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俘开始的王国风云 第8节

  一听一去一回起码小半年,两人顿时更加愁眉苦脸,给人的感觉恨不得跳海游回去。

  最后还是奥维尔情绪转换比较快,权当公费旅游了,维斯帕女儿还在这边,为他女儿考虑,维斯帕也会剩一些战功给他们刷,其实怎么样也差不多。

  他现在思维已经转换过来不少,不会以古人那种思维观念看待身边事物,但既然有了这次机会,他觉得自己也多少要活出个样子来,否则都可惜了这具二十岁的健康身体。

  他脸上也跟着挂起笑容,开玩笑道:“我看这些船好多都是空载的,就这么跑一趟也挺可惜,要不然中间稍微停一下装卸几次货物,我觉得能赚回差旅费,也省得维斯帕总司令破费。”

  按理说工作时候很严肃的蒂雅不会往后接,但这次她却破例点头同意了:“可以啊,没问题挺好的,但买什么我不好把握,得你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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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父祖

  这下提意见的奥维尔反倒愣住:“可是,这不是会耽误时间吗?”

  蒂雅不解的反问:“我父亲就是让我在路上拖延时间,还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吗?”

  “这倒也是...”奥维尔张了张口,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就开始冥思苦想。

  他又不是古代万事通,说原主学识渊博不算过分,但也有专长领域,要他说某地某地有什么特产都有点困难,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常识性错误,比如冒出来什么几百年后才开始流行的特产之类。

  这时贝勒妮斯看了他们俩几眼,有些谨慎的说道:“有关这件事情,我倒是能提些意见。我的家族常年参与和罗马帝国的海上贸易,我耳濡目染之下也有学到不少东西。”

  “您有想法?这可太好了。”蒂雅不疑有他,因为希律王族确实比他们更懂。

  希律王族是以土买人和帕尔菲人的混血,据说是经商出身,原是前国王的权臣,因为能力出众被罗马人看中,这才成为了国王。

  “我父亲留下的贸易方式,是从叙利亚的港口进口黑酒和果干,再到希腊卖一部分,购入鱼和蜂蜜,并在罗德岛购入小麦,往西西里方向去的路上沿途卖掉所有鲜货,到西西里的时候再买入意大利南部的酒,等到了罗马卖掉粮食、最好的酒和甜食....”

  蒂雅眼神一凝:“这能告诉我们吗?”

  贝勒妮斯掩嘴轻笑:“这本来就是我父亲在罗马的时候得来的法子,到头来他也没试过多少次,和你们分享也只是物归原主而已。何况希律王族现在没能力维持庞大的海上商队,我们留在脑子里也没用,不如和朋友分享。”

  古代和现代差不多,信息是很值钱的东西,贝勒妮斯既然开口分享了这方法,那就说明她能肯定稳赚不亏。

  这已经超过了提意见的范畴,何况贝勒妮斯又在话中提到了她的父亲,在罗马都颇具名望的亚基塔大王。

  他们的父亲希律.亚基塔是一位传奇领袖,在称王之前长期居住罗马,为人圆滑善于结交达官贵人,算是当时最出色的外交家。

  他和罗马第二任皇帝的儿子德鲁苏斯是好朋友,德鲁苏斯暴毙身亡之后,他和另外两位潜在的皇位继承人也都是好朋友,其中一位就是著名的暴君卡里古拉,性格公认的偏执、残暴、狂妄自大。

  亚基塔不光和这位暴君是好朋友,借助他的力量拿回了王位,难能可贵的是他真获得了暴君的友谊,卡里古拉没有发迹的时候就将亚基塔认作自己的真朋友。

  帕尔菲人的习俗素来与众不同,他们拒绝崇拜皇帝的雕像,放在寻常皇帝身上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卡里古拉不同寻常,被人一挑拨,他直接命令叙利亚总督带着边防军要把这个国家的圣城夷为平地。

  最后亚基塔出面求情,卡里古拉很痛快就转变了态度,并在宴会上当众说“会满足亚基塔的任何要求”,最后帕尔菲人甚至都不用对皇帝的肖像进行崇拜,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等卡里古拉被刺杀之后,也是他第一时间说服禁卫军控制了皇帝遗体,并宣称皇帝只是受伤并无大碍,争取时间选择皇位继承人。

  他和禁卫军一起拥立了有皇位继承权,但心中支持共和制的克劳狄为皇帝。亚基塔在之后说服了元老院的元老们认可克劳狄的身份,还说服了克劳狄本人接受皇位,克劳狄就是先皇尼禄的养父,可以说亚基塔大王对这一切功不可没。

