了什么？”罗恩等人也饶有兴致地加入了“寻宝”的行列，当西尔维娅忽然停下翻找的动作时，其他人的注意力纷纷被吸血裔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尊差不多有成年人类小臂高的动物雕像，一只造型精美但磨损严重的鹭鸶单腿立于基座之上。雕像通体由青铜铸造而成，看起来颇有些年头。
“恩人，您看这个雕像！”西尔维娅举着雕像走到精灵的身边，“巨龙真的会喜欢这样的灰扑扑的雕像吗？”
“这种材质最开始的时候大概不是这个颜色，”罗恩接过雕像看了看，这件雕像看起来像是典型的青铜器，只是可能经常被主人把玩，因此表面相对光滑，“一般来说上面都会有涂料或者涂漆，只是年头太久而被磨去了，里面的金属接触空气，最后才变成这副模样，”
罗恩的目光和青铜鹭鸶的双目相对，这件雕像看起来似乎平平无奇，甚至连那双原本应该有眼睛的地方其实都已经看不到了曾经描绘的“点睛之笔”。
但就是这么一件甚至都不能算是还有眼睛的雕像，当罗恩与其对视的时候，一阵灵魂上的刺痛毫无预兆地从眼部袭来，使得他不得不避开了这件死物的注视：“真是奇怪，它刚才好像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
“还有这种事？”吉莲尼丝立刻靠了过来，然而当大法师和这件雕像对视良久，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不对的地方，“我觉得是你神经有些过敏了，这就是一件艺术品而已，只不过它现在面目不全，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或者，我们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验证这一问题，”见罗恩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吉莲尼丝干脆取出了一整套仪器，准备当场验证一下，“我可以从魔法灵光、诅咒、封印和其他任何你能想到的角度来进行实验。首先是灵光。”
仪器毫无反应，罗恩自己也观测不到雕像上的魔法痕迹。
“没有。那么接下来是诅咒，我会选择三种常见的诅咒类型来观测反应，那个提夫林站远一点儿，虽然这不是你的真实形态，但依旧可能会导致结果偏向魔鬼诅咒。”
吉莲尼丝是这么说的，但测试的结果却显而易见：这件雕塑也没有被诅咒，任何来自更高层次的邪恶力量的魔爪都不曾侵染过它。
“那么接下来是封印……”
吉莲尼丝并没有因为罗恩随口的一句话而放松警惕，对于未知的地域和老年绿龙的遗产，她有着极强的敬畏之心，或许也正是这份谨慎和严谨，才令她得以一路走向首席，并且在帝国崩塌之后几乎没有受到波及。
但即便是她，也无法检查出这件青铜鹭鸶雕像究竟有什么问题，就连罗恩也不得不开始自我怀疑，他刚才是否确实过度紧张了？
正在罗恩狐疑的时候，他的手指指肚无意识地拂过雕像那纤细尖嘴的下部，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雕像突然低头，那锋利的喙瞬间便刺穿了他的手指！
第308章 最后的驱散异域
2024-07-13
“小心！”奎斯特的身形骤然遁入暗影，其速度甚至比近距离发力的青铜鹭鸶雕像还更要快上几分，罗恩的手在吃痛瞬间即被密探所牵引，这才没有让那只雕像发起更进一步的攻击。
雕像发出一声尖锐的唳鸣，刚才刺穿罗恩的指肚似乎便已经令它吸食到了足够的血浆，那之前被认为是磨损的地方迅速由血色的纹路填充，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也因此而染上了暴戾的猩红色。
青铜的基座融入鹭鸶体内，这看起来便知不祥的雕像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羽翼铺张，一边躲闪着奎斯特扫来的木棍，一边鸣叫着，像是在向众人发起挑衅。
“活化的石像鬼？”吉莲尼丝瞪大了眼睛，打量着上蹿下跳的青铜鹭鸶，对于这个比寻常石像鬼要小太多、而且质地也截然不同的雕像，她充满了好奇，下一瞬，精灵湖蓝色的眼睛化成了充满恐怖力量的漆黑空洞，她的声音也像是不可抗拒的旨意，“雕像，注视我！”
金属摩擦的声音是如此的激烈，在吉莲尼丝的摄心目光之下，尽管雕像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逃脱大法师的掌控，它的长脖子旋转过一百八十度，血红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法师，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沉睡——呃！”
