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红尘,剑行诸天 第151节

  他也怀疑他是不是到了道门中,也是目前的他也都没抵达的境界,清静境。

  这个世界的修行境界划分外,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也就是众所周知的五境。

  五境之上也有,比如天启,无距,无量,天魔,寂灭这些,也可说是六境。

  六境之上呢,则是知名的四大不可知之地的,魔宗之不朽,书院之超凡,道门之羽化,佛门之涅槃,可称七境。

  再之上就是一些很特殊的了,比如道门的清静,传说中的一个境界。

  不过,最特殊的还是夫子的无矩,不是无距的无距,而是无矩的无矩。

  也可称论外的存在,只要是在人间,便是昊天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设计,亦可说玩阴的。

  当然,境界是境界,不代表实力,或说不能完全代表实力,比如,现在人间明面上的最强者柳白,以及战天之前的轲浩然。

  言归正传,李长夜静坐海边除了感气外,这些天也在看一物。

  一根短棒,不依不倚,既不升腾,也不坠落,朴素无华,就像随地可拾的断木,静静悬于他身前。

  而这也是一根有着无距之能,甚至能将知守观观主和悬空寺讲经首座撵着打,是指夫子升天之前,亦可说现在。

  李长夜整日除了看涛观海感气外,也同样在感受着,体会着,那短棒散发出的莫名气息,气机,也可说夫子的气息,气机。

  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隐隐的,不用回忆相关夫子的内容,他也能感到那气代表着什么,是人间。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这一日,南海之畔来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道士,容貌平平无奇,气息也普通,混入人群中更是一点都不起眼的中年道士,实际上,他并不普通。

  观主陈某被撵至南海这些年中,以及往后的十数年中,真正留守,也是看守知守观的就是这个道人。

  中年道人来到这里后,先对遥远海上的观主行了一礼后,再把目光落在了李长夜身上。

  打量了他一会后,嘴角少有的微微一弯。

  “小师弟,我们走吧。”

  ……

  李长夜便随着中年道士离开了潮水拍岸的礁石,离开了南海,离开了海边小城,也离开了大河国的疆域,没有惊动到任何一个人。

  此外,知守观观主代师收徒的消息,也没有像之前收徒陈姓男孩一样对外宣告,如今知道的人,只有观主和中年道人,以及书院夫子及二层楼弟子们。

  两人一路向北,日夜不停,四境山川在脚下无声远去,没有踏入庙堂,更没有流连市井,只行走于无人问津的荒野间。

  穿越深谷,翻过崇山,渡过幽寂的溪流,山间野兽不觉其影,天上飞鸟不闻其声,他们行走在尘世,却像脱离尘世,不留痕迹,不染因果。

  因为,不可知之地有著名的一个词叫天下行走,如今代表知守观天下行走的是叶苏,亦是观主的大弟子,那同样是一个骄傲无比的人。

  不久前就评论过魔宗和悬空寺邪魔外道不足道也。

  只有等他之后发现那自己不敢跨过的黑线那头有人跨过才不那么骄傲,而真正不再骄傲,或者说真正蜕变,是进入长安偶遇,及修为尽废之后。

  俗话说,千年有圣人降,叶苏也是继夫子之后,人间的新圣,不过,成圣之日亦是他身死之时,原历史轨迹上,现在,他还在行走天下,周游诸国,并在这过程中勘破死关,成为知名境的大修行者。

  李长夜随着中年道人来到了天下闻名的西陵神国,亦是除了大唐帝国外,也可说夫子外,昊天底下,最大最强的势力,两人没有前往那巍峨辉煌的西陵神殿。

  依然也没有走正路,而是沿着一条隐秘而偏僻的山道,继续前行,这条山道幽深静谧,几乎无人踏足,道旁种满了桃树,此时虽非桃花盛放的季节,但仍有粉色的花瓣挂在在枝头,如迟暮残红,在风中摇曳,淡淡的桃花香气随风飘散。

  李长夜默默走着,也在看着那些桃树,虽不高大,但枝干苍劲,不时,他也伸手,去触碰某些树干,感受那粗糙的纹理或温润的触感,亦或别的什么,但没有真正的驻足,或折一枝下来。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光秃秃的桃林,不,不止是一片,而是满山遍野的桃林皆是如此,所有的桃树都失去了枝叶,失去了花朵,失去了生机般。

  只剩一些枯槁的主干,这里没有血迹,没有焚烧的痕迹,亦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像这些无数桃树在同一瞬间被一股难以想象无形之力抹去所有生机。

  夫子饮了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

  李长夜想到此处,嘴角一直挂着的淡淡笑容深了些,随后,他伸手,随意般的折了一枝,用来做什么,做剑,桃木剑。

第155章 知守观

  咔嚓~

  李长夜伸手,从满山失去生机的桃林中随意折下一根枝条。

  桃木本该温润,枝条本该柔韧,折下的这一截干枯,触手粗糙冰凉,却如一块风化的旧骨。

  不过他没有在意,掌心微微一转,一缕微弱的气从手中渗出,流淌在枯木之上,如暖风拂过冻土。

  片刻后,桃枝表面泛起丝丝细微的光泽,原本粗糙的纹理被洗去,化作一柄光滑而细长的剑,桃木剑。

  光辉隐去后,木剑无锋,无光,无华,平平无奇,甚至连剑的形制都不算完美,没有柄,无柄桃木剑。

  但,有一股淡淡的气息,一般人发觉不了的气息,萦绕其上,若如桃花谢后,残留在枝头的一缕清香。

  李长夜握着桃木剑,轻轻的掂量了一下,没有挥舞一下,露出个还算满意的表情。

  他没有将剑背起,因为他现在还太矮了,所以,是提着,垂手提着。

  一旁,中年道人静静看着,眼神深处浮现一丝古怪之色,他自然看到也感到了那缕气息,同时也想到观中的另一人。

  他的师侄,观主的大弟子,叶苏也是用木剑的。

  不过,中年道人却也没多说什么,那缕怪异之色最终也化作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两人继续前行,越行越深,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化。