  总而言之,没人不喜欢亚基塔大王,没人不给他面子,亚基塔二世也受了这种好处,尼禄在位时期都扩大帕尔菲人王国的领地。

  这是一位长袖善舞的君主,尽管有些不足,但除他以外无人能在激进派、温和派和罗马人之间保全国家,亚基塔一世死后不久,这场战争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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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了目标之后,他们也就选择照做,抄前人的作业,买一样的东西。

  这时期的航海技术还没有千年后那么发达,船只大多数是沿着海岸线行驶,一来不容易迷失方向,二来方便补给。

  最近海盗活动并不猖獗,何况他们又有战船保护,因此只要小心一些,不碰上自然灾害,那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他们沿着海岸线往北,往叙利亚总督的辖区走,并照着贝勒妮斯的建议采购物资。

  这花费不小,奥维尔的家底是其中最薄的,如果明算账他其实分不到太多,但另外两人都不是缺钱的人,他们也知道最近奥维尔需要用钱,所以就不约而同地卖了个人情。

  蒂雅推脱是感谢奥维尔给他找经学律法学者,贝勒妮斯则说是感谢他为王室着想,最后结果是收益每人三成平分,剩下一成赏给随行的官兵,算是个大伙都满意的结果。

  如此又在海上漂了几天,他们出了叙利亚地界,开始往小亚细亚方向行驶,这就是进了希腊人的地盘。

  这时候,一众官兵就都变得紧张了许多,因为这片地界现在不是特别太平。

  他们知道,在更北方的黑海沿岸,有些人现在并不安分,正在号召他们的希腊同胞起来反抗罗马人的统治,也许现在还影响不到这边,但小心些总没坏处。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时不时就会停船交易货物、欣赏风景,不过奥维尔还是没有忘记了正经事。

  对着海图研究一阵之后,奥维尔转头对蒂雅提意见:“快到塞浦路斯了,我们要不要到神殿求神谕?”

  蒂雅一手拿书一手拿着橙子,听见这话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挺好的,去一趟吧,我们需要知道消息。”

  “顺便别忘了买粮食,一次性多买一些,罗马那边种小麦不如种葡萄和橄榄赚钱,粮食价格比这边贵好多,一次买够量,到那边吃划算些。”

  蒂雅和奥维尔心照不宣,只有不明就里的贝勒妮斯疑惑不解:“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们突然就要去拜神?”

  在她看来敬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她没去过罗马,不理解所谓“求神谕”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一章 劝进

  罗马人最开始信仰希腊罗马多神教,这众所周知,他们对神的态度相当开明,不是很排斥供奉外来神,总结起来一句话:神越多越好,有越多神保护国家就越强大。

  基于这种思想,他们有许多神殿,这些神殿大部分都是无人的,就算有神官驻留,神官一般来说也不世袭,只是一种国家公职人员,和财务官、法务官之类的差不多。

  他们对神的信仰非常实用主义,奥维尔和蒂雅嘴里说的求神谕也不是真的求神谕,只是到神殿打听消息。

  古代信息流通缓慢,想知道新闻的人有时候就会到特定神的神殿门口打听消息,神殿约等于一个信息集散地。

  要说真让贝勒妮斯改信,那可能有点麻烦,但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这就很好办了。

  她同意在塞浦路斯停留几天,并直说了自己的弟弟也要自己拖延时间。

  奥维尔见此,沉默不语,背地里则开始盘算。

  贝勒妮斯所代表的希律王族也得时刻留意罗马动向,不知贝勒妮斯有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但亚基塔二世打发她过来也是有考虑的。

  叙利亚总督压根不从属于维斯帕,但却没有单独派人去宣誓效忠,只是让维斯帕代为送信。

  亚基塔二世推脱有事没来,派了自己的姐姐过来代班。问题帕尔菲女子根本没有接受政治教育的权利,她对宗教祭祀算是专业人士,对政治却什么都不明白,这种政治代表完全是不合格的。

  维斯帕这边的蒂雅倒是勉强合格,她在与人交往上并无问题,只是有时候太天真。维斯帕也根本就没想让她到罗马去,只叫她拖延时间。

  奥维尔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现今待在船上晃荡了十几天,也总算明白过来——三方都在拖时间,都在等罗马那边局势进一步发生变化。