吉莲尼丝试图发出指令，让这个奇怪的石像鬼（青铜像鬼）重新陷入沉寂，但她的咒言尚未吟唱完毕，罗恩方才经历的那种直击灵魂的刺痛，也同样作用在了精灵的身上。
“吉莲尼丝女士！”西尔维娅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手杖顶端黑雾喷薄而出，其中内藏的隐蔽奥术试图控制住这件甚至能伤到大法师的雕像，然而这也不过是徒劳。
伴随着枭鸟一般的怪笑声，青铜鹭鸶挣脱了吉莲尼丝和西尔维娅的束缚，雕像沉重的青铜羽翼以不可思议的扇动姿态抬起同样沉重的身躯，随着周围的黑暗浓雾被撕开一个口子，鹭鸶的喙穿透了灵体状态下的幽，直直地冲着外面飞去！
“艾克苏瑞！”罗恩大喝一声，召唤外面的幼龙前来支援。他的指尖似乎是被毒素麻痹了一般，连屈伸都很困难，甚至整只手掌连同小臂都变得有些麻木，无论是施法、张弓还是架弩都难以完成。
“拦住那只雕像，不要放走了！”
低沉的龙吼声从洞口传来，紧接着便是强酸腐蚀在硬物上的滋滋声和那件雕像的惊叫声，然而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艾克苏瑞的痛呼便从外面传了进来——看起来，仓促应战的幼龙也步了罗恩的前尘，被青铜雕像一口啄伤。
“要不要我用时间停止？”吉莲尼丝晃了晃头，尖耳朵因为受到嘲弄而变得通红，“我需要提醒你：这个法术会静止周围包括你们在内所有生物的时间。”
“如果那个雕像不受影响的话，很可能会”
“来不及了！”罗恩取出一瓶解毒剂，试图让自己恢复战斗能力，“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它就真的跑了！”
那件青铜雕像肯定有大问题！如果就这么把它放走，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但正当吉莲尼丝准备施法的时候，一抹银色的光辉突然从龙巢的地下窜了出来，掠过众人的面前后一头扎向了洞口处，不过数秒的功夫，青铜雕像那独特而邪恶的惨叫便在洞中回荡了开来。
“那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银色光辉让西尔维娅和奎斯特都不由得吓了一跳，尽管它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两人，但转瞬即逝的心悸感却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始终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那感觉就像是……某种天敌一般！
天敌？
“驱散异域！你们这里难不成还有一位圣武士吗？”吉莲尼丝一语道破了那银光的真实面目，罗恩则先她一步，拖着尚未解除麻痹的手臂抢出宝库，径直向着洞口冲去。
“圣武士？”奎斯特和西尔维娅对视一眼，“安德烈是提尔的……不对！”
这一瞬间，另一个比安德烈身材稍矮，但信念更加坚定的影子闯入了他们的脑海，那个长着鱼头人身的勇士虽然和他们交流不多，但却曾在关键时刻为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德文·布克！”
当几人赶到外面的时候，那只本已无限接近于逃出生天的雕像浑身上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辉，银色的神圣力量让它保持着古怪的飞翔姿势，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翅膀，只能无力地跌落在幼龙巢穴外的泥沼之中，像是被村里孩子随手丢弃的玩具。
“它身上的血色在消褪！”西尔维娅眼尖，立刻捕捉到了雕像的异常，“是那位圣武士的力量在起作用？但、但他明明已经……”
“显然他留下了后手，”奎斯特面露沉思，“但是为什么呢？如果他早就发现了这雕像的异常，为什么不出手解决它？至少告诉艾克苏瑞和金龙也可以……”
提夫林看向一旁正用三条腿支撑身体的黑龙，艾克苏瑞显然是对此毫不知情的。
“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伱们说的那位圣武士本来是留下这个布置，以应对其他生物的，”吉莲尼丝看向罗恩，“领主大人，他们方才提到了一个叫做‘德文·布克’的圣武士，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地下？又为什么会留下一道用来惩罚异界存在的驱散异域？”
“圣武士不是我们这样的施法者，驱散异域也更接近于对神力的引导，想要布置这样的后手只怕并非易事。”