  这里不同于方才被斩落桃花的桃林,也不同于寻常山野,它古老,深邃,幽暗。

  像自天地初开以来,昊天诞生以来,便无多少踏足过。

  树木参天,枝叶层叠,盘根错节的树根交错缠绕,林间光线昏暗,浓密的树叶遮天蔽日,偶有一缕斑驳的天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

  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潮湿,隐隐散发着一股腐叶沉积多年的气息,偶有风吹过,带动枝叶沙沙作响。

  实际上,昊天很大概率真是从这里诞生的。

  因为,这里是知守观,亦是初代观主赌徒,是赌徒,不是酒徒,替远古的人类选择了昊天作为信仰。

  ……

  苍翠群山之中,山林间云雾缭绕,草木幽深,一条青石小道蜿蜒而上,通往一片建筑。

  一式样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不见雕梁画栋,亦无飞檐走兽,一座寻常至极的道观。

  观门前,一方古旧的匾额静静悬挂,其上书写着两个大字:知守。

  没错,这道观就是如今天下四大不可知之地之一的知守观。

  只是看似普通,道观深处,有一座湖,湖边还有几座更简陋茅草屋,很难想象天下著名的几卷天书就供奉在这。

  实则,那茅草并不简单,金黄如阳光,远远望去,还有光辉流转。

  更远处,还有群山,里边更不知隐藏着些什么东西。

  自多年前柯浩然横空出世,加夫子一闹后,死的死,伤的伤,躲的躲,藏的藏,现在的知守观,明面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甚至比书院二层楼人还要少,以及冷清。

  此时,诺大的观中,只见两个人,两个孩子,正在打闹的孩子,不,准确说是一方在挨揍,一方在欺压才对。

  一是个胖男孩,四五模样,圆滚滚的,跑起来像个球,气喘吁吁。

  另是一个女孩,年纪稍大一些,眉目鲜艳,衣衫鲜红如血,也像燃烧的火焰。

  胖男孩正在拼命逃跑,满脸惊恐,红衣女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追着他狠狠地打。

  “别……别打了……”

  男孩开始求饶,断断续续,然而,没有用,女孩神色不变,手中木棍依旧落下,不轻不重,又给了他两下。

  啪啪~

  男孩却还分不出轻重,躲避没用,求饶也没用,将心一横,弯腰也拾起一根练习用的木棍。

  “我和你拼了!”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做为修炼真正天才的他,又得食通天丸的他,更是只花十七天就从初识到感气再进不惑之境的他。

  力气是有的,只是,可惜,木棍挥舞而出,手腕还不够稳,准头也没有,出手的动作破绽百出。

  女孩嘴角微微扬起,站在原地不动,手腕轻轻一挑。

  砰~

  男孩手中的木棍被打得脱手而出,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落到远处的青石板上,啪地一声,滚了几下,停住。

  男孩愣了下。

  接着,很有经验的抱头蹲防,很快,雨点般的木棍敲击就落到了他身上,不是很痛,或说一点都不痛,但,不好受,心不好受。

  “你再打我,我就……”

  “就怎样?”

  “等师兄还有师叔回来我就告诉他们了!”

  这话,话里的一个词,明显让女孩一怔,接着,有气从她身上浮出。

  这一刻,握住木棍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原本只是还带着玩闹般的敲打,隐隐开始向着发狠的趋势变化的时候。

  【皮皮……红鱼……】

  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少女的手猛地顿住了,也回过神来,收气,也收手。

  男孩先是一愣,随后大喜,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师叔回来了!”

  男孩正是知守观观主陈某的亲生儿子,未来夫子的学生,书院二层楼十二先生,……,陈皮皮。

  女孩则是观主陈某的徒弟,叶苏的妹妹,未来天下三痴中的道痴,西陵神殿裁决神座,……,叶红鱼。

  ……

  陈皮皮和叶红鱼往道观外走去,发现这些天怎么尝试都跨不出门槛能跨出了,随之便见到了两道身影。

  中年道人已经很熟悉了。

  所以,两人的目光放到另一人身上,也就是从南海一路前行到这里的李长夜身上。

  在两人眼中,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瘦瘦小小的,衣衫褴褛,破洞随处可见,脚上一双草鞋,就像是一个小乞丐。

  陈皮皮见此没有想太多,他只想到一个可能,露出一个笑容,真心实意的笑容,此外,说要告状的他也没有真去告状。

  叶红鱼则还注视着李长夜手中提着的桃木剑,桃木剑也可简称木剑,和木棍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是剑,加之先前陈皮皮勾起的某些心绪。

  心中那本就莫名的不快更甚,再也忍不住的,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微不可闻。

  “又来一个……”

  陈皮皮和叶红鱼在看李长夜的同时,李长夜也在看他们,并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他的目光先落在陈皮皮身上,没想到他自小就这么胖,值得注意的是,他整个人透着一种温和无害,像山间最纯净的泉水,没有丝毫杂质,亦如他身上的气。

  接着目光投向叶红鱼,比自己这个身躯还有陈皮皮都要大一些,很漂亮,肌肤细腻如瓷,也有种粉雕玉琢的精致感,身着勾起些他某些回忆的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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