  而且,除了维斯帕自己以外,好像其余两方都在有意无意的暗示,暗示自己并不太理睬现在的这位皇帝,明知道事情根本传不到皇帝耳朵里,这戏就是演给别人看的了。

  在古代不论中外,禁卫军和边防军都是最强的两支力量,禁卫军暂且不论,对罗马来说它有三支边防军:莱茵河边境线上防备法兰克人的日耳曼军团,实力最强人数最多;多瑙河边拱卫希腊等地,防卫达契亚人的多瑙河军团;叙利亚拱卫东方行省,对抗帕提亚人的东方军团。

  前者实力最强,后两者差距不大。

  维斯帕手上有五个罗马军团,一个大概五六千人,其中两个是从多瑙河军团抽调的,两個是各个省份抽调或者新兵征募凑出来的,一个是原本的当地驻军,外加两万多的辅助军,这势力很大。

  如果再加上东方军团的精锐两万多人和数量不定的辅助军,还不用算其它东方行省的小总督,这力量就已经能和最强的日耳曼军团掰手腕并且稳操胜券了。

  这个时间段不好说维斯帕是何打算,但在奥维尔看来,其他两人多少都有些“劝进”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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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罗马人为政治发愁的同时,帕尔菲人正忙于战争。

  圣城内,城墙之上,前大祭司亚拿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这些以土买人。

  他们可和北方希律王族麾下那些老实巴交的以土买农民不一样,尽管细说来算是帕尔菲人的同宗兄弟,但他们性格更加粗暴直接,在南方的沙漠里面过着游牧生活,还没有浸染多少农耕社会的气息。

  如果是单纯来敬神的,那亚拿个人勉强算是欢迎他们,但眼前有一两万人,各个手里面揣着武器,怎么看都更像是来打家劫舍的。

  一彪形大汉策马上前,在城门下叫嚷:“我收到了求救信,说除非我们快速到来,否则圣城就会落入罗马人之手。你这卑鄙的叛徒,竟然准备将圣城卖给罗马人!让我们速速进去,我还可以保全你的家族。”

  亚拿试图和对方理论,酝酿一番后开始对着城门下的敌人们演讲:“圣城中到处弥漫着眼泪和恸哭,所有人都受到过那些贪婪恶魔的迫害,他们是如此疯狂,甚至还将强盗行为从圣城转移到了圣殿,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你们想进去的话也可以,但必须接受我的士兵和圣城人民的监管,还要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种条件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这位将军怒不可遏:“属于我们大家的城市将我们拒之门外,却可能在用花环装饰大门等待罗马人的到来,真是荒唐!”

  亚拿张口想和对方继续理论,但忽然感觉从胸口传来一阵难言的剧痛,低头一看,一柄尖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约翰列维利落地抽出刀子,将亚拿踢下城墙,眼见对方摔死之后,他才抬头向以土买人的将军致意。

  城门前,约翰列维手下隐藏起来的奋锐党人也杀死了城门守卫,他们打开大门,将这一两万名凶悍的战士迎进了城市。

  他们直扑向圣殿,被关在里面伺机而动的奋锐党主力也在此时打开院门,里应外合和祭司党的军队交战。

  数量不占优势,大量领导层都在城门前被杀死,又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遇两面夹击,祭司党的人从一开始就落入绝对下风,这很快演变成一场大屠杀。尽管圣殿的内院还没有被打扰,但外院已经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杀光祭司党的士兵后,以土买人并未就此收手,反而冲向平民们的聚居区,他们在城内洗劫房屋,横冲直撞见人就杀,名义上是扫清祭司党的余孽,主要是为了掳掠财物。

  冲出来的奋锐党人也没有制止自己救命恩人的打算,他们本就不算正派人物,被关了许久满肚子怒火,索性也跟着一起加入到了这场狂欢之中。

  西门冷笑着走出外院,但还没来得及下坡抵达居民区,就有一名温和派祭司党士兵打扮的男子从不起眼处冲了出来,西门走在最前面,对方速度又极快,躲闪不及之下被一刀刺进胸口。

  西门怒目圆睁,尽管周围人迅速上前杀死了刺客,但他还是受了致命伤,命不久矣,眼看着气息微弱行将就木。

  “约翰列维....”他死前不断回想着这个人名。

第二十二章 阶梯

  在圣城内烧杀抢掠几天后,以土买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只有少数人作为约翰的支持者而留了下来,加入奋锐党。

  听将军的意思,他还有点舍不得,因为自己的领地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自己不得不回去一趟。