“可能是因为……”罗恩想了想，索性将他知道的关于那位鱼人圣武士的事情和盘托出，转述给了吉莲尼丝。
“淡水军团……”月精灵点了点头，“梭罗鱼人的军团大多都是用来应对元素生物的，想来他是想要尽可能地延长自己看守这里的时间，防止元素生物从这里入侵。”
“只不过他牺牲了自己，萨兰那小子布置的传送门也被你们关闭，他留下的布置再也用不着应对那些水元素。只是歪打正着，脱胎自土元素的石像鬼同样也是元素生物，他的后招就这样压制住了这件雕像。”
“不过……”吉莲尼丝拾起那重新沉寂，上面的银光和血色也已经几近于同归于尽的鹭鸶雕像，“看来我的判断还是有些误差，驱散异域实际作用的目标似乎并不是雕像本身，而是其内部的某种存在？”
第309章 尖叫的雕像
2024-07-13
“内部？这里面看着可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啊，”黑龙用他那只被麻痹了的前爪拨动着跌落在泥里的雕像，从外面看来，青铜雕像上确实没有任何通向内部的孔道，“而且你们听这声音，也不像是空心的。”
“她指的应该是某种附着在它上面的存在，”罗恩的手拂过黑龙的背部，“可惜，德文·布克的布置虽然避免了它逃跑，却也摧毁了其中的存在……吉莲尼丝，这件雕像还能重新活过来吗？”
“至少今天是不行了，”精灵召唤出一只法师之手将雕像捞了起来，又操控水流吸取上面的泥淖，“你看这里的刻文，这尊雕像每天只能被召唤一次，想要再次尝试召唤，至少也要等到次日清晨。”
“至于召唤方式，它是被你的鲜血唤醒的，下次最好也用同样的方式，”看到罗恩拖着那还未完全恢复的手臂，吉莲尼丝补充道，“不过不用担心，雕像内部的邪恶存在已经被驱离，再次召唤应该就没有这么大毒性了，毕竟，这些元素生物又不是食尸鬼。”
月精灵还提出想要去下面看一看那位鱼人圣武士曾经的住处，由于众人之中只有罗恩去过水下的洞穴，因此尽管手上有伤，他还是不得不准备入水指路。不过毕竟不同于上次，在三位法师的操控下，地下暗河的水流如同某些宗教典籍中记载的一般被分割开来，使得四人可以自由靠近鱼人圣武士的住处而不必身沾半点水滴。
“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在这样前进的方式下，过去罗恩他们未曾注意过的细节也被披露了出来，大量的打斗痕迹即便历经水流的冲刷也难以被抹消，罗恩注意到了那些力透岩层的三个一组的穿刺痕迹，可能就是鱼人的那把三叉戟留下的。
当初见到德文·布克的那个洞穴里已经鱼去洞空，只有一组简陋的、用鱼骨打磨而成的骨牌散落一地，上面的灵光尚未完全消散，看来这就是那位圣武士引导自己神力的载体。
“确实是鱼人的技艺，帝国过去曾经和它们打过一些‘不那么友好’的交道，”吉莲尼丝很快做出了判断，“他是一位心思细腻的勇者，伱们看，如果这面骨牌这样立起，就可以调集更强的力量专门针对水元素，而不会被其他生物所激活。但如果这样的话，这面骨牌倒下的方式应该是向正南方偏离。”
“所以，他是特地留下了这么一个缺口，用来针对更大范围的目标，”西尔维娅明白了吉莲尼丝的意思，“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我们居然又一次承了他的情。”
“不过有一点我有些在意……”罗恩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学的知识，“如果只是为了储存力量以便在特定的节点引导出来，只需要其中一部分骨牌就可以了吧，其他的骨牌又有什么作用呢？”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找到最优的解法，”吉莲尼丝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其他的那些骨牌应该就是一个不善此道的圣武士在尝试过程中产生的冗余，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起效的究竟是哪一部分，因此干脆统统保留了下来。”
月精灵的解释多少有些看不起鱼人，但这也是她从自己的经验和学识出发得到的结论：那些骨牌的确毫无作用，个别甚至会削弱整个体系的效力。
但出于对那位圣武士的敬意，罗恩还是将整副骨牌的位置都记录了下来，并且连实物也一并收走，算是作为小小的纪念。他们并没有在艾克苏瑞这里过多地停留，从暗河中上来后，众人便立刻带着骨牌与雕像回到了镇子，罗恩和吉莲尼丝的实验室都搬到了这里，也许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翌日清晨，青铜鹭鸶重新沾染上了罗恩的血液，不出意料的，血红色的纹路重新完善了这件看似粗糙的雕像，伴随着昨天那声尚未结束的唳鸣，鹭鸶雕像重新张开翅膀活了过来！
“雕像！雕像真的活了！”德莱弗多爬到桌子上，指着迷茫看向周围乌泱泱人群的鹭鸶大喊，“这鸟就像活的一样！”
“是时候该给你补习补习通用语了，”艾薇无语地一巴掌拍向地精猎手的头顶，“而且罗恩昨晚回来不是就和咱们说了吗？这值当这么大惊小怪？”
“说是说，但这可是活雕像啊！”德莱弗多灵巧地闪过艾薇的手，又伸出手去逗弄这尊看起来丝毫不见昨日凶狠模样的元素生物，“来，会唱歌不？唱个歌给大伙儿听听！”
“这是鹭鸶不是鹦鹉，”罗恩叹了口气，在桌上排出九枚骨牌，抬头看向鹭鸶的雕像，“你昨天就是被这个制服的，你身上的存在已经被驱离了，现在，如果你对我们已经没有那么深重的敌意了的话，你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毕竟，昨天你似乎很着急地想要去某个地方？或者单纯是想要逃离艾克苏瑞的巢穴？”
鹭鸶对这些骨牌明显起了反应，畏惧地往后缩了缩，却又困惑不解地看向罗恩，似乎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它该不会听不懂通用语吧？”罗恩有些泄气。
“一般来说不会，但是保险起见，我可以用土族语试试。”吉莲尼丝清了清嗓子，口中顿时响起了在场几乎无人听过的发音，唯独那只青铜鹭鸶单脚站在桌子上，曲颈缩脑，看起来听得格外认真。
“你在问它什么？”罗恩听到了吉莲尼丝的话里不仅有那他听不懂的土族语，还不时掺杂了些通用语的词汇，只是这些几乎都是方位词或者指代地点的名词。
鹭鸶雕像回应了罗恩的疑问，当吉莲尼丝交待完之后，似明白似糊涂的雕像突然僵直了身体，“梆铛”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桌面上，它那两天内三次饮血的尖喙翕动着，用嘶哑变形的通用语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
“山的另一边！伯爵的庄园！”
第310章 山的另一边
2024-07-13
“这就……又死过去了？”
德莱弗多伸手戳了戳鹭鸶雕像，手指触碰到的只有坚硬冰冷的青铜表面：“它刚才在瞎叫唤什么啊？”
“山的另一边？”西摩正斜倚着窗口，顺势向外远眺，从这里只能看到相对更近的狗头人峡谷，但在更加遥远的地方，一条横亘的连绵山脉像是天际的一抹异色背景，朦胧不清。
卓尔精灵在白日下通常都不会有极佳的视力，即便是他们中最为传奇的那一个，在初次面对朝阳时也不得不忍受着灼目的阳光。但西摩毕竟已经在地表生活多年，对光线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想它指的应该就是那边的山脉，不过那边我记得不是恶魔的地盘？甚至它和法拉玛的遗民现在还在那里。”喀拉德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大地精对那片山脉着重做了标记——禁止接触。
无论是他还是罗恩都不敢保证地精能和恶魔和平相处，万一起了冲突，绝对是各方都不愿意见到的。
“准确地说，那只污蛀魔也只控制了一小部分区域，”因为在新绿沼镇保卫战中做出的贡献，葛兰和他的同伴成功洗去了前邪教徒的污名，在罗恩的会议中赢得了一席之地，“村民们会在她所指定的区域内狩猎生活，如果不想和她有接触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绕过去。”
“只不过……”葛兰欲止又言，“我不建议领主大人去探索那边，毕竟离我们的领地很远，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子更高的炼狱顶着，实在没必要冒险。”
“毕竟山的另一边比我们这还要更加偏远，很多没有来到妄想地、没有接近那个方向的旅者甚至都不会将那里视为妄想地的一部分！大人，您已经清除了领地上的威胁，就算现在正式宣誓就职妄想地的领主，也不会有任何人质疑您领地的疆域！”
“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拉薇妮娅抱着膀子，骑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椅子上摞着一摞厚厚的书本，以便坐在上面的半身人牧师可以将上半身露出桌面。
“我对此的看法不一样，”布妮轻轻摇头，“罗恩先生，妄想地的谜团尚未彻底揭开，我们谁都不能确定，危险就不会从山的那边卷土重来。”
“‘幸运眷顾勇者’，如果因为自满或畏惧未知而裹足不前的话，我不确定女神的微笑是否还能眷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