  制衡约翰的西门和以土买将军都离开了,现在奋锐党共同推举救了他们,力挽狂澜的约翰做领袖,外来者约翰成了圣城的新王,但却未必能称得上贤明。

  尽管他在掌权的第一时间就敦促手下武装自己,加固防御工事,还把国王和贵族们的宫殿整个拆毁用作城市防御的材料,但和西门一样,他也几乎不约束自己的手下,任由他们在城内胡作非为,尖银掳掠,本来因为祭司党的存在他们还有所收敛,这下没了顾忌更是恣意妄为。

  也不是没有人规劝约翰,说当下组织军队,恢复军纪,回头对付罗马人要紧,对此约翰的回应也是让他们沉默不语。

  “平民害怕被抢,那就也加入奋锐党,去抢别人不就好了?奋锐党人之后要从罗马人手中保护圣城的安全,为此多享受一些也是没错的,平民觉得不对,那就加入奋锐党。”

  不少平民实在难以忍受,又没有足够的武力和势大的奋锐党人正面对决,索性出城去投奔罗马人。对这些人奋锐党将他们打作帕尔菲人的叛徒,如果抓到直接处死。

  就算如此也无法彻底遏制出逃的人群,有大量居民和难民试图试图逃跑。

  几天之后,位于地下的一间密室,一干人等坐在各自座位上,沉默不语。

  最先是一名祭司打扮的男子泪流满面,悲愤道:“那些匪徒做尽了最肮脏的事情,把整个城市变成了寄院,涂炭生灵,圣城蒙难,一场彻底的灾难。”

  他们是祭司党的残党,侥幸保住性命,但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另一老者强打起精神:“现在我们要考虑以后怎么办,让出这座城市和我们的财富去投罗马人,还是说想办法东山再起,再推翻奋锐党人。”

  对这两种观点,双方各有意见,但都认可现在他们已经没能力和奋锐党人正面对决,而且去投奔罗马人的话也不会受重视,最起码得脱层皮。

  最后,一直一言不发的某人阴恻恻道:“那些奋锐党最先坏了规矩,动用武力还把以土买匪帮引进来,我们也可以效法。”

  “你是说引罗马人?他们离这边可还有段距离,沿途都是被奋锐党控制住的据点和村镇,想过来再怎么不计代价也得三四月,何况这是冬天,出兵很困难。”

  那人咬牙道:“我也没想引罗马人,最近西南部有股新力量,叫做短刀党,他们四处打家劫舍吸收力量,闹得很大。”

  众人沉默不语,谁都知道这是个彻底的匪帮,甚至还不如奋锐党。

  不论如何之前的一年多中,奋锐党还是按照规则行事的,尽管组织成员以中下层平民为主,但他们反对混血希律王室、反对罗马人统治、完全忠于律法和自由的激进思想也还是吸引了不少贵族富商的支持。

  短刀党的那群人则不同,尽管他们声称自己是奋锐党的分支,也有很多人确实是前奋锐党的成员,但他们几乎彻底是一支军阀土匪势力,和罗马人为敌不假,但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政治目标。

  现在他想引短刀党的人入场,说好听点叫以毒攻毒,不好听就叫引狼入室。

  眼见众人犹豫,他又继续劝说:“不然这样吧,以土买人现在正回去和短刀党首领巴尔.吉奥拉对峙,我看好短刀党,如果结果确实有利于短刀党,我们就去和他联络。短刀党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于圣城的觊觎之心,肯定不会拒绝。

  ‘混乱是阶梯’,那些平民这么说,肆无忌惮地挑起混乱,破坏我们好不容易构成的稳定局势,希律时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们喜欢这样,那就给他们看看混乱,看看没有贵族保护的他们在暴徒面前会多么不堪一击!尤其是那约翰!灾难必忽然临到他身,他必顷刻败坏无法可治!”

  这位贵族双目赤红,呼吸粗壮,已经处在彻底的失控状态,但在场众人也没有想要指责他的意思。

  任谁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财富和地位,全家人或被杀死或被掳掠墙报,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相反在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遭到了这种对待,连带着也被调动起情绪来。

  他越说越激动:“我知道这是引狼入室,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但这座圣城已经被数不清的罪孽所污染,如果罗马人来了,也许这座城市反倒迎来了正义的审判,我们的神反倒能够安心。如果我们不能控制住局势,那就趁短刀党和奋锐党火并的时候去投靠罗马人,我们在圣城制造了混乱,多少也是有功劳的,这就是我们上升的台阶,怎么样?”

  看见众人有些意动,但大部分人还是默不作声,他便再次质